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對決周分組完成
張奕杉會出現(xiàn)在模特之家，是因為一個電話。
那電話來自一個公用的號碼。張奕杉接起來,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只大概能聽見一兩聲呼吸。
然后張奕杉問了一句：
“阿爾弗雷德？”
……那電話里的呼吸聲再聽不見，隨即掛斷了。
張奕杉在電話掛斷時就朝門外沖了出去。只因為那號碼張奕杉以前見過——阿爾弗雷德在一次不方便聯(lián)系的時候，向北走了幾條街,然后在電話亭里打給他,跟他說了一天的近況。
那號碼只出現(xiàn)一次，但是張奕杉記著了。
在他趕到模特之家門前時,阿爾弗雷德正在往樓梯上走。張奕杉猛地叫出阿爾弗雷德的名字，然后看那個人轉(zhuǎn)過身來。
他用很小的聲音問了一聲：
“那電話是不是你打的？”
第一次他看見阿爾弗雷德臉上有了些動搖的神情。他是真的看的出來。
他覺得有點疼。他問阿爾弗雷德：
“為什么？”
……
阿爾弗雷德沒能給出答案。因為這時暗處的狗仔們跑出來,將閃光燈對準(zhǔn)了他們兩個人。然后是記者——他們一邊擁向了阿爾弗雷德，一邊詢問著：“你和這一位先生先前的傳聞難道是真實存在的？你怎么看待你和他的關(guān)系？”
張奕杉睜大了眼睛。他或許相信狗仔們的蹲守,但是他不相信記者也這么會踩點。
他覺得可笑,隔著那一群的人，問阿爾弗雷德：“這是你安排的？”
人聲很嘈雜，張奕杉懷疑自己的問題有沒有被聽到。但是他確實聽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話。
阿爾弗雷德看著自己，然后對著記者的話筒，用沒有起伏的聲線說：“我相當(dāng)吃驚。我不會想到他會這樣癡纏……關(guān)于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我會在明天的采訪中給出正式回應(yīng)。請不要打擾我現(xiàn)在的生活。”
張奕杉如果是頭腦清楚，或許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抽身離開——但是他想要答案。于是他還是問了阿爾弗雷德：
“是你安排這些的？電話里……你算好了我會過來是嗎？”
阿爾弗雷德原本想轉(zhuǎn)身，最后還是正對著他。
那一張平靜到?jīng)]有表情的臉孔，讓張奕杉覺得心都要被扯開：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想騙我嗎？我只是一個你可以利用的傻子嗎！”
阿爾弗雷德在臺階上定定的站著。張奕杉崩潰般的喊出來：
“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啊你這個懦夫！”
——狗仔們像嗅到了食糧一般的，愈加興奮地向模特之前門前的這兩人包圍過去。也就是這時，阿德契科撥通了駱林的電話。
……
何式微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時，只想提著張奕杉的領(lǐng)子把他拽起來�？上я樍肿趶堔壬嫉纳砬白o(hù)著，讓他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駱林你不要這么幫著他！都到這個地步他還是惹事，我……”何式微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樣子。
駱林的表情還是沒什么溫度：“他剛從醫(yī)院出來，經(jīng)不起你一頓打�！�
張奕杉現(xiàn)在正一聲不吭的坐著。駱林看了看這樣的張奕杉，對何式微說：“你先回去休息吧。事情都發(fā)生了，也不怕報道上怎么亂寫。反正奕杉也在這里待不久了，我看著他，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好了。”
何式微怒極反笑：“待不久了就能做出這種事？……我現(xiàn)在就給他訂機票，明天他就給我回去！”
駱林看著他：“你不用這么激動。機票的事情你決定就好，現(xiàn)在發(fā)火也于事無補�！�
何式微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駱林說：
“你總該想想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影響。這種時候他做這種事，是拿自己的臉面扯下來給阿爾弗雷德做宣傳！”
駱林的聲音很平靜：“所以呢？……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后，他要是能記住就記住了，不用你說。要是還記不住……那你說再多次，其實也沒有用�！�
