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遇十三
“姐姐,您準備好了嗎?”若琳邊說邊邁了進門檻,聽說我今天要邀她出門逛街,她開心極了,一改往日的悶頭不語,竟也活潑了不少,一大早便到我這邊報道了。
我坐在銅鏡前面,回身看她,若琳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榴仙裙落英花散落裙擺,看著甚是清爽,我也隨意找了件淡紫色裙子穿上,讓小桃隨意抓了單髻,稍稍點綴了秋海棠花做飾品,一起出游。
我倆一同到偏廳拜別阿瑪額娘,然后歡快的出門。這次出門,阿瑪出奇的沒讓小廝跟隨,只有我跟若琳還有小桃,我們準備先去逛逛街,然后再去位于集市南端的尚衣間看看。
若琳像是很少出門的樣子,出來一路左看看右看看,樣子倒是跟我初來大清一般。我們主仆三人走到街上,說說笑笑也不管往來人群投來的各色目光,倒是若琳似是有所發覺,拘謹的用手捐了捐手帕,低頭慢走。
突然沿街小巷一陣嘈雜聲,夾雜著馬蹄聲由遠而近,“讓開,讓開”只見馬上紫衣少年大概有十二歲左右的樣子,飛馳而過,瞬間絕塵而去,后跟隨一男子騎著棗紅馬,“老十七,你快點停下來”。
幸好我快手拉著若琳和小桃往后閃躲,姑奶奶我手疾眼快,要不就被馬蹄踩死了。我則高聲咒罵宣泄我內心的惶恐及憤怒“這是誰家倒霉孩子,怎么在街上騎馬?不怕傷到人啊”
那匹棗紅馬聞聲停了下來,他回首剎那,我便覺得滿臉黑線,那馬上端坐的不就是十三爺胤祥嗎?只見他笑眼回望我。我……我……真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看來前面騎馬的那個倒霉孩子應該是康熙家的。
忙耷拉著腦袋,低頭前行幾步,還沒來得及行禮,他便搶先一揚手,“哎……都在外面就不必多禮了,”然后爽朗的笑容,分明的輪廓,無不宣示著這個大帥哥是多么平易近人,豪氣爽朗。他此刻雙手抱肩,坐在馬上環顧著我們,“你們可有傷到?”我跟小桃自然是知道他是誰的,若琳倒是第一次見他,不明所以只是淡淡的打量著他,又時不時眼光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打量。
“回爺的話,我們好著呢!”我癟了癟嘴角,剛要再說什么,就聽見一個稚嫩的男聲“十三哥,不是說好要帶我去郊外的馬場嗎?怎么停了,今日我好不容易出來,你還磨磨蹭蹭的”,原來那個倒霉孩子……哦不……是十七爺看見十三沒有跟上,便急急回馬,騎了回來。
十三阿哥此時已翻身下馬,站在我們跟前,十七爺也走過來,定睛看看我們,瞬間驚奇眼睛大大的看著我,“你不就是那日在八哥府上的完顏家小姐嗎?”我沒想到,我會這么出名,對他笑了笑,十三阿哥看看我們,“你們今日出來也沒有小廝跟著?”我仰頭輕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皇城腳下,大清盛世,我們還怕被人拐走不成”
十三阿哥低笑“你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們今日去城郊馬場,你們要是沒什么事,一同去玩嗎?”我睜大眼睛先驚后喜,我還沒有見識過京城馬場是什么樣子呢,反正今日就是閑逛,我轉頭征求若琳意見,她自然也是好奇的,忙點點頭,表示樂意前去。
“那謝謝十三爺盛情邀約,我們也很想見識下皇家馬場是什么樣子呢”說完嫣然一笑。
其實我看過一些清朝電視劇還是對十三阿哥比較有好感的,感覺他跟歷史上描述的差不多,這么清風朗月,不拘小節。倒是跟現代人的個性很是相似呢!
