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巧爬上蘇滿樹的背,蘇滿樹就立即起身,把她向上顛了顛,然后飛快起步,直接踏著石頭就過河了。
蘇滿樹的身手敏捷,即使背上負重了一個南巧,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南巧只感覺到,蘇滿樹左右幾步,幾個跳躍,他們就到了河中央。
南巧雖然并沒有因為上次落水的事情,留下心理陰影,害怕河水。但是,此刻她趴在蘇滿樹的背上,偷偷的低頭去看河里湍急的水流,也不由的有些害怕了。她勒著蘇滿樹脖子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生怕自己一個不穩,就從蘇滿樹的背上掉了下去。
她的小動作立即就被蘇滿樹發現了,他悶聲的笑了笑,安撫她說:“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掉進水里的。”
他的嗓音一向渾厚潤澤,他說話時,她趴在他的背上,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都在震。”
“嗯,我知道。”南巧小聲的答了一聲,繼續乖巧的伏在他的背上。
蘇滿樹把她向上顛了一下,就繼續過河。他帶著她,幾下就躍到了對岸,然后彎身,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
南巧扶著蘇滿樹的手,確定自己站穩后,一下子就松開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他的手掌又大又厚,指腹有繭,刮過她細嫩的皮膚,癢癢的,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蘇滿樹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而是朝她又伸了手,開口說:“山路不好走,我牽著你。”
南巧猶豫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伸了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里。
蘇滿樹的大掌一握,直接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牽住她,笑道:“我們走。”
這個林子,山勢并不算陡,山路還算平緩,樹和樹之間的空隙也很大,中間穿插著長了許多灌木叢。這些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雙人合抱粗的大樹比比皆是,有的高聳入云,南巧仰著頭,也沒能看到頂端。
蘇滿樹一直牽著她,帶著她往林子深處走去。南巧發覺,蘇滿樹帶著她走的方向是十分明確的,他很快就帶著她來到了目的地,入眼的竟然是黃橙橙的一片。
這一小片林子的樹上,都長滿了黃橙橙的果子,只比鵪鶉蛋大上一圈,個個溜圓飽滿。
這些果子,跟唐啟寶帶給她的那些果子并不一樣。她也不曾見過什隊里,有誰帶回來過這種果子。
蘇滿樹走到林子中央,伸手摘了一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又走回到南巧面前,塞進她手里,說:“這個你們小姑娘家應該會喜歡,是甜的。”
南巧接過來嘗了一口,果然,入口便是一股甘甜,縈繞在唇舌之間,甜膩誘人。她舉著果子,朝著蘇滿樹晃了晃,笑道:“真好吃。”
蘇滿樹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心的告訴她:“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估算過,這兩天這果子應該會熟透了,所以才特意帶你過來的。”
南巧驚奇,“難道這果子沒熟的時候不能吃?”
“沒熟透的時候很是酸澀,不能入口。這果子熟透后能保存的時間,一兩日,就會腐壞,只能抓緊時間過來摘,嘗個新鮮。”
南巧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她沒見過唐啟寶給她帶過這種果子,竟然是這么個原因。
蘇滿樹見她喜歡,立即鉆到林子里,開始摘起果子來了。更讓南巧驚訝的是,他竟然隨身帶了麻袋,還是好幾個,其中的一個很快就被這種黃色的小果子裝滿,剩下的袋子又被他收回刀懷里。南巧知道,應該是蘇滿樹準備用來裝其他東西的。
蘇滿樹將裝滿小果子的麻袋,隨意的往肩頭一扛,走起路來,十分輕快,一點都不嫌沉。他朝南巧伸手,道:“我們去下一片林子。”
南巧被他牽著走,在林子里暈頭轉向的,根本不知道他們正在往什么方向走。只能緊緊的抓著蘇滿樹的手,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就看見了另一片林子。紅彤彤一片樹,樹上都長滿了果子,锃亮飽滿,極為誘人。
蘇滿樹望著這片紅彤彤的果子林,十分滿意,笑道:“很好,正好熟透了。”
他說完,就朝著一棵樹走去,伸手拽下來一顆果子,跟之前一樣,隨意在身上蹭了蹭,就塞到南巧手里。
“你嘗嘗,味道喜歡嗎?”
