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誰是誰祖宗
連續兩日,玄奘把風靈和幾個弟子丟在一旁不管,獨自在濁云峰山頂懸崖邊靜坐。那其余八座次峰的神識極不友善,一遍一遍從濁云峰上放肆地掃過。
有這兩日的功夫,沙悟凈倒真蓋成了一棟別致靜雅的小院。不曾漆染的原木搭建的房屋,天然的散發著木料的香氣。又有清揚長老命人送來的生活用具,倒是很快便能住人了。
“夫君,九天也該回來了,我們進屋吧?”風靈靠著玄奘還不算寬闊的肩膀,柔聲說道。
“你們進去吧,一會搗亂的人就該來了。我要專心應付,沒辦法照顧你們。”玄奘睜開雙眼,他已經感覺到那八道神識中,一道極不友善的神識已經蠢蠢欲動。
玄奘刻意隱藏了兩朵神蓮的氣息,更別說那圣人遺留的氣息,故而在那八道神識的感覺中,玄奘似乎真的就是一個虛渡期的普通修士。
雖說在玄奘這個年紀便有虛渡期修為,也足以稱得上驚世駭俗。但畢竟這八道神識的主人都已經是黃仙修為,仙凡有別,玄奘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天然的讓這些人有了上位者的心態。
正如玄奘所言,濁云峰不遠處的止戈峰上,一朵祥云升起,一個道人悠悠哉哉地飄向濁云峰。看那架勢,顯然就是要讓玄奘等人看見自己到來。
止戈峰是除了濁云峰外的諸峰之末,以至于三星宗居然無人拜止戈峰主為師,等他降落濁云峰,連個幫忙通報的弟子都沒有。
“我乃止戈峰石翁,你們峰主呢?叫他出來見我。”那道人走下祥云,卻是個老道士,須發都已經灰白,看起來比清揚年輕不到哪里去。只是他天賦不佳,年齒雖高,修為卻在諸峰之末。
石甕見玄奘盯著自己,哪里不知道對方身份,卻假裝不認識他,隨口便使喚起來。
玄奘站起身,探了探身上的塵土,說道:“我便是濁云峰主,濁云峰封山,前日我已經說過了,止戈峰主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混賬!”石翁怒道:“濁云峰乃我三星宗之物,你不過是個外人,怎敢驅我離去?”
玄奘也不廢話,亮出清揚給他的長老令牌,說道:“我乃本派長老,也非外人。如今濁云峰有我主持,暫時不接待外客。”
“濁云峰乃本派十二峰之末!你不過是末峰長老,見了我應當行禮!”石翁不依不饒道。
“道友有禮了。”玄奘隨意一拱手,算是見禮了。
見玄奘油鹽不進,態度更是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石翁怒急了,罵道:“好個不分尊卑的后生,今日不教訓教訓你,顯不出我止戈峰手段!”
說罷,也不等玄奘答話,大吼一聲拍出一掌:“連云手!”
只見石翁右掌化出虛影,如云海般鋪天蓋地壓向玄奘。玄奘卻不著急,反而暗自分析這‘連云手’,終究是菩提師叔門下傳承,雖然三星宗已是玄門道修,卻處處透著西方教的影子。
這‘連云手’與西方教的‘大悲手’極為相似,一方面攻擊范圍極其廣大,顯示佛法無邊之意,另一方面卻殺力有限,暗含慈悲不殺生之意。
“大悲手!”玄奘以正宗西方教妙法回擊,兩個巨大掌影撞擊在一起,揚起無盡塵土,濁云峰狂風驟起,一時間聲響也頗為驚人。
玄奘連退十余步,才面前止住敗勢,胸口也氣息翻騰,終究是不如仙人修為。倒是那石翁驚訝地問道:“小子!你怎會我‘連云手’?”
“都說了是‘大悲手’了。”玄奘笑道:“怎么,天底下就許你會這種本事?”
“哼!學了這一招,就以為我拿不下你了嗎?”石翁深吸一口氣,大嘴鼓起,仿佛要有大的動作。
玄奘見了,卻趕忙也吸一口氣,大嘴同樣鼓起,與石翁幾乎同時張嘴,都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
那吼聲如有實體,居然隱約可見文字。只不過玄奘所吼出的聲音,暗含金字佛文。而石翁所吼,則內有幾縷青光道紋。
兩聲巨吼沖撞在一起,又是玄奘略遜一籌,只是他也不在意,本就修為比對方弱些,輸了也正常。
“小子!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居然偷學了我三星宗的‘連云手’和‘菩提怒’!”石翁急道:“今日不說個明白,老夫定要將你帶回止戈峰審訊!”
