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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歸晉


  不愧是金鬃馬車,果真舒適度不同凡響。雖然剛才也坐了金鬃馬車,但是那種被脅迫的感覺實在太過難受。無論那金鬃馬車如何的舒適宜人,陸翼天一心只想拖延,卻沒有享受這至尊享受。

  這輛馬車上坐著姬歡和陸翼天兩人。姬歡依舊一臉笑容,陸翼天卻平靜得很。

  “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馴獸師的。”姬歡忽然冒出這么一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常常夢想成為一名馴獸師,那種統御千軍萬馬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哦?”陸翼天一欠身子,轉過臉來看著姬歡。和一國的王公子坐在一輛馬車上,若是換了別人,他陸翼天定會一路上正襟危坐,連眼皮都不多眨。但是面對歡公子,他卻無法這樣。

  “我小的時候,經過了靈魂測試,我的資質不算高的,卻也和常人有異。若是真的去學了馴獸,說不定我有朝一日定能像你這樣,一人統帥如此多的靈獸,征戰南北……”歡公子的眼神里有著一絲悵然,與平日的嘻嘻哈哈大相徑庭。

  陸翼天聽得出來,姬歡小時候也是個靈魂天賦秉異的人,但是因為各種原因,并未去學習馴獸。

  “我父皇他本身是武學界的泰山北斗。所以,我身為他的兒子,怎能去學習馴獸?”姬歡緩緩吐出。

  陸翼天這才明白,重耳大帝乃是一方霸主,足以震懾整個大陸的武帝強者,他的兒子必定也得是武學大師。

  “我曾經為了這事情和我父皇……我還是習慣喊他爸爸。和我爸爸吵了三年之久,但是最終,我則能與他這武帝強者相提并論?終究,我還是走上了武學的道路,雖然也算有一番建樹,但是……”

  陸翼天知道,歡公子是重耳大帝的第27個孩子,也是第3個兒子,卻是武學天賦最高的,二十多歲的年級已然達到武王境界,天賦不輸三大帝王當年。但是誰知他還有如此一段辛酸過往。

  “后來我長大了,僅剩的那一點靈魂之力也被歲月給吞噬了,再不能去圓我童年的夢想。雖然我自己成不了馴獸師,但我卻極喜歡觀看馴獸比賽,從比賽中我也能找到一些昔日夢想中的豪情。”

  “所以你不遠千里來東吳大學堂看強者賽?”陸翼天問道。

  姬歡點頭道:“正是,當時看的正起勁兒,卻不怎么懂其中門道,便隨便找個人問問,沒想到便結識了你。”

  陸翼天也笑了,當初他和姬歡的結識,實在是有些湊巧的成分。

  “這些年無論我怎么努力,別人看到我的時候總說:‘看,那是重耳大帝的兒子’。我多么希望有天在街上的時候,有人會指著我說:‘看,那是姬歡,那個青年獸王’。”

  姬歡繼續道:“我想脫離他的羽翼,我要證明我能夠獨當一面。就像你,我的天賦雖然比不得你,但是我若是個平常人家的孩子,我想我會更加快樂。每當我做出什么成績的時候,別人會說:‘那是重耳大帝的孩子,自然比不得別人’。我的生活永遠脫離不了他的陰影……”

  陸翼天只是默默聽著,姬歡需要一個傾聽他的人。

  姬歡說著說著,忽然戛然而止:“不好意思,說了這么多題外話。嘻嘻,實際上我也沒那么悲情啦。皇室王公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呢。我居然抱怨起來了,真是有意思。”

  金鬃馬車的速度不同凡響,沒幾日便入了晉國國境,這樣,陸翼天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一方面,進入晉國,他心中便不必擔心吳國的追兵。而且對于這些人身份的懷疑,也煙消云散了。

  陸翼天道:“歡公子這是要把我接到皇宮去?”

  姬歡哈哈笑道:“王宮?絕不是那,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在那呆的時間長了,非憋死不可。你的家不是在附近一個小鎮么,我這便送你回去。”

  陸翼天心中清楚,晉國政府有相當的把握,只要他還在晉國境內,就還是他晉國子民。而且陸翼天是絕對不可能偷偷出國的。目前看來一片太平之象,用得上他的沒多少地方,只是不能讓他為別人所殺或所用罷了。

  “那便謝謝了,我的家在附近一個叫做‘青丹鎮’的小鎮,公子一定沒聽說過,不過附近的巖城倒是名氣大些,只要送我過去,我就能找到家。”

  姬歡道:“巖城么,似是在運城郡吧?前面就是運城郡了。看來不遠了啊。”

  “要不要送你進鎮?”歡公子把馬車停在青丹鎮鎮口,問道。

  陸翼天搖頭道:“不必了,我們鎮的人,素來喜好清靜,金鬃馬車還是算了吧。公子請回,還要多謝公子長途跋涉接我回國了。”

  歡公子哈哈笑道:“不必謝我,我們本來就是好兄弟嘛,再說,只要有個理由讓我離開皇宮,我可巴不得呢!”

  陸翼天告別姬歡,緩緩踏下了馬車。呼吸著這涌來的新鮮空氣。陸翼天頓時感慨萬千。這時故鄉的空氣啊!久別四年,終于再次踏上了故土。心中激動無比。

  這次回鄉,并未告知家人,陸翼天恨不得像小紅那般生出翅膀,一下子飛到父兄身旁。妹妹遠在楚國,雖然現在見不到,但是終有相見的一天。

  陸翼天緩緩在鄉間漫步著,一身充滿城市氣息的天藍色短袍與這小村子格格不入,常常引來路人怪異的目光。分別四年,陸翼天已經從稚嫩的孩童成長為意氣風發的少年,許多村民早已認不出他來。

  陸翼天欣賞著村莊里的風光,望那縷縷炊煙升起,頓覺心中暖暖的。

  陸翼天已經看到了自己家的大門,立時快步奔去,輕輕推開了大門。只聽到家里傳來陣陣犬吠之聲。

  陸翼天一眼認出那便是走之前自己親手喂過的小狗娃,這時已經長成了一只雄赳赳的猛犬了。

  “呵呵。”陸翼天祥和地笑了笑,并未釋放靈魂威壓來壓制這條小狗。

  聽到犬吠,那屋子的門也被一下推開。

  “誰呀……”白蘭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陸翼天的時候一下僵住。別人認不出來,她可是陸翼天的親媽!盡管他在這四年里變化頗大,但是白蘭依舊一下便認出了陸翼天。手中摞起來的飯碗驟然落地摔碎。

  四年了,媽媽的變化多大啊。原先成熟豐韻的面龐,早已帶上了絲絲難以察覺的皺紋,身上沒有四年前那么干凈,但白蘭的眼眸卻依舊清晰。

  “媽——”陸翼天眼噙淚水,半天才說出這么一個字。他并非無話可說,他心里實在有千言萬語要說出來,但此刻卻只能說出一個簡單的“媽”。

  “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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