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放到后面，兩兄弟的聲音越來越顫抖，聲音里夾著抽泣的聲音。聽得出來：兩個男人對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充滿了不舍。但是他們犯了罪也是事實。殺了人就要償命，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管你有多少的身不由己，不幸與悲哀。法——永遠都不容情。

　　聽完這段錄音，江沖朗和章瀾珊都沉默不語了很久。許久，章瀾珊說道：“尸體還要做進一步的檢驗，錄音也要交給痕跡科進行檢驗，看有沒有什么疑點。咱們還是不要那么早的通知他們的大姐和老母親，行嗎？”

　　江沖朗點點頭，又把錄音給放了一遍。不過再一次聽得時候，江沖朗聽到了里面好像有一些別的聲音。而當他把音量調到最大再聽得時候，才發現那是QQ消息的提示音，而且還聽到了一些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而且隱約好像還有一個女人“哼”的一聲。

　　顯然這孫家兄弟的遺言，不是在自己家里面錄的。照理說錄制這樣的遺言，不可能讓其他人在旁邊看著的，莫非這段錄音是兄弟兩是被人威脅所錄的，那他們的死，甚至是王璐璐的死，是不是都有疑點。事不宜遲，江沖朗派人先將尸體送回去解剖化驗，而他則留下檢查現場。同時派人調出孫家兄弟，在回到揚成之后所有的行程監控視頻。

　　章瀾珊經過了一晚上的尸檢得出結論：孫家兩兄弟的死亡時間是他們回到揚成的當天中午，死亡原因確實是一氧化碳中毒。而在兩兄弟的胃里，發現了殘留的胃消化安眠藥。組成成分與在案發現場地上發現的安眠藥是同一品牌。

　　在兩具尸體上，并沒有發現任何因為打斗或者脅迫而留下的痕跡。而無論在安眠藥和水杯上，還有煤氣開關按鈕處和錄制遺言的手機，都只現了兄弟兩的指紋，沒有其他人的指紋。也就是說：煤氣是孫家兄弟自己開的，安眠藥是孫家兄弟自己吃的，遺言是他們自己錄制的。一句話總結——孫家兩兄弟，確實是自殺的。

　　但是在章瀾珊在孫寶河尸體上，有了新的發現。在孫寶河的鼻腔和手指之間，發現了少許粉末。經化驗分析，這些粉末被證實是花粉。包括白玉蘭花，還有杜鵑花和月季花等等。而通過調取揚成市的監控證實：孫家兩兄弟一下了大巴車，就直奔一棟大廈而來，這棟大廈前面的小廣場上，就又幾棵白玉蘭樹，上面白玉蘭花開的正盛。更值得注意的是：而王璐璐生前的工作單位，就在這棟大廈之中。監控里顯示：在兩兄弟走進這兩棟大廈之前，孫寶河還在白玉蘭樹下，駐足欣賞還撫摸了一會兒白玉蘭花。

　　大約不到一個小時之后，兩兄弟離開大廈。緊接著上了一輛公交車，在一家藥店下了車。沈彬問過藥店的老板：他們開煤氣自殺前所服食的安眠藥就是在這家藥店買的，而且這家藥店離他們家很近。離開了藥店，他們就進了那條小巷子，之后就再也沒出來。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中午了，兄弟兩差不多就是這段時間內死的。可以證明：兩人確實是畏罪自殺。

　　在案發現場還發現了一張銀行卡，它的主人就是王璐璐。通過存取記錄顯示：銀行卡里原來有5萬塊錢，在之前的幾天內，被孫家兩兄弟取走，轉到了自己的賬戶上。孫家兩兄弟在自殺之前，為什么要去王璐璐生前工作過的地方。他們去那里干什么。按理說他們與王璐璐有很深的舊怨，難道兄弟兩良心發現，去王璐璐生前工作過的地方祭拜她，這不太靠譜。

　　“雇兇殺人”江沖朗腦中閃過這一個詞，“沒錯，一定是有人出錢雇孫寶江孫寶河兩兄弟殺死王璐璐，并給了他們兩人一筆豐厚的酬勞。只是沒想到東窗事發，買兇者又給了兩兄弟什么承諾。這兩兄弟決定把所有罪責都自己扛下來。”

　　江沖朗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打電話到省城淸澤市。要求幫忙調查一件事情。

　　那邊很快就有了回應：孫家兩兄弟死后不到兩小時，他們的賬戶上就又多了50萬元。而且已經有人幫孫寶月聯系好了一家敬老院，等王翠芬病好之后，就能夠住進去，直到她去世為止。

　　江沖朗又檢查了孫寶江的手機，發現里面的手機卡已經被人拿走了。看來兇手是怕警察通過通話記錄來找到他。

　　“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江沖朗召集重案組的所有成員在一起開會。“這起奸殺毀尸案并非偶發，而是一起蓄謀已久的雇兇殺人案件。孫家兩兄弟是被人以高價雇傭殺死王璐璐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東窗事發，兇手以孫母王翠芬的病情和后半生的生活保障為要挾，逼迫兄弟兩認罪。最終孫寶江孫寶河選擇自盡，他們希望我們就此結案。但是我們一定要把幕后真兇挖出來。

　　如果想要抓到幕后的雇主：我們可以從死者的社會關系入手，看死者有沒有什么仇家；還可以從某些留下來的物證方面入手：比如裝硫酸水瓶的袋子上面的香粉，硫酸水的來源，孫寶月卡里錢的來源等方面。當然，如果能夠知道那天他們是去見的誰，那破案就更好辦了。”

　　江沖朗來到王璐璐工作過的大廈，調出了當天孫家兄弟出入的視頻。視頻顯示，孫家兩兄弟走進去了之后。上電梯去了20層，這層大廈一共30層。電梯只到20層，再往上走就要爬樓梯。而監控也只到20層，往上的樓層就沒有監控了。因為有些老總希望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并沒有裝監控。江沖朗發現：在每層樓道的窗臺上，都擺放著不少鮮花。其中就包括在孫寶河尸體上發現的杜鵑花和月季花。

　　江沖朗來到王璐璐生前工作的地方，問起王璐璐曾經工作的同事。看得出來，對于王璐璐這個人，她曾經的同事普遍對她的評價不高，所以對于她的死，大家都沒有感到太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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