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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萌 就當是在扶貧濟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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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特?

  施唯一這么好脾氣的人,也差點要跳起來指著呂子妗的鼻子罵娘了。

  獨特是幾個意思?是不入眼,還是俗氣?

  “四年了,品位總得變變。”始宇望向呂子妗,竟然順著她的話答。

  聽到這回答,施唯一面色頓時變白,她就那么不堪嗎?被呂子妗鄙夷,還要被自己的男朋友挖苦…

  酸澀從心臟蔓延開,撕扯著施唯一體內每一個角落。

  呂子妗得意的笑,看來始宇還是向著她的。呂子妗朝施唯一遞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施唯一心里一陣冒火,操他媽的!她傻了才會在這里干坐著被他們羞辱!

  施唯一手突然從始宇掌心掙脫出來,動作之突然,倒是嚇到了始宇。“做什么?”始宇扭頭瞪施唯一,又將她的手握住,厚臉皮地說:“男朋友在這,你想去哪兒?”

  施唯一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她憤恨看著始宇,責問一句:“耍我很好玩嗎?”

  始宇一頭霧水,“我怎么耍你了?”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讓你丟臉嗎?喜歡我就降低了你的品位嗎?”施唯一還在掙扎,此刻,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對奸夫淫婦的丑惡嘴臉,“放開我,你個劈腿男種馬王八蛋!”

  始宇瞅著突然化身為母老虎的施唯一,暗想此刻解釋是行不通了。心一急,始宇沖施唯一吼了句:“閉嘴!”他第一次對她大吼大叫,施唯一一愣,心里就更加委屈了。

  好啊,初戀剛一回來,他丫的就敢沖她吼了。

  真當她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捏啊!

  施唯一突然抽出手掌扇了始宇一巴掌,正巧印證了她第一次跟始宇自我介紹時說的話:施舍的施,唯獨的唯,一耳光扇死你的一。

  施唯一手掌垂下,不可察覺顫了顫,她臉蛋泛著冷,盯著始宇,一臉狠絕果斷地說:“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喜歡我施唯一!既然喜歡我降低了你的品味,那行,咱倆現在,立刻、馬上分手!”

  始宇目光猛地變陰狠,“你說什么?”

  小丫頭竟敢跟他說分手?

  施唯一的右手捏成拳頭,用力到手指差點就刺破了皮膚,戳進肉里。仰頭看著面色陰沉下來,看著有些嚇人的始宇,施唯一目光一片桀驁倔強。“始宇,我現在正式宣布,我施唯一不要你了,我看不上你!”去他的,誰要喜歡他了!就讓他們這對狗男女相親相愛,禍害世界去。

  種馬配婊子,天生一對!

  施唯一突然跳下機車,轉身就走,那背影,干凈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始宇被她那巴掌,跟她剛才陡然爆發出來的凌厲氣勢給嚇了一跳,認識這么久,施唯一總是一副小綿羊的形象,他差點就被她的偽裝給迷惑了。都快忘了,初相識的時候,施唯一隨便一腳就將他腿骨踹得痛了好幾天。

  這扮豬吃老虎的丫頭,發起威來還挺唬人。

  呂子妗在一旁看,倒也被施唯一剛才這陣勢嚇到。這樣的母老虎,始宇是怎么看上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當年傷他太深,害得他瞎了眼,連基本的審美觀都沒有了?

  這廂呂子妗心里不住的疑惑,面前始宇目光閃了閃,瞬間收起臉上的沉郁,轉而跟著跳下車子,朝施唯一追去。

  任何情況下,女朋友生氣了,都得以哄女友開心為第一準則。

  追趕到施唯一,始宇一把拉住她的手,語氣寵溺著說:“你跑哪兒去,男朋友在這,你想去哪兒?”施唯一頭也不回甩開他的手。

  氣不打一出,始宇趕緊用長臂將施唯一的身子圈住,然后將她的身子轉個身,俯身就攫住她紅潤的小嘴。

  她這張嘴,該好好治治,說話可傷人了。

  施唯一一呆,余下的所有怒罵,全都化為無聲,被始宇的舌頭攪了去。

  除了在霧海的那個偷親,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在陽光下接吻。

  明明說好分手要干脆的,此刻被他吻住,施唯一又不爭氣的想哭了。她長這么,一直都是施景云捧手心里的寶貝,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施唯一雙眼隱隱含淚,卻被厚重眼鏡遮住。

  始宇摘下她的眼睛,低頭將她眼角眼淚吻去,等施唯一情緒平靜了,始宇才說:“以后別急著發火,好歹聽我把話說完。”

  “還有什么好說的,我都成小三了!”

