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面鋪開的序曲
接下來,里弗斯是真的載了駱林去了許多的地方。
他們先往曼哈頓的下方走,然后從華爾街的銅牛開始,一路向南轉(zhuǎn)上來。等到路過五道上St.Patrick’s大教堂的時候,里弗斯例行的在街邊停了車。駱林是真的對面前這宏偉的青灰色的建筑心生好感,他下了車,雙腳踏上了那紋理細致的臺階。然而這時候的里弗斯卻只摘了頭盔在一旁笑著看,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駱林覺得奇怪,于是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街邊的里弗斯對著駱林征詢的眼神,只大喇喇的擺了擺手——“我不進去。你自己去看看吧。”
駱林雖然有些疑惑,但他也明白里弗斯是本地人,可能對這地方熟悉得都膩了。他于是對里弗斯笑笑,一個人去參觀大教堂的內(nèi)景,在足足一刻鐘之后才走出來。
其實駱林是想在教堂里多呆一會兒的,不過他也同樣擔心里弗斯在外面等久了。現(xiàn)在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滿足——沒辦法,比起其他的景點來說,他實在是更喜歡教堂那厚重的窗欞,窗戶上鑲嵌的彩色琉璃,以及壁龕里的種種人像。他甚至還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用圣水點了點額頭,動作笨拙的像個大孩子。
里弗斯看見他這副神情,不由得撇了撇嘴:“看來你喜歡這地方?”
“……恩。”駱林應(yīng)了一聲,跨上摩托后座。現(xiàn)在他的臉顯得蒼白里有些透紅,是掩不住開心的樣子。
看到駱林這個表情,里弗斯的心情卻并不算好。他開口的語氣有點微妙:“哈,這地方是很漂亮沒錯,沒錯……在這兒辦一場婚禮要二十五萬美元,你肯定很羨慕這里的新娘。”
“……說什么呢。”駱林吸了吸鼻子。
里弗斯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駱林沒能聽清。然后摩托又開動起來,駱林于是把手放回到里弗斯的腰上。
……摩托開的沒有來時的快。駱林在耳邊的風聲里,能勉強辨明里弗斯說的話。那些句子并不很清晰,但是駱林還是一字一句的聽到了心里。
里弗斯說,駱林,你肯定不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教堂,因為天主教反對同性戀。我媽媽原來是教徒,她因為我這個彎人受了很多苦。
駱林在里弗斯背后垂下眼睛。
過了很久,里弗斯又問道:你是嗎,駱林?
……是什么?
駱林一瞬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簡單的兩個單詞,在駱林的頭腦里微的轉(zhuǎn)了一會兒。等到驀然明白了,駱林卻一樣沒辦法給出答案。
駱林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里弗斯的外套。他看不見身前里弗斯的臉,但是里弗斯卻是輕輕地喃喃了一句“我明白了”。
駱林想,他是明白了什么呢。明明駱林自己,都還想不清楚。
……
然而里弗斯這有些奇怪的情緒只持續(xù)了一會兒。等到了下一個景點,他依舊是會把摩托一下子扔在一邊,然后跑到街邊的商店里,抓住衣服或者帽子就往自己身上比——
“駱林,我?guī)泦幔俊?br />
“駱林,我很帥吧!”
“駱林,你不買一件嗎?”
“駱林,那你買一件IloveL.A.吧……你問為什么?你不覺得挑釁紐約客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駱林抱著里弗斯的摩托頭盔,哭笑不得的看著里弗斯幫他挑選各種紀念品。現(xiàn)在里弗斯的頭上斜帶了一頂印著奧巴馬頭像的棒球帽,走路還一跳一跳的,在商店里碰翻這個弄翻那個的,看起來像個三歲的孩子。等到從第三家商店出來的時候,駱林手上已經(jīng)有了兩個杯子,三件廉價T-shirt,一頂帽子,一包冰箱貼和一個嚴重走形的小自由女神像。
這些玩意兒雖說加起來不超過五十刀,駱林其實還是執(zhí)意自己去付。可惜了,里弗斯先他一步,開開心心的從口袋里倒出了一大堆皺巴巴的零錢,很是壯觀的讓錢在帳臺上鋪開來。看著那些落在地上到處亂滾的硬幣,駱林簡直無話可說。不僅如此,在強制性的幫忙付賬之后,里弗斯甚至拖起駱林的手甩了甩——“你相信我,我會一直對你這么好的!”
駱林頭都大了,只能抱著一大包零碎狼狽的坐回到摩托車上去。半分鐘后摩托再次拉風的穿過一條街道,帶起一陣混著機器轟鳴聲的風。
……而他們路經(jīng)的街角,有三個人正面對著摩托離開的方向,表情各異。
特拉維斯拍了拍盧克的肩膀——“嘿,你看,剛剛那個是不是里弗斯的摩托?”
