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侄不如親,張鵬回國
雷永寧死后,雷開誠將侄子雷元沂視如己出,兒子雷元洲擁有的,侄子也不會缺。甚至連雷元洲沒有的,雷開誠都會捧到侄子面前。雷元沂早早被雷開誠帶在身邊歷練,誰不說雷開誠看重他?
不僅早早入仕,還千方百計替雷元沂結(jié)了一門大好姻緣!
相比起對雷元沂的嚴(yán)厲,親兒子雷元洲簡直像放養(yǎng)長大。雷元沂少年持重,雷元洲年輕跳脫,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知道未來大勢的寶鏡更看重雷元沂,怎么看,他更像是雷家傾力培養(yǎng)的優(yōu)秀繼承人。
不僅外人這樣看待雷元沂,甚至連雷家自己內(nèi)部,連與雷開誠打交道多年的妖道,都是這樣以為。哪知到了真正關(guān)鍵的時刻,雷開誠仍然將機(jī)會留給了雷元洲,侄不如親,由此可見一斑。
妖道以為馮先生讓自己保管七情蠱雄蟲,就是看重他,信任他,殊不知馮先生從不相信任何人。以茯苓偏激的角度來看,師傅馮堂辜負(fù)了他的信任,至于“滅”,此獠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從不會相信比它低等的生物。而眼前的馮先生,卻是茯苓和“滅”的結(jié)合體,他的字典里根本沒有“信任”二字。
妖道求永生,馮先生以此為餌,吊著妖道東奔西走為他賣命百來年。
雷開誠求權(quán),妖道以此為餌,哄得雷開誠敢對楊六下手。
雷開誠吞下的餌里有劇毒,妖道吞下的餌料里也有劇毒,有所求,就必有所失,兩人只為了心中狂熱的“信念”,從未想過自己能不能付出吞餌后的代價。
前車之鑒,乃至茯苓。
他第一個吞下邪魔給出的誘餌,如此入魔,天上人間,再不被接受!
所以,釣魚的人是“滅”,也怪得不到它嫌棄人類蠢,這種生物真是滿是缺點,讓它消滅起來都無多少成就感。
……
雷元洲再三邀約,寶鏡只能硬著頭皮到雷家做客。
雷元沂要和她談投資藥材種植基地的計劃,寶鏡想見雷元沂,卻不想見邪魔。秦云崢認(rèn)為此行危險,態(tài)度強(qiáng)硬堅決陪行。結(jié)果到了雷家,只有雷氏兄弟在,雷元洲一臉遺憾:
“原本還想介紹馮叔叔給你認(rèn)識,不想他今早就出門訪友了。”
寶鏡暗暗松了口氣。
她也不想和邪魔在京城打斗,天子腳下,高官府邸云集的地方動靜太大,簡直是在自己作死。
“早聽過秦大哥的名頭,沒想到今日才得以一見!”
雷元沂話語真誠,臉上的笑既不諂媚也不矜持,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處。
雷元洲含糊叫了一聲,換來兄長的眼刀。
他為什么要熱情招待情敵?本是邀請寶鏡來雷家做客,哪知秦云崢一起跟來,不是聽說這個人很受軍中器重,平日里根本沒有假期么!
秦云崢面色淡淡,雷元沂熱情也好,雷元洲假裝看不到他也罷,都影響不了他。
秦云崢的性情如何外面隱隱有流傳,雷元沂不以為然,四人寒暄幾句,便坐下來談?wù)隆@自拭碱^輕輕皺起,年紀(jì)不大,額間倒有個淺淺的“川”字,此時一臉苦笑道:
“厚著臉皮請徐小姐來也是事出有因,眼下各地經(jīng)濟(jì)都在往好的方面變化,膽大的就如徐小姐這般抓住了改革的機(jī)遇先富了起來,卻有更多底層的鄉(xiāng)民見識不夠,膽子小,守著自家一畝三分貧瘠的地土里刨食……不瞞徐小姐說,藥材種植基地不僅事關(guān)我的仕途,我也是真的想幫幫當(dāng)?shù)乩习傩眨 ?br />
雷元沂話語真摯。
每一個政客,不是生來就是油滑的,在被官場染黑變質(zhì)之前,大多數(shù)年輕干部都有一腔熱血,想做實事,想替老百姓謀福利,想把管轄權(quán)內(nèi)的地方給治理好。
雷元沂不過二十幾歲,正在變得成熟,卻又帶著年輕干部的熱血天真。
他在貧困縣埋頭苦干三年,四方奔走,結(jié)合當(dāng)?shù)厍闆r,才找出了一條致富路。
雷元沂口說無憑,情緒到了激動處,還起身找出一個箱子。
“徐小姐精通醫(yī)術(shù),看看這些藥材的品質(zhì),這都是老百姓們自己種的,不過零零星星的不成氣候,形不成產(chǎn)業(yè)化,收入始終上不去!”