  “胡說。”

  始宇拉著施唯一走過去,施唯一一直忸怩,不太愿意。

  “不許給我倔。”始宇瞪她,施唯一這才安分了點。

  呂子妗還沒從剛才這兩人那一吻里扯回靈魂。他們談戀愛的那一年,始宇可從來沒有親過她的嘴,最多也就親親她的臉頰,他現在當著自己的面親這俗氣丫頭,是想告訴她,他心里徹底沒有她了嗎?

  是想說,她呂子妗連只丑小鴨都不如?

  呂子妗心狠狠一痛,她高估了自己在始宇心中的影響力,她一直奢侈想著,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始宇都不會將她徹底從心里抹去的。畢竟,他一直對自己懷著愧疚之心。

  都說愧疚比愛更能折磨一個人的心,短短四年,他就真的將自己徹底遺忘了嗎?

  不可能,她不信!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回來,子妗,我只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現在的生活,就像你出國后背著我找了新的男朋友,我也不再打擾你一樣。”是的,始宇被初戀戴了綠帽子。

  估計還不止一頂。

  心里正有氣的施唯一聽了這話,突然傻了眼。

  綠帽子?

  涼涼的綠眸瞟向面前看著純潔無害的呂子妗,施唯一是真沒看出來,這女孩竟然能做出劈腿那種事。

  不過,這腿劈得腿!

  施唯一心里暗自喊爽,呂子妗緊咬著下唇,一臉難堪。當著其他女孩的面揭她的丑,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了。

  呂子妗臉色微微發白,纖細的身板在陽光下,有一種搖搖欲墜的破碎感。她本就長得美,此刻俏臉泛白眼神空洞含淚的模樣,看著楚楚可憐,莫說一個男人看了會心疼,就施唯一都差點被她騙到。

  始宇一看呂子妗臉色白色,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絕了些。

  他對呂子妗,雖沒有愛了,但總是愧疚自責的。曾經他加注在呂子妗身上的傷害,他這輩子都償還不清。他原本是打算用一輩子的照顧寵溺去還債的,但那份心思在呂子妗出國后,攀上其他有錢男人的那一天開始,就斷了。

  始宇從來就不是個專情的人,長這么大,也就對施唯一心動喜歡過。

  對呂子妗這個名義上的初戀,還真沒什么愛情成分,更多的愧疚還債。

  如今她回來,站在自己面前的呂子妗如何美麗動人。楚楚可憐,可在始宇的心里,他再也不會因為她的一字一語而動惻隱之心。

  “子妗,不管怎么說,還是歡迎你回國。”

  沒問她為什么突然回國,也沒問她回國來會呆多久,還會不會走。始宇心中就好似真的沒有呂子妗的位置了,那冷淡的反應,看得呂子妗心都冷了。始宇拉著施唯一,將還有些吃味的丫頭按在機車上,載著她走了。

  呂子妗望著囂張的一溜兒機油煙霧,想到高二那一年始宇無微不至的寵溺跟照顧,又跟方才他那冷淡的態度一比,天淵之別的對待,讓她心寒。

  *

  “你放我下來!”

  施唯一見呂子妗看不到他們了,這才使勁拍打始宇的背,要求他放她下車。

  始宇害怕被她繼續打下去會出事,便將車停在路邊上。施唯一跳下車,眼里的怒火狂跳,厚眼鏡都擋不住她翡翠眸子里的火星兒。“始宇,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始宇沉默…

  他的沉默,無異是戳中了施唯一的怒氣。“心虛了,不想說了?”

