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零陸·石壁高垂雪練寒
眼看著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都有了,蘇郡格松了一口,她這才想起自己臉上挨得巴掌,苦笑一聲。看著滿地的碎片,自己現(xiàn)在跟齊昱的關(guān)系,就像這一地的碎瓷片,就算是撿的起來,黏到一起也會傷痕累累了。
“劉叔,謝謝你,咱們走吧。”
“小姐……”
誰也不曾想過,這個雨夜屬于離別,也屬于落荒而逃。
如期而至的報紙,上面比較顯眼的位置,滬軍少帥與原配合離的內(nèi)容,恰當(dāng)好處看的清楚。
消息一出,震驚四座。這樣的結(jié)果,絕對沒有出乎意料。
齊昱看著報紙,倒是不知道怎么樣的表情最合適,一紙婚約,兩個人綁到一起,一張報紙,兩個人就此分開。荒唐至極的關(guān)系,從天各一方的相聚,到天涯海角的分離,齊昱百爪撓心的難受,他們不是報紙上所說的簡單的政治聯(lián)姻,他愛她,刻骨銘心。
她呢?她蘇郡格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齊昱忡怔的看著自己的那只手,打她的那只手,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痛到不能自已……
她蘇郡格什么人,他不知道嗎?
他是她的丈夫,竟然就聽信了她的話?
為了跟他登報離婚,與他撇清關(guān)系的謊言?
“邵震!”
“到!”
“蘇郡格呢?”
“呃……”
蘇公館里人去樓空,她在哪里?
齊昱站在偌大的客廳里,那么空曠,那么孤單,現(xiàn)在齊昱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難受極了。他一時無措,第一個想到要找的人卻是林承,畢竟在上海,除了也就是林承對她的關(guān)心最多了。
他的野路子也最廣,眼線多,探子多,讓他幫著忙應(yīng)該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是關(guān)心則亂,卻沒有想到,一個電話打過去,明擺著就是找挨罵的。
“林承,蘇郡格不見了……”
“齊昱,你做的孽,來找我要人是嗎?”
“你不擔(dān)心她的安危?”
“輪得著我嗎?那是你媳婦!”
……
林承知道蘇郡格此時正在去蘇州的路上,北平她已經(jīng)沒有了家,能去的地方她想不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離婚了,孑然一身,輕松自在,倒是可以四處看看了。
凌晨的時候,碼頭上看到蘇郡格隨著難民上船,林承就知道,出事了。果不其然,第二天的報紙上面登出來他們離婚的消息。
林承安排人跟上蘇郡格,一路上不能驚動,只負(fù)責(zé)保護(hù),倒是護(hù)應(yīng)周全。
這個時候,他不方便出面,應(yīng)該說是不知道在她面前露面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合適。照理來說,他們兩個離婚了,他的心里怎么說的都應(yīng)該是高興的吧,因為這樣一來,林承的機(jī)會就來了,然而,這個時候他卻沒有自己想象中心情,反而是更加沉重。
他也知道,蘇郡格這樣的犧牲是因為她愛他,離婚才是真心實意是為了他。
可是齊昱這個王八蛋,他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林承覺得自己咽喉里就像是卡住了一塊大石頭,蘇郡格曾經(jīng)說自己真的是得不償失,可是她呢?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日暮西斜,難得的一個雨停的傍晚。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五湖四海的再次分別,人生聚散無常,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道理了。
北平的天空這會兒卻陰暗的就像馬上可以飄下來雪花一樣,寒風(fēng)裹挾著塵土,空氣中灰蒙蒙的一片。
章言致拿著報紙,看上面的新聞,齊昱和蘇郡格離婚了,這樣的消息看了幾遍,都覺得是第一次看,從來都沒有過熟悉感。
“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章言致喃喃自語,然后唇邊一抹并不分明的笑意。
他怎么舍得啊?
可是要是這樣的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不得而知。
那個女子堅毅果敢,清冷自持,自己與她晤面次數(shù)不多,可是,從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店里買東西,就深深落進(jìn)自己的心里。
錯過了,自己也就打算放棄的,而現(xiàn)在,她離婚了。
章言致突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己想找她。雖然知道現(xiàn)在蘇郡格不過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她的父親是北洋軍的蘇淳嚴(yán),她的前夫是滬軍的少帥,多么尷尬的身份,誰敢要她?
齊昱的選擇完全可以把她送到國外去,可是竟然公開與她斷絕關(guān)系,也就是說,在今后的去權(quán)力紛爭上,他齊昱絕對不會手軟的。
那么也就要求章言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與之抗衡。
話說回來,章言致現(xiàn)在雖然有著入主東宮的感覺,眼前的爛攤子真真難以收拾倒是讓她頭疼不已。貪戀權(quán)勢,到頭來,還不是把自己給折騰的身心俱疲?
而且自己現(xiàn)在還頂著巨大的壓力,面對南方革命黨人的討伐危機(jī),在華列強(qiáng)的諸多刁難,原來這第一把交椅,并非世人眼中的黃金寶座,以為坐上去以后就萬事大吉了。
他章言致雖然是軍人世家出身,但是在政治上的決斷自然是不如那些老謀深算的政客們熟悉規(guī)則,一時之間,自己倒是覺得還不如選擇抱得美人歸的歸隱山林呢。
現(xiàn)在的局面,若他是齊昱,一定選擇與蘇郡格雙雙退隱,而絕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似的讓人牽著鼻子走。
在其位謀其政,大權(quán)在握,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齊昱,何其有幸,你曾佳人在側(cè),這樣的斷絕關(guān)系,要不是她的主意,你怎么會同意?”所謂的奇女子,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意思吧。章言致感懷之余,卻不由得反思自己的決定,來北平到底對不對?
“司令,明天要召開兩院會議,這是準(zhǔn)備好的講話稿。”
“司令,這是今冬軍備文件,您請過目。”
“司令,山本領(lǐng)事請求回見,時間定于后天上午十點。”
章言致?lián)]了揮手,手下的人識得規(guī)矩趕緊退下。一聽到這些事情,就覺得頭大,每天連睡個囫圇覺的時間都不多了。
很多路就是這樣的,一念之差,成佛?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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