何式微的臉色一沉：“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駱林把眼睛垂下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赡苁俏艺f的不好聽，你要是想要我道歉，我現(xiàn)在就可以說。”
何式微徹底的被堵壞了。他知道駱林還是在生氣——一方面生氣自己對張奕杉的方式，另一方面，大概還是生氣自己先前不經(jīng)大腦的舉動。
這些他都好理解，但是現(xiàn)在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駱林“能”生氣。
畢竟在何式微的頭腦里，不存在駱林這樣的形象。他認(rèn)識的駱林，大概是那種很好明白的，眼神很無辜的，做什么事情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心情好時就會對人不好意思的微笑，偶爾不開心了，也就是在角落里一個人待著。待到何式微語氣欠佳的時候，駱林便更不會出言反駁，就算不贊同了，也只安靜的不吭一聲。
像以上那樣相處了半年，何式微都要忘了，原來駱林也有明確發(fā)出自己聲音的能力。
現(xiàn)在駱林在一旁依舊沒說話。何式微皺了皺眉，開始想著由他先打破沉默。
也就是這個時候，駱林手機的來電鈴聲響了起來。駱林看了一眼，露出些疑惑的表情，還是接了。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么，駱林遲疑了一下，把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張奕杉居住的Motel地址告訴了對方。
何式微忽然想到了某個人，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誰的電話？”
“一個營員的。他說想來看看張奕杉�！�
……
打那電話來的人是相川政行。他在半小時后趕到了這里，只說了一件事。
……他希望張奕杉在接下來的兩周當(dāng)自己的助理。
何式微作為張奕杉的上司，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答應(yīng)。他覺得這個笑話很蹩腳，干脆把相川的支票簿扔了回去。然而后來相川拿了紙筆低頭寫了些什么，又向何式微遞過去。
何式微原本的表情里還有推拒的成分，后來定睛看了，沒再說什么話。
到了最后，這兩個人到房間外談了很久，似乎擬定了一些協(xié)議，最終定下了一個結(jié)論。
——那就是把張奕杉“賣給”相川政行去打工，何式微甩手不管。
駱林還是有些詫異：“這樣流程上沒問題嗎？怎么忽然就……”
何式微長呼了一口氣：“那些不用我考慮，雇傭手續(xù)那日本人說他來辦。我倒是沒想到張奕杉被人盯上之后，還能產(chǎn)生些二次價值�！�
“……你是……從相川那里得到了什么好處？”駱林的眉毛蹙起來。
“很大的好處……馬上你就知道了，”何式微笑的很開心，商人本色盡顯：“反正日本人也說了，張奕杉想幫你的話他也不會阻攔……多深情啊�？上н@種劇情放到張奕杉身上，不知為什么我覺得有點惡心……”
駱林呼了一口氣，對這樣的轉(zhuǎn)變似乎是感到有些頭痛。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準(zhǔn)備離開——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會是最后一次的分房日，也會公布第三階段的日程安排。在此之前，他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晚才對。
臨走時，何式微在門前拉住了他，低聲問道：
“先前，我在這里看到段非了。他來這里是做什么？”
駱林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何式微有些訕訕：“恩。我還得留下來一會兒，再和張奕杉談?wù)�。你自己回去小心……晚安。�?br />
“晚安。”駱林正了正圍巾，垂著眼睛離開了。
……
這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號終于是來臨了。清晨的時候駱林覺得一陣的頭疼，早早的醒過來。
他看見里弗斯背對著他，正坐在旁邊那張床上。
最近因為發(fā)生了各種各樣的事件，駱林似乎已經(jīng)很久都沒和里弗斯說上幾句話。他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里弗斯便轉(zhuǎn)過身來。
里弗斯對他說早安。