  始宇抬起頭看著她,沉聲說:“沒有哪個男人,愿意將自己被戴綠帽子的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講。”始宇心再大,被女朋友戴了綠帽子,他也是覺得丟臉的。

  他要臉,對那段往事就更加難以啟齒。

  施唯一咬著唇看他,其實她不想揭始宇的舊傷疤的,但她不確定始宇心里是否還藏著呂子妗,她心里沒底兒。女孩子一旦沒有安全感,就會變得不可理喻。

  施唯一眼瞼垂下,蓋住那雙翡翠眸,轉身就走。

  見她要走,始宇心慌了。“我說,還不行嗎?”

  施唯一腳步一頓,也不回頭,豎起耳朵聽他講。

  始宇深呼吸一口氣,只用三言兩語就將他跟呂子妗的過往講清楚:“我們是高二那一年在一起的,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出于愧疚。至于我為什么對她愧疚,這個說出來會損壞她的聲譽。我們在一起一年,那一年,我特別寵她,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喲,還有求必應,這是在炫耀?

  施唯一酸酸的想,還是決定聽他講完。

  “后來高三畢業,她家里人湊錢把她送去法國念書,開始一個月我們常常視頻聯系,后來她就開始變了,開視頻時目光總是閃閃躲躲。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耳垂下的吻痕,我質問她,她這才向我坦白,她已經在國外交了新的男朋友,是個法國人,有幾個小錢。”

  始宇閉了嘴,看了眼天。

  他對呂子妗雖然沒有很深的愛,但也是當做女朋友好生疼愛過的,女朋友劈腿給他戴綠帽子,他心里也是憤怒的。得知了真相,始宇最終還是選擇退出。他本就愧疚呂子妗,既然呂子妗找到更愛的人了,他理應祝福。

  后來,他徹底跟呂子妗斷了聯系,整整四年沒有聯系過,也不知道呂子妗跟那個男的到底怎么樣了。

  施唯一眉心一擰,問了句:“她為什么跟你分手,移情別戀?”

  “不是。”真正的理由,現在想來始宇都覺得諷刺。“因為那個人有錢。”

  “她為了別人的錢甩了你?”施唯一終于轉過身來,上上下下看了始宇好幾眼,才說:“你可是始宇,你爺爺可是將軍,你家會窮?”呂子妗是不是傻缺了,拋棄始宇這個大樹不乘涼,卻跑到國外找什么洋鬼子男朋友。

  她是不是傻?

  始宇坐在機車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手背輕輕拍著大腿,他瞇起眼睛,說:“我讀高中的時候很窮,我爺爺不希望我父母把我教養成一個敗家子,怕我學壞。所以規定,在我二十歲之前,都不許給我太多錢。”

  “讀高中的時候,我每個月生活費只有一千。”

  所以,呂子妗就以為他家很窮。

  “子妗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她父親身體一直不好,她想要找個有錢人,這無可厚非。”只是她眼拙了,放著真正有錢有勢的人不要,偏要出軌找個普通富二代。

  施唯一張張嘴,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那個呂子妗,現在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自然是知道的,我們分手后不到一年她就知道了。那之后她也聯系過我兩次,不過我沒理她。”始宇本就是薄情之人,分手了,就決不再聯系。他的冷硬態度讓呂子妗明白,她是真的做錯了,始宇絕無原諒她的可能。所幸她也有自知之明,之后便不再聯系他。只是不知道,這次突然回國是想做什么。

  施唯一聽完他的解釋,心里依舊不好受。

  “她說你們還沒有分手,是什么意思?”

  “我當時看到她身上的吻痕就主動跟她斷了聯系,之后一直沒聯系。所謂沒分手,只是沒有正兒八經提過。”呂子妗私以為他們還沒分手,但始宇卻默認為他們早已沒了關系。

  這就造成了先前那一通誤會。

  “小唯一,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醋壇子。”始宇走過來,拍拍施唯一因為憤怒而立起來的小呆毛,眸子染笑。

  施唯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來是場誤會。

  “我臉都被你打腫了,你下手可真狠,老實說,你是不是練過?”始宇低頭看施唯一這小身板,暗暗吃驚,她的手勁竟然那么大。

  施唯一抬起頭,翡翠眸子隱藏著心疼。“抱歉,剛才一時沒控制住,還痛嗎?”

