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寵 有什么資格過生日
效果圖出來后,程清璇去機場攔住正要出國的妖舒,給她看了效果圖。
妖舒仔細看了那張效果圖,越看,心里越喜歡。
“就這樣,很好。”
妖舒目光里是掩飾不住的驚艷,她有預感,穿上這件禮服出席電影首映禮儀式的她,一定會是全場最亮眼的存在。
得到妖舒的首肯,程清璇大大的松了口氣。
送走妖舒后,程清璇開車回了自己的工作室。那一天以后,大多數時間她都將自己鎖在工作室里,動手趕制這件純手工制作禮服,從剪裁制樣,到車縫整燙,再到刺繡裝飾跟最后的縫珠,全程都是程清璇親自參與完成,沒有打一點馬虎。
助理親眼目睹了程清璇是如何將一張原本只存在于畫紙上的稿圖,變成一件美輪美奐的高定禮服的。她看著人體模特身上穿著的紫紅色禮服,雙眼中充斥著驚艷與贊嘆。
手指從輕輕撫摸過紫紅色長裙上的刺繡花紋,助理吞了口唾沫,問程清璇:“老板,這…這裙子這么大膽,你說妖舒女皇敢穿嗎?”
程清璇朝助理神秘一笑,她眨眨眼睛,調皮地說:“你猜!”
助理搖頭,“我不猜!”
程清璇伸直了腰,仰頭靠著皮椅,長呼一口氣。
助理拿來一個工作室特意定制的服裝盒,將禮服小心翼翼脫下裝進盒子里,又將服裝禮盒包好,才問程清璇,“老板,是現在送過去嗎?”
“嗯,小心點,若是不小心碰壞了,你拿命來見我。”
助理吐吐舌頭,才捧著那件禮服,開著工作室的車去找妖舒。
程清璇靠著椅子瞇一會兒,這一瞇,竟然睡著了。
幽暗國際。
幽居垂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還差二十幾分鐘就該下班了。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口,伸手拉開窗簾,幽居下意識朝百川大廈望去。平日里到了這個點,程清璇辦公室的燈都亮著,那代表著她在趕制服裝。
今天,時光戀人工作室依舊燈光明亮,唯獨程清璇的辦公室里沒有開燈。
難道完工了?
幽居折身走回辦公桌,他打開柜子,從里面抽出一支望遠鏡。透過望遠鏡,他看到暮色里,程清璇正靠在她的轉椅上,長長的頭發垂落在椅子后面,那雙眼睛微微閉著,看來是睡著了。
“太不小心了,也不怕感冒。”
幽居擱下望遠鏡,取下大衣,打開門走了出去。
“幽總,下班了?”
李韻見幽居提前下班,有些詫異,這些天幽居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十點多才走,今天是有什么事不成?她哪知道幽居根本就不是在加班,而是在等程清璇下班了一起回家,順便處理工作。
幽居走出電梯,正巧遇到準備外出去應酬的墨若塵。墨若塵從電梯里走出來,他掃了眼幽居身后,沒見到泰助理,便問道:“幽總,阿森呢?”
幽居邊往大門外走,邊說:“他請假了。”
墨若塵沒有情緒的臉上終于多了抹動容,“他生病了?”
“沒有。”
“那是怎么了?”
泰郁森很少會請假,印象中,不是放假日,他就沒有請過假。
幽居正準備答話,這時,手機忽然提醒有短信來了。幽居掏出手機一看,頓時樂了,他將手機湊到泰郁森面前,說:“你看。”
墨若塵湊近一看,目光微微黯淡。
那短信是泰郁森發來的,只有兩句。
第一句是:女孩長得不錯,挺有家教,說話很溫柔,我覺得可以處一處。
墨若塵瞇起眼來,又望向第二句:她嫌棄我有一個老年癡呆的媽,掰了。幽居將手機放回兜里,就聽見墨若塵陰陽怪氣說了句:“活該被拋棄!”
幽居低笑出聲,他余光掃了眼依舊癱著一張臉的墨若塵,嘆了口氣,說:“阿森這個時候一定很難過…”
墨若塵冷哼,“他自找的,活該!”
