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顯現(xiàn)真身
玄奘在梧桐山頂盤膝而坐,敖九天與豬七戒一左一右護在他身旁。梧桐樹上,宮秀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他也想見識見識這不過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族,如何庇護山下那兩個弱小女子登上自己的梧桐山。
“似真似假、似有似空。夢幻如泡影,心火亦如此。”玄奘笑著,口中喃喃誦念不斷。那聲音自山頂飄下,落入眾人耳中,不僅僅是風靈和李瑤心,便是如赤宵等鳳族眾人,也不禁被玄奘的聲音所吸引。
風靈聆聽片刻,微微一笑,先行踏出一步,在一片驚呼聲中安然無恙地走上了紅云梯。在她身后,李瑤心依然神情懵懂,半知半解。風靈將她丟下,并非不管不顧,而是因為此事必須自我頓悟,且已有玄奘引導,李瑤心凡心太重,故而參悟較慢。
不過半柱香功夫,風靈已經(jīng)來到玄奘身邊,她對著梧桐樹上宮秀長老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渾然不在意對方眼神中驚詫的神色。
“老七真笨,怎么還不上來?”豬七戒搖頭晃腦地說道。
“閉嘴!”敖九天瞪了他一樣,后者垂頭耷耳地說道:“兇我做什么,我才是師兄好不好?”
李瑤心久久不曾邁出第一步,風靈不由焦急地看向玄奘,他卻搖搖頭道:“我這弟子雖有仙姿,卻終究塵緣過重。也罷,我這當師傅的終究不能太小氣了。”
說罷,玄奘信手一揮,將一層白白的光暈鋪墊在整座紅云梯之上,霎時便將那如火紅云鎮(zhèn)壓下去。
玄奘這一手,頓時引起山下一陣驚呼,便是那赤宵也不由地敵視玄奘。多少年來,誰敢在紅云梯試練中做手腳?
“稍安勿躁!”山頂上,宮秀長老傳音下來,安撫了躁動的鳳族青年。“紅云梯無恙,試練繼續(xù),眾人不得攪擾。”
“多謝道友。”玄奘對那最粗壯的梧桐山拱拱手,算是謝過。
其實玄奘這一手,不過是分出一縷凈世白蓮的氣息,輕輕附著在紅云梯上。待到李瑤心登山時,即便失敗,這縷氣息也能護住她的心神,確保李瑤心不受紅云傷害。
“謝謝師傅!”李瑤心在山下沖著玄奘揮揮手。她雖然不明白玄奘做了什么,但看見紅云梯因師傅的手段而起了變化,頓時安心了不少。
“師傅會保護我的!”李瑤心堅定意志,一腳踏上紅云梯。
“好疼!”頓時便有一個熱流附著在李瑤心腳底,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踩在了滾燙的熔巖之上。李瑤心不由地雙眼含淚,但她抬起頭,卻見到玄奘等人在山頂微笑著等待自己,便一咬牙,又邁出了第二步。
“呼!好清涼!”李瑤心欣喜道。預料中的熱度并未出現(xiàn)。
“哼!這火是假的!是假的!”
李瑤心一步走得比一步快,越走越順,渾然不在意腳下紅云。
“哈哈!老七來了!”豬七戒歡喜道。
“噤聲!”玄奘察覺到不妙。李瑤心太過輕率,雖然心神受挫后越發(fā)堅定,卻忘記了提防變化。
果然,山腰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眾人只見李瑤心突然紅云纏身,居然是心火焚身之相。
“夫君,要不要救人?”風靈趕忙問道。
玄奘搖搖頭,道:“老七悟性不差,只是心性浮躁,正需要此等磨練。”
果然如玄奘所言,就在那紅云幾乎覆蓋李瑤心全身之時,少女突然瞪起一雙清澈的大眼,雙手居然扯住一片紅云,猛地向兩邊撕開。
“燒燒燒,你燒我也燒!”李瑤心大喝一聲,朝真降圣引動一縷無當圣母仙靈,雙手連打法決,引動一片地脈之火包裹全身,如同一個火靈般,大步走踏在紅云梯上。
“以火抗火?聰明!”山下赤宵忍不住贊嘆道。
李瑤心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走完了整個紅云梯,來到玄奘面前,卻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師傅,心兒被燒疼了。”
“走,師娘帶你檢查身體。”風靈不由分說地把李瑤心拽走,絲毫不給她過分親近玄奘的機會。
“呵,呵呵。”玄奘尷尬地搖搖頭,來到那株梧桐樹前,拱手一禮道:“請道友現(xiàn)身。”
“好,好,好!”宮秀一連三聲叫好,從樹上下來,也回一禮,算是徹底認可了玄奘身份,說道:“道友攜眾而來,究竟有何事?”