盧克在專心致志的吃他的熱狗,現(xiàn)在正用舌頭去舔?qū)⒁卧谑稚系尼u汁:“帶該是吧。”
特拉維斯郁悶的抓抓頭發(fā):“拜托你盧克,別吃熱狗了好嗎!上帝啊,到底為什么我們堅持要走路觀光呢?現(xiàn)在我們就像傻瓜一樣走在奇奇怪怪的路上,究竟一下午我們都逛了點什么地方啊……”
波特維冷冷的開腔:“……我們?nèi)チ恕质返俜蚺_店’,‘勒若’餐廳,還有‘午夜百萬富翁’酒吧。就這些。”
特拉維斯現(xiàn)在的表情似乎是想去用頭撞地板:“全是吃飯的地方!我們難道真的是吃貨嗎?!”
盧克現(xiàn)在啃完了他的熱狗,用手擦了擦嘴然后開腔了——“可是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嗎?你看,我們吃了點披薩,嘗了鱘魚子,還喝了‘絕對’伏特加……你還能想象到更好的生活嗎?”
特拉維斯決定忽視盧克無辜的眼神,只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淚流滿面:“我們要是把這個內(nèi)容寫下來,絕對會被西斯加訓到死的……”
波特維嘆了一口氣:“反正你們兩個人別忘記把魚子醬的錢還給我就好。”
這句話之后,三個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又頹靡的開始了行走。
——需要指明的是,因為這三人對自己的方向感依舊嚴重自信,所以不管之前還是之后,地圖一直就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手上。而作為一個直接的后果,他們在此后繼續(x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走了兩個小時,期間成功的避開了行走范圍內(nèi)所有的著名景點和建筑。
……
接下來,鏡頭向南推進三十條街。
在暮色初現(xiàn)的黑人聚居區(qū)里,有兩個顯眼的白人正走在街上。前面的那個人手插在軍裝褲的口袋里,正開心的吹著口哨,另一個則一臉緊張的神經(jīng)質(zhì)表情,一邊來回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一邊亦步亦趨的跟著面前的人。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走在前面的是愉快的前軍人西斯塔科維奇,而他身后的,則是表情幾近崩潰的銀發(fā)美人薩沙。
薩沙正用俄語向西斯塔科維奇反復(fù)不斷地抱怨著:“你不知道我要找的是美發(fā)沙龍嗎?我需要修理我的頭發(fā),頭發(fā)!我不相信能在這個貧民窟找到一個正常的理發(fā)師,所以我命令你西斯塔科維奇,現(xiàn)在就回去!”
西斯塔科維奇茫然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可是我不要剪頭發(fā)啊?我只是出來找酒館的……哦,你可以原路回去啊,上了大路打車就好。”
薩沙把手捂在自己的額頭上:“你沒有看剛剛的規(guī)則上寫的嗎?請不要脫離你的組員擅自行動!所以我沒辦法就這么回去!”
西斯塔科維奇于是聳聳肩:“沒法回去那你就跟著我嘛,很簡單不是嗎?”
薩沙的齒間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我真是頭腦壞了才會選你當隊友……我原本看在我們母語相同的份兒上……我真是……”
西斯塔科維奇?zhèn)攘藗?cè)頭:“……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在意和人講英語啊。而且我當你的隊友也不是你因為你選了我,是因為你拜托我的。行了,薩沙,別鬧脾氣了,快點跟上來吧,這里不太安全。”
薩沙不顧形象的在路上跺了跺腳:“你也知道不安全!你知道不安全你還往這里走!!你就聽那個醉鬼給你指路的話?這個地方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好酒吧!!”
聽到這里,西斯塔科維奇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大步?jīng)_著薩沙走過來,拽起薩沙的手就往前疾步的走去。
“我,我警告你西斯塔科維奇,你不能對營員使用暴力!我可以起訴……”
“安靜!”西斯塔科維奇壓低了聲音:“右邊有人跟著你呢……別回頭看!拜托你了薩沙,下次你能別帶Gucci的手包出來嗎?真是的,你也太……”
西斯塔科維奇的語氣有些急,但是口吻說是生氣,更多的還是擔心。薩沙整個人都是一抖,腳步頓時變得踉蹌。事實上,薩沙的個子比西斯塔科維奇還高那么一點。然而可惜他的人實在太瘦,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拖著走,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根一掰就斷的竿子。
這時的薩沙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不管……我恨你,西斯塔科維奇,我恨你,我恨你……”
西斯塔科維奇把薩沙拉到了自己前面:“隨便你怎么說,就是請你別哭。你走我正前面,走快些。剛才那個大叔所說的店似乎不遠了,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
“你又知道了是嗎!西斯塔科維奇,你……”
“……我聞到酒香了。”
“你是狗鼻子嗎?不要胡說!”