“嗯,是活該。”幽居附和墨若塵一句,這才穿過馬路,去了百川。
。
時光戀人工作室的成員全都認識幽居,見他來,前臺小姐只是叮囑一句:“老板睡著了。”
“知道了。”
幽居穿過工作室,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
冬天黑的早,辦公室里已經黑了下來,椅子上的程清璇大概是有些冷,雙臂抱住自己,眉心也不安的擰在一起。幽居走過來,盯著她顫動不停的睫毛看了看,這才嘆了口氣。“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嗎?”
將她掛在落地衣架上的外套取下來,幽居給程清璇披上,這才將她整個人抱入懷里。
這番動作動靜很大,程清璇竟然沒有被幽居鬧醒。
她大概是聞出了幽居的體味,反倒誰的更安心了,一雙手輕輕拽著幽居的衣領子,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幽居看著自己被拽住的衣領子,莞爾一笑,行吧,就寵你一次。
抱著程清璇大搖大擺走出時光戀人工作室,幽居也不管工作室的人看到這一幕會怎么相傳開。
到了室外,有風吹來,幽居將程清璇摟的更緊了。老姜見幽居抱著程清璇下樓,趕緊從駕駛座上下來,他拉開后座車門,將手擱在車頂,忙說:“幽總,小心。”
幽居嗯了一聲,抱著程清璇鉆進車內。
老姜將門關好,又繞過車頭坐在駕駛座,問:“幽總,是直接回家嗎?”
“嗯。”
奧迪車滑進車流里,霓虹打在程清璇英氣的臉蛋上,流光溢彩。幽居望著她眼眶附近的那圈淺淺的黑色,心里泛起一股不舍,他又用自己的大衣包好程清璇的身子,這才仰頭靠著車椅,放空意識。
*
本該赴飯局的墨若塵,此刻卻將車停在肯德基門口,他望著肯德基快餐店里,靠窗坐著的那個神色悲戚的高大男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解開安全帶,墨若塵走下車,黑色的高大身影走進肯德基。他走到柜臺,點了一杯冰可樂,這才端著可樂走到靠窗的那個空位。
墨若塵靜靜凝視著泰郁森,而泰郁森卻呆呆的望著外面攜手走過的情侶們,目露迷茫之色。
“泰郁森,一臉要死的表情是要做出來給誰看?”墨若塵見不得泰郁森這沒出息的樣子,一次相親不成功,不是很正常么?
泰郁森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見是墨若塵,倒是露出驚訝表情來。“好巧,老墨,你怎么也在這?”
墨若塵:“…”
“聽說你今天去相親了。”
聞言,泰郁森立馬塌下肩膀,像是一顆被雷劈中的大樹,病怏怏的。
“你怎么知道的?”
墨若塵手指在可樂杯上來回撫摸,沒有說話。
泰郁森自嘲一笑,才說:“是幽總告訴你的?”幽總忒不厚到了,這可是他的傷心事,他怎么隨便告訴別人啊?
“說說,對方怎么看不上你了?”
泰郁森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是個男人,這種被女人甩的事,他怎么好意思說?但一想,老墨是自己人,說一說,應該沒事吧。不說,他心里憋得難受!“今天下午我請假,提前半個小時趕到約好的地方。對方一開始對我挺好的,說話也彬彬有禮,后來她問起我的工作,我說我在幽暗國際做事,她頓時就開心了。”
“她又問我在公司是什么職業。”
墨若塵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怎么回答的?”
泰郁森吸了口可樂,理所當然地答道:“我說我是個跑腿打雜的。”
墨若塵:“…”
“你就不知道實話實說,說你是總裁的助理,專門為總裁做事?”
泰郁森眼睛一瞪,小聲地說:“那能說嗎?我替幽總做的,全是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實話實說,人女孩還不得嫌棄我?”
墨若塵…
活該找不到媳婦兒!
“她還問過其他的沒?”
泰郁森點點頭,急忙又說:“她問我工資多少,我說基本工資一萬二。接著她問我有沒有買房買車,我說沒有,她又問我家里有哪些人,我說有姐姐,有爸爸媽媽,媽媽患了老年癡呆癥,爸爸已經退休了。”
“然后了?”
