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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已成定局


  今年大選一下子選定了三位皇子的嫡福晉,兆佳馬爾漢和董鄂七十此時已經跪在乾清門領旨,“臣兆佳馬爾漢(董鄂七十)叩謝皇上恩典”然后另擇吉時擬定六禮下聘之事,至于博爾濟吉特氏來自蒙古草原其父不在京城未作朝禮。

  幾家歡喜幾家愁,朝上早就瘋傳的完顏羅察之女此次未在指婚之列,而是到了永和宮做了女官,這讓與其不和的大臣將此事作伐譏諷也是常有的。

  “兆佳大人、董鄂大人恭喜二位,”八貝勒下朝后率先來恭賀,自然對于完顏羅察也是一番安撫,“完顏大人,聽聞完顏小姐沾染花粉臉上的疹子并無大礙,來日方長,毋庸擔心”那完顏羅察下朝本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聽了八貝勒的相勸也是面上好些,內心苦楚。

  同時,阿瑪也是憂心至極,那十三阿哥指婚的并非是我,小妹若琳又選到了翊坤宮做女婢,這眼看著雞飛蛋打心中難掩愁悶,就連日常同班列朝看好他的那些附庸之輩也轉向他處。

  皇子迎娶嫡福晉需要擇吉,簡內大臣、侍衛隨皇子詣福晉家行文定禮。嫡福晉之父采服迎門外,皇子升堂拜,福晉之父答拜,三拜,興。見福晉之母亦如之。辭出,福晉父送大門外。行納采禮,所司具儀幣,并備賜福晉父母服飾、鞍馬。以內府大臣、宮殿監督領侍充使。及門,福晉父迎入中堂,謝恩畢,與宴,大臣陪福晉之父宴中堂,命婦、女官陪女眷宴內室,畢,使者還朝復命。

  九阿哥大婚吉時定于八月初八,而十三阿哥大婚吉時定于十月二十,十阿哥大婚吉時定于十一月初九,博文濟吉特氏母家雖在蒙古,可是叔父是在京城位居二品大元博爾濟吉特塔克爾,十阿哥的大婚接親自是從塔克爾那邊下聘。

  九阿哥十日后準備攜內府大臣下六禮,而十三阿哥自是四郡王催促數次才匆匆定于十二日后下六禮。

  阿哥所里十三終日喝得大醉,四爺忙于戶部事物,本就煩心,看見他如此不知珍重,很是痛心。

  這日四爺下朝,來重華殿看十三,推門就看見醉倒在八仙桌下倚著桌子而靠的胤祥,四爺一把抓起他,“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大白天的喝得如此爛醉,開衙建府的事不過問,朝廷之事不過問,你究竟想怎么樣?你是不是連四哥都不要了?”四爺咬牙切齒的說著,字字從牙縫中擠出。十三輕佻的笑著,揮了揮手“四哥……莫要如此說,我就是要四哥才到了如今田地,流蘇人在慈寧宮生死未卜,我卻歡天喜地的要娶嫡福晉,我像是被人掏空一般,無心之人有何留戀?”

  聽著胤祥的傾訴,四爺一把將他推回地上,“大丈夫何患無妻,你這是要做什么?眼下時局動蕩,此次春狩老八他們監國,又不知會有何作為,你卻在此時醉生夢死,若咱們輸了你還想要流蘇?哼……我看你是癡人說夢“四爺冷哼著。

  我站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四哥,十三知道,那兆佳我已經親自求了指婚,您還要十三做什么?為了馬爾漢的兵權我背棄了流蘇的感情,十三心中苦悶……“他呢喃著。

  我在門外聽到他親口承認他為了四爺的君王夢,將我們的幸福一手摧毀了,我還能說什么,我冷然一笑,在這大清我怎么會傻傻的期望一個皇子的愛呢?我真傻。

  我吱呀推開門,四爺陰冷的掃著我,仿佛知道我要來一般,而那十三癡癡的望著我,凄然的對四爺一笑“四哥,我看見流蘇來了,呵呵你看,只有喝醉的時候我才能看到流蘇,她每日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我知道我又喝醉了,四哥……”他獨自囈語著,我聽在耳中格外刺耳。

