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喂!”喚作哥哥的男孩急忙將其拉住,看其模樣不過十五六歲,然臉上的數道抓痕卻讓本有些稚嫩的臉龐顯得猙獰干練。腦袋微微一挑,說道:“你看那邊。”
卻見塵埃飛揚,一群棄民騎著豪豬從族寨中蹦出,方才那般動靜的打斗,自然也是讓這些人瞧見了。這天下掉下的餡餅,誰不想要?
哥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們走吧,天都快黑了,再不找點吃的回去又要和阿媽一起挨餓了。”
“哦。”弟弟哼了一聲,只是他也沒看見,哥哥眼中那一抹失落。
……
一個大坑之中,秦鋒正躺在里面。使勁的催動著身體:“可惡,動不了!”那蟲冉臨死一擊,毒囊爆出的毒液麻痹了四肢百骸,就連靈力也近乎凝滯了一般不再順著周天流動。
虧得了秦鋒肉身強橫,這毒液若是普通修士黏上,即刻斃命!這才不過堪堪麻痹了肉身而已。
想要傳音聯絡惡魘趕來救援,然而只是靈識一動便疼痛難耐。試了試運轉凝元真訣,萬幸,終于是可以微微的感應到停滯靈力。
突然間秦鋒余光瞟見,一些細微的土粒在跳動。應當是有什么東西在向這里奔來。
秦鋒心中暗道不妙:“棄民?兇獸?”不管是什么,都能給自己致命一擊!
想到此,急忙壓住心中一絲慌恐。心如止水催動著凝元真訣,只求能迅速激活一絲靈力,也好有一些自保之力。
一個尖嘴猴腮的猥瑣男子探頭探腦的從坑上探來,恰好對上了秦鋒雙目。
“哎喲。”男子一驚,卻是嚇得跌倒。許久,又畏畏縮縮的望來。見秦鋒沒有動作,又狠狠的扔了幾個石頭砸中秦鋒腦袋,見沒有絲毫反應,這才料定已是死了。
霎時站起身,露出猥瑣的笑意,賊眉鼠眼的模樣,最終貪婪的目光停在了秦鋒腰間的乾坤袋上。搓著雙手,嬉笑著:“嘻嘻,今天便宜我鼠爺了。”
堪堪踏出一步,卻聽一聲怒吼傳來:“贓鼠,你這混賬發現了什么?”
“呀!”贓鼠驚得渾身一抖,這才回身高聲諂媚道:“族長大人,小的找到了。那個巫尊的尸體就躺在這呢。”
熟悉過后,數十個騎著豪豬的棄民持著簡陋的武器圍在了這凹坑之上。族長立在喚作贓鼠的男子身邊,座下的豪豬尤為巨大。
“啪!”毫無征兆的族長一巴掌便給贓鼠扇去。
贓鼠嘴中漏風:“嗚……”數顆牙齒帶著血液噴出,連帶著人一起滾落到了坑中。
族長看也不看斥罵道:“你這混球,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
一旁的豪豬戰士幸災樂禍的笑著:“哈哈哈哈……”誰叫贓鼠是開心果呢。
贓鼠捂著臉,兩眼掉淚哭泣道:“嗚,族,長,你冤枉我了。”
“好啊,我冤枉你了。”族長冷冷一笑,手中長矛指著秦鋒:“你去給我將他腰間的袋子給我拿來,我就相信你。”心中卻是起了拿他充作炮灰的打算。
巫者,一直都是巫民們憎恨又艷羨的存在。他們的巫法更是如此,也因此被傳的神乎其神。唯恐有詐,便決定讓最沒用的贓鼠去試探一下。
贓鼠嚇得連嘴都合不攏:“啊!”
族長眉頭一皺:“還不快……”
“小心!”卻聽一個豪豬戰士一聲怒喝,舉起木制盾牌護住族長。
“噗,噗,噗。”流矢如雨,一時間不知死了多少人。
便是秦鋒也沒有幸免,身上被插上了六只箭矢。
今天似乎是贓鼠幸運日,剎那間竟身中了十余只箭矢,好似一塊人肉箭靶。
劫后余生,族長怒罵著:“蝰陰!你這混賬,我豪豬一族何時招惹過你,竟膽敢偷襲我!”
然說話之間,卻見一群矯捷的巫人騎著螳螂一般的猛獸已經撲來戰作一團。
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哈哈,廢話少說。天才地寶唯德者居之,咱們手底下見功夫吧!”