  “當然了。”

  始宇半張臉都腫起來了。

  “我學過四年的古泰拳。”高二發生過那件事后,施景云就親自教她練習古泰拳防身,現在一般的人可動不了她。上次程清璇撞見她被欺負,也是因為醉漢人數占了優勢,施唯一找不到還手的機會。

  若是單打獨斗,那些醉漢可不是她的對手。

  始宇嘴角一抽,“怪不得手勁這么霸道。”

  他摸了摸臉頰,頓時疼得倒吸涼氣。

  “要不,我們上醫院去?”施唯一見他是真的很疼,后悔自己下手太狠。

  始宇搖頭,他彎下腰,將臉湊到施唯一身前,笑著說:“你給親一口。”

  施唯一有些不情愿,目光撞到始宇那期待的小眼神,她又實在是無法拒絕。四顧無人,施唯一這才輕輕啄了口始宇的臉頰。

  始宇輕輕地笑,揉了揉被揍的臉頰,繼續貧嘴,“看來你的吻有效,再來幾口。”

  施唯一:“…”

  這是被親上癮了?

  念著是自己造成的后果,施唯一心里有鬼,又親了始宇幾口。

  始宇突然直起身子,在施唯一頭又一次湊近的時候,用雙手托住她的臉蛋,低頭狠狠吮吸住她的唇。施唯一瞳孔猛地一放大,很快又放松下來,始宇抵舔她的唇,很用心,像是要記住她唇瓣每一處的滋味。

  分開始,施唯一氣喘吁吁,嘴唇又一次變成櫻紅色。

  始宇盯著她迷人的櫻紅小唇,問了句:“為什么一接吻你的唇就變得粉潤粉潤的。”

  “不知道,只要被親過就會這樣。”施唯一擦擦嘴角唾液,沒注意到始宇那心虛的眼神。始宇思想開始飄遠,那天在霧海他偷親她之后,也不知道她的唇兒有沒有起過反應。

  “上次你偷親我,我的嘴也變成了這樣。”

  聞言,始宇臉色突然僵硬住。

  她原來早就知道。

  他這輩子頭一次偷親一個女孩,還被人女孩給逮住了,這多沒面子?

  “還去逛街嗎?”既然誤會解開了,施唯一也不想再鬧脾氣。

  她的大度,讓始宇很滿意。

  “去!怎么不去!”

  *

  呂子妗沒回家,直接找了家酒店住下。

  晚上,她約了四年不見的高中故友見面,就在市區的一間咖啡廳。

  沉夢璃趕到咖啡廳,見到出落得越發水靈漂亮的呂子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場哭了出來。“子妗,你出國四年,從沒有打過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

  高中時,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再見故友,沉夢璃心里諸多感嘆,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但這話在呂子妗不適用。歲月是別人的殺豬刀,卻是呂子妗的美圖秀秀,將她滋潤得越來越水靈。

  呂子妗越來越美了,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名門大家千金,氣質溫雅,歲月靜好。

  呂子妗也有些感嘆,這些年在法國,她過得并不算好。但生活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夢璃,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拉著沉夢璃坐下,呂子妗將早已點好的咖啡遞到沉夢璃面前,“我記得四年前你最喜歡喝摩卡咖啡,我給你點了一杯,不知道你口味變了沒?”

  呂子妗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溫柔。

  那時青春歲月,天真無邪,回想起來,當真令人羨慕。

  沉夢璃破涕為笑,“沒變,還是摯愛摩卡。”

  端起咖啡喝了口,兩人聊了些當年趣事,過了一個多小時,沉夢璃才問:“怎么說回來就回來,在法國那邊過得不開心嗎?”

  聞言,呂子妗眸底閃過一絲慌亂,又被她很快掩蓋好。

  “沒有,就是想回國看看你們這些老朋友。”

  “那你還回去嗎?”

