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章.趙思恩
她躺在竹床上,靜靜地聽著屋外的蟲鳴聲安靜地入眠。
韓奕啟輕輕地推開竹門走進(jìn)來,他借著窗外的燈光,走到他的竹床前,開了屏幕照亮了手中攤開的字條,看著上面那幾個字:我與常晨白頭偕老。
曙光中的鵲橋鎮(zhèn)美極了,青山碧水在朝暉中生機(jī)無限。
一大清早他們返程回M市,盡管都很留戀這里,但還是要回到生活工作的地方。
大家都清楚:這只是一次戶外拓展。
“周經(jīng)理,你住在哪里?”李曉追上她,問道。
“我住在北辰大廈,離你的吉壹府園不會太遠(yuǎn)!彼鐚嵉鼗卮鸬。
李曉一聽這話,禁不住笑道:“那以后可不可以常去你家?”
“當(dāng)然可以!彼敛华q豫地說道。
李曉見她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也高興地很:“我要經(jīng)常去你家蹭飯。”
“那正好。我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是外面將就著解決了晚餐,你要想去,我可以乘機(jī)練習(xí)一下我還算可以的廚藝。”她得意地側(cè)眼看著李曉。
“您一個人,那董事長他...”李曉訝然問道。
聽李曉這么一說,她猛地發(fā)現(xiàn)她和韓奕啟是夫妻,聚少離多的事實還是不便透露給除了他們兩人以外的其他人,這事怎么圓?
“董事長一直忙于工作,因此多少要體諒他不是?”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是在自欺欺人,但是他們兩人的事終歸是他們兩人的事。
李曉見她遲疑了少時,自忖以為該是問到她心里的痛,便不知如何收拾,只好說道:“對不起,周經(jīng)理,我不該問這事,我先走了!
“沒事,那你路上慢點。”她停下腳步。
李曉走向榮寧大廈的打車專用道,她朝著榮寧的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她心里突然有一絲莫名的孤單,她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覺得孤單。
她伏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想要釋懷這種莫名的感覺,卻還是揮之不去。
“張媽,心心在哪里?好多天沒有看見他!彼テ鹗謾C(jī),打通了張媽的電話。
張媽極力放低聲音:“夫人帶著他,睡著了。剛剛鬧著要找媽媽,哭累了就睡著。往常不會這樣,今天非要找媽媽。打給電話給你,你沒有接到...”
她剛才沒有留意到那是一個未接電話,她直接回?fù)埽裉焓窃趺戳耍?br />
“張媽,我這就欣海苑!彼Q(mào)然打斷張媽還沒有說完的話。
“好,好...”張媽連連說好。
掛了電話,她才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運(yùn)動裝和球鞋,去欣海苑見林媛淑和韓光寧總得換身打扮才是。
她將背包往臥室靠椅上一丟,便翻箱倒柜地找了好幾套衣裝,最后選擇一套海藍(lán)色的多褶群連衣裙。
她極少穿裙子,但是她知道殷常晨喜歡看著她穿裙子,便在衣裝里多選擇了裙裝,盡管平常不怎么穿,但是都收藏保養(yǎng)得很好。
看著鏡子中裙裾翩翩的自己,她再度想起了殷常晨的那句話:喜歡你穿著裙子從我面前走過,那時我枰然心動。
那天陽光明媚,穿著一件白色T恤的你也悄悄在我心里泛起漣漪。
她將車停在欣海苑別墅的車庫時,挎包里傳來陣陣鈴聲。
“你在哪里?”她接起來,還沒說話,就被韓奕啟先聲奪人了。
“在欣海苑,心心吵著要找媽媽!彼鐚嵳f道。
韓奕啟的語氣放緩了:“心心他...好,先這樣吧。”
她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反正她從來猜不透他每一次想做什么。
“萱萱!睆垕審拈T內(nèi)推門走出來。
“張媽,這幾天你和心心都住在這里嗎?會不會給他們帶來太多不便!彼恢醯谋阏f出這話。
“萱萱,奕啟和他爸媽都是誤解。你作為媳婦,要體諒,千萬別摻和!睆垕屨驹谂_階上,低聲勸慰。
“張媽,我明白了。我們進(jìn)去吧!彼c點頭道。
她走進(jìn)兒童房內(nèi),林媛淑坐在小床前拿著各種玩具哄著小心肝,小家伙拿過這個玩具丟棄那個玩具,抽噎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媽。”她柔聲喚道。
林媛淑轉(zhuǎn)身看見站在門口的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曉萱,你來了!
