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誰是誰的食物
看到久違的木桶,某女嗷一聲,飛快撲了進(jìn)去。
被濺了一身水的上官燕氣極:“待會給我再提桶水來!我可沒你的牛勁,這還是教那群女人編魚網(wǎng)才換到的水!”
嗯,剛是看到那群女人腳下擺著一大堆軟木條。青隱嘴抽了抽,將脫下的衣服團(tuán)起,一把扔到桌上:
“用千年木棘皮做魚網(wǎng),夠奢侈哈!再說了,那死湖里會有魚么?”
“閑著也是閑著,多教點(diǎn)東西也是好的。哪怕這里沒魚可網(wǎng),出去后難道就用不上?你看看你!都快成叫花女修了!”上官燕嫌棄地?fù)芰藫苣且粓F(tuán)衣服,拿起桌上的針線縫補(bǔ)起來,嘴里也沒閑著:
“你還別說,這里雖然沒什么樹木,也種不了稻米瓜菜,可這木棘漫山遍野的。千年算什么?后面那半山坳里,成片的萬年木棘都有。要不介意衣服被刮成布條,你這財(cái)迷大可以去采集。”
沒靈力真麻煩!連翼靈劍都只能當(dāng)砍刀使,還用一次就會折損點(diǎn)靈性。青隱瞇起眼,盤算著用最后一身法衣和翼靈劍,去換萬年木棘的性價(jià)比。
“青隱,你那些村子的頑固分子有松動沒?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們走?”
“有一兩個被說服了,可是族長和他的繼承人喀什還堅(jiān)決反對。”青隱接過補(bǔ)好的衣服,穿好坐在桌前喝著靈茶。
“都一個月了,我這進(jìn)展也不大,愿意跟著走的十不過一。”上官燕郁悶地趴桌上:“你說這破地方有什么好,喝口水得跑幾十里地,要吃還得拿命去殺,有什么好留戀的?”
“也不能這么說。這里畢竟是他們世代生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地方,骨血里已經(jīng)浸透了在這生活的傳承,以及對外面的畏懼。而我們被這天然陣所壓制,也沒辦法顯示什么所謂的神跡。就憑一張嘴,和懂得他們一些不知道的技能,就想讓這些人有勇氣去踏入樹林,太難了。”
“那你有什么辦法么?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等烈霸齊昊他們回來,我們還沒搞定這些人也太沒面子了。”
青隱瞇了瞇眼:“我是有個想法……”正待細(xì)說,一聲聲尖嘯從半空中傳來。
“得,先干活賺明天的食物吧。”上官燕操起一把刀,招呼青隱一起向通道奔去。
百十個男人已經(jīng)集結(jié)在閘門口,全都肌肉賁張,僅腰間圍著一張獸皮。系得緊緊的寬帶上,插著數(shù)把各式骨刀,腳上都裹著一層草木制的皮。
沒有人說話,只有一種沖殺的渴望,充斥在呼吸中。
圖巴就是強(qiáng)大的勇士,而這些人,就是他們圖巴族最強(qiáng)大的勇士!是圖巴族的希望!是圖巴族賴以存活下去的根!
僅管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但站在石頭上的村長,仍然感覺到自己血液里的叫囂!
忽視那幾個插在其中的,弱小嬌嫩的身影,村長強(qiáng)健的雙臂一張:
“我的圖巴們!你們的老人,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女人,沒有食物就會餓死!告訴我,圖巴們,你們該怎么做?!”
“殺!!!”
震天的吼聲,掀開了通道的閘門。
二十個最驍勇的男人,嘴里發(fā)出最原始的嘯鳴,橫成一排,沖上了滾燙的赤紅的土地。
其余的圖巴們,抬起放置在通道上的木排緊緊跟上。
千米開外的赤土邊緣,被這陣陣嘯鳴挑畔到的獸類紛紛探出身形,對著飛揚(yáng)的紅塵,發(fā)出了它們的怒吼!
砰!
寬約一丈,長約百米的木排落下,掀起一片沙浪。
百位勇士,抽出了骨刀,向叢林沖去!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回頭,只有全力地沖,沖向那已經(jīng)開始的殘酷的戰(zhàn)場!
戰(zhàn)場那頭也許是虎,也許是狼,也許是豹獅牛豬之類。形態(tài)或是各異,唯一相同的,便是獸眼里透出的兇殘!
這里沒有硝煙彌漫,沒有金鼓連天,有的,只是尖牙利爪與強(qiáng)健的四肢,激烈相撞,生死肉搏!
每幾個圖巴族的勇士,圍成一個小圈,困殺著一個重量數(shù)倍于他們的獵物。
一頭頭兇獸倒下,迅速被拖到赤紅的土地上,留守在木排邊的勇士奔過來將其抬上木排。
就是這幾分鐘的工夫,獸尸的皮毛便被燙焦,發(fā)出惡臭。但沒有人會因?yàn)檫@難聞的味道皺一下眉。
類似的一幕幕,在紅巖群圈起的幾千里的四方上演著,這就是整個圖巴族得以繁衍的方式。
但不是每一個狩獵小圈都會有收獲,不是每次抬上木排的都是野獸……
哪怕圖巴們再勇敢,哪怕有人被撕斷手腿還不肯放開包圍圈,哪怕被咬斷喉嚨時(shí),還要將手中的骨刀狠狠扎進(jìn)野獸的身體,仍舊擋不住對方帶著圖巴的尸體離開。
誰是誰的獵物,誰又是誰的食物……
雖然已經(jīng)參與過十?dāng)?shù)次的狩獵,這分不清****,分不清誰是獵物的一幕幕,仍然震撼著這些外來人。
但凡修士,沒誰不曾殺過妖獸,但那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用法術(shù)攻擊,與這種**直接對撞的感受完全不同。而這樣慘烈的,甚至以命換命的搏斗,目的不過是為自己為族人換得一口吃的……
人,如何能被當(dāng)成獸一樣對待!更何況,還是逼著這些人,只有與這種有意制造催化出來的怪物殊死搏斗,才能得以讓整個族群延續(xù),否則,只有餓死!