  我將玉笛從袖子中取出,輕輕的放在八仙桌上,用玉笛壓著胤祥曾經給我寫的那些手信,轉身便要離去。

  四爺看著我冷然的一笑“哼……想通了?”我淡然一笑,“與其相守不若相忘于江湖,四爺,我們這樣的人,您不會懂,我愛上胤祥不悔,他負了我,我定會恨他一輩子,不過依然期望他能幸福”扭身便走了,看不到四爺的表情,我幾乎飛奔著出了重華殿。

  邊走邊抹著眼淚,既然選擇放手,為何還會如此心痛。“哎呦喂,我說流蘇啊,你怎么在這啊?”我聽見十爺在身后的聲音,他差異的看著我。

  我忙背對著他擦了一下淚痕,輕笑著福身請安“十爺吉祥,”卻聽見了另一個聲音,是九阿哥的聲音”這是什么請安啊?怎么在慈寧宮出來連規矩都忘了”我看見九阿哥身穿月白長袍,外罩湖藍色金絲線坎肩更加襯托出他俊逸非凡,只是眼含陰冷,讓人看著生厭。

  原來八爺、九爺、十爺都站在雨花臺旁邊,看著我跑了過去,十爺這個大嗓門給我拽了回來,我又重新請了安,“流蘇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八爺溫潤的聲音詢問著,“回爺的話,風大風沙瞇了眼睛”我輕笑著,我知道此時只能用笑容來掩蓋內心的痛苦,看在他們眼中不知道是如何,不過依然在笑著。

  “好了,不要笑了,真是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女官,真不知道哪點討喜”九爺厭惡的說著,急促的怒斥著,我微微一愣,輕笑著福身“奴婢給九爺,十爺道喜,恭喜兩位爺開衙建府迎娶嫡福晉”我躬身行禮,十爺倒是大大咧咧的笑著“我說小丫頭,你就一句道喜就了事了,怎地沒有賀禮”我看出十爺是想緩和下氣氛。

  我輕笑著“是,奴婢一定大禮奉上恭賀爺白頭偕老”我真心的恭喜他們,還未待他們多說什么,我便告退了。臨走,八爺說了一句“哦對了,你妹子如今在翊坤宮當差,得空了姐妹也可見上一面,也算是見到親人了“八爺不知做什么心思竟然跟我說這些。我輕輕點頭謝恩便退下了。

  回到慈寧宮,下午才是我當值,皇太后在此次秀女中已經選了兩個女官一個叫英云,一個叫踏雪。我這幾日病著,她們如今跟著茗香和芳若嬤嬤學規矩。

  下午該是我當值了,這是病愈后第一次當值,進屋后我還似往常一般給皇太后請安奉茶,她抬眼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憐愛“丫頭啊!起來吧!”

  我起身站在她身側,“丫頭,宮里的女人苦啊!哀家知道,你一定會過了這關的,”她篤定的看著我,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我點頭,微微笑著”謝皇太后關心,奴婢一切都好,“她慈愛的看著我,“哀家昨日夢見家鄉的云彩,阿瑪額娘站在蒙古包外等著我回家了。哀家想回科爾沁草原,可是哀家這身體回不去啊!哀家自15歲進宮,已有近五十載了。”聽她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是啊!人老了都是留戀家鄉的,我輕聲安慰著她“皇太后,等您身體好些,您帶著奴婢們回科爾沁草原,奴婢還沒見過那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那么多的牛羊牧人……”我知道這一生皇太后都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她的父母恐怕早已仙逝了。

  五月中旬,皇上下旨移駕木蘭圍場春狩,本次宜妃娘娘隨侍在側,同去的阿哥有太子爺、四爺、五爺、十三爺、十四爺,由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留京監國。

  看來宮里又能清凈一些了,慈寧宮的宮女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參加這木蘭行獵的,此刻無比羨慕妹妹若琳,剛剛進宮便有機會去那木蘭圍場游玩,不過此刻的我,更喜歡清清靜靜的宮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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