“行吧薩沙,知道你生氣了,等下我請你喝一杯怎么樣?”
……請客的提議的確沒法壓抑薩沙的怒氣。一路上,薩沙雖然提心吊膽,還是抱怨個不停。終于是到了那個看起來殘破的小酒館里面,薩沙哆哆嗦嗦的在吧臺旁邊坐下來,一邊蹭著白靴子底下的泥,一邊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他還想對西斯塔科維奇說些什么,對方卻已經(jīng)探出身子去,對Bartender說:“嗨大叔,給我調(diào)點兒什么好嗎?杜松子或者威士忌做底都可以。”
沉默的中年男人默默地點了點頭。西斯塔科維奇這才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到薩沙身上來。
因為用的是俄語,薩沙完全不顧忌Bartender還在旁,繼續(xù)訓斥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有權(quán)利讓我的安全受到威脅嗎?你還喝酒,哈,烈酒,這會對你的職業(yè)有什么幫助嗎?我說你,究竟是……”
——此處省略兩千字薩沙的廢話——
……西斯塔科維奇默默的聽著薩沙失去風度的一氣抱怨,等到他發(fā)泄批判完了,這才張了嘴,然后認真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薩沙氣還沒平,此時頓時噎住。
西斯塔科維奇看著他,只撓了撓頭:“沒辦法,我本來就和你這種標準的模特不一樣。我原本是軍人來著……所以我一直習慣了男人都是很膽大也有自保能力的,一不小心忘了你很脆弱……”
薩沙的臉色一陰:“你想說我像女人嗎?你知道美國人可能有槍嗎?你難道想我死嗎?”
西斯塔科維奇苦于難以回答這些問題,露出來一個沒法子的表情。最后他只能說:“不是那個意思……好吧,真是抱歉拖你來這里,可是今天我一定得尋著個安靜地方喝些酒。明天,明天我答應(yīng)和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行嗎?”
薩沙小聲詛咒了一會兒,最后只能念了一句:“……不管怎樣,不許喝醉了。我死都不想拖著你回去……”
西斯塔科維奇表情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會的……我不可能醉的。就算醉了,要是有人想動你,我也能一拳打碎他的喉骨。”
他這么說,還作勢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薩沙瞇起眼睛哼了一聲,不再說什么。
一直到了后來,兩個人在那酒館里坐了不算短的時間。薩沙也要了杯所謂的酒——果汁里滴了兩滴蘭橙麗嬌——然后他一邊咬著杯里的薄荷葉子,一邊聽著西斯塔科維奇隨意的說著話。
“……其實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頭發(fā)也很漂亮。一定要去找理發(fā)師的話,還不如讓我?guī)湍慵簟!?br />
西斯塔科維奇如是道。
薩沙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要個士兵頭。”
西斯塔科維奇打了個酒嗝:“……呃?不,不是那種。參軍前,我是特別去學過理發(fā)的,認真的學過。唔,以前我還會一直幫我女朋友剪頭發(fā)……真的,說起來,她的頭發(fā)也是銀色的……”
薩沙愣了一下,然后他把頭低下去,在唇邊掛了個嘲諷的微笑:“你這種人也會找得到女朋友,是她瞎了嗎?”
西斯塔科維奇沒生氣,反而呼嚕嚕的笑起來:“大概吧,我也覺得她不該看上我。她那么漂亮,又很聰明,小小的一個,好像能拿起來放在手心上……啊,仔細看的話,你的眼睛,和她的眼睛有點像。你肯定不知道,她在雪地上坐著的時候,長長的頭發(fā)就這么一直垂在地上,真的很美……我一直想著要是能娶她回家該多好,可惜沒機會了。”
抓住了西斯塔科維奇句子里的某個詞匯,薩沙的表情瞬時變得幸災(zāi)樂禍:“沒機會了?哈,我就知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那么好的姑娘,肯定不會甘心跟你在一起……是和別人跑了吧?”