這個紅色的果子很大,有兩個雞蛋那么大,很圓很亮,十分有光澤。南巧從蘇滿樹手里接過來,咬了一口,細細的品位。
這個果子的味道,與剛才那個黃橙橙的小果子不一樣,與她以前吃過的各類果子也有些不同,口味很淡,略有些微甜,水分很足,總體來說,算不上可口,但也不難吃。
她問蘇滿樹,“這是什么果子?”
蘇滿樹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答道:“這果子具體叫什么名字,我也并不太清楚,我們都喜歡叫它紅果,因為它的顏色很紅艷。”
南巧點了點頭,紅果這名字,確實符合這果子的外表。
蘇滿樹繼續告訴她:“這種果子雖然不如其它果子味道好,但是倒是有一個好處。把它摘回去后,可以等到冬天下雪時,放到屋外凍上。想要吃的時候,用涼水解凍一下就可以入口了。它凍過之后,味道跟現在吃起來有些不同,比現在能好吃些。我們軍營里,冬季沒有什么水果,我們可以多摘一些回去,到時候給你做零嘴解饞。”
南巧愣了愣,原來蘇滿樹是刻意要給她準備這種果子的。她問:“你們以前不儲備這個嗎?”
蘇滿樹仔細回憶:“吳嫂子年輕的時候,倒是凍過幾年,后來有了年陶,好像是因為年陶不喜歡吃,她也就懶得弄了。”
南巧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她覺得,這個果子水分很足足,十分適合凍上,口感應該會跟京城冬日里吃的凍梨很像吧。
蘇滿樹見南巧似乎并不排斥這種果子,于是拿了麻袋,鉆進林子里開始裝了起來。
他把兩個麻袋扛在肩上后,對南巧說:“這幾日,林子里只有幾種果子吃。等過一陣子,下了霜,我就能你弄些甜葡萄回來吃了。”
南巧笑了笑,真誠的朝他道謝:“謝謝你。”
蘇滿樹挑眉,“又跟我這么客氣。”
南巧搖頭,“我不說了。”
之后,兩個人的收貨很豐盛,除了各種果子,竟然還抓到了一只漂亮的野雞。
原本,蘇滿樹今天并沒有想著帶南巧打獵。畢竟打獵時,有可能會遇到野豬、豺狼,南巧又不會武,他怕她會被攻擊受傷。但是,這只野雞,完全是自己撞上來的。
當時,南巧被蘇滿樹牽著,往林子深處走。她走了幾步,就聽見路邊的矮灌木叢里,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聲音,窸窸窣窣的。想到之前在河邊時,那個藏在灌木叢中的北夷蠻人,南巧忍不住開始害怕,抓著蘇滿樹的那只手,越攥越緊。
蘇滿樹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無聲的安撫她。然后朝她比量了一個“噓”的動作,松開她的手,身手敏捷,迅速出手。只見他單手插.進灌木群,隨后一抬手,就提了一只野雞出來。
南巧看見那只野雞后,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輕撫胸口,心中暗想,是野雞就好,只要不是遇到壞人就行。
蘇滿樹拎著野雞走到南巧面前,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原本南巧遠遠的盯著這只皮毛漂亮的野雞,結果它一下子湊她那么近,她頓時嚇得就往后退,隨后腳下絆倒了石頭,身子不穩,整個人就向后倒去。
蘇滿樹反應極快,長臂一撈,直接將南巧扣進了懷里。
南巧一下子就撞進了蘇滿樹堅硬結實的胸膛上,疼得她頓時就呲牙咧嘴,忍不住喊“疼”。
蘇滿樹也沒想到,南巧沒有摔到,反而被他的胸膛撞得直流眼淚,頓時手忙腳亂,就來安撫南巧。
南巧忍著淚花,朝著蘇滿樹大叫:“野雞跑了,野雞跑了,快去抓回來呀!”
蘇滿樹這下子,真是的哭笑不得,甚至都不知道,是先去抓野雞,還是先看看帶著淚花的南巧。
當然了,那只漂亮的野雞再逃跑了一次之后,又被蘇滿樹抓了回來。
現在的南巧,已經不會為了小動物去傷春悲秋了。在西北軍營的這段時間里,她已經養成了看見野雞,想到的不是它美麗的外表,而是想著,這只野雞可以燉一鍋肉。
對,是肉,野雞肉也是肉,比馬肉好吃多了。
南巧笑瞇瞇的想,今晚又可以改善伙食了。
蘇滿樹帶著南巧回去時,先是把東西都放在了地上,然后在南巧面前蹲下去,讓她爬上來,先背著她過河。
南巧這一次沒有扭捏,直接趴在了蘇滿樹背上,任由他背起她。
蘇滿樹背著南巧,穩步的朝著河中的石頭走去。他的步伐敏捷矯健,很快就帶著南巧走到了河中央。
這一次,南巧并沒有像來時的那樣,低頭去看河水,而是緊緊的箍住蘇滿樹。
忽然,蘇滿樹駐足,直接停在了河中央的石頭上。
南巧疑惑,小聲問他:“怎么了?”
