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別院舊事
李慕遠帶著陶昕來穿堂過廊,最后來到池塘邊。
陶昕來覺得自己想錯了,這個別院其實一點也不小,光看著池塘就看得出來。池中有一座木質(zhì)青灰色五角亭,五根亭柱筆直而立,亭中無桌無凳,底座也是木質(zhì)的。
李慕遠飛身而起,足尖在水上輕點,不一會兒就入了小亭,而他身后,水面有幾處漾開淺淺的水紋,襯著他回身而望的姿態(tài)十分清雅悠然。
陶昕來也沿著李慕遠的足跡進了小亭,只見李慕遠含笑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能帶你來這里。”
“你要讓我看的東西在這里?”陶昕來問道。
李慕遠點頭,道:“你稍等我一下。”然后突然躍起,伸手在頂上的橫梁處摸了半天,然后用手掌在一處猛地一拍,頓時有塊方形的木頭冒出一般來。他將那木頭抽出來,又在陶昕來面前站定,開始用衣袖仔仔細細地擦拭著那塊青灰色的木頭。
陶昕來看過去,那木頭很普通,棱角平整,顏色均勻,看得出來沒有花紋,而且,她感覺不出來這木頭有什么不尋常的氣息,更別說有靈性了。說白了,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木頭。
李慕遠看到陶昕來不解的眼神,笑了笑,道:“這確實是塊普通的木頭,不是什么靈物,但是……”那巴掌大的木頭在李慕遠手中以不同的角度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李慕遠雙手執(zhí)木頭用力往兩邊一掰,陶昕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木頭竟是中空的,這其實就是個木盒子。而且,木盒被李慕遠掰開的開口內(nèi)側(cè)有三邊都有排列幾個大小不等高低不同深淺不一的齒輪。陶昕來猜,這些齒輪就是機關(guān)了,所以剛才李慕遠拿著木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是為了打開機關(guān)!
木盒中一邊有幾個凹槽。一個是長型的,里面有一管食指長的青竹,另外還有兩個凹槽是半球形的,里面有兩顆雞蛋黃大小封了蠟的黑色丹丸。如果仔細看的話,那丹丸的黑色里隱隱透著綠光,一股很奇特的香氣隨著木盒的開啟若隱若現(xiàn)起來。而在木盒的另外一邊,是一束被綁得整齊的白發(fā)。
陶昕來仔細看了看,那束白發(fā)發(fā)質(zhì)偏硬,一端微微卷曲,這不像是女人的頭發(fā),應(yīng)該是男人的頭發(fā)才對。而且,看起來像是一個脾氣不太好,還有些固執(zhí)桀驁的男人的頭發(fā)。
所以。這三樣?xùn)|西擺在一起,難道她打出了隱藏劇情?
陶昕來心里砰砰亂跳了兩下,很自覺地看李慕遠,把李慕遠當成發(fā)布隱藏任務(wù)的npc,據(jù)她所知。但凡這種隱藏任務(wù)都是可遇不可求,且狗血十足,獎勵豐厚的。
李慕遠道用兩根手指取出那管青竹,然后把打開的木盒放到陶昕來的手中。
陶昕來接過木盒,就見李慕遠將那管青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青竹被拉長,最后變成了一管毛筆。敢情這毛筆還是伸縮式的。真先進。
李慕遠將毛筆遞給陶昕來,同時將木盒接了過來,之后就靜靜看著陶昕來,明顯是等著陶昕來自己發(fā)現(xiàn)線索。
陶昕來拿著毛筆也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在中間一截原本被藏在里面的筆管出發(fā)現(xiàn)了兩個刀刻的小字——靜玄。
陶昕來腦袋里突然空了一下,然后傻傻地看向了李慕遠。任憑她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到李慕遠帶她來這個地方,給她看這些東西,居然是與師尊靜玄真君有關(guān)啊。這……這……這是什么情況啊。
李慕遠沒有說話。
陶昕來勉強收斂了情緒,再低頭看那兩個小字。從字體來看應(yīng)該是個女人寫的,而且刻字的地方眼色比其他地方要稍深。刀刻的痕跡很深,仿佛是在不斷重復(fù)刻上去的。種種跡象讓她仿佛看到了一個狗血的畫面——一個如花女子拿小刀靜靜刻下這兩個字,然后時不時將這管筆取出來,手指就自覺不自覺地在那兩個字上摩挲,摩挲……然后就只能再刻一遍,因為字跡很可能都被磨淺了。當然,這管筆或者是她的師尊大人自己曾用過的,或者是這個如花女子要送給她師尊大人但是沒能送出去的——她傾向于前者。
她不自覺地再看向木盒中那束白發(fā),這回有了線索,她很快就想到這頭發(fā)該不會也是她師尊大人的吧?至于那兩顆丹丸——她對丹術(shù)還真沒研究,不能下定論。
然后,陶昕來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沒想到她的師尊大人還有紅顏知己啊。
怎么突然有一種惆悵的感覺。
李慕遠這時才拿起一顆丹丸,道:“這個你認識嗎?”