西斯塔科維奇沒有看著薩沙,也沒有馬上回答。他先是吞了一口酒,又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頭上那片屋頂。最后他說:
“不是的。”
薩沙轉(zhuǎn)頭望向他。
“三年前的今天,她死在東尼爾鎮(zhèn)的火災(zāi)里了。”西斯塔科維奇回過頭來,對著薩沙憨厚的笑了一下——“我還真希望她是和別人跑了。真的。”
西斯塔科維奇說這話的時候,薩沙手里的杯子正危險的放在吧臺邊緣。現(xiàn)在那杯子搖晃一下,直直的往地上落下去。
薩沙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然后讓酒液灑了滿手。
他只盯著那液體淌進自己的袖管里,卻不想再去看西斯塔科維奇現(xiàn)在笑得開心的臉。
……
……鏡頭回拉。
當薩沙和西斯塔科維奇沉默的坐在酒館里時,面無表情的相川政行和一臉愉快的阿爾弗雷德,正面對面站在四十二街的路邊。
——對,這一回出乎意料的,阿爾弗雷德沒有和勞爾或者阿德契科并做一組——他選擇的隊友,是相川政行。
現(xiàn)在阿爾弗雷德的臉上滿是微笑。他在和相川政行好聲好氣的商量著:
“拜托了,只有一個小時不到就是集合時間了,我走開一會兒真的那么不可饒恕嗎?”
相川政行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我不希望你的缺席給我?guī)碡撁嬗绊憽!?br />
“上帝啊,”阿爾弗雷德露出一個無奈卻不慍怒的表情來:“,我就是有個小小的私人的約會……你真的沒有辦法答應(yīng)我這個小請求嗎?”
相川政行抬眼看著他,卻沒有再做任何回答。
阿爾弗雷德和他對視一會兒,最后只能嘆了口氣。他用溫和的口吻讓步道:“好的,強硬的家伙,你贏了……沒法放棄約會的我,就只能把我的朋友帶到你面前來了。請不要覺得不舒服,誰讓我們現(xiàn)在是貨架上兩個綁定的商品呢?”
聽到這話,相川政行皺了皺眉頭,只別過臉去。
阿爾弗雷德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機,低聲的打了個電話。他似乎反復(fù)保證了很多次“沒有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可以過來”,終于才又把手機放下。
五分鐘后,在街的對面,張奕杉穿著他剛置辦好的一套行頭出現(xiàn)了。他的一身新衣服挺拉風,只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有些微妙的僵硬。他同手同腳的穿了馬路過來,對著差點到他的出租豎了個莫名其妙的無名指,然后在阿爾弗雷德的面前站定了。
阿爾弗雷德向張奕杉湊得近了些,接著在他的頭上亂抓了幾把:“剛剛你都在哪里?”
張奕杉縮著腦袋:“街對面的咖啡店。”
“一直等著?”
“恩……”
“.”阿爾弗雷德低著頭看著張奕杉,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張奕杉的臉都快熟了。他怎么說也將盡一米八的個子,年齡處于標準的奔三,竟然當著外人的面被比自己小四歲男人摸了頭……這種待遇,怎么說都算的上是恥辱了吧。
他把阿爾弗雷德的手底氣不足的甩開,然后開始盯著一旁的相川政行死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有點恨意。他完全沒壓低的音量問阿爾弗雷德說——“為什么這家伙站在這里?”
阿爾弗雷德無奈的笑笑:“規(guī)定的,我和他在活動時不能隨便分開。他在這里……不會讓你感到不愉快吧?”
張奕杉冷哼一聲。他是天生記仇的性格,現(xiàn)在還記著初見面時相川那不友好的眼神——“不是那樣的。他的存在讓我非常極其超級不愉快。”
相川政行低著頭,好像沒聽見一樣,而張奕杉看不見他的表情。
一旁的阿爾弗雷德光笑不說話。張奕杉忽然想到了些別的,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我在這里不會給你添麻煩吧?你應(yīng)該還是在活動期間……”
“不會的,怎么會給我添麻煩……”阿爾弗雷德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曖昧,干脆把張奕杉拉到懷里來,把頭埋在他的頸側(cè)。
張奕杉整個人都僵掉了,然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始說:“啊,這,這個,這樣不對吧……”
“有什么不對的?”阿爾弗雷德還貼著張奕杉,眼光卻斜落在相川的身上,唇邊的笑很有些深意:“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好朋友,我現(xiàn)在覺得冷了靠過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況且這里還有其他人在,要是有人想污蔑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正好能找人證明的,不是嗎?”