駱林對他點了點頭，不自覺地看向灰蒙蒙的窗外。
里弗斯說：
“今天是我和你住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駱林沒說話。
“我沒有再去算分?jǐn)?shù)，也沒有去想別的方法，好和你再待在一個房間。我想你根本不需要我陪你�！崩锔ニ沟穆曇艉芷届o。
駱林低著頭，說：“……你是一個很棒的室友。”
“也許吧。”里弗斯笑了笑。
駱林沉默一會兒，問里弗斯：“我覺得你不是看起來那么開心……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里弗斯還是在笑，表情卻變得苦澀起來：
“你知道嗎，你這話聽起來挺自以為是的。但是，好吧，你說的就是事實。”
駱林的聲音低下去：“……抱歉。”
里弗斯又看了看駱林，然后站起來，走出房間。
他對駱林說：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加油吧。”
駱林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無聲的看著里弗斯走出去。他覺得里弗斯其實并不想聽到自己再說什么。
……今天是跨年的日子。LGM計劃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讓模特們有時間到時代廣場去參加慶典。因此在中午，最后一次分房就早早開始了。
當(dāng)駱林把行李放到波特維的床邊時，他聽見后者在問：“一切都好嗎？”
駱林想到些什么，但還是能笑著回答說：“一切都好。”
樓下是特拉維斯他們興奮的叫聲。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目睹廣場上彩屑紛飛的時刻，去大聲吼叫出那迎接新年的倒計時。
但是在狂歡來臨之前，他們還有一件正事要做。
的最后兩周，叫做“沖刺周”。過去幾屆訓(xùn)練中，模特要在這個階段，切實的走進(jìn)最頂尖設(shè)計師們的后臺；他們要和設(shè)計師們交涉，和對手們角逐，然后爭奪可能的個人秀機會。
但是在這一屆，沖刺周被分為了兩個部分——對決周和主題周。
在為期一周的對決周里，營員們將會進(jìn)行組隊。雇傭方將根據(jù)隊伍整體水平來給予重要程度不一的Case，但之后隊伍內(nèi)還需要競爭——最后能取得Case的營員只有一位，而這個人將得到這次任務(wù)全部的積分。
用好理解的話說，即是強者們聯(lián)手后可能會獲得更高級的Case，但之后的內(nèi)部競爭也會更加激烈。而在隊員強弱明顯分化的情況下，多數(shù)情況下都將會有一方輕易地獲得最終Case；但是這Case的質(zhì)量將難以得到保障，任務(wù)積分也不會理想。
這樣的賽制使然，保守的人大概會傾向于選擇和比自己能力弱的組隊，以保證自己能夠取得基本積分。但對于想要沖擊更高名次的營員，或許也會冒險和前幾名的一起競爭，用挑戰(zhàn)自己，來以期搏取一個決定性的高分。
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每個營員也都會有自己的打算。正因為如此，分組時必定會出現(xiàn)各式各樣的矛盾。預(yù)料到了這樣的情況發(fā)生，LGM規(guī)定，積分較低者將不能拒絕積分較高者的組隊邀請；相反的情況下，較高者則可以拒絕，等待下一人的邀請，或在自己發(fā)言時主動邀請別人。最終，每組人選不得超過三人。
在午后時分，營員們在模特之家的客廳里站成了兩列隊伍。西斯在他們面前站定，隨機抽取著名牌，被報到名字的，要依次選擇隊友。被邀請的人，積分較低者將只能回答“接受（Take）”，積分較高者則能選擇“接受（Take）”或者“拒絕（Reject）”。
這情況從某種角度看來也算是險惡——那些積分低的人若被上位的盯上，之后只能別無選擇，背水一戰(zhàn)。
……
組隊時間開始——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是西斯塔科維奇。
他笑得很開心，說：
“我選薩沙�！�
薩沙睜大了眼睛，用口型回應(yīng)說：“不要！”
西斯塔科維奇又重復(fù)了一遍薩沙的名字，薩沙急了，差一點就要叫出聲：“我不想和你競爭！”
西斯塔科維奇的笑容不減，也比了口型過去——“相信我，寶貝。相信我�！�
薩沙遲疑了很久，終于還是小聲的說了一句：“Take�！�
第二個是肖恩——他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駱林身上。
“駱林，和我一組吧？”肖恩笑得很溫吞。
駱林略帶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說出口了：“Sorry.Ireject.”