陶昕來很誠實地搖頭。
“這是洗靈丹。”李慕遠說得很平靜。
“洗靈丹?!”倒是陶昕來忍不住驚叫起來。這就是洗靈丹,這就是她曾經(jīng)想要收集滿材料,請人煉制的洗靈丹啊!她曾經(jīng)那么想要,現(xiàn)在卻是見面都不認識啊。
李慕遠看陶昕來的樣子,不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聽說你也是水火雙靈根,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顆洗靈丹才能洗去一條水靈根,不過,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消除食用洗靈丹帶來的副作用,可是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他的表情很遺憾,甚至有些落寞。
他頓了頓,看向陶昕來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雖然之前修為晉升得快了些,但從現(xiàn)在起好好控制速度,盡量慢下來,加上我定期給你配制丹藥暫且壓制,在你結(jié)嬰之前,我會努力找到辦法的。”
陶昕來眨眨眼,不置可否。她可不是吃洗靈丹洗去了水靈根的,不過這話她現(xiàn)在不能說。
李慕遠提了一下此事,便又回歸主題,道:“你師尊靜玄真君當年食用的洗靈丹與這里的兩顆洗靈丹同出自一人之手。”
“你那位長輩?”陶昕來忍不住問道。
李慕遠輕輕地點了下頭,好半天才道:“你知道我李家是丹修世家,不少弟子都在神丹宗修行。我這位長輩當年也是李家煉丹天賦極高的丹修,不過,她先天不足,常年纏綿病榻,得了族中長輩允許,便入了鏡花門,極少回李家。”
李慕遠將木盒整個交給陶昕來,往前走了幾步負手面水,又道:“族中長輩憐惜,在修為上對她并無多少要求,只是在聯(lián)姻的問題上,多了幾分考量,想著早早為她找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著她。可是她自知壽命難繼,不想聽從族中安排,便悄悄下山,出了鏡花城,在外游歷。正是在那個時候,她與靜玄真君結(jié)識,回來后便沉迷于煉丹,想要以此改變自己的體質(zhì),讓自己活得長一些。可是……卻沒有辦法……”
陶昕來皺眉。先天不足并非不可治愈,尤其是修仙之人,隨著修為的增加,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健全,一般不會沒有辦法才對。
不過,沒有人回答陶昕來這個疑問。
“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心情都不好。后來,她又出了一次鏡花城,回來后就不再煉丹,只是在這別院中很安靜地在生活。之后又過了幾年,這座別院就空了。”可惜,李慕遠也不知道是知之不詳還是不愿意詳細說,很快就結(jié)束了故事會。
李慕遠轉(zhuǎn)身,眼睛直視陶昕來的眼睛,道:“這位長輩是我的三姨。三姨第二次走出鏡花城,便是去與靜玄真君結(jié)白頭盟。我想靜玄真君應(yīng)該從未對人提過這些事情,所以,雖然我這里有這些遺物,但是如果你不信的話,我也無法向你證明我說的這些話是真實存在的。”李慕遠說得很客觀,但是內(nèi)心當然是希望陶昕來相信的。
陶昕來卻在想另外一件事。如果李慕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就很好解釋為什么在原書中,“陶昕來”對白子蓮做了再過分的事情,李慕遠也沒有動過“陶昕來”一根汗毛,雖然他也沒有幫“陶昕來”說過一句好話,做過一件好事。
不過,正如李慕遠所說的,她師尊大人估計還真沒對誰說起過這些。至少,在最后那段日子里,她是沒有聽過師尊大人有過這方面的交代。所以,要證明這些事情的真實性,擺在她面前的這些物品還真是不夠。
李慕遠道:“其實,在來比賽之前,我就知道你的許多消息,不過,相比較而言,我對你師父韓鳳儀知道得更多一些。我跟你說起這些事情,是希望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三姨對我很好,我斷不會做什么傷害靜玄真人后人的事情。”
“你要我相信你是為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陶昕來抓住了重點。
李慕遠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我……”話開了頭,又覺得有些難開口,眉頭都糾結(jié)成一團。
看來是大事。陶昕來心里掂了掂,道:“直說吧,說了我們才好商量。”
李慕遠沉默片刻,終于下定決心道:“我想確定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
陶昕來看著李慕遠,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李慕遠一咬牙,“我懷疑你的同門白子蓮與魔族有接觸,甚至,很可能與某個魔修結(jié)成了同盟,我想要確定的就是這件事情。”
“什么?!”陶昕來真的是太驚訝了,無論是李慕遠說的這番話還是這番話從李慕遠口中說出來,這兩樣同樣讓她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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