張奕杉整個人正處在混亂狀態(tài),不會注意到阿爾弗雷德的表情究竟如何。相川冷眼看了他們二人一會兒,最后只扔下了一句“惡心”,便轉(zhuǎn)身離開。
阿爾弗雷德這才從張奕杉頸間抬起頭來,很愉快的提醒相川在一個小時之后見。
張奕杉的臉上是一臉不爽:“為什么那家伙要說我惡心?我都被他盯得快吐了……”
阿爾弗雷德抬眼看了看相川離開的方向,微笑依然不減:“你不明白,他雖然是看著你,但他是在說我惡心……走吧,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一起吃飯的。”
……
在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小時的此時,除了和張奕杉約進晚餐的阿爾弗雷德,其他人也都在分別忙著自己的事情。
恐同者科林和狐貍臉埃德蒙正帶著滿臉的滿足和感慨,并肩走出大都會美術(shù)館的大門。
阿耶斯提斯則雙目放光的坐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圖書館里,一旁睡著的那法里奧在用口水滋養(yǎng)著稅務(wù)法的文獻。
單身爸爸肖恩和法國爵士皮埃爾在對剛結(jié)束的“西貢小姐”劇目友好的交換意見。
勞爾和阿德契科剛在游泳池邊結(jié)束今天一下午壓抑的體能特訓。
波特維,盧克和特拉維斯正從今天的第七家餐館走出來,后二者表情悲哀的念叨著自己果真是吃貨。
獨自一人的相川政行選擇了走進唱片商店,然后拿起了那張e1972年的專輯。
薩沙已經(jīng)把傻笑著的西斯塔科維奇拖上了出租車后座。他聽著對方的胡言亂語,自己并不說話。
——而駱林和里弗斯,現(xiàn)在正站在洛克菲勒中心下層廣場的邊上,看著溜冰場里那些叫笑著的人們。
駱林的身子倚著欄桿向前探著,看著孩子們在溜冰場里接起長龍。他們清亮的笑聲,能一直傳到他的耳朵里去。這時的駱林低著頭,下巴埋在米色圍巾里,表情是超出往常的柔和。
里弗斯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念了一句:“你就這么喜歡這群孩子?你一副想抱他們回去養(yǎng)的樣子,至于嗎?”——這么說完,他大聲的舔了舔自己手里的甜筒。
駱林很無奈的回過頭來:“……里弗斯,你一定要在大冬天吃冰激凌嗎,我站在你旁邊都覺得冷……至于小孩子,我只是覺得他們都很可愛而已。你看,那個帶紅圍巾的小女孩,她笑起來像個天使……”
里弗斯哼了一聲,也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哪個?就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嗎?我明白了。”
駱林還好奇里弗斯要做什么,里弗斯卻三兩下把甜筒嚼碎了咽下去,然后把手作成機槍掃射狀,對著小女孩的方向大叫著“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你,你干嗎……”駱林靠過去,想制止他丟臉的舉動。里弗斯卻還是很投入的表演著:“別攔我,我要斃了那個讓你變成戀童癖的死孩子!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夠了夠了,別鬧了……”駱林被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表現(xiàn)欲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把里弗斯拼命的往后拉。里弗斯一邊掙扎一邊叫:“好了,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殺了她三千次了!你得向我保證,你不會愛上一具死透了的尸體!Shuuuu……”他接著做了個扔手榴彈的動作。
駱林對里弗斯的神奇想法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下了大力氣把引人注目的里弗斯拉到一邊,然后看里弗斯站定了笑嘻嘻的對他說:“怎么樣,我很厲害吧?你喜歡誰我就槍斃誰,突突突突……”
駱林忍不住笑出聲來,搖了搖頭:“你這么說,到底是有多恨我……比起那些小孩子,明明是你更幼稚吧。”
里弗斯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我相信幼稚的人可以少給聯(lián)邦交點稅……好把好吧別這么嚴肅,我只是不喜歡看著別人玩而已。這樣吧,我們自己下去玩玩怎么樣?”
駱林對著里弗斯燦爛得耀眼的笑臉,根本沒過腦子,就回了一句“好”。
……五分鐘之后,他們兩人各付了19刀的入場費和9刀的租鞋費,然后站在了冰面上。兩分鐘過去了,這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表情無奈一個表情僵硬,但依舊是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個接長龍的小朋友滑過來敲敲駱林的腿:“先生,先生。”
駱林僵硬的低了低頭:“有……什么事嗎?”
“你擋著路了……請讓一讓。”
面對著小朋友直白的要求,駱林的臉都漲紅了,只能壓低了聲音去問里弗斯:“怎么辦……”
“滑。”里弗斯言簡意賅。
“……但是……”駱林似乎是覺得羞恥一般,把頭低了下來:“我不會……”
——天可憐見的,駱林生在南方長在南方,有時候他一整年里都見不到一場雪。饒是上海近年造了幾個寒磣的人工冰場,駱林也不會想到去那邊逛逛。
聽到駱林這么說,里弗斯的表情里忽然帶了些壞心眼。他滑到駱林身后箍著駱林的腰,然后故作認真的說:“好吧,你聽我的,我來教你滑冰。”
駱林“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其中第一步呢,就是……”里弗斯將手猛地按上駱林的背:“飛嘍!!!”