上官燕一個縱躍,抬手一劈,一刀斬下黑熊再度扇向青隱的爪子。
剛剛被扇得踉蹌不穩(wěn)的青隱,趁著黑熊哀嚎撲地的一剎那,猛地向前一躥,翻身便騎到它背上,手中風(fēng)火鉆狠狠地扎進(jìn)了對方的腦袋。
看著奮力想從熊尸上拔出武器的某人,上官燕卻連取笑的意思都提不起來。她招招手,站在旁邊的兩個師妹慘白著小臉走了過來。
“你們趕緊想想,還有什么東西要取出來的。時(shí)間也差不多了,我和青隱再去獵一頭,你們把這熊弄出去,就到木排上待著吧。”
雖然叢林邊緣對靈力神識的壓制稍松一點(diǎn),但也僅限于能從儲物袋里收放點(diǎn)東西,一到赤土上,那就連儲物袋都打不開了。
“齊昊他們怎么去了那么久?再不回來,我都想走了。”
知道好友情緒不佳,但現(xiàn)在不是開解的時(shí)候。青隱撿起掉在地上的翼靈劍,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先去救場吧,今晚我陪你。”
上官燕勉強(qiáng)一笑,跟著青隱奔向一頭花豹。
烈日漸漸收起它的灼熱,緩緩向云層低處隱去。赤土雖然依舊散發(fā)著高溫,但巖石群反射到空中的紅光卻越來越淡薄。
一聲比一聲急促地哨響從后方傳來,所有奮力廝殺的人都丟下獵物,盡量靠攏著往赤土退去。
這個時(shí)候如果誰落了單,就再也出不了叢林。
即使再訓(xùn)練有素,這短短的百余米,仍然留下了幾個強(qiáng)壯的身體,眨眼間便被一涌而上的野獸,撕咬得支離破碎。
天開始陰沉下來,圖巴們抬著木排快速地向通道沖去,而追到赤土邊的野獸們則退回了叢林,開啟它們之間另一輪弱肉強(qiáng)食。
木排又重又長,那整齊劃一的節(jié)奏,就如同是刻到神魂里一般,絲毫不亂。至于這些外來者,則只能跟在旁邊一起奔跑著。
跑了大半的路,粗糙灼熱的砂石,將青隱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鞋徹底報(bào)廢。正心疼呢,忽聽上方一道銳利的破空聲,一只巨鳥伴著哀鳴,墜落到離她左邊五十米開外。
圖巴們對近在眼前的食物視而不見,反而在村長一聲大喝下,穩(wěn)穩(wěn)地抬著木排速度更快地跑起來。
青隱心中一動,沖出隊(duì)伍,直奔鳥尸而去。
“張師姐干嘛去?快回來!那些怪鳥都來了!”一個師妹焦急地喊道。
上官燕揮下手:“你們先跟著往前走,我去接應(yīng)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青隱怎么突然對鳥尸起了興趣,但她絕不會讓其一人,暴露在即將俯沖下來的鳥群之中。
那個扛起鳥尸,運(yùn)起萍蹤掠影步往回躥的某女,眼看有一雙錚錚發(fā)光的利爪,就要抓在她頭上。這一下若是被抓實(shí)了,估計(jì)她的腦袋就得多三個孔!
別人看著揪心,青隱卻不管不顧,只提氣加速,猛地再一躥!
一道刀光揮過,兩只利爪飆落在她前方。
被噴了一頭鳥血的青隱,頭也不回,奮力將肩上鳥尸一甩:“接著!”
可憐那嬌小的師妹,被砸得一個踉蹌,正準(zhǔn)備將懷里的鳥尸扔木排上,又只聽一聲:“自己拿著!”
她很想哭好不好?師姐,我沒您高,也沒您那體力好么?
好在她邊上的小姐妹可憐她,幫她抬起都快拖到地上的半截鳥腿,兩人快速地跟著隊(duì)伍跑起來。
青隱則轉(zhuǎn)身又撿起上官燕剛斬殺的鳥兒,愉快地叫道:“快跑呀!”
上官燕將刀光舞得密不透風(fēng),罩住兩人的頭頂,懶得搭理她。
空中的怪鳥越來越多,大多都往木排上沖去,那里有幾十頭新鮮的獸尸,還有受傷不能動彈的獵物,對這些怪鳥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狩望石上,幾十名漢子拉著巨弓,一根根利箭射向掠奪者。
不時(shí)有怪鳥被射中,有些還未等其落地,便被飛撲過來的同類抓走,成為它的口糧。
當(dāng)圖巴們終于沖進(jìn)通道時(shí),一只巨鳥正好抓起木排上最后一名受傷者。哪怕那只鳥被幾十支箭射中死去,受傷的人還在地上掙扎爬起,閘門依舊沉沉落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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