蘇滿樹忽然身子一斜,作勢就要把南巧扔進河里。
南巧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死死的摟著蘇滿樹的脖子大叫:“不要,不要……”
她正驚慌失措,蘇滿樹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身形站穩,穩如大山。
南巧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被蘇滿樹給騙了,頓時氣的想要去咬他。
蘇滿樹微微側頭,與她的小臉對上。他開口問她:“被嚇到了?”
剛才那一下,南巧是一點防備都沒有,驀然的就覺得自己要掉進河里了,自然是嚇到了,此刻臉色還有些慘白。
她心中生氣,咬了咬嘴唇,避開蘇滿樹的眼神,不想搭理他。
蘇滿樹嘆了一聲,道:“南巧,你就這么不信任我?”
南巧抿唇,倔強的不說話。
她不是不信任他,她只是在那一刻,當真了。
“南巧,我會把你扔進河里的。”他頓了頓,又說:“南巧,你聽好了,無論發生什么事,就算是我死了,我都不會把你扔下的。”
南巧伏在他背上,聽著他的承諾,心頭驀然一熱,有一股暖暖的熱意,涌上了她的眼眶。
蘇滿樹問她:“這回,你還害怕嗎?”
南巧伏在他的背上,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他此刻看不見她搖頭的動作,小聲“嗯”的應了一聲。
蘇滿樹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南巧,以后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我不舍得看見你委屈的癢只。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沉默片刻,她又聽到蘇滿樹極其小聲的說:“除非,你自己想要離開。”
蘇滿樹這話說完,南巧就愣住了,原本還在眼眶打轉的淚珠,一下子就順著來臉頰滑了下來。她覺得,蘇滿樹真討厭。她明明是沒有想哭的,結果,被他幾句話,又給弄哭了。
南巧沒敢去擦眼淚,她怕蘇滿樹發現她哭了。
蘇滿樹卻嘆了一聲,無奈的搖頭,“我真是不會說話,竟然又把你弄哭了。”
說完,他快速的背著南巧過了河,尋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把她放了下來,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塊軟布,塞進南巧手里,還開玩笑的道:“本來是想準備著給你擦汗用的,結果又變成擦眼淚的了。”
南巧握著那塊干凈的軟布,愣了愣。她記得,新婚第二天,蘇滿樹帶著她在附近走走的那一次,也是塞給了她這么一塊軟布讓她擦眼淚。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初蘇滿樹的那塊軟布就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只是,那次和這次一樣,蘇滿樹原本是準備讓她擦汗用的,結果,次次都變成了擦眼淚用的了。
蘇滿樹見南巧擦干凈了自己的小臉,也放下心來,跟她說了句:“你在這里等我。”
然后,飛速的躍過河去,迅速的把他們今天在林子的收獲,一并背了過來。
南巧見他肩頭上扛了不少東西,于是朝他伸手,小聲說:“給我幾樣,我幫你一起拿。”
蘇滿樹笑了笑,直接把手里的活野雞,遞到了南巧面前。
那野雞被抓住了,還在拼命的撲騰,兩只雞爪子亂撓,嚇得南巧頓時就向后退了兩步,滿臉驚恐。
蘇滿樹計謀得逞,一臉壞笑,還故意問她:“還要不要幫忙拿了?”
南巧氣急,真的恨不得去咬蘇滿樹。她憤憤不平的發現,一向忠厚老實的蘇滿樹,竟然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
蘇滿樹和南巧帶回來的野山雞,當天晚上就變成了一鍋雞湯,香噴噴的,垂涎欲滴,極其誘人。蘇滿樹大言不慚,也不管別人,直接把一只雞腿占為己有,放到了南巧的碗里。
南巧紅了臉,夾起雞腿,小口小口的啃了起來。
吃過飯后,唐啟寶湊到了南巧身邊,奇怪的問她:“師娘,你和師父摘那么多紅果做什么呀?吃起來也不好吃,只能屯起來,冬天凍上,麻煩死了。”
南巧聽后,愈發的奇怪,問唐啟寶,說:“那些果子,冬天凍上后,解凍之后,就可以吃了,有什么可麻煩的?”