被加害的駱林甚至還來不及叫一聲,就被推了出去。他沒有亂動腿腳,也沒有亂揮手臂,他只是直直的,直直的,撞上了冰場的圍欄。
被作用力反彈到地上的駱林茫然的看著里弗斯——他雙手撐地坐在冰面上,褲腳沾了冰末,一雙墨色的眼睛,充滿了不知所措的情緒。里弗斯咽了一口口水,好一會兒才滑過去摟住駱林的腰,將他從地上帶起來。
他們兩個面對面站了很久。然后里弗斯“哈”的干笑了一聲,兩手一伸,又把駱林推到了地上。
“里弗斯!”駱林這才反應(yīng)過來,狼狽的說了一聲:“別這樣……這不好玩……”
“哦。”里弗斯呆呆的,將駱林又扶起來。當他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想來推自己的時候,駱林是真的無奈了,只能大聲道:“別來下次了!”
里弗斯甩了甩頭,終于從剛剛奇怪的沖動中緩解過來。老天爺,他是著了什么魔了?為了再看一次駱林剛才的那個眼神,他甚至有一種把駱林往地上推一百次的沖動……
駱林才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嘆了口氣:“算了……我不會滑,站在這里也是給你添麻煩。你自己好好玩吧,我在外面看著就好。”說完,他小心的向冰場邊緣挪了挪腳步,然后扶著欄桿,向著冰場的出口處移動過去。
“別,別走。”里弗斯忽然就是急了,追上來從后抱住了駱林的腰。駱林似乎沒生氣,只低聲說了一句:“你要是想那么推我玩也可以……但是我腳上的傷還沒痊愈,能換下次再繼續(xù)嗎?”
里弗斯忽然就覺得很愧疚。他把頭在駱林肩膀上蹭了蹭,悶悶的說著:“我不推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欺負你了……我會認真的帶你滑冰的……所以你別走行嗎?你看這里有這么多的小孩子,你不是說喜歡他們,那就再多看看他們吧……我們可以和他們一起玩的……”
駱林背對著他搖了搖頭,似乎是很無奈,又似乎是在笑:“……里弗斯,你才是真正的孩子。”
“我是,我是我是……”里弗斯將駱林的肩膀掰回來,然后拉著他的雙手,認真而緩慢的,在冰面上倒滑起來。
……駱林沒再說什么,只低著頭看著腳下。
里弗斯眼見著他垂下的眼睛,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在他的手里,駱林的手是冷的,卻不粘膩或者粗糙。里弗斯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拇指輕輕地掃過了他的指節(jié)。
——這是什么感覺?我覺得很舒服。我覺得很安全。我喜歡牽著他的手。該死的。
里弗斯那亂糟糟的一片的嘈雜腦袋里,忽然就安靜下來。
……駱林是個天生學習天賦絕佳的人。他觀察,模仿,把別人動作中的要點都一一記下。他是那種做一件事就全神關(guān)注的家伙,所以在里弗斯帶著他繞了兩圈之后,他下意識的想離開里弗斯的手,準備自己去嘗試。
里弗斯卻猛地把手握緊了。駱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里弗斯這才慌忙的把手松開。
駱林先是有些笨拙的邁出了第一步,然后是平順的第二步,第三步。他抬起頭來對里弗斯笑,里弗斯則像個傻瓜一樣,呆呆的對著他看。
駱林對自己又獲得一門新技能感到十分開心。雖然他的動作依舊是有些不熟練,但他起碼擺脫了需要人支撐才能移動的境地。他身上壓抑了許久的孩子氣忽然就漫溢出來,往常的隱忍退了大半下去,表情也變得全然輕松而快樂。
里弗斯小步的滑著,跟在駱林的身后,看他一邊笑一邊閃避那些逆行打鬧的孩子們。他的確是很受孩子歡迎的那種人吧?孩子們認得出誰是溫和友好的大人,他們向駱林靠過來,撒嬌一般扯著他外套的下擺,想躲他的身后,以回避同伴們的追逐。而駱林就像一面可靠的壁壘,一邊將他身后的孩子護著,一邊彎下腰來,笑著接住面前男孩子們玩鬧的拳頭。他和他們一起玩,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因為這個從天而降的大玩伴,孩子們興奮得直叫。
在一旁看著的里弗斯,覺得自己的心里,溫暖得幾乎爆掉。
里弗斯還記得,過去自己是個小個頭的孩子。他背著哥哥借給他的舊冰球鞋,穿過妓女和毒販們的住處,一步步的走到這個繁華高貴的地方來。他看著那些衣著整潔而面龐高傲的同齡人,再看看破破爛爛的自己只,一個人在冰場邊上站了很久。他站著,到天快黑了,再一步步的走回去。
那時的他再怎么傻氣,還是明白自己和那些富有的不是一個世界的。旁人不會知道他受過多少的委屈和不公,也不會知道他是真的有想過拿一把機槍,將那些給予他和他家人辱罵欺凌的人,統(tǒng)統(tǒng)掃射一遍。