  呂子妗右手捏著勺子攪拌咖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還不確定。”

  “聽說你在那邊談了個法國男朋友,怎么樣?你們倆感情還順利吧?法國人好啊,懂浪漫。”沉夢璃一臉真誠,她是真的對呂子妗好,想要她幸福才這么說的。

  呂子妗攪拌咖啡的動作一頓,她低著頭,用低沉的語調說:“我們分手了。”

  沉夢璃面色微變,她瞄了幾眼呂子妗的臉蛋,呂子妗那張臉精致無暇,看不出來她是否難過或是悲傷。

  “沒事,感情有分有合,沒什么。”

  呂子妗這才抬起頭來,朝沉夢璃勾起一個感激的笑意。

  她感激故友的不嘲弄,感激她的貼心。

  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紫色水晶手鏈,這還是當年她跟始宇一起逛商場看中的,項鏈要一千多塊,始宇沒有猶豫就買了下來,那可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啊。想起始宇的好,呂子妗心就疼得難受,她當年究竟是怎么想的,為什么作死的跟默克爾上床了呢?

  見呂子妗還保留著那條手鏈,心靈通透的沉夢璃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么多年,你心里還愛著始宇?”

  像是自己最深的秘密別人剖開了看,呂子妗趕緊將手縮回桌子下面,才朝沉夢璃淺淺一笑,“我心里有他又能怎么樣,他身邊都有新人了。再說,當年也是我…傷害了他。”

  那些話手出來只會讓人難堪,呂子妗選擇緘口不語。

  沉夢璃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問:“你當年為什么要跟始宇分手?你們倆當年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恩愛情侶,我還以為你們能一直在一起的。”

  呂子妗渾身一怔,她當時也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在沉夢璃的目光注視下,呂子妗目光閃了閃,才說:“我要錢,我要很多很多的錢,而他給不了我。”

  所以,她選了錢,拋棄了愛情。

  沉夢璃一愣,雖然早猜到會是這樣,但真聽到這話從呂子妗嘴里說出口,沉夢璃還是覺得失望。她知道呂子妗家庭情況不好,但她真沒料到呂子妗跟始宇分手的原因,真的只是為了過上好生活。

  “現在知道始宇的身世了,你…后悔過嗎?”沉夢璃猶豫著問,生怕自己這話傷了呂子妗的自尊心。

  呂子妗深呼吸一口氣,答非所問:“后悔又有什么用?”

  。

  程清璇直到下班才發現自己的包里多了兩張歐揚衛的演唱會門票。

  自己的包一直放在車里,這車只坐過穆蘭夫人跟司機,這票這么貴,還是VIP位置的,顯然不是司機送的。那送票之人…程清璇側身望著穆蘭夫人,穆蘭夫人看著窗外,此刻眼鏡摘下,淺藍色的眼睛跟窗外霓虹燈交相輝映,似一副華麗的油畫。

  繁華燈光下的穆蘭夫人,目光總是隱藏著點點哀傷。

  也許,她是想到了什么往事。

  “謝謝您,艾米麗。”

  穆蘭夫人過了一會兒才扭頭看她,“謝我什么?”

  程清璇亮出手上的門票,笑容燦若星辰,倒是看得穆蘭夫人一愣一愣的。她恍恍惚惚,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穆蘭夫人品牌還沒做大,她還是一個在奮斗的小青年,那個人總是站在她的身后,給她最安心偉大的肩膀做依靠。那時候,她的笑也如同程清璇這般澄澈燦爛。

  穆蘭夫人目光一沉,她最近怎么越來越容易想起那些往事,是因為自己已經老了么?

  “有什么好謝的,演唱會那天我有事,沒時間去,給我也是浪費。”言外之意,這票對穆蘭夫人來說就是兩張廢紙,與其浪費,不如賞給程清璇。

  程清璇抿著唇瓣偷笑,她才不相信穆蘭夫人這番說辭。

  演唱會在七月25號舉辦,現在才五月中旬,還兩個多月呢。穆蘭夫人再忙,也不可能知道兩個多月以后的事。她就連想對一個人,也要用這么別扭的方式。在程清璇所認識的人當中,穆蘭夫人是最傲嬌的一個。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

  從鼻子里發出一句冷哼,穆蘭夫人又扭頭看窗外,不想跟她說話。

  “還不好意思了…”程清璇將門票放進包里,一個勁的偷笑。

  穆蘭夫人聽到她的嘀咕聲,她沒有說話,耳垂卻開始隱隱泛紅。

  這小毛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

  “幽寶幽寶,我有歐揚衛的演唱會門票了。”

  程清璇守在大門口,看著從昏暗走道里走上來的雋秀青年。

  幽居看到她手里的門票,有些驚訝。“怎么弄到的?”