“然后…”泰郁森放下手中的杯子,悶聲說:“然后那女孩就開始罵人,說中介所不靠譜,給她介紹的是個玩意兒。說我工資一萬二,沒車沒飯,家里還有個老拖油瓶,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墨若塵靜靜聽著,這是個嚴肅的時刻,他該為泰郁森感到悲哀的,可他就是想笑。
但他不敢真的笑出來,若真笑了,泰郁森絕對會拿他撒氣。
墨若塵憋住笑意,望著泰郁森滿是悲傷的一張臉,說:“你怎么不告訴那姑娘,你不買車不買房,是因為你家住別墅,你爸給你送了三臺車。你爸爸雖然退休了,但他是傳媒公司老板,現在公司雖然交給了你的姐姐,你雖然沒有經商頭腦,但你每年都有分成拿。”
泰郁森張張嘴,臉上寫滿了懊惱。
“瞧我這腦子!”泰郁森猛拍自己腦袋,想起什么似的,解釋說:“我本來是打算解釋的,可…可那女的罵我媽是個拖油瓶,我一急,就把她罵了一頓,哪還記得解釋啊!”
一聽泰郁森還把那女的罵了一頓,墨若塵再淡定,情緒也快繃不住了。
“你怎么罵的人家姑娘?”
泰郁森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身,朝墨若塵的所在俯下身子。兩個人距離忽然變得很近,墨若塵瞇眸望著面前的男人,卻見泰郁森伸出一根食指,就抵在他的眉心,接著,男人開始罵人了。
“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臉上刷了一層石灰也遮不住你一臉的痘痘,沒胸就沒胸,還穿什么低胸裝擠什么乳溝!背不起chanel就算了,偏他媽的還背個聽都沒聽說過的chamel。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
肯德基里的客人都朝他們這邊看。
泰郁森回過味來,趕緊收回手,坐回自己的椅子。
墨若塵愣了愣,他俊臉上閃過許多種情緒,最后,墨若塵狠狠吸了口可樂,才說:“阿森啊,聽哥一句勸,以后啊,就別去相親了。你啊,就不適合相親。”
泰郁森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他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無從申辯,因為墨若塵說的全是事實,客觀而公正。
墨若塵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他點燃煙,放進嘴里吸了一口。煙霧噴向泰郁森,墨若塵這才注意到泰郁森臉有些紅。
“怎么搞的,臉都冷紅了,不知道多穿點?”
泰郁森一陣尷尬,眼神閃閃躲躲的。墨若塵被他的反應搞得一懵,“怎么回事?”墨若塵目光微微變換,夾著煙的手指緊了緊,又問:“她打你了?”泰郁森一直勾著頭,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墨若塵語氣有多冷硬,眼神有多冰涼。
泰郁森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沖墨若塵說:“也是我嘴欠,該被打。”泰郁森捧起可樂狠狠吸了一口,心說,去他娘的結婚,去他娘的相親,去他娘的女人!
墨若塵不再吭聲。
兩人又在肯德基里坐了會兒,泰郁森將自己點的東西吃得干干凈凈的,這才起身說:“該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媽又該念叨擔心了。”自從患了老年癡呆癥以后,泰媽是越來越神神叨叨,超過十點看不見泰郁森人,就要念叨不停。
墨若塵跟著站起身,說:“我送你回去。”
“好。”
墨若塵的車是一輛曜巖黑色的邁巴赫,泰郁森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他自個兒系好安全帶,報上家門牌,然后繼續沉浸在他的悲痛里。墨若塵專心開車,偶爾扭頭看一眼快要睡著的泰郁森。
車子在馬路上開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到家,墨若塵以為泰郁森已經睡著了,他點開一首輕柔的曲子,又點燃一支煙,慵懶地抽著。
“老墨,你知道嗎,我其實是個孤兒…”泰郁森頭望向窗外。
墨若塵聽到這話有些發愣,也是個孤兒啊…
墨若塵偏過頭看他一眼,泰郁森其實長得很好看,就是腦子跟長相不太成正比。墨若塵多看了眼身側男人沉默起來,顯得格外不同,很有味道的臉,才說:“哦。”
“你不驚訝?”
“誰沒有幾個秘密,有什么好驚訝的。”墨若塵是真的不驚訝。
幽總心中藏著程清璇,泰郁森的心中藏著悲慘的童年,而他,心里也藏著一個死去的人。
誰都不好過,但誰都得繼續過。
墨若塵那平常而輕松地口吻,讓泰郁森放輕松下來,他腦袋在車椅上動了動,才說:“我生母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我的生父大概也是一個大學生吧。他們生下我后,無力撫養,就在一個大冬天,把我扔到了z市后林的小樹林里,想著凍死我算了。幸好,回鄉下娘家的我的媽媽遇到了我,把我帶回了家。”
“就是現在的泰夫人?”