但是,算了,都過去了。媽媽對他說,記得原諒,記得遺忘——而他,做到了。
現(xiàn)在的里弗斯,正認真看著駱林溫柔的眉目。他想,如果當年那個貧窮瘦小的自己站在這個男人面前,這個人估計也會毫不介意的伸出手來吧?他應(yīng)該也會把自己護在身后,然后和自己,一起玩。
過了一會兒,孩子們終于也是玩累了。駱林和他們一一道了別,還被那個紅圍巾的小女孩勾著脖子親了一口,這才回到里弗斯的面前。駱林的衣袖濕了,肩肘上蹭了冰末,柔軟的頭發(fā)貼著面部輪廓,有些發(fā)絲還沾了點汗。他的臉一直是干凈的白色,現(xiàn)在他的頰側(cè)和鼻尖卻帶了些薄紅。他一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邊對里弗斯道歉說:
“抱歉,只顧著和孩子們玩了……啊,謝謝你教我滑冰。”
里弗斯只看著他不說話。
駱林的眉毛微微的皺起來一些,眼神里是關(guān)切的神情:“……怎么了嗎?”
——沒怎么。我就是想吻你,你能同意嗎?
里弗斯這么想著,說出來的話卻是:“沒什么,我餓了,餓死了,出去吧。”
駱林溫和的笑笑,和他一起往出口滑過去。
……
在集合前的二十分鐘,里弗斯和駱林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咖啡廳里匆匆解決了他們的晚餐。吃完飯他們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但是離開前駱林回頭望了這地方一眼,然后看見了一家藍色標牌的店。
“里弗斯……能稍等我一下嗎?我有點東西要買。”駱林如是說。
里弗斯看著駱林往施華洛世奇的門店走過去,眼神里有點疑惑,卻還是哼著歌跟上去。
駱林選中的,是一條樸素大方的項鏈,和一只經(jīng)典款的天鵝。
里弗斯一邊撅嘴,一邊往外掏信用卡。他其實是心甘情愿幫駱林付賬的,卻按捺不住自己心里那些嫉妒的情緒。
——駱林你不是暗戀我嗎?那為什么還買女款的項鏈,是給你戴還是我戴啊?
然而駱林無視里弗斯微妙的情緒,這一次,他堅定地用自己的錢付了款。他看著里弗斯說:“這兩件東西我真的沒辦法讓別人幫我買。還是謝謝你了。”
里弗斯開始嘟囔:“你是給你女朋友買嗎?……還是覺得我是女的呢……”——后一句完全是“呼嚕嚕”的狀態(tài),駱林能聽清才有鬼。
于是駱林低著頭笑了一下:“我怎么會有女朋友。項鏈是送給我母親的……這只天鵝,是為了紀念一個……就像是我母親的人。”
里弗斯聽到這里,心情頓時輕松起來,反復(fù)想著“哈我就知道他喜歡我”。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駱林臉上的平靜表情里,流露出某些難過的情緒來。
……駱林是個長情又念舊的人。他記得清楚,那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上,段夫人送給了自己一只水晶天鵝。而在此后長久的年月里,他陪著溫厚樂觀的段夫人做了許多的事情。她是他離家千里之外的母親,關(guān)照他,愛護他,認真的聽他講話,然后讓他把段家的房子,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只天鵝于駱林來說,其實已經(jīng)成了某種標志。這件小小的擺設(shè),承載了他的“眷戀”,他的“安全”。第一次離開段家時,駱林狠下心沒帶走任何東西。但是被落下的天鵝就和他難以割舍的所有情感一樣,依舊在段家寄存著。一直到不遠的先前,他看著他的寶物被人摔落在地上變成碎片和渣滓,才驀然的驚覺,原來很多東西都變了。
過去之所以叫做過去,是因為它成為不了現(xiàn)在的一部分。駱林忽然明白,他原本心念的房子,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家了。那里沒有溫暖,沒有愛人,也沒有形似母親的,目光溫柔的夫人。
他所留戀的東西是他的枷鎖。枷鎖碎了,他也再沒有理由困住自己。
現(xiàn)在他把這新的天鵝買回來,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心換了回來。這是一顆完好的,嶄新的心臟。他用這顆心來銘記段夫人對他的祝福和照顧,然后棄置那些灰色的過往,重新開始。
付款后,里弗斯幫駱林把裝著項鏈的小袋子接過去,而駱林則很小心的將那只裝天鵝的藍色盒子捧在懷里。他們走出商店,走出洛克菲勒中心亮堂的門廳,在夜幕降臨的時間,迎著夜風走向不遠處他們停放摩托的位置。里弗斯哼著歌走在前面,手中甩著摩托的鑰匙。
