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曇長老耐心地給夏伊他們解答千奇百怪的問題，直到暮光下沉，月光從森林里透進來，受到戰火紛擾的小村落靜謐起來，安然入睡。

　　“時間不早了，我們明日還要啟程去神國，必須養精蓄銳。”

　　事實上，蒙多他們早已躺在木地板上呼呼大睡了，就剩夏伊他們幾個不需要睡覺的。

　　幽曇長老輕輕點頭說道：“這么急嗎？不出意外的話，迷霧森林內是安全的，夏伊領主大可在我們的村落養精蓄銳一段時間，大家和外界接觸很少，一定會很喜歡你們的。”

　　“多謝長老盛情。”夏伊婉言拒絕道，“不過黑暗神國的人暫時被擊退，會不會再卷土重來？”

　　“放心，黑暗神國在眾神之戰中幾乎全軍覆滅，連神國都覆滅了，黑暗之神也消失，他們也只能偷偷摸摸活動，他們襲擊我們村落，自然神國很快就會知道，派兵過來增援的。”

　　書妖撲拉撲拉從袋子里爬出來，爬到幽曇長老的下方，學著人的姿勢行禮。

　　“美麗的幽曇長老，在下能否有幸跟你共度今夜，共賞今晚的月色？”

　　夏伊有些驚訝，這馬屁精一向對自己諂媚得很，很少對別人獻媚，居然對幽曇長老態度這么狗腿。

　　博克滑稽的模樣逗笑了幽曇長老，把它從地上捧起來，放到桌子上，博克居然還行了一個親吻禮。

　　對博克的重口味，夏伊嘴角抽搐。

　　幽曇長老令人尊敬不假，可跟美麗漂亮完全搭不上邊，她跟一個普通的老嫗沒什么兩樣，連它剛剛親吻的手背，都長滿了老年暗斑和皺紋，博克卻似乎榮幸得很。

　　“以后我可以跟人說，曾經和天下最美的人共度一夜呢！”

　　幽曇長老忍不住笑起來，說道：“你別奉承我了。”

　　見鬼了，謙遜的幽曇長老居然沒有否認，反而隱隱承認的意思。

　　博克見夏伊一臉詫異，說道：“偉大的主人，不用驚訝，午夜幽曇花妖一族，連生命女神都說過，是她創造的最美麗的生靈，她們的美麗是所有人公認的，就連光明神創造天使也是仿照她們的樣貌。”

　　“……”

　　“只可惜午夜幽曇只剩下了長老一位，那么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啦！”

　　懶得聽博克瞎扯，夏伊也開始閉目養神，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靈魂的那顆結石上。

　　石頭對她暫時沒有害處，還時不時有些新的力量傳來，這種力量純粹無比，夏伊甚至感覺它比所謂的神力還要純凈。

　　而力量的來源，卻是那些和她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人，包括不死生物，紅土高坡的居民。

　　夏伊大致估算了一下，一份新的力量，可以轉化成十份天使神力，或者一百份不死生物的靈魂力量。

　　“總歸沒有什么壞處。”

　　對這塊結石，夏伊稍稍放心了一點，對她有益無害。

　　正嘗試通過結石和那些領地的居民聯系，夏伊被外邊的異動驚醒了。

　　只見窗外的月華照進木屋里，灑在幽曇長老身上，幽曇長老閉著眼睛享受著月光的沐浴，她的身上開始變化。

　　褐色的斑塊開始褪去，皺紋慢慢地被撫平，幽曇長老的皮膚越來越光凈白皙，她因衰老而下垂的眼角也慢慢抬起，整個人像是重新復活一般。

　　在夏伊驚訝的眼神里，幽曇長老年輕了幾十歲，變成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妙齡少女！她下半身原本是丑陋的根須，慢慢變成了一雙纖細的腿足，輕輕踩在木地板上。

　　月華凝聚成了幽曇長老背后的雙翼，和天使的翅膀相似，不過她是淡紫色的透明蟬翼，增添了一些神秘和華麗。

　　夏伊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美麗！

　　這哪是人或者精怪，可能也真的只有神靈才能創造出這么完美無瑕的生靈了！夏伊常常臭美，可在她面前，竟然自覺相形見絀。

　　她頭上的那朵曇花瓣也盛開了，這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飾，黑色的長發如瀑如螢，在月光里圣潔得不像實物，天使在她面前，仿佛只是長了翅膀的鄉下丫頭。

　　“幽曇長老……”

　　幽曇長老伸出玉指放到唇邊輕輕說道：“噓……別吵醒了他們。”

　　夏伊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頭的人全部睡著了，包括方才還跳脫的書妖博克。

　　“夏伊領主，你是神靈。”