“嗯。”
“我媽將我從大雪天的樹林里帶回家養,那天晚上我身子凍壞了,最后雖然治好了,卻落得了個體弱多病的后遺癥。可我媽從不嫌棄我,她將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是個好人,誰都可以罵我,但我不可以罵我媽。”今天相親,若非那女的罵了泰郁森的媽,泰郁森是不會那般無禮的。
聽完后,墨若塵許久沒有出聲,車子開快到泰家了,墨若塵才說:“泰夫人挺好的,好人有好福。”
“謝謝。”
泰郁森下了車,墨若塵看到別墅門打開,一個男人推著一個輪椅走出來,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羽絨服的婦人。那婦人看著年紀不大,最多就五十多歲。墨若塵目送泰郁森進屋,這才掉車頭回家。
。
車子開到香江邊上,墨若塵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號碼,見是家里人,這才將車停靠在江邊。
他按下電話,放到耳邊,沒有出聲。
那頭響起一道粗重的呼吸,墨若塵遲遲沒聽見那人說話,正準備掛電話,這時,電話里忽然響起一道好聽的婦人聲:“小塵…”一開口,靜雅茹便要哭了。
墨若塵喉嚨滾了滾,一個媽字差點脫出口,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嗯字。
兒子不冷不熱的反應,有些傷到墨母的心。
墨母在那頭哭了會兒,又問:“小塵,你還好嗎?”
墨若塵沒有應聲,好什么好,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好什么好!
沒聽見墨若塵說話,墨母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深深呼了口氣,才說:“小塵,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哦。”
“我夢見你哥哥了。”
墨若塵心臟猛地一陣痛,沒有任何表情的俊臉上,跟著扯上來一絲裂痕。
“他說他好孤單,他說下面好冷,他說他想我。”墨母突然在電話里放聲大哭,那聲音很壓抑,像是怕吵醒了什么人,“他叫我一定要在今晚給你打個電話,說你一個人在z市很孤單,小塵,他還是放不下你…”
墨若塵握著手機的右手一個勁的發抖,記憶里那張臉快要模糊了,可曾經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卻還記憶深刻。
“小塵,你爸爸要醒了,我得掛電話了。”
墨若塵嗯了聲。
臨掛電話時,墨母又很小聲的說了句:“小塵,生日快樂啊!”
這一次,不等墨母掛電話,墨若塵自己先一步掛了電話。
他望著江水,眼里閃過晶瑩。
生日快樂?
四年前的今日,那人從百米高樓一躍跳下,此后多年,墨若塵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今天是那個人的忌日,他有什么資格過生日…
墨若塵在江邊呆了一會兒,這才重新啟動引擎,車子進入城市街道,墨若塵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卻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一個老嫗蹲在路邊燒紙錢。墨若塵望著這一幕,猛地急踩剎車。
他走下車,來到老嫗身旁蹲下,這才發現老婦人情緒很悲哀。“老奶奶,這紙,是燒給誰的?”
“我孫子,去年在這里被車撞了,然后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了。”老婦人的眼淚落到紙錢里,沾起幾粒灰塵。
墨若塵看了眼地上的盆子,問:“可…可以分我一點紙錢嗎?”
老婦人這才偏頭看墨若塵,紅著眼睛說:“紙錢要在忌日這天燒。”
“我知道。”
“要燒給誰的?”
“我…”墨若塵嘴唇動了動,再次開口,吐字十分晦澀:“我愛的人。”
老婦人嘆了口氣,分給他一疊紙。“拿去吧。”
“謝謝。”
墨若塵朝b市的方向磕了個頭,這才點燃紙錢。火苗很快就升起,墨若塵將手中的紙錢放在火苗上,眼前又浮現出那個人溫暖的笑臉,他望著火苗中的那張臉,心被撕開一道口子,喉嚨也像是被利刀一點點割開,痛的全身都在抽搐。
目光里印著一團火苗,墨若塵雙唇蠕動了許久,才輕輕地喚出一聲:“哥…”
這一聲哥喚出口,引來身側老婦人的古怪目光。墨若塵望著風將那堆紙灰吹走,他忽然瘋了一樣將散開的紙灰拽進懷里,但那也是無濟于事,輕飄飄的紙灰到底還是被吹向了空中。
該走的,還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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