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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神召見


  又一日,這信仰之城人頭攢動,中央大道兩旁圍聚了數以萬計的人群,議論之聲,歡呼之聲此起彼伏。一個紅衣的女童牽著父親的手,仰起頭來,問道:“爹爹,我們在這里等什么?”那男人慈愛地看了看女童,道:“囡囡,你不知道,戰神陸爺爺要從前線凱旋啦。”那女孩道:“什么?他為什么回來?陸爺爺回來了,那前線怎么辦?”那男人道:“陸爺爺此次回來,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神大人要召見他啦,因此他孤身一人回來。他的陸家軍仍在前面為我們保家衛國呢。”那女孩道:“天神大人?他怎么要召見陸爺爺啦?”那男人道:“天神大人向來不輕易露面,即便是大神托雷特,想見一次天神,也是難得很。這次天神大人召見陸爺爺,實是因為陸爺爺戰功赫赫,為我們人族立下了汗馬功勞。”那女孩還待問什么,忽聽得那男子“噓”了一聲,道:“別說話,陸爺爺來啦!”

  眾人抬頭看去,那視線落在大道上一個魁梧挺拔的身影上,那男子一襲藍袍,目光如炬,眉宇間透著濃郁的英氣,卻不是陸翼天是誰?陸翼天緩緩走在大道上,只覺得這種場面似曾相識。百年前他自蒼蘭州凱旋歸來,也是如此人頭攢動,只是這一次,人群里卻無一個說話的,人人大氣不敢出,偷偷翻出眼睛來瞧著那陸翼天,那目光中盡是崇敬。陸翼天心中苦笑,他此次在前線,只不過煞了一些小族的威風,奪回了本來便是人族的領土,并沒有與念力族正面交鋒,便被奉為“戰神”,實是壓抑已久的人族百姓終于找到了復興的希望吧。

  陸翼天在眾人的注視下穿過中央大道,跨入圣光教廷。陸翼天再次進入圣光教廷,已是感慨萬千,幾次來此,自己境遇大不相同。陸翼天來到教廷大堂,大神托雷特與奧德朗正襟危坐,陸翼天見了二人,也不下拜,拱拱手道:“陸翼天見過兩位大神。”奧德朗干笑兩聲,并不說話。那托雷特沉著臉道:“陸兄,你在前線立下赫赫戰功,真是震驚寰宇啊,連奧爾托斯圣山都驚動了,天神他老人家特意要召見你,見見你這后起的人族天才。”陸翼天謝道:“天才之類,實在不敢當,若非兩位大神鎮守中央,豈能讓在下逞了這虛名?”托雷特道:“你才華橫溢,天資出眾,這是事實不錯,只是你年輕氣盛,切不可沖撞了天神他老人家。”陸翼天心道那天神身為天神,卻不出力保衛邊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人,不過嘴上卻道:“在下明白。”先前他不論在哪,均是一口一個“小子”以示自謙,如今他心中不屑于這些所謂的“神”的人品,便以不卑不亢的“在下”代以自稱了。

  陸翼天對著托雷特拜了幾拜,正眼不看奧德朗,翻身走出那圣光教廷,朝著奧爾托斯圣山的地方去了。那奧德朗見陸翼天走了,“哼”了一聲,把那焦黃的胡子吹得飄了起來,狠狠一拍桌子,道:“他以為他是誰?”托雷特不語,轉身走開了。

  再說那陸翼天來到奧爾托斯圣山之下,只見那圣山云霧繚繞,高有千丈,山上草木稀稀拉拉,但是每一株都有昂揚的正氣,似乎要長到天上一樣。陸翼天站在圣山之下,輕輕跪倒,心道你是天神,我跪你是應該的。口中叫道:“陸翼天求見天神!”話剛出口,山頂之上忽然放射出一股耀眼的白光,將陸翼天的身子籠罩在了里面。那陸翼天本以為身子會騰空而起,哪知道自己的身子還在原處,紋絲未動。陸翼天疑惑不已,心道這卻讓我怎么上去?待到那白光一點點散盡了,陸翼天環視四周,才發覺四周的景物早已變了樣,顯然是已到山頂。陸翼天心中驚嘆,究竟是什么人能有此神功?再定睛看看這四周,竟然是一片鳥語花香,春暖花開的景象。沒有想象中的華貴宮殿和金碧輝煌,只有草屋數間,雞犬相聞。