唐啟寶也用一種十分驚奇的眼神,望著南巧。他說:“師娘,這么多果子,多占地方啊!我們什隊里從來都不屯這東西,大家都嫌太麻煩。”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師娘你喜歡吃,所以師父才特意為你屯的。哎呀呀,要是這樣,你就當我什么都沒有說,我真的什么都沒有說,千萬不要讓我師父知道。”
唐啟寶說完這話之后,立即就逃之夭夭,好像屁股后面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似的。
南巧被他的那些話弄得莫名其妙,最后也沒明白唐啟寶所說的“占地方”、“太麻煩”究竟是什么意思。
冬天凍幾個果子,有什么“占地方”、“太麻煩”的?難道西北軍營的冬天沒有雪?
不過,據南巧所知,西北邊疆因地處西北,冬季反而漫長寒冷,大雪封門。而且她曾聽晉安哥哥說過,西北軍營年年都有因棉衣軍姿不足,將士被凍死的事情發生。她記得,有一年,林相府還刻意節衣縮食,捐銀捐物,充納軍資。后來,還因為這件事,林相府在朝廷上起到了表率作用,皇上特意下了圣旨,將他們林家好一番夸贊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南巧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因為,蘇滿樹之前承諾過的那個小榻,被他做好了,正在往屋子里搬。
他們住的屋子并不大,這么一張小榻看起來不大,實際上很是占地方。蘇滿樹特意把臨著窗戶的地方辟出來,專門給南巧放置小榻。他甚至還為窗子換了新窗簾,是白色帛布,很薄,可以透過光亮的。白日里,若是日頭足,南巧就可以將這簾子拉上,擋住陽光。
蘇滿樹還把小榻上鋪了厚厚的軟被,墊了一個柔軟的迎枕。小榻旁邊配套放置了一個小桌子,方便南巧用來放置東西的。
布置好這一切后,蘇滿樹還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幾本書,放到小榻旁的小桌上,笑著跟南巧說:“知道你識大字,幫你淘了幾本書,是游記之類的,可能不會很有趣,聊勝于無,你沒事時用來打發時間吧。等以后有機會,我再幫你弄些更有趣的看。”
南巧捧著那幾本半舊不新的書,笑的見牙不見眼,整個人歡快不已。她來到西北軍營之后,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書本紙張,更別提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了。這些書,可是算是極為珍貴的了,南巧怎么可能不喜歡。
蘇滿樹見她喜歡,也跟著高興,臉上不由的掛起來笑容。
他又把一個湯婆子放到了小榻上,交代她:“天冷時,記得用它灌上熱水暖手。”
南巧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問他:“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里弄來的?怎么還會有婦人用的湯婆子?”
湯婆子在平常人家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東西,但是南巧很難想想,在西北軍營,竟然會有這東西!不用去想,就知道,一定是蘇滿樹找了門路,特意幫她弄來的。
“最近一個朋友正好出外辦差,我就托付他帶了些東西,全都是你能用的上的。”看著南巧滿臉疑惑,蘇滿樹又說:“尤其是湯婆子,你應該常用。西北邊疆,天氣異常寒涼,冬日難捱,你可能會適應不了,有它會好過一些。”
南巧望著蘇滿樹,感激的笑了笑。自從遇到蘇滿樹之后,一直都是蘇滿樹為她設身處地的著想,準備這準備那的,而她什么都沒有為蘇滿樹做過,一點也沒有做過。
她抬起頭,目光落到蘇滿樹身上。他正背著她,彎著腰忙著收拾小榻。他的背寬厚有力,健碩結實。她還記得,自己趴在上面的感覺:踏實,安穩。
她望著他的背,小聲的開口,問他:“蘇滿樹,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正在整理小榻的蘇滿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有回頭,背對著南巧,片刻之后,語氣帶笑的回答:“因為你現在住在我這里。”
南巧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眼睛,吸了吸鼻子,咬著嘴唇,“蘇滿樹,你不要對我這么好,我、我根本無法回報你……”
蘇滿樹轉過身來,望向南巧,眼眸漆黑,目光深沉,但是他的臉上始終帶笑。
他說:“南巧,我從來沒有想要過回報,你不需要給我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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