肖恩挑了挑眉，倒也沒什么生氣的表情。
西斯開口說：“肖恩被拒絕。互相等待下一次邀請。下一個，里弗斯�！�
里弗斯低著頭，用不大的聲音說：“……特拉維斯�！�
“��？什么？”特拉維斯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還以為你會……”
西斯打斷道：“里弗斯積分較高，邀請自動成立。下一個，盧克�！�
盧克露出一口白牙：“肖恩！別灰心，我還是要你的！”
肖恩聳聳肩：“感謝你接受我這把老骨頭……Take�！�
……接下來，互相組成隊伍的有勞爾和那法里奧，阿耶斯提斯和埃德蒙，阿德契科和科林；只剩下五個人的這時，波特維的名字被叫到了。
他面對著西斯，本想報出他唯一考慮過的那個名字。但與此同時，他也看見駱林在小幅的搖頭。
駱林在無聲的說：“拜托了，不要選我�！�
波特維現(xiàn)在的積分比駱林還高二十。他當(dāng)然可以堅持自己的選擇，但他還是選擇去尊重駱林少有的請求。
于是他說：“……我選皮埃爾。”
皮埃爾慵懶的吹了個口哨：“真是好眼光。Take�！�
這樣一來，還剩下三個人——駱林，相川和阿爾弗雷德。
西斯又抽了一張名牌出來。然后他挑著眉，看向了——
“駱林，你的選擇是？”
駱林聞聲抬起頭，用很堅定的口吻說：“……阿爾弗雷德�！�
然后他看向了阿爾弗雷德眼睛。他現(xiàn)在握緊的拳頭里有些汗意——阿爾弗雷德可以拒絕，這一點他明白。
而阿爾弗雷德看了看駱林這副樣子，忽然笑出了聲：“真有趣……Take。”
接著阿爾弗雷德從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樣子的隊列里站出來，站到了駱林的身邊。
那一瞬間駱林想要松一口氣，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經(jīng)愈發(fā)緊繃。
……最后剩下的相川，選擇了加入那法里奧和勞爾那組。這個選擇不得不說有些出人意料——沒有多少人想到，相川還是選擇了去“碾壓”低積分的選手，而不是加入阿爾弗雷德和駱林這總積分最高的一組去。
那是在很久之后，相川才對駱林說：
“我并不想插入到你的戰(zhàn)爭里去。如果你有想打敗的人，我不想成為你多余的幫手�！�
……但現(xiàn)在的駱林還理解不了那么多。他只是感受著身邊壓迫性的體溫，微微的蹙起了眉。
這天晚餐過后的時間，大多數(shù)的營員們都外出了。
波特維被盧克他們拉到了變裝店，帶著一臉苦惱的表情，被迫買了一頂“新年新打啵兒”的帽子。
里弗斯坐在發(fā)型沙龍的椅子上，對發(fā)型師比了比耳后的位置。然后他那留了很多年的金發(fā)，一縷一縷的落在了地上。
阿爾弗雷德正面對著記者。那記者充滿歉意的對他說，可能等采訪結(jié)束，他便趕不上新年的慶�；顒恿恕０柛ダ椎滦Φ脺睾投灰詾橐�，擺擺手，開始了這一場專訪。
而駱林現(xiàn)在站在模特之家的天臺上，撐著欄桿，在看著遠(yuǎn)處那片斑斕絢爛的天空。那閃耀的不是煙花的光彩，而是探照著的五彩燈光。
他看了那天空很久，然后慢慢的走下樓，走到三樓他新搬入的臥室里去。
他知道段非此刻就在模特之家的門前等著。但是他并不想走過去開門。
何式微發(fā)給他的短信也已經(jīng)有好幾條，問他在哪里，兩個人怎樣才能碰面。
駱林只回了一條短信過去，說今天想一個人休息。手機在這之后就被調(diào)成了靜音。
……
現(xiàn)在臥室的裝潢比先前兩個都要好，墻上甚至還裝了液晶的電視屏。駱林把電視開了靜音，然后看著ABC的跨年轉(zhuǎn)播。
倒計時三秒的時候，駱林閉上眼睛，許了一個愿望。
等他睜開眼睛，他看見屏幕上那些親吻擁抱的人群。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幸福。
駱林垂下眼睛靜靜坐著，后來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也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爹說日更就日更！
有留言有動力，如果動力夠的話爹明天還日更！
不許說我節(jié)奏慢！下一章一下子要講兩個任務(wù)伸手握在調(diào)整頻率有沒有！
大家都懂的，主要是上Buff麻煩，T拉好了輸出挺容易的對不對��！
發(fā)誓6月6號前寫完第二部，你們都來監(jiān)督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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