  “穆蘭夫人給的。”

  程清璇拿著票在幽居面前晃了晃,好不得意,“看到沒,還是VIP的。”幽居搶過門票看了一眼,略有些驚喜,“要好好謝謝她。”

  “好好工作,努力不出錯,就是最好的報答。”

  幽居勾唇一笑,“你說的對。”

  脫了鞋子進屋,幽居將門票放桌上,又放下背包,才說:“我明天準備再去人才市場看看。”他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程清璇神色一正,忙問:“你老子本事真有那么大,還能控制整個Z市不成?”

  “我們幽家產業鏈里就有房地產,你說呢?”

  程清璇徹底沉下心來,這幽修說到做到,他這樣不是逼幽居向他服輸嗎?

  “別擔心,我明天再去碰碰運氣。”這話,幽居說的并沒有多大的底氣,想要在幽修掌控的地方找到如意工作,哪那么容易。程清璇眉頭一蹙,心里將她未來公公一通亂罵。

  。

  人才市場擁擠得不像話,前來找工作的人比肩疊踵。

  幽居來到建筑公司那一塊。他看了眼招工簡介,撇棄掉那些大公司,走進一家小公司。

  招工的人陡然見到一個大帥哥走進來,卻是一愣。

  幽居站在狹窄的方形小隔間,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尊貴更顯厚重。負責招工的行政部小姐喉嚨滾了滾,趕緊倒杯茶給他,“先生,是來面試的?”

  幽居接過水杯,往面試臺前的椅子上一坐。

  他將自己的作品集遞給那位小姐,默不作聲。

  小姐翻開他的作品集看,越看,心里越驚喜。看完后,她抬起頭來,用狐疑目光盯著他看,像看外星人。“先生,你這樣的才子,選我們的公司,是不是有點屈才?”

  看了幽居的作品集,招工小姐禁不住的好奇,像幽居這樣的人物,去Z市最好的幽暗建筑公司工作都沒問題,他怎么會看上他們這個小公司?

  幽居淺珉了一口茶,才說:“我想從基層做起。”

  那招工小姐一時不確定他這話的真實性,她又多打量了幽居幾眼,才指著一旁的招工牌,說:“我們現在只招一名實習建筑結構設計師,一棟房子,外觀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卻是這棟房子的建筑結構。一旦建筑結構出現不合理的地方,那么房子就不是房子,而是一個潛在的炸彈。”

  “不僅如此,你還應該知道,做這個工作,是要常往工地跑的。”招工小姐多瞄了幾眼幽居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心想,這么好看的臉蛋扔工地上去,可不是浪費嗎?

  幽居眉梢都不挑一下,只靜靜聽她說話。若非不是走投無路,他又怎會退而求其次選擇結構設計的工作,要知道,他主攻的可是建筑外觀設計。

  “先生,如果你真的有心,那么我們公司自然是歡迎你這樣的人才。”

  她就怕他不能吃苦。

  現在的小青年,有幾個愿意呆在工地那種又熱又躁亂的地方。

  幽居站起身,拿回自己的作品集,說道:“這個工作我要了,什么時候報道?”

  “隨時可以。”

  “那我后天就來公司報道。”

  幽居將剩下的半杯水喝完,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抱著作品集走了。

  他剛一走,招工小姐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公司老板。

  聽說有個才子要進公司,老板自然是歡喜的。

  。

  “幽總,林晨來了。”

  幽修嗯了一聲,才說:“放他進來。”

  秘書退出去,不一會兒,進來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高大男人。林晨將一疊照片放在幽修面前的辦公桌上,說:“幽少爺找到工作了。”

  “有我的命令,誰還敢收他?”幽修有些驚訝,甚至是憤怒的。

  “不是大企業,幽少爺找的是一家剛創辦沒多久的私人小公司。”

  幽修眉梢一挑,多少有些驚訝。

  堂堂幽家繼承人,竟然找了個小公司去做事?

  他是該欣慰,還是該憂傷?