  那陸翼天正自愣神,忽聽得當中一座草廬里有人叫道:“天神準見陸翼天!”陸翼天輕輕邁著步子,朝那草廬里走過去。陸翼天輕輕扣門,道:“小子陸翼天求見天神。”只聽得那房中一聲溫潤如玉的男聲傳來:“進來吧,客氣什么?”陸翼天輕輕推門,只見一個白衣白袍,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架簡單樸素的琴邊,雙手輕輕撫著琴弦,見了陸翼天,便將琴擱到一邊,道:“想不到這些日子盛傳的‘戰神’,就是你啊。”陸翼天道:“我卻更想不到,傳說中的天神竟是這般模樣。”那天神笑道:“那你以為,應該是怎樣的?”陸翼天道:“小子以為,天神當須發皆白,鶴發童顏,住在華麗的宮殿之中……”天神嘆氣道:“我卻與下面那幫無用的地神不同,你想的那是地神們,卻不是我。”陸翼天道:“天神……”天神擺手道:“你不必叫我天神,直呼我名便了。”陸翼天道:“小子萬萬不敢?”天神道:“你與他們不同,我看得出來。”陸翼天道:“怎么不同了?”天神笑道:“你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傲氣,這是他們所沒有的。”陸翼天道:“天神……”天神道:“不必叫我天神,叫我信耶吧。”陸翼天道:“這成何體統?”信耶道:“這不成體統,怎樣成體統?”陸翼天默然不語。

  信耶忽然斜倚在藤椅上,對身旁人道:“快給陸先生倒茶。”那人不說話,提起茶壺來,給陸翼天倒了一滿杯的茶水。陸翼天接過茶杯,只聞到一股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如同奇經八脈都被打通一般的舒服。在山下從未嘗過如此好茶,道:“好茶,好茶啊。”信耶道:“山上野茶,何足掛齒。”陸翼天啜了一口,更覺說不出的美味。信耶道:“這茶水雖不是什么靈丹妙藥,但也有延年益壽,強身健體之功。”陸翼天謝了,心道成帝之后,早已是不死之身,何來“延年益壽”之說?信耶輕聲說道:“你是從圣嬰大陸而來?”陸翼天放下茶杯,道:“是。”信耶道:“你知道圣嬰大陸的故事么?”陸翼天道:“小子聽說,上古時代有一位圣母從天而降,在大陸誕下一位圣嬰,從此創造人類,教化文明。”信耶道:“你可知道,那圣母是誰?”陸翼天道:“圣母多半是傳說中的人物,不一定確有其人。”信耶搖頭道:“那是我娘。”陸翼天一驚,道:“什么?”信耶道:“我娘懷了我,被人追殺,逃到你們大陸,生下了我。我在那里修行法術,順便教化了那里的土著。”陸翼天道:“圣嬰……竟然就是天神你?”信耶道:“不錯,你可知道有個遠古三大家族?”陸翼天道:“自然知道,我父便是陸家人。”信耶道:“你父是陸家人?這可奇了,難不成你不是?”陸翼天黯然道:“我不是,那是我養父,待我極好,與親生父親無什么兩樣的。”信耶嘆口氣道:“人世處處有故事啊!這三大家族,是用我的血,分別注入到三個當地人身體里……”陸翼天心中一震,原來名聲赫赫的遠古三大家族,不過是沾了信耶的血脈罷了……

  信耶抬頭仰望星空,似乎在回憶些過往的故事,輕輕嘆道:“如今你來了,圣嬰也算光宗耀祖……”陸翼天道:“此次見了天神一面,小子豁然開朗,多謝天神,小子告辭了。”說著,站起身來,便欲告辭。那信耶擺擺手,示意陸翼天離去。陸翼天走過信耶身旁,頸上掛著的金絲帶飄揚起來,拂在信耶的臉上。

  那信耶猛地一手捉住那金絲帶,眼睛中透著血紅,一字一句道:“你是怎么拿到這金絲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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