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家家都有難處

　　張小強提著兩只老母雞，扛著一袋子花生黃豆，追在妹妹張小玉身后，張小玉一直在生哥哥的氣。根本就不給張小強和好的機會。

　　“你去找你的楊岳父，我去我的學校，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來煩我。”

　　那幾顆藍莓外加兩顆神奇的可以治療高度近視眼的小米辣，張小強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放在口袋里，妹妹還在生自己氣，即使現在拿出仙丹妙藥來給她吃，她也會丟在地上一腳踩壞的。何況還是幾顆很不起眼的藍莓小米辣。

　　張小強尋思著要怎么讓妹妹把這些不是仙丹勝似仙丹的妙藥吃下去。

　　到了縣城，妹妹張小玉不愿意帶自己去楊漁老師家，偌大個縣城，自己手上提著雞，肩上扛著花生黃豆去哪里找楊漁老師家啊？

　　“小玉，我知道你還在生哥的氣，求你帶我去找楊漁老師的家好么？”

　　“你這么笨，虧你還是上過大學的人，楊雪她爸在縣水產局上班，你一個大活人難道不會去縣水產局宿舍問啊。我學校還有很多事我才沒這么多閑工夫陪你去呢。”

　　“小玉，等一等，哥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交待。”

　　張小強從口袋里掏出那幾顆小小的藍莓和兩顆小米辣來遞給妹妹。

　　“哥，這是什么呀？”

　　“好東西，吃了對調理身體機能，治療你的近視很有幫助，這東西十分難得的，一定要一顆不剩地吃下去，浪費實在太可惜了。”

　　“什么呀，神秘兮兮的。”

　　張小玉拆開包裹的手絹一看，是五顆小小的藍莓和兩顆晶瑩的小米辣。

　　“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幾顆山葡萄兩顆辣椒就能給我治近視眼調養身體，哥，你失蹤半年后回家整個人上上下下全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你的腦子真的壞掉了嗎？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可真讓我傷心。”

　　“別丟，小玉，這是藍莓，不是山葡萄，可好吃了，很難得呢，號稱水果中的皇后，咱們這里的超市都沒得買呢，下一步哥不但要在村里種草莓，還要種這水果皇后藍莓。快吃吧，不新鮮就沒效果了，這藍莓是調理你的生理機能的，這小米辣是用來治療你的近視眼的，你看你近視程度都這么深了，吃了這兩顆小米辣你就可以把眼鏡摘掉了，昂首挺胸，美目盼兮，多漂亮的青春美少女啊，過不了多少時候就是名牌大學的新晉校花了。”

　　“哥，求你別說了，你越說越離譜，我知道你對我好，好，這藍莓我沒吃過，嘗嘗看。”

　　張小玉把藍莓丟進嘴里咬了下，一股清甜沁入心脾，忍不住贊嘆道：“啊，好甜啊，真的好好吃呢，可惜就這么幾顆。”

　　“哥真的不會騙你的，喜歡吃，以后哥經常會去學校看你，給你摘藍莓，摘各種水果拿給你吃，這小米辣是舒肝明目之良藥，趕緊吃了吧，辣雖然辣點，辣出一身大汗，你這近視眼也就好了。”

　　“哥，我這可是一千多度的高度近視呢，小米辣能治近視，哪有你這樣子坑害親妹妹的？不過這視力越來越不好，可把我苦惱壞了，我嘗嘗看。”張小玉拿起一顆小米辣放貝齒簡咬一下，連忙呲牙咧嘴，把那顆小米辣丟到地上。

　　“啊，太辣了，哥，你整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張小強一看丟在地上的小米辣，心疼不已，這一顆小米辣吃下去靈力值可要增長一千啊，連忙撿起來在衣服上擦擦，自己把它給吃掉了。

　　“哥，地上怎么臟，一顆小辣椒掉地上你竟然也撿起來吃掉了。哥，你真的瘋掉了嗎？”張小玉眼睛里又驚訝又不無同情道。

　　“小玉，有很多事情暫時你還不能夠理解，我想急也急不來。在學校自己多注意一點，我去找楊老師家啦。”

　　頗費了一番周折，張小強找到了楊漁在縣水產局老宿舍的家，這里的房子都很有些年頭了，窗戶門上都斑斑駁駁的，樓梯也比新建的住宅小區逼仄不少。

　　張小強敲開楊漁老師家的門，一位氣質很好的中年婦女開了門很疑惑地望著滿頭大汗的張小強，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找楊漁老師，我是他學生，請問你是師母吧，師母你好你好。”

　　“小伙子，你不會是追求我家楊雪的男孩子吧？老楊不在家，你快走吧，我們家楊雪沒幾天就要參加高考了，正在家里復習功課呢，你們這些男孩子也真是的，整天像群蒼蠅似的叮著我家楊雪不放，你這小伙膽子也真夠大的，竟然扛著東西跑家里來了。”

　　“阿姨，不，是師母，你誤會了，我不是一中的學生，我就來給你們送兩只雞，這是我們家自己在林子里養的土雞，給楊雪補補身體，還有這自己家里種的花生黃豆用來打豆漿喝好得很。楊老師不在家，我把這些東西放下就走，還有，還有這一百塊錢，我媽一定要我還給楊老師。”

　　“什么人？搞什么名堂，整個國家的風氣都是讓你們這些人給搞壞的，趕緊給我拿走。不然我可就要報警啦。”一個聲音洪亮，透著威嚴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過來，楊漁老師板著一副臉孔很快來到了跟前。

　　“楊漁老師好，我送我妹妹來一中上學，順便給你和師母帶點家里種的花生黃豆過來，打點豆漿給孩子喝，益智補腦。”