“媽媽!毙⌒母螏е匆娝龝r的渴望眼神,企圖爬出小床周圍的欄柵。
“心心!彼膊阶哌M(jìn)去,雙手?jǐn)埍鹚?br />
“這幾天又在長牙,發(fā)了低燒。”林媛淑站起身來說道。
她感激地說道:“媽,讓您費心了,這個小家伙!
“盡說見外的話,你喊我一聲媽,我是心心的奶奶。費什么心。你今天就在這里將就住一晚上,算是陪著心心!绷宙率鐕@了一口氣。
“好。”她順從地說道。
到了晚間,小心肝鬧騰到十一點不說,一夜起來鬧騰五六回,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極少帶他,不知道小孩子長牙這么折騰人。
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她還想多睡一會兒,卻被李曉一個電話告知有一個客戶和她有預(yù)約。
張媽敲門進(jìn)來時,她才剛洗漱換好裝。下了樓,林媛淑和韓光寧去晨練,桌上備好了早餐,她也來不及吃,就出門去。
她帶著一份外賣早餐進(jìn)了投資部時,李曉不在,她便自己走過去拿排程表。
她拿起李曉桌上的文件夾時,卻帶出了一張正面朝下的照片,照片上一行鋼筆字筆寫下的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將手中的早餐和包往桌上一放,好奇地拿起這張反著放的照片,翻了過來,入眼是熟悉的一個人。一身灰色西裝的殷常晨坐在光影斑駁處,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她一時想不起來。
她的腦海頓時短路:這是這么一回事?李曉喜歡殷常晨?
她不該這么認(rèn)為,這或者只是一場誤會。她企圖這么說服自己。
她打開李曉辦公桌上就近的一個抽屜,將照片塞進(jìn)去,將抽屜合上。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等到自己幡然覺醒時,李曉站在她身邊,把她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看著。
“周經(jīng)理,你怎么了?”李曉看著她慘白的臉色,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昨天沒有睡好!彼瞪碜呦蜃约旱霓k公間。
坐在靠椅上,雙手扶著頭,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覺得心里很亂。
“周經(jīng)理!崩顣缘穆曇粼诙享懫稹
“什么事?”她驚覺地抬起來頭。
李曉笑意濃濃地站在她的面前,手上提著她落在外間的包和早餐:“您剛才落在外面的。”
“謝謝!彼吐曊f道。
四年前的明海融資方案中將重點放在休閑娛樂項目的投資計劃,這個投資方塊利潤空間極大,因為近年來大多數(shù)人對休閑這一理念的倡導(dǎo)一直是積極的。當(dāng)時的方案里并沒有詳細(xì)具體的投資指向,因為韓奕啟始終沒有接受她提出數(shù)十種投資模式,以致于擱置至今。
如今隨著商品房.寫字樓和商業(yè)中心的竣工在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塊一直沒有開發(fā)的大肥肉。
從之前投資公司離職的這兩年來,她沒有再插手榮寧的任何業(yè)務(wù),這件事就一直放著不理。
這不像是韓奕啟的作風(fēng)。他會允許正在呈現(xiàn)正增長的項目中的這塊大肥肉放著不吃,而一直想把精力想從那些有固定利益的樓盤找肉吃,在骨頭上咬肉吃,啃壞了牙齒。
他不說但她不能不做,特別是如今又回來到了榮寧之后。這是她必須攻克的項目。
“周經(jīng)理!崩顣郧瞄T進(jìn)來。
“客人來了嗎?”她整理著手邊的文件。
“不是。會議室里董事長正在開會,我已經(jīng)定下附近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室。通知了客人,您看我們要不要先過去準(zhǔn)備一下!崩顣砸灰粎R報。
她將文件裝入檔案袋:“哪個酒店?”
“璽環(huán)酒店!
“客人多久會到?”
“半個小時后!
“你把盤帶上,先過去準(zhǔn)備一下。我隨后就到!彼涞匕才胖。
“好!崩顣源掖译x開。
她剛跨進(jìn)璽環(huán)大酒店的大門,便接到李曉的電話:“周經(jīng)理,客人提前到了。”
“我在門口。”她這話剛說出時,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她面前走過:“常晨...”
“周經(jīng)理,你在和我說話嗎?”李曉驚訝地問道。
她看著那個身影對她的呼喚無動于衷,漸漸地走遠(yuǎn)。
這個人和殷常晨太像了,像到幾乎如出一轍。
“周經(jīng)理,周經(jīng)理...”李曉在電話里一聲聲喚著。
她回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我這就到了,你撐住場面!
