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齊王
說是慢跑,其實更像是慢走,因為南巧體力有限,蘇滿樹十分遷就她。她跑的很慢,他也不著急,反而陪著她慢慢走。
夜深外面涼,蘇滿樹擔心南巧,時不時的問她:“冷不冷?”
運動起來,渾身頓時就暖暖的,并不冷,南巧搖頭,讓蘇滿樹放心。
月色瑩白,照在綠油油的棉花田里,很是好看。南巧一邊慢跑,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忽然,蘇滿樹停了腳步,對南巧說:“你等我一下。”
然后,就跳進了棉花田里,彎著腰鉆了進去,很快就看不見身影了。
南巧站在田埂邊等他,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蘇滿樹并沒有讓南巧等他很久,很快他就跑了回來,手里像是捏著什么東西。
南巧好奇的往他身邊湊,看見他手里捏著的東西,嚇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叫了起來。
蘇滿樹的手里,捏了一只帶翅膀的黑蟲子。那條蟲子,有兩條長長的觸角,身上還有厚厚的殼子。
看見南巧捂著臉躲得遠遠的,他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朝她招手,叫她過來:“放心,這東西叫做天牛,以樹木為食,不會咬人的。”
南巧小心翼翼的緩緩靠近,觀察蘇滿樹手里的天牛。她靠近才發現,這只天牛并不是純黑色的,它的觸角和背上有一些白點,不均勻的分布著,如果硬是勉強說,它也算是一只“英俊”的天牛。
蘇滿樹捏著那只天牛,突然它就發出了“嘎吱嘎吱”聲響,企圖掙脫逃命。也不知道蘇滿樹從哪里弄來了一根細線,直接綁在了這只天牛的腿上,任其飛翔。南巧能清晰的聽到“嚶嚶”聲音,是它發出來的。
蘇滿樹告訴南巧:“軍隊里的生活很是無聊,有時遇到天牛,抓上幾只玩玩,就有趣了。天牛的玩法有很多,如天牛賽跑、天牛拉車、天牛釣魚、天牛賽叫等等。當然,這東西也不是沒脾氣的,在玩的時候,要當心別被它的上顎咬著手。”
南巧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把身子向后傾了傾,遠離了這只天牛。他剛才明明說過,這東西不咬人的,她才會過來看的!
蘇滿樹說的事情,對南巧來說十分陌生。她從未聽說過這個蟲子,更不知道這種蟲子竟然還可以有這些玩法。她抓住其中一點,滿臉好奇,問蘇滿樹:“什么是天牛釣魚?”
“就是在一盛水的盆中,放幾片撕碎的小樹葉,穿孔系線,另一頭系在天牛角上,線長適度,將天牛放在小木條上,飄在水面。這時,天牛四周都是水,會很害怕,不安的亂動,頭上的觸角也會跟著動,像是釣魚似的。如果小樹葉被釣起來,就釣魚成功了。如果有兩只天牛比賽,以先釣來的獲勝。以后有機會讓你看看,挺有意思的,年陶最喜歡了。”
南巧眨了眨眼,蘇滿樹這是把她當成年陶那么大的小孩子了!
她說:“你們還真是能自娛自樂啊!”
“反正是用來解悶的,聊勝于無。”蘇滿樹笑道。
他把細線塞到南巧手里,讓她牽著天牛玩。南巧不敢,說什么也不肯接過來。她實在是無法想象,那么一條黑乎乎的蟲子,究竟能有什么可玩的。
蘇滿樹見她實在害怕,也不勉強她,最后把那只被嫌棄的天牛給放掉了。
南巧覺得,雖然自己嫌棄那只天牛,但是說不定以另一種方式,救了那個東西的命呢。
每天晚上臨睡前,南巧都會跟著蘇滿樹跑上幾小圈。剛開始的幾天,她只覺得腰酸背疼腿酸的。時間久了,這些癥狀就消失了,她晚上再跟蘇滿樹跑,就不會覺得那么累了,而且速度明顯有所提升,還能跑得更遠了。
吳嫂子是個細心的女人,她很快就發現了南巧的變化。比如說,她去拿什么重物時,南巧竟然也能跟著拿了,顯然進步不少。聽說是蘇滿樹晚上會帶著南巧跑步,吳嫂子笑得合不攏嘴,跟著南巧說:“你們家滿樹就是個知道疼人的,這是再幫你鍛煉體力呢。不過也好,你體力鍛煉上來了,他也是享福的。”
南巧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她的體力有所提升,跟蘇滿樹享不享福有什么關系。
看見南巧滿臉疑惑,吳嫂子擠眉弄眼好心的跟她解釋:“這還不明白嗎?你體力上來了,滿樹當然享福了,畢竟夫妻間的事,另一個要是累到了,哪里還算得上什么妙事呢?”