  幽修拿起桌上的照片看,照片上的青年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姿挺拔,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才市場里,漠然的俊臉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實想法。“臭小子!”

  一把將照片扔桌上,幽修感到自己被打臉了。

  他都放出狠話,讓Z市所有建筑公司將幽居拒之門外了,這臭小子還是不肯服軟回家,難道家里有猛獸嗎?他就這么不肯歸家!

  “他找的是份什么工作。”

  林晨嘴皮子抽了抽,才說:“結構設計師,還是名實習生。我打探了消息,下周一幽少爺就要去公司報道,以后可能要常出入工地現場。”

  幽修面色一變,“他?去工地現場?”

  “是的。”

  林晨退出辦公室,幽修坐在大椅上,心緒難免。這臭小子!放著富貴權勢不要,跑去工地做什么實習生,他腦子是不是灌了水泥?

  打開抽屜,將一疊照片扔進去,目光撇到另一疊照片上打扮光鮮靚麗的程清璇,幽修目光轉了轉,嘟噥了一句:“還沒你女朋友有出息…”

  *

  IA雜志的主編亞撒最近有些頭大,前段時間的丑聞曝光,他現在是聲名狼藉。

  家里老婆忙著跟他鬧離婚,公司員工等著看他笑話,雜志銷售一路下跌,總部高層對此頗有微詞,他再不拿出點成績來,就該卷被蓋歸回美國總部當一名普通雜志編輯了。

  才風光幾個月,他可不想被輕易打回原形。

  “南玥,把策劃新作的方案拿來給我看看。”亞撒一把煩躁地扯開領帶,背靠在轉椅上,心里藏了一窩火,卻無處發作。

  “好的請稍等。”

  南玥去了策劃部,過了一個多鐘頭才上來。

  “怎么去這么久,你是去了趟月球嗎?”亞撒瞪眼看南玥,嫌棄她辦事不利索。

  南玥心里苦啊,策劃部的人一直沒想出一個具體能拯救雜志銷量的好點子,這還是亞撒催了,她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新方案。

  亞撒翻開好幾本策劃案看,越看,臉色就越不好看。

  “這些方案跟之前的有區別嗎?”

  “毫無亮點,沒有新穎,這樣下去是想我們雜志關門倒閉,大家集體失業嗎?”亞撒罵起了英語,南玥在一旁戰戰兢兢聽著,心里已經將亞撒連同他的祖宗伺候了十幾遍。

  這不要臉的,自己捅了簍子導致雜志社風評差,銷量大跌,現在倒怪起他們來了。

  亞撒罵得越起勁,南玥就越沉默,到最后,亞撒也消停了。

  南玥就跟團棉花似的,任你如何謾罵,她永遠都只是聽著,偶爾彈一彈。

  等他罵完了,累了,靠在椅子上開始用修長二指揉捏太陽穴,南玥才猶豫提議道:“要不,我們這期雜志采訪的對象,調換一下?”

  “什么?”亞撒眼睛都沒睜開一下,敷衍回了句。

  南玥一本正經地說:“往期雜志,我們的采訪對象,不是模特就是當紅藝人,要么就是時尚圈那些知名度比較高的設計師或者大咖。這次,我們可以把采訪對象放在大咖們背后的大功臣身上。就好比穆蘭夫人,她就是個急難伺候的主,她身旁鮮少有呆了三個月以上的助理,那我們可以采訪她的新助理,以她的角度給我們闡述一個不一樣的穆蘭夫人形象。”

  “這期雜志,我們命名為——成功女人背后的女人。”

  亞撒睜開眼來,掃了眼南玥,目光灼亮。

  “創意是有了,但她的助理畢竟沒什么名氣,你讓我考慮考慮。”亞撒又揉揉眉心,南玥看了他一眼,安靜退出辦公室。

  腦海里浮現出穆蘭夫人身旁那個油鹽不進的女助理,亞撒目光一亮,南玥提供的點子是可以用的,保不齊銷量就創新高了呢?