他一愣,沒想到我這么爽利的答應了,隨后對身后隨從低語了一下,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那隨從趕了一輛馬車來,我們幾個被扶上馬車,隨著馬車勻速前行,已出城門,悠然見遠山,后來聽十三阿哥講,這處皇家馬場是皇上特意命人在遠郊修建。
這里有草場,有濕地,有山丘,呈現出與大草原完全不同的特色,太陽斜照,逆光將一道道山梁打出了高光輪廓線,明暗反差渲染了大環境的妖嬈之美,構成了一幅幅古希臘油畫。秋天,馬場五彩繽紛,漫山遍野的紅葉溢金流丹,簇簇紅葉中,金黃的白樺葉,黛綠的松針,融在一起煞是好看。
下了馬場,看到如此景色,便沉醉不已,小桃和瓔珞自馬車下來,也被眼前美景蟄伏了。
“你們要去騎馬嗎?我命人給你們挑些溫順的小馬,”十三爺下馬后,將馬鞭隨意一甩便落到隨從手上。我被他帥氣的動作迷得目瞪口呆,請允許我現在小小的花癡一下,真是太帥了,如果說九阿哥是邪魅妖嬈的帥氣,那這十三爺便是豪氣萬丈的俠士,陽光萬丈的帥。
我忙轉身去問若琳,她急忙搖手,不太喜歡騎馬而且今日穿著也不太適合騎馬。我是看到馬場一時技癢也想體會下古代人縱馬馳騁的快樂,我不知道以前這位完顏流蘇小姐是否擅長馬術,便低聲問小桃“我以前會騎馬嗎?”
小桃忙說“小姐,以前您可是馬術好手,您跟少爺可都是經常出入校場,馬術可是一流的好哦”小桃轉念想了想,“難道您失憶了,馬術都忘了嗎?”小桃嬉笑的說著,一旁的若琳黯然神傷,是啊!以前阿瑪去哪里都會帶著我跟景昊,而若琳卻很少出席。
“那你就跟若琳四處逛逛,本小姐倒是要試試,是不是失憶后,馬術也不記得了”雖是這么說,心里還是沒底,我是穿越到這位大小姐的身體上,但是……為了避人耳目還是應該試一下的,畢竟兵部侍郎家的丫頭不會騎馬阿瑪也會被笑話的。
“十三爺,我病愈后就沒有再騎過馬,今日有機會,自然想試一下,”笑著回應十三阿哥探視的目光,說著小廝牽來一匹純白的大宛良駒,看著這馬兒溫順的低頭用嘴尋著草吃。我輕輕呼了口氣,穩穩心神,讓自己淡定下。
輕輕撫摸著馬兒,然后輕按馬鞍,翻身躍上白馬,此時十三阿哥已然端坐在馬上,看著十七阿哥已經在馬場奔跑著。
我也試著催馬前行,讓自己努力適應著馬兒的節奏,輕輕的慢跑起來,當我上馬的那刻我便知道,這身體的主人是受過馬術訓練的,身體很快便適應了。
我跟著十三阿哥,十七阿哥圍著馬場極速奔馳,感覺整個人都凌駕在風中,四周的景色忽遠忽近,開心的不能言語。
十三阿哥在確認我的馬術沒有問題才慢慢遠離我騎著,“十三哥,你今年一定要好好教教我馬術,下次圍場狩獵,我也要當巴圖魯”十七阿哥歡快的說著,“好啊!到時你一定能比你十三哥騎的還好!”十三阿哥爽快的應答著。
跟著他們身后騎行,已經看不到初來馬場的馬棚,直到他們漸行漸遠,而我卻慢慢停住馬兒,看著周邊的草地,遠處的水泊接連的美景,我翻身下馬,然后坐在草地上,仰頭望著湛藍天空。深深吸著此時自由的空氣和馬兒踐踏青草發出的草香味。
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哈哈哈……時而閉眼輕哼著小曲,自在的不得了。
“你一向都是這么悠然自得的嗎?”突然的聲音,讓我睜眼側望著旁邊,只見十三阿哥也是學著我的模樣,仰視著天空。我也滿不在乎的仰望著藍天,“是啊,天這么大這么寬廣,感覺再大的煩惱也都變得渺小了,不是嗎?”