南巧一開始沒明白,等想明白什么是“夫妻間的事”時,頓時臉燒的火紅。她原先知道,西北邊疆民風開放,但是卻不知道竟然開放到這個地步,吳嫂子平時看起來也算是穩重的人,竟然還會跟她八卦那種事!
吳嫂子大概是記得蘇滿樹的交代,知道南巧臉皮薄,見她紅了臉,也就不再打趣她了。
有一天,吃過早飯,蘇滿樹并沒有跟著其他人去田里干活,而是套了驢車,好像是要出門似的。
南巧好奇的跟在他身后,蘇滿樹一轉身就看見她了,笑著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營里取軍需?”
南巧這才知道,原來蘇滿樹作為什長,會定期去營里取軍需。
她聽到蘇滿樹這么問她后,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喜。她自從“嫁”到這里來后,除了跟著蘇滿樹去過一次集市之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們什隊的這片連排房子,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的。
她問:“我也可以去嗎?”
蘇滿樹笑道:“當然可以,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以往有時候是吳嫂子跟著蘇滿樹一起去,她見南巧要去,自然就把機會讓給了南巧。
南巧因為跑步的原因,這一次爬驢車時,并不像上次去集市時那么費力。雖然驢車對她來說很高,她還是憑借自己的力氣爬了上去。這期間,蘇滿樹一直站在她的旁邊,時刻緊盯著她,也任由她自己嘗試,并沒因為嫌棄她慢。
驢車上,蘇滿樹怕南巧不舒服,早就墊了氈子,還特意給她準備了一個厚氈子,放到南巧腿上,讓她蓋著,以免著涼。
能出去走走,南巧很興奮,一路上抻著脖子四處張望,好像眼睛都不夠用似的。
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看的。過了田地,就是軍營內,很快她就看到了成親時的那個演武場,離他們住的地方很近,她知道,蘇滿樹他們平日里就是在這里訓練。
這種演武場是一個大都統有一個,出了他們這個,幾乎隔一段就能看見一個。大概走到了四個演武場時,蘇滿樹就告訴南巧:“要進營里了。”
營里門口,是由威風凜凜士兵守著的,核實了蘇滿樹的身份后,他們才開了門,讓他們的驢車駛進去。
在軍營里,蘇滿樹又駕著驢車走了一段路程,最后在幾個厚實的帳篷前面,才停了下來。
蘇滿樹一跳下驢車,就有人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大樹,來取軍需啦?”
“蘇什長這次來的很早呀?”
有人看見南巧,曖昧的笑道:“這是蘇嫂子吧?大樹,上回我出任務,錯過了你的喜酒,你要給我補上才行!”
一聽到這個,不知道又從哪里蹦出了幾個人,也跟著直嚷嚷:“對啊,要給我們補上才行,我們也沒有喝到大樹的喜酒!”
蘇滿樹任由他們鬧著,好脾氣的承諾:“補上,補上,肯定給你都補上,一個都不落!”
南巧發覺,蘇滿樹跟他們這些人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帶著笑容,是那種發自肺腑的笑容。他應該跟這些人關系很好,至少很熟悉。
蘇滿樹跟著其中幾個人去了帳子里做登記,臨走前,把南巧牽下車,讓她在這里等他,可以小范圍的看一看,不要走遠。
南巧十分聽話,按照蘇滿樹的交代,只走了五步,就停在原地不動了。她發現,這里除了她之外,都是穿著鎧甲的士兵,她其實在這里很是突兀。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亂走的好,若是又給蘇滿樹惹了麻煩就不好了。
她雖然咱著沒動,但是眼睛卻在四周打量。她發現,軍營里跟蘇滿樹他們那里并不一樣,跟她之前待嫁時被關押的地方也不一樣。軍營里四周都是扎的帳篷,幾十步一個,十分的有規律,而且每個帳篷似乎都由士兵守著,真可謂是五步一兵十步一哨。
她正看的歡,就又聽見了驢車聲靠近。
有人打招呼:“是李什長來了啊?”
她身后不遠處,挨著蘇滿樹停下驢車的地方后面,又來了一輛驢車。聽那個稱呼,應該是哥跟蘇滿樹一樣軍職的人。
他帶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讓那兩個小伙子留在原地,他也進了帳子去登記去了。
那兩個小伙子閑著無聊,開始聊天。
其中一個說:“你聽說了嗎?率領我們西北軍的齊王殿下,他成親了!”
另一個道:“真的假的?我聽聞齊王殿下常年鎮守西北邊疆,只有三個月前才回了京城,難道就是這三個月成的親?”
聽到“齊王殿下”四個字,南巧腦里瞬間一片空白。
成親了?
齊王殿下成親了?
她的晉安哥哥,成親了?!
(https://www.dzxsw.cc/book/50336/270378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