她的這個念頭剛閃過，被她不知丟在哪里的手機正合事宜地響了起來。

　　一陣海風吹過鈴鐺夾雜的海浪的鈴聲挺清新悅耳，可是她這個到處找手機的人眼里就是噪音。

　　她翻箱倒屜地找了一陣，才在桌子與隔板間隙間找到了。

　　她一看是殷常晨打來的，她本想給他回一個過去，卻在這時，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這個電話讓她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因為上面顯示的韓奕啟這三個字讓不得不讓她的心情區別對待。

　　電話不得不接，他是她的衣食父母：“您好，韓總。”

　　“你在哪里？”韓奕啟延續昨天的方式作為開場白。

　　“我在哪里！在公司。您請說。”對方不淡定，她不能不淡定。

　　韓奕啟這回才算說出了重點：“你過來榮寧大廈一趟。就你自己。”

　　“我？”她有些驚訝。

　　“這還需要，我再次強調嗎？”韓奕啟那吊炸天的語氣讓她突然十分煩躁，十分的煩躁。

　　其實她很想用和他一樣屌的語氣回給他一句不需要。

　　人在屋檐下，該低頭那就低低頭吧。畢竟就是逞一時之氣。

　　“不需要的，韓總。”她仍然要保持十分愉悅，還要讓他感覺到她是愉悅的，也是悲傷。

　　“還有過來的時候，幫我帶一杯檸檬綠茶飲。”韓奕啟說出一句讓她直接要吐血的話。

　　買檸檬綠茶飲，這不是他家秘書，不，他家總臺妹子應盡的職責嗎？算了，不就是買一杯飲料，就當上次請他吃飯沒有成功，這時請他喝一杯當做補償得了。

　　她在無限腹誹之后，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那需要加冰，還是恒溫，還是加熱？”

　　可是當她說出加熱時，她就開始后悔自己的話，這檸檬綠茶加熱后，還是檸檬綠茶，但是能喝嗎？

　　韓奕啟似乎對這個事情不怎么在行，就淡然地說一句：“恒溫。”

　　“我去準備準備。您稍候。”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她才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她對聞吟畫謊稱去找找原稿的底子，給她批個外差，便提著那只挎包匆匆地走出YUYI的大門。

　　剛到門口，被總臺鄭舞蝶喊住：“周曉萱，你等會。”

　　看著鄭舞蝶這個陣勢，她頓時感覺到來者不善。

　　鄭舞蝶走到她身邊，說了一句讓她有種想沖上前撕人的沖動：“張遠杰的滋味不錯吧，勾三搭四。”

　　“你嘴巴放干凈些。張遠杰和我就是同事，不要妄圖詆毀。”她知道對于能說出這句話的人，再多震懾的話也是多余。

　　鄭舞蝶這個人她并不是很熟悉，也沒有太大過節。這么詆毀她，她也想知道什么時候井水犯了河水。

　　“我還有事。”她還需要去應對那個難纏的主兒，沒有功夫跟鄭舞蝶扯這個無中生有的破事。

　　“你，心虛。”在她走出幾步之后，聽到鄭舞蝶說出這句話。

　　M市的飲品店多得和雨后春筍一樣，但是真正好喝永遠是那幾家沒有什么名頭卻味道很實在的店鋪。

　　城際維塔的飲品很不錯，她平常時也會貨比三家，才能買到更好喝的。

　　“檸檬綠茶，恒溫，大份，幫我稍微包裝下，送人用的。”她嫻熟地點單。

　　買單處的萌妹子給她一個甜美的笑容：“一共二十二元。”

　　她打開錢包要掏錢付賬時才發現錢包里一分錢也沒有，十分憂傷。

　　她突然想到接下來還要打車，這附近不容易找到取款機。

　　“您好，是這么回事？我想從我卡里面刷出一百元，然后你用現金給我找零，這樣可以嗎？”她突然向那個萌妹子提出這個奇葩的要求。

　　如果沒有更奇葩的人出現過，那她應該是這店歷史上的奇葩，可能前人沒有，后人跟不上。

　　“您的這個要求，我沒有辦法搬到耶。”萌妹子給她一個大大的失望。

　　“好吧，那就先買單，刷卡。”她遞過去一張卡片。

　　她的手上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綠色盒子，四下里找著取款機。

　　殷常晨的電話在這個時候來了：“在那邊怎么樣？”

　　“我回到公司了，現在出個外差。晚點給你打電話。”她簡單明了地說完之后，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取款機，正在排著長隊，韓奕啟的電話卻來了：“你什么時候到，我渴了。還要等多久？”