璽環(huán)酒店的會議室設(shè)在十樓,她走到電梯間時,發(fā)現(xiàn)所有的電梯都滿員。
這個時候竟是酒店用電梯高峰,想來在這里開會的不少,她只好耐下心來等等。
等了十五分鐘,她才等到有一部電梯降落到一樓。她匆匆地擠進(jìn)了有些擁擠的人堆里。
她疾步走出電梯,趕往指定的會議室。待到門口時,她才意識到氣場要鎮(zhèn)定。
她放緩了步子,氣定神閑地走進(jìn)會議間。
她一進(jìn)門,便被一位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男子攔住了去路,惡狠狠地問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你又是誰?”她訝然門口處怎么會站著一攔路。
“趙公子大駕在里面,閑雜人不準(zhǔn)進(jìn)入。”這語氣聽著像個保鏢一類。
這人是誰?這么大牌!
“我是來和他談項目的周女士,也不準(zhǔn)進(jìn)嗎?”她亮出身份。
那帶墨鏡的男子上下打量著她:“那你等著,我去通報一聲!
會議桌前坐著一位休閑裝束的男子,正低頭翻閱著一本圖冊,李曉站在一旁給他講解著什么。
這人看著熟悉,剛才才見過。
對,就是那位,剛才才見過長得和殷常晨極像的男子,他就是要和她談項目的人。世上的巧合真的太多。
“周女士,請吧!眲偛湃ネ▓蟮哪凶诱哿嘶貋。
她盯著那個正在看圖冊的男子,慢慢地走近。
越是靠得近了就發(fā)覺長得越像。若不是她早就知道他的姓名不叫殷常晨,而是趙思恩,她甚至?xí)?dāng)面叫出殷常晨的名字。
那男子見有人走近,便抬起頭來,看見來人是她,便站起身來:“周女士,幸會。”
“您是趙思恩趙先生。幸會。”她才快步走到他身側(cè)。
“周經(jīng)理,趙先生剛才看過我們以前開發(fā)過的樓盤圖冊。我為他簡略講解了這些樓盤的歷史!崩顣砸娝K于到來,心里的石頭才算落地。
趙思恩坐回原位,指著圖冊:“這是榮寧的軌跡,我不能喜歡炫耀過去輝煌的人!
李曉被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噎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趙先生這么說,想必是我的朋友照顧不周,讓您不悅。今天我們既然坐到一起,就是談合作。您在這里可以心平氣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她心知趙思恩不是好應(yīng)付的主。
他忽然笑道:“能把下屬以朋友相稱的,是很接地氣。那你能做到多高端?”
她并沒有直接回答他,便示意李曉可以開始了。
李曉打開會議桌上的投影儀,對面雪白的墻壁上映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
趙思恩看著墻上的字,看得很認(rèn)真。
他在認(rèn)真看,她則仔細(xì)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動作也像,真的像是一個模子烙出來的。
趙思恩發(fā)覺她一直在盯著他看,便禁不住轉(zhuǎn)移目光,碰觸到她的眼神,他竟然無所不適應(yīng)。
“周女士,你對我本人有什么疑問嗎?”他出聲質(zhì)問。
“趙先生,真的姓趙!彼摽趩柕。
趙思恩臉色微變,隨即現(xiàn)出不解的神色:“那周女士覺得我不姓趙,應(yīng)當(dāng)姓什么?”
她自知目前的情形問不出什么來,只是想初步試探一下他的反應(yīng)?
她總覺得這一切談合作只是這位趙先生的一個幌子。但是,話又說回來,投資這一行有時候也碰運(yùn)氣。
“趙先生,這是我手寫的規(guī)劃稿,我能把這最初的拿給你看,就說明在這個合作上,我對你持絕對的信任!彼脸鏊牡着。
趙思恩冷然笑道:“這個也不算什么。這真的是周女士的底牌嗎?”
這話何意?她怎么感覺他不僅有備而來,而且道行非淺。
“這不是我的底牌,也不是榮寧的底牌,這是誠意。您與榮寧的誠意!彼尖庵诺氐莱觥
他站起身來,往桌子上按下一張名片:“今天是我們初次坐下來談合作,希望有下回。
“榮寧一樣希望和您有下回!彼媛段⑿Φ馈
趙思恩徑自走出門去,那名護(hù)在門口的保鏢緊隨其后地和他一起離開。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身影走了好久。
“周經(jīng)理,今天就這么結(jié)束了!崩顣宰叩剿砼,怯聲問道。
良久,她才重重地說出這五個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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