　　幽曇長老的聲音不再是那個衰老的婦人，變得清脆動人，又有些砂礫質感，只是她說的話讓夏伊捉摸不透。

　　“只有神靈，才能抵擋午夜幽曇綻放時的平和之力，你看，他們睡得多安詳。”

　　幽曇長老修長的手指在書妖封面輕撫過，博克沒有任何反應。

　　“不，我不是什么神靈。”夏伊搖頭否認。

　　幽曇長老也有些驚訝，側頭問道：“你沒有得到過神格的傳承嗎？”

　　“沒有，沙比特族長倒是已經成了食神。”

　　夏伊自己當然很清楚，自己沒有融合任何一個神格。她看了看沙比特族長，早就貪杯喝太多酒釀醉倒了。

　　“長老，你怎么會變成……”

　　幽曇長老淺笑，嘴角彎起的弧度簡直勾人心魄，這樣美的人似乎已經打破了男女界限。

　　“生命女神創造出午夜幽曇一族之后，大陸上有很多心術不正的神，比如**邪之神，女神害怕我們因為外貌遭受劫難，干脆將我們的外貌改變，只有百年才能恢復一次真身，我記得按規律，我本來還差五年，恰好夏伊領主到來讓我提前綻放，說明您和幽曇一族有一些聯系。”

　　夏伊不知作何表示，或許只是個巧合？她又不是化肥，還能催熟？

　　“命運之神總會有一些意外的安排的。”

　　幽曇長老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夏伊領主，或許你沒有得到完全的神格傳承，但你已經有本源力了，我很確定。”

　　“本源力是什么？”

　　夏伊聽說過這個詞，光明神就是用本源力創造出的天使，黑衛也是黑暗之神注入本源力，即使沒有神格也能發揮神靈的力量。

　　“就是信仰之力。”幽曇長老簡單地說道，“萬物皆有其信仰，就好像自然女神庇護著我們，而我們信奉著自然女神，諸位神祗都有其信徒，我們的信仰就是神靈本源力的來源。”

　　“難怪光明教要在人類位面大肆宣揚，排除異己，原來是為了搶奪信仰之力。”

　　幽曇長老盡管沒有強大的力量，但她活的時間夠長，甚至在眾神的黃昏之前，她就已經出生，所知的也就多了。

　　她拿出一枚潔白的曇花果實，交到夏伊手中。

　　“這就是真摯果實，它沒有什么能力，但是能看穿靈魂，就是是謊言之神也逃不過它的辨別，送給你吧。”

　　午夜幽曇百年一盛開，才結一果實，而長老是幽曇一族唯一的成員，所以這枚果子十分稀少。

　　“就算不給你，它也會引來許多人的覬覦，帶在身邊吧，會有用處的。”

　　夏伊只好收下，這東西連黑暗之神都派人來搶，而花妖們都沒有能力保護，她拿走也算解決了他們的麻煩。

　　“對了，長老，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

　　夏伊將靈魂之中的結石召喚出來，幽曇長老眼睛一亮。

　　“神格！”長老仔細看了看說道，“不過是未成形的半神格，你果然得到了不完整的神格傳承。不過好奇怪，這是什么屬性的神格？”

　　夏伊迷惑了，她從來沒有撿到過神格，這玩意是在她靈魂之中長出來的，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連幽曇長老都不認識，夏伊把神格收回靈魂自己琢磨。

　　一夜過后，幽曇長老在碰到第一縷陽光時，才恢復老婦的模樣，不過僅是一晚的驚艷，她的模樣也在夏伊腦海中揮之不去，當之無愧最美的女人。

　　眾人沉睡了一宿，吃了早餐之后才告辭精怪們前往自然神國。

　　……

　　此時光明神國中，五位光明神聚在一起。

　　“比比東，你確定那位沒有死？”烈陽之神語氣不善地質問。

　　“信不信由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也是有些線索而已，可萬一……她要是回來了，咱們就全完了！”

　　比比東輕蔑地看著烈陽之神，隨后又恢復冷漠。

　　蒼老的黃昏之神沉吟道：“比比東說得沒錯，不管怎么樣，咱們都要提前做最壞的準備。”

　　“可我已經派遣使徒，在眾神大陸找了個遍，她可能復活的地方，都已經派人去調查，但凡有一絲氣息，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比比東，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的？”

　　烈陽之神他們都看向比比東，顯然對這個消息來源不太信任。

　　輝耀之神咕噥了一句：“我看你們都是被那個女人打怕了，真是群膽小鬼。”

　　比比東沒有跟她斗嘴，只坐著皺眉苦思。

　　“我在人類位面時，曾經和遺棄之地接觸了一下，我發現黑暗之神在遺棄之地有些動作，且讓他的使徒死神尋找。我犧牲了許多天使和神官去遺棄之地大鬧了一場，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黃昏之神老眼睜開，和比比東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遺棄之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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