　　渴了，你倒是喝水，就指望著這杯茶解渴，真是三歲小孩才能做出來，要不然就是神經質。滿肚子的火在升騰。

　　“很快就到了。就快了。嘿，是榮寧大廈嗎？我是直接送到榮寧大廈？”她的這口吻和送外賣的小弟一樣。

　　好了，就當她在做兼職。

　　“對，榮寧大廈。”聽到她說的那句話，韓奕啟似乎帶著笑聲。

　　可能她聽錯了，這也沒有什么好笑的。

　　“另外，如果可能的話，再給我加一份蛋糕。”韓奕啟直接變本加厲。

　　蛋糕，你去死吧，還蛋糕！

　　“蛋糕，可這里沒有。下次行不行？”她好言說道。

　　“現在的小孩總是嘴刁，正餐不好好吃，總是喜歡吃點不是正餐的。”后面一位年紀有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忍不住說了這一句。

　　那人的聲音還不小，韓奕啟應該聽到了。

　　“那就下次吧。”他可能覺得有點尷尬，就只好答應。

　　她取了錢之后，就急匆匆地去打車。

　　榮寧大廈在M市也算是一個地標建筑，很容易找，而且位于市中心，四通八達，一上車沒有不知道這座樓的司機，這倒給她本就悲催的心情注入一份強心劑。

　　她第一次踏入榮寧大廈，此刻的心情是復雜的。她提著一份飲品，來到榮寧大廈，以一個合作公司的代表身份來見韓奕啟。韓奕啟的身份是榮寧主管投資的經理。

　　就這兩個點子上，她有著她想不通的別扭。

　　“你好。我找韓總經理。”她在一樓大廳的總臺處詢問著。

　　“韓總，你有預約嗎？”總臺的妹子以一副屌得發指的語氣跟她說話，因為她手上提著一杯飲品。

　　“韓總預約要的檸檬綠茶。”她將那塑料盒子放在臺面上。

　　總臺的妹子繼續用剛才一貫的語氣：“那就放著吧，一會兒我轉交給他。已經付錢了。”

　　“不用付。”她快速地回答道。

　　“那就放著吧。”

　　她在想可能她的表述有問題，再說下去也是說不清了。

　　她直接撥通了韓奕啟的手機：“韓總，你的檸檬綠茶在一樓。麻煩您給總臺打了電話，不然我今天也見不到您。”

　　“總臺？”韓奕啟訝異地說道：“我打個電話。”

　　她就站在那里，靜靜地數著時間。

　　一,二，三,...二十。等到她數到帝二十秒時，總臺的電話正好響起。

　　總臺妹子立刻換上無比溫柔的嗓音：“總經理，好。我明白。”

　　在座機被掛掉的同時，她迎來一個笑臉：“周顧問，韓總請您到十樓的辦公室。”

　　周顧問，這是什么頭銜。她怎么不知道？她已經一頭霧水。

　　她帶著這個疑問，隨著電梯上了十樓。

　　韓奕啟估計都打過招呼了，接下來引著她進韓奕啟的辦公室的助理客客氣氣地讓她十分不習慣。

　　“韓總，您點的檸檬綠茶，還保溫著。”這杯被她一路護送過來的，如今算是安全送達。

　　韓奕啟也不客氣地就打開她放在他桌子上的塑料盒子。

　　“不錯，清新淡雅，綠茶味很足。”韓奕啟先嗅了一下。

　　“這家的不錯，就是有點遠。”她只是想說明她的慢是因為遠。

　　韓奕啟說了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這味道，再遠也值得。”

　　值得，你去買一回來給我試試，我也說值得。她已經進入自動腹誹韓奕啟各種刁鉆言語的模式。

　　“今天喝茶不是正事。”韓奕啟總要說了一句像話的話。

　　“韓總，是關于明海的事，你讓我到貴司來談嗎？”她一聽到他說的那句話，便直接問道。

　　韓奕啟見她這般急切，便故意賣個關子：“那要看你想要什么？”

　　她心知韓奕啟在YUYI被列為頭號難纏人物。但這個難纏人物卻是能給他們最豐厚的回饋。難纏終歸難纏，還是要纏試試才知道。

　　“韓總說笑了，YUYI和榮寧合作是為了項目。大家是利益共同體，我們當然想要共贏。”她巧笑著說出這句話。

　　“好一個利益共同體。那就是說是捆綁的吧。”韓奕啟靠在桌沿上，拿著那杯茶。

　　她見他也說到點子上，便順水推舟：“那要看韓總怎么理解。我們所想的是雙贏，而并非綁架式要求貴司。”

　　“周曉萱，對吧。你很會說話，也有耐心和我周旋。”韓奕啟像是玩味地說出這句話。

　　“那今天韓總的意思是？”她最想知道韓奕啟到底葫蘆里想要賣什么藥。

　　“榮寧缺一個投資顧問，想想你應該會適合，就看你的想法。”韓奕啟輕描淡寫般地說出這句話。

　　榮寧的投資顧問，這是什么個職位？她突然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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