十三爺只是淡淡的看著天空,剛剛愉悅飛揚的神情,似是淡了一些,輕嘆了一聲“你剛剛哼哼的是什么曲子,很好聽,能給我唱來聽聽嗎?”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深怕我會拒絕他似得。轉念一想,這十三爺早年喪母,雖有德妃娘娘撫養,可是在這等級森嚴的皇宮,是否也嘗盡了人世冷暖呢?才會身處高位卻仍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呢?
想到這里心里忽然一沉,輕輕吟唱著那首倚天屠龍記里面的經典歌曲《倆倆相望》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換
到頭來輸贏又何妨
日與夜互消長富與貴難久長
今朝的容顏老于昨晚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世風光
誰不是把悲喜在嘗
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
昨日非今日該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鳥飛去了
縱然是千古風流浪里搖
風瀟瀟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飄
十三阿哥聽著我的歌,愣愣的出神,我不知道他是否聽懂了歌中意思,我希望他能永遠記得今天的歌,即便日后被圈禁的日子也能淡然面對。
“我上次在醉月軒見過你一次,你那天是在救那對爺孫,四哥也在,我本想去幫你,四哥說九哥的酒樓,我們不便出手。自上次宴會上見你,便想跟你說來著”
十三阿哥將頭壓在手下,嘴里不知何時咬著一根草,側目望著他,雖有驚訝但很快便恢復了,“拼命十三郎也有畏于權勢的時候啊”我嬉笑的說道,自然不會因為這些而怪他。
思緒又回到那天救我的那個蒙古男子身上,他又是誰呢?看他氣度應該不是一般蒙古商人,還是……不過現在是四海升平。滿蒙一心,也許是我想多了呢。
“你真有意思,跟我認識的女子不同,文雅時如大家淑女,氣度非凡,豪氣的時候又像江湖兒女,快意恩仇“十三阿哥不似跟我在說話,只是淡淡的表述他的想法。”是嗎?我只能說這些都是我的真性情,嘿嘿“我只能用這幾個字來形容自己,十三起身搖搖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也隨手拍拍,兩人牽馬前行。
“你明年便要大選了吧!“他小心的探問,我倒是大大咧咧”是啊!明年就要大選了,眼看自由的生活要結束了“然后咧嘴一笑,“那你有何打算啊?”“人算不如天算,隨遇而安吧,”看看天空的云朵,一副愛咋地咋滴的樣子。
十三阿哥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真是隨性,聽十哥說你還會說笑話?”我滿臉黑線這個草包十真是大嘴巴,跟胤祥聊天很隨性,天南地北瞎聊。
他沒有一點點的阿哥架子也不擔心那句話說不對就會被罰。看著天色不早了,十三阿哥和十七阿哥還未開衙建府,自然是要往宮門趕。
我跟若琳也驅車往府里走去,“姐,你跟十三阿哥也是相熟的嗎?”她小心的探問,明亮的雙眸寫滿羨慕,“沒有,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我挑簾看著窗外快馬疾馳的十三。
在這古代,能與這樣英姿俊朗的阿哥爺相識是件讓多少滿清少女羨慕的事情。在現代來說怎么也算是官二代了吧!我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十三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回頭往馬車的方向掃過,我及時放下車簾避免與他的目光相交。
“對了,若琳等過兩日咱們再出去逛衣服可好。”我有些歉意的望著她,她反而笑著安慰我“今日能與姐姐同來,我已經很是開心了”嫣然一笑,甚是好看。
一路無語,在城門口便與十三分開,我們這邊回了府。下了馬車,門口小廝機靈的迎過來。
額娘的婢女玲秀在門口焦急的徘徊,看見是我,便福了福身“小姐您可回來了,九阿哥在正廳,老爺福晉正在陪著呢”我第一反應就是關我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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