族長冷笑著:“很好,很好!”說話間便催動著豪豬一躍而起。
一時間殺聲震天,哀嚎遍野。但無人敢潛入凹坑之下去取得“天才地寶”。已經有十余個藝高膽大之輩,正不成人樣的與秦鋒躺在一起呢。
兩“虎”相爭,卻是給了秦鋒喘息之機。終于,有那么一絲絲靈力,重新被激活,在周天之中慢慢的游走,溫潤著脈搏……
不知多久過后,這場小規模的沖突終于停息。一個浴血人影,如同勝利者一般立在凹坑之上,手中握著的長矛,跟著手臂一起不停的顫抖著。夕陽如血,照在矛端的寒鐵之上,似那惡魔的瞳孔在嘲笑。
“嘀嗒,滴答……”黏稠的血液不停的從身上落下,就向一個剛從血池中爬出來的血人。
“嘿嘿。”男子獰笑急不可耐便從上躍下。
“嗆!噗……”界離劍突然從地上飛起,一劍斬斷試圖格擋的長矛,頃刻間又在胸膛破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男子一臉震驚,身體里的力量迅速的流逝,眼皮越來越沉:“你沒死?”話說完,便轟然倒地。
秦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手一招,界離劍又回到了手中。哼笑道:“不自量力!”腳下蹣跚,就如同一個復生的僵尸般扭曲。
“可惡,經絡中的毒素必須要慢慢調息才能夠完全恢復。”必須盡快找個調息,否則甚至會留下后遺癥。
想到此,雖然渾身疼痛難耐,恨不得倒地睡去。但秦鋒依舊如行將就木的老者,一步一步艱難的爬出凹坑。
一群騎著螳螂一般坐騎的棄民悄無聲息,攻不敢攻,走又不舍。相互間面面相窺,卻誰也不敢做出頭鳥。
秦鋒疼的滿頭冷汗,然一臉森然斥聲道:“滾!”說話間,界離劍上泛出微微靈芒。
眾棄民大駭,一個看似頭目的家伙呼喊了一聲:“撤,撤……”剎那間,便騎著這古怪的坐騎爭先恐后的逃去。
秦鋒臉上隱隱掠過一絲譏諷,若非實在身體的傷勢實在嚴重,再動用靈力可能會留下隱疾。否則倒還真不介意費上些力氣殺掉這些狂妄凡愚之輩。竟然淪落到了被一群螻蟻窺視的地步,自然是十分的不爽。
嘴里喃喃的念叨一句:“哼,還算你們識相!咳,咳……”卻是胸口一甜,噴出了數口污血。
捂住胸口許久,這才稍微感覺好受一點。秦鋒才慢慢的向不遠處一個滿是碎石的荒山走去……
一個棄民遙遙的望著秦鋒的身影,有些懼怕卻又貪婪地道:“大哥,就這么算了?”
那小頭目吐了一口痰:“廢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沒看見他一招就將族長殺了嗎?要去你去,我還沒活夠了。”突然話鋒一轉,淫邪的笑著:“不過兄弟們也不能白來一趟,豪豬一族的精銳盡死,他們的巫寨便是我們的了。弟兄們,一切都按老規矩辦!嘎嘎,聽說那里的娘們,可是水靈的緊呢!”
話音方罷,身后的棄民們紛紛淫笑著應和:“大哥英明,哦不,族長英明!”說罷,紛紛吹著怪異的哨聲,座下的坐騎領會,動作亦是加快了數分。
諸般丑惡,便是這世界的本來面目吧。天地不仁是萬物為芻狗,看似大仁,為惡不罰,為善不賞。卻實是將個體的意志無情的踐踏。
……
日月輪轉,時間已經過去了數月有余。
一個被藤蔓覆蓋的洞穴伸出一只蒼白的手,將藤蔓挪開。卻是一人鉆出,手搭在額頭之上,遮蔽著那有些刺眼的陽光,正是秦鋒。
雖然傳音給趙懿雯、惡魘報了平安,但秦鋒還是有些牽掛,勢力方成需要擔憂的事實在太多了。
“這一行耽擱了太久了,我該回去了。”搖了搖頭,秦鋒御風而起,便要離去。
然余光一撇:“嗯?”卻見遠處先前蟲冉埋伏的那巫寨,已經換作了一番模樣。似乎經歷了戰亂的摧殘,茅屋皆被焚盡,簡陋的木質城墻也被撞毀。更有一顆顆人頭、一個個被扒了皮的尸首直直的被刺在削尖的木刺之上。
饒是秦鋒也禁不住心中一寒:“怎么回事!”隱隱有種預感,此事與自己有關聯。當下也不急著回去了,急忙遁去。
“嗷!”一聲怒吼傳來,一只斑斕雙頭青虎從一處稍微完好些許的茅屋中探出,沖著秦鋒嚎叫。卻是將這里充作了自己的地盤,向來人挑釁著。
只覺煩悶,秦鋒怒喝一聲:“不知死活的畜生!”區區一只煉氣期的兇獸也敢逞威?說話間手中一招,天煌劍幻出一把沒有劍柄的青色飛劍如颶風一般卷去。
秦鋒的全力一擊豈是一只煉氣期的兇獸能招架的!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天煌劍掠過,雙頭青虎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呼出,便化作了血霧碎末。
一道淡淡靈光將秦鋒罩住,避免這污穢之物黏上。沒有停頓,秦鋒便落在茅屋之前。隱約卻似乎聽見有抽泣、呻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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