玄奘聽了,冷臉回道:“我才來三星宗幾天?如何偷學你們的玄攻?適才兩招,乃是‘大悲手’和‘獅子吼’,都是西方教的手段,你沒見識,也不要隨意冤枉好人。”
“西方教?你是和尚嗎?”石翁微微一愣,見玄奘分明是帶著道侶上山的,而且也不曾剃度。
“與你無關。”玄奘答道。
“答不上來,便是撒謊!小子,隨我回止戈峰!”石翁大手一招,居然卷起一股強勁的吸力,要將玄奘當場擒拿。
見對方下狠手,玄奘再也不做保留,揮手取出凈世白蓮,化作一片白光籠罩自己,卻如同多了一層屏障,任憑石翁如何催動真元,也扯不動玄奘半分。
“哈哈哈,石翁啊石翁,你還是退下吧。”天空中又飄落一人,卻不似石翁那般蒼老。而是個中年男子,只是修道之人養顏駐容也不是難事,故而實際年齡也未可知。
“聚仙峰主須彌海,見過道友。”
須彌海一身錦繡道袍、面容俊秀,一雙劍眉下雙目如電,確實是個好賣相。可惜玄奘不是女人,可不認為對方此時現身是帶有善意。索性安坐于凈世白蓮之中,閉目打坐。
“道友未免太認生了。”須彌海笑道:“今日止戈峰主前來打攪道友,是他的錯。道友不必擔憂,我聚仙峰可為濁云峰依仗,有我在此,他石翁不敢怎么樣。”
果然如須彌海所言,石翁見了他,居然如耗子見了貓一般,頓時安靜了下來,連須彌海連番挖苦都仿佛沒有聽見。
玄奘依舊不答話,須彌海一笑,也不著急,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道友便在這里安坐,我進屋與道友的家眷聊聊天?”
“卑鄙。”玄奘這才睜開眼睛,認真審視起須彌海來。此人修為似乎高過石翁少許,但依舊是黃仙境界。石翁畏懼他到這種地步,想來是一個擅長陰謀算計之人。
此人一出現,便以玄奘身后小院中的風靈和弟子們做要挾,其品性不問自知。
玄奘撤去凈世白蓮,這終究是三星宗內部,不可能有誰敢明目張膽對自己下死手。
“這就對了。”須彌海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道友,實不相瞞,貧道也是個棍修。適才見道友手中那根長棍極為眼熟,似乎是貧道一位先祖早年遺失的舊物,因此特地趕來確認一番。”
玄奘微微一愣,神色古怪的指了指掃塵棍問道:“你說這棍子,是你祖宗的?”
“正是正是!”須彌海趕忙點點頭,感嘆道:“子孫不孝,居然遺失了先祖之物。今日重得此寶,還要謝過道友啊!”
說罷,看了一眼止戈峰,不屑地說道:“今后濁云峰有我聚仙峰看顧,想來再無人敢來攪擾。”
石翁聽了,趕忙低著頭退了一步,以示退讓,但神色中卻有幸災樂禍之意。
“我幾時說了要將掃塵棍給你?”玄奘聽了半天,見對方居然是如此無恥之人,張口隨便扯個謊便要貪墨自己的法寶,哪里還會有好臉色給須彌海看?
剛應付完石翁這個真小人,又來了須彌海這個偽君子,玄奘暗暗急道:九天徒兒,你怎么還不回來!
那須彌海見玄奘不知好歹,沉著臉問道:“貧道已經說了,此寶乃我先祖遺物。道友若是不能交還,貧道可就要不客氣了!”
正說話間,天空中一道黑色閃電劃過,正是敖九天回來了!他收起幾十丈的巨大龍軀,與兩名老者一起從天而降。
“哼!貧道倒要看看,你須彌海幾時成了玄奘前輩的子孫!”一名老道大步走到玄奘身邊,恭敬一禮,他身后還跟了個老和尚,更是倒頭向玄奘拜了下去。
“免了免了。”玄奘趕忙將對方扶住,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無垢寺的主持跪拜自己,玄奘就真的下不來臺了。
“你們,你們怎么來了?!”須彌海驚道。
寄月山掌門落英真人,無垢寺主持不悔大和尚,都是菩提祖師當年弟子傳承下的門派,與三星宗自然是熟悉的。
而那須彌海早年更在落英真人手下吃過大虧,如今見對方如此恭維玄奘,不悔和尚更是差點跪下給玄奘磕頭,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踢到鐵板了。
“你剛才說,這掃塵棍是你祖宗的?”落英真人冷著臉問道:“當初玄奘前輩在我寄月山煉制此棍時,怎么沒見你須彌海來磕頭認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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