　　“拿走，拿走，瞧你年紀輕輕，好的不學，盡跟著學這些社會上的歪門邪道，不拿走我就把你連人一起扔出去。”楊漁老師兩袖清風，剛正不阿，對這些送禮行賄，走歪門邪道的現象不但看不慣，而且是零容忍。

　　“楊老師，您看我大老遠的扛過來，這真的不值什么錢的，丟掉就太可惜了。”

　　“那好，看在咱們有過一面之緣，你妹妹也是我家楊雪同學的份上，我按市場價把這些買下來吧。以后可決不許這么做了。”

　　“楊老師，這怎么行呢，不行的，不行的，我絕對不能要你錢的。楊老師，其實這次來，我是有件重要的寶貝要送給你的。”

　　“什么寶貝？你逮著巨型魚種了？死的還是活的？快拿出來看看，快請進屋坐。”一說到巨型魚種，楊漁老師就兩眼放光。

　　張小強就里三層外三層打開一個包裹，露出一件已經烘干的巴掌大小的魚種標本來。

　　這不是鯽魚嗎？張小強，在漁業專家面前你也敢糊弄？不，這不是大鯽魚，而是那條巴掌大的鳑鲏魚熏制的魚干。

　　“楊老師，你研究漁業幾十年，有沒有見過長這么大的鳑鲏魚？”

　　楊漁拿起放大鏡，戴上眼鏡，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的確是鳑鲏魚啊，小張，可惜哪有這樣子做標本的，這魚都熏成魚干了？不過這個魚干十分有科研價值，這足以證明我幾十年尋找巨型魚種的堅持是絕對正確的，我的堅持沒有白費啊，小張，快坐快坐，老譚，快做飯，我要留小張在家里吃中午飯，我們要好好喝點小酒，好好聊聊。”

　　張小強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楊老師，當時這條魚撈上來很快就死掉了，我沒有福爾馬林浸泡，就用稻草把它熏干了。以后如果再逮到巨型魚種我一定會把它好好養起來。”

　　“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同志嗎？”

　　“老楊，嫁給你受一輩子的窩囊氣，遭一輩子的罪，孩子馬上都要高考了，你關心過她一下？你一整天就惦掛著那幾條魚，你干脆跳到魚塘里去跟魚過日子好了，要做飯，你自己做去，要做我也只做我們娘倆的。”

　　“老譚，我知道你很委屈，也很辛苦，好在咱們家楊雪很聽話，很爭氣，根本用不著我管她，孩子的表現就能這么好，實在令人無比欣慰啊。”

　　“欣慰什么啊，孩子眼看就要高考了，眼看就要火燒眉毛了，卻遇到這么一大堆麻煩，你做爹的知道嗎，心里真的在乎過你這女兒，關心過她嗎？想想就令人傷心寒心，楊雪要是考不上大學該咋辦？即使考上了大學，這身體若是垮掉了該咋辦？咱們可就這么一個女兒，如今國家放開二胎生育政策對我們也晚了，嗚嗚，嗚嗚。”說著這譚師母就忍耐不住，當著外人張小強的面哭了起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說不定這楊雪也遇到了跟自己妹妹一樣難言的問題，甚至還要嚴重一些。

　　“譚阿姨，你不要驚慌著急，現在的高中生遇到的問題都是差不多的，我也有個即將高考的妹妹，和你家楊雪還是同學，情況都差不多，阿姨你把你的困難說出來，說不定我有辦法能幫到你，幫到小雪。”

　　張小強是個熱心腸，何況現在又有了些獨特資源，解決這些女高中生們差不多的生理機能失衡癥還不就是吃幾顆藍莓就能輕松搞定的事兒。

　　“唉，這女孩子的事怎么好意思跟你們大男生說，算啦，老楊，咱們家楊雪有一陣子沒去學校上課了，一直在家待著自己復習，可有好些個男生總是跑到咱們家附近來守候，有時還對著楊雪房間的窗戶大聲喊叫楊雪我愛你，我想你什么的，你說現在這些孩子也太不可理喻了吧，我家楊雪已經這樣了還跑來添亂，老楊，你這個做父親的總得管上一管。”

　　“阿姨，小雪的這點小問題好解決，就包在我身上了。”張小強早就猜到這些面臨高考的女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問題，拍著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道。

　　“孩子面臨高考，壓力大，用這種方式紓解一下焦慮和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上綱上線，過分緊張。小張啊，你們農村有什么治療掉頭發的好土方沒有？”

　　“啊，楊老師，還有師母你們頭發茂密烏黑，不都挺健康嗎？”

　　“是，是……”譚師母狠狠地盯了老楊一眼，似在警告他別多嘴，楊漁明白老婆的意思，連忙苦笑一下改口道：“實不相瞞，我上高中的時候就開始掉頭發，現在頭發差不多掉光了，我這頭上戴著的其實是假發。”

　　“哦，楊老師，你甭急，我回去后四處幫你打聽打聽，如果找到好的生發妙方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拿過來。”

　　“感謝，感謝，那就拜托你啦。”

　　吃飯的時候張小強都沒有見到楊雪從屋子里出來，都是她媽盛好飯拿進她住的房間去的，不知道這楊雪遇到了什么大麻煩，竟然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躲著不愿意見人。

　　雖然張小強沒見過楊雪，但心里依然忍不住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妹妹小玉不是說這楊雪不僅是她們學校的頭號學霸，也是頭號美女么？既然如此優秀出眾，怎么會躲著不敢見人呢？難道是因為我太帥了，嚇著她了？

　　張小強搖搖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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