  *

  亞撒親自開車去了趟穆蘭夫人公司。

  見到他,公司里的人都有些驚訝,這渣男怎么還有臉來他們公司。

  “艾米麗,IA雜志主編亞撒來見。”格瑞斯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穆蘭夫人竟然靠著桌子睡著了。她可很少在工作時間打瞌睡的,想著她是太累了,程清璇便說:“讓她再睡會兒,出了艾麗莎那件事,亞撒還敢來找,肯定是有求于我們。”

  “先晾他兩個小時,等穆蘭夫人睡醒了再叫他上來。”

  格瑞斯朝程清璇豎起大拇指,“貝利卡,你夠狠!”

  程清璇哼了哼,才不肯承認她是在報復亞撒劈腿老婆,又禍害艾麗莎這事。

  取了件外套披在穆蘭夫人身上,程清璇這才輕聲關門,退了出去。

  。

  穆蘭夫人睡了四十幾分鐘才醒,她醒后,程清璇也沒跟她提起亞撒還在樓下前臺等她這事。

  一直到下午下班,亞撒才在大門樓堵住穆蘭夫人。

  他將自己來這里的原因跟穆蘭夫人說了一遍,穆蘭夫人聽完,只說一句:“我考慮一下。”

  踏著高傲步子坐進車內,程清璇也跟著上車。

  車上。

  穆蘭夫人在思考亞撒的提議,不忘問一句:“亞撒來多久了?”

  她自然是在問程清璇。

  程清璇有些心虛,回了句:“好像是下午來的吧!”

  下午…兩點鐘是下午,五點也是下午,這兩個字的范圍可有些廣。穆蘭夫人瞅了程清璇一眼,一眼便將她的謊言看穿,但她也沒有指責程清璇什么,內心深處,她是贊同程清璇的做法的。

  “你覺得他的提議怎么樣?”

  程清璇認真思考了一下,才說:“創意不錯,他們雜志的銷售量應該會回春,但…”程清璇咳了一聲,不厚道地說:“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穆蘭夫人竟然低聲笑了,這是程清璇第一次在私下場合見她笑。以前出席各種高檔場合,穆蘭夫人也會笑著跟那些人寒暄,但她的笑總帶著公式化,不像現在,愉悅的笑聲像一根羽毛,勾得人心癢癢。

  “怎么沒關系?若是答應了他的提議,對你可是大有幫助。”跟她一起登上IA雜志的封面首頁,被人熟知,打響了知名度,對程清璇的幫助不言而喻。

  程清璇嘴角笑容一凝,卻沒有反駁穆蘭夫人這話。

  她拿不準穆蘭夫人這話到底是隨口一提,還是故意提及,她只能裝傻。

  穆蘭夫人左手指尖敲打著右手手背,忽然問:“去年十二月進公司,貝利卡,你做我助理快有六個月了吧。”程清璇點點頭,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在這個難搞的女人身邊呆了六個月。神奇的是,穆蘭夫人竟然沒有開除她。

  “貝利卡,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

  程清璇面色一變。

  開車的司機也挑起眉梢,從鏡子里看穆蘭夫人。

  穆蘭夫人從來不收徒弟,能被她看入眼的人,少之又少。

  程清璇深呼吸一口氣,消下心里的震撼,才問:“艾米麗,為什么想要收我做徒弟?”

  敲打的指尖收了回去,穆蘭夫人抿著嘴,一本正經說:“我看你有些設計天賦,但還需要繼續努力鉆研,看你男朋友窮酸兮兮的,肯定沒錢讓你出國去深造,你自己又是個孤兒,出國了就只有去乞討的份。收你做我徒弟,就當是在扶貧濟困,免費為未來的時尚界造就一顆明日之星。”

  程清璇嘴皮子狂抽。

  扶貧濟困?“那你還不如直接給我一百萬。”程清璇低聲嘀咕,穆蘭夫人聽到了,朝她射來兩道冷光。

  程清璇立刻噤了聲。

  “怎么,不想做我的徒弟?”穆蘭夫人冷著聲音問,她都主動開口要認她做徒弟了,這小丫頭不會真的拒絕吧?

  壓下心中驚濤駭浪,程清璇點頭如搗蒜,“愿意愿意!就是車里太狹窄了,不好行拜師之禮。”

  拜師禮?

  穆蘭夫人冷嗤一聲,“我還沒死,別急著給我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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