十字路口。駱林和里弗斯和其他人一起,等著紅燈轉(zhuǎn)綠。正是冬天,行人們都穿著一片的黑,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僵硬。里弗斯跳脫的紅色衣服像是一個溫暖源,駱林只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行道燈變成綠色。駱林護好自己懷里的東西,快步的向街的另一邊走去。對沖的人流帶著種冷漠的意味,駱林看著身側(cè)來往的行人,呼出一口淺淡的白氣。
駱林的腳步算是匆忙。他看見迎著他來的人群里,露出一張自己熟悉的臉來。那人拿著手機,正皺著眉說些什么。然后在駱林收回眼光之前,段非已然側(cè)過頭來,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很快的一個瞬間,他們打了個照面,然后擦肩而過。駱林低著頭繼續(xù)走他的路,而段非卻在行了三兩步之后,被震住一般停下了腳步,驀然睜大了眼睛。
——是他。
這個認知在不短的時間里,都讓段非的頭腦一片空白。胸膛里狂跳的心臟讓他覺得頸側(cè)的血管都要炸開,而耳鳴聲充斥了他的腦袋。終于他模糊地想起應(yīng)該轉(zhuǎn)身去追,這時行道燈的顏色卻已轉(zhuǎn)為了紅色。面前的轎車駛過去,那沒有間隔的車流,堵死了段非的一切通路。
離摩托還有三五步的地方,駱林聽到了那聲“駱林”。
那是自己的名字,正被聲嘶力竭的喊出來,似乎是費盡了一個人全身的力氣。而駱林只是垂下眼睛,將牙關(guān)咬緊了。
他沒有回頭的必要。
里弗斯將頭盔向他遞過來:“戴上吧,我們這就回家嘍。”
駱林怔怔的看著里弗斯一會兒,然后向摩托走過去,帶上頭盔,跨上后座。
“抓緊了。”
里弗斯這么說。駱林閉上眼睛,低聲應(yīng)了一句。
……也許段非正在追上來。也許他還在剛才的街角等著自己。也許現(xiàn)在摘下頭盔,還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或者別的什么。
但是駱林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現(xiàn)在他只覺得死一樣的安靜,還有些冷。
他以前一閉上眼,就能回想出段非完整的樣子。現(xiàn)在他也可以,只不過他不會那么做了。他覺得時間真是奇怪的東西,在街上見到自己曾經(jīng)萬分熟悉的臉孔,竟然感覺怪異的陌生。段非就好像一幅遙遠的畫,畫框上還帶著棘刺。這幅畫掛在那里,駱林可以看,但是卻不想不敢伸手去碰。
駱林覺得一切都過去了。自己心口處那抽痛的部分,必然不是什么懷念的感情引起的吧?那種疼痛,一定是那里搞錯了。
一定的。
駱林將懷里的盒子放得更正些,然后緊緊地抱著。
我的心就在這里。段非,我不會再把它交給你,給你機會傷害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不打擾
你們看完這章積累下來的
這樣那樣的感情感想
我先空點
格。
然后我會說:
你妹的!!!
難道我是得了“不爆字就會死”的病嗎!!!
其實我原本只有“章節(jié)數(shù)多就渾身癢”的病啊!!!后者我全文少寫點也能做的到吧!!!
我恨我自己!!!
當然我也恨抽風的不讓我更新的*!!!也恨放在情人節(jié)的而我沒做好的面試!!!
喵了個咪的更新章節(jié)字數(shù)除以未更新天數(shù)其實我和日更黨差不了多少啊拜托!!!算了算了算了多更就多更吧!!!
補個情人節(jié)快樂!!!情侶去死!!!
好吧我知道我還欠著長評們長回復(fù),我記著呢!!!你們會有等到的這天的相信我!!!就像我承諾這章段少會出來所以一萬字也好就是為了特別寫到段少出場啊!!!所以你們真的會等到的!!!我先盡量多的回點短留言!!!
因為最近忙到死所以評論沒法保證每條都回,但是只要你的評論長點,有點實質(zhì)性內(nèi)容,或者有奇怪的吐槽點……或者你問問題了!!
我是一定會回答的!!我有問題不回答會死的病!!!就這樣!!!大家晚安!!!
媽的我是有多喜歡咆哮腔啊!!!
話說……不許針對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尤其不要叫我神受……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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