“僅為求見霓虹圣女而已。”玄奘也不繞彎子,徑直說道。
“道友乃百靈族長引薦而來,難道不知道本族圣女已經(jīng)閉關數(shù)年,早已不見外客了嗎?”宮秀奇道。
玄奘苦笑道:“實不相瞞,霓虹圣女閉關原因與我關聯(lián)不小,五年前她掠走了我的弟子,才有了這一場所謂的閉關。”
“你的弟子?!”宮秀蹭地站起身來,大呼道:“不可能,那人怎么會你的弟子?”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玄奘一聲佛號,已經(jīng)不再掩飾自己身份,一手做拈花狀,一手平攤在懷中,說道:“請宮秀長老替貧僧傳話,就說大雷音寺旃檀功德佛轉世之身,請見霓虹圣女。”
說罷,玄奘亮出自己功德佛體,一輪道德金輪懸掛在腦后。空中隱約有鐘響龍吟,非西方大德大智之人,斷無如此圣像。
“請,請大德稍后!”宮秀再也不敢磨蹭。玄奘身份太過驚人,而且眼前景象絕對不可能造假,他已然相信了玄奘的身份,自己和對方比起來,不過是后世小輩,修為才德都遠不如對方,再也不敢擺架子。
宮秀匆匆離開梧桐山,向著不遠處一擎天巨柱般的高山飛去,自然是那落霞峰。
“圣女,梧桐山宮秀求見。”落霞峰上,一個聲音畢恭畢敬地向此處最尊貴之人說道。
“讓他進來。”霓虹圣女僅以神識應答,并不出聲。
宮秀小心地弓著腰,來到霓虹圣女面前。只見圣女長發(fā)自然批下,大半垂于腦后,少許留在胸前,一身紅衣,隱約用金絲縫合,尊貴無比,有萬鳳齊鳴之象。
“圣女,西方大雷音寺,旃檀功德佛求見。”宮秀畢恭畢敬地說道。
玄奘說‘請見’,他說‘求見’。畢竟是在本族至尊面前,宮秀也不顧玄奘旃檀功德佛的面子了。
“旃檀功德佛?他不是早已經(jīng)死了嗎?”霓虹圣女的聲音若萬年寒冰,似乎不帶一點溫度。
“來人是旃檀功德佛轉世之身。”宮秀答道。
“既是轉世之身,便是功德佛體,但已失旃檀功德佛果位。”霓虹圣女終究不是常人,一句道破玄機,同時也指出了宮秀的紕漏。
有無佛陀果位,代表著是否還能依仗西方大雷音寺。便是如今的小西天大雷音寺,僅有地藏王菩薩鎮(zhèn)守,若是認可了身份,也是要另眼對待的。
“是,屬下知錯!”宮秀把頭埋得更低了。
“也罷,我與他確實有一場因果,不得不見。”霓虹圣女說完,身形已暗暗隱去。
“呼!”宮秀大呼一口氣,退出了落霞峰。暗道:圣女修為似乎更進一步,難道,難道她已經(jīng)突破了天仙?
宮秀來到梧桐山,對玄奘深深一禮,道:“勞煩大德久候,圣女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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