雷元沂捧著一把柴胡,非要寶鏡親自查看。
寶鏡想要查探雷家虛實,自然懂得投其所好,雷元沂的藥材基地計劃并不是沒有可行度,藥材的品質(zhì)也是上等,寶鏡就愿意多聽聽。
她問的很細(xì),當(dāng)?shù)氐臍夂虻匦危司兀约叭司杖胨健?br />
雷元沂無不如數(shù)家珍。
這人是個干實政的,如果多年后雷家真的有人登頂,雷元沂本心不變,倒是個不錯的領(lǐng)導(dǎo)人。但二三十年的事誰說得清呢,說不定屆時的雷元沂早就面目全非,忘記了自己如今的初心。
寶鏡想和雷家接近,卻也不能捧著真金白銀到處撒錢。雷元沂有所求,寶鏡歡天喜地上趕著答應(yīng)?就算雷氏兄弟不知內(nèi)情,知道內(nèi)情的雷開誠少不得要笑她是大傻子。
寶鏡不樂意當(dāng)傻子,也不想和雷元沂的接觸太快中止,就稍微含糊了下:
“雷大哥,按說以我們曾經(jīng)合作的關(guān)系,這點事我該立刻應(yīng)承下來……但您或許不知道,我名下雖然有些產(chǎn)業(yè),其中卻有別人的股份。按照您的規(guī)劃,藥材種植基地一建設(shè),不是幾十萬能解決的,這是涉及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大投資,我必須要獲得股東們的同意。”
雷元沂也不失望。
聽得寶鏡提起大家曾經(jīng)合作過,雷元沂又想起了寶鏡的手段。
他從沒有把寶鏡當(dāng)成尋常少女看待,而是一個睿智的成年人。和一個睿智的人打交道當(dāng)然要耐心,別人的錢又不是大風(fēng)吹來的,雷元沂挺能理解寶鏡的遲疑。
關(guān)于藥材種植基地,雷元沂有信心能讓投資者賺錢,但這年代,手里有幾百萬的,簡直可以插手除了壟斷行業(yè)之外的任何行業(yè),干嘛要去一個偏遠(yuǎn)的貧困縣,投資盈利緩慢的藥材種植基地?
反正當(dāng)?shù)劂y行就不看好雷元沂的項目,他也不愿以勢壓人要銀行放貸,心里憋著一口氣,寶鏡已是他能找到身家最厚,也最有可能的投資人……醫(yī)藥不分家,藥材種植基地,或許能撥動徐寶鏡的心弦。
雷元沂腦子里閃過許多念頭,嘴里卻道:
“這是當(dāng)然,我還要在京里呆幾天,徐小姐可以考慮好再告訴我結(jié)果,也歡迎徐小姐隨時去縣里實地考察。”
等雷元沂將寶鏡兩人送出門后,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雷元洲毫不掩藏的不滿。
雷元沂心知堂弟這是覺得自己拖住了徐寶鏡,讓他插不上話,卻也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人家對象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看著,就算沒有他刻意打岔,堂弟也不能如愿啊。
“元洲,小叔說近來形勢不明,你也該懂事了。”
不給家里添亂子,安安靜靜的在京里陪陪貴客,就是雷元沂對堂弟唯一要求。
雷元洲沒有反駁,眼底的不甘卻表示他也不贊同。
雷元沂嘆氣,反身上樓去了。
“你一向在家人面前都沒刻意表現(xiàn)過,不管是你父親還是堂兄,都當(dāng)你是不成熟年輕人,不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很正常。”
門口,馮先生慢條斯理開解。
雷元洲被馮先生三言兩語說得心中熨帖,“馮叔叔您怎么才回來,再早一點,就能見見她了。”
馮先生是唯一支持雷元洲感情的人,他自然想讓對方親眼看看寶鏡。兩人都有一身本領(lǐng),說不定會相互欣賞引為知己?
馮先生長舒一口氣,“不急,該見面時,自會見面。人與人都講究個緣法,我和徐小姐間緣份不淺。”
這是馮先生第一次真正點出寶鏡的身份,雷元洲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好像第一次寫情書給喜歡的女孩子卻被家長抓個正著。
……
離開雷家后,寶鏡兩人難免談?wù)摾准抑小?br />
雷家的宅子并沒有古怪,雷氏兄弟也一如往常,寶鏡就感嘆雷元沂或許真的前途了得,提醒云崢不得不防。
因著妖道和邪魔的緣故,雷家和秦家站在了相反的立場,將來難免有爭斗。
秦云崢對雷氏兄弟卻持著相反的意見,“你被眼前的情景給蒙蔽了,卻沒想過侄子不如親子,雷開誠真正看重的人肯定是自己兒子,雷氏兄弟前途如何,并不好說。”
雷元沂太剛正了。
像個守成的儲君,卻不是開拓疆域的君王。
雷家蟄伏多年再出發(fā),缺的不是守成儲君,而是大刀闊斧往前沖的君王。雷元洲人很年輕,沉不住氣,看起來似乎不如堂哥優(yōu)秀,秦云崢卻看到了其眼中的沖勁兒。
雷元洲膽子也很大……當(dāng)著他的面,都敢覬覦小鏡。穆清遠(yuǎn)都不敢做的事,雷元洲卻做了,可見這人的脾性。
小鏡畢竟在工人家庭長大,哪怕再聰慧有遠(yuǎn)見,也理解不了這些權(quán)貴家族的心思。如果他是雷開誠,一定會選擇雷開誠做繼承人,雷元沂再優(yōu)秀,不過是雷開誠替兒子培養(yǎng)的臂膀!
雷開誠不是沒有教好親兒子,這些年他把雷元洲膽子慣得很大,畢竟雷家要做的事,就需要膽大包天的人來做。
……
京城國際機(jī)場。
國際航班從跑道上緩緩?fù)?浚瑱C(jī)艙門打開,大多數(shù)乘客都是外賓,中間夾雜著個黑發(fā)黑眼睛的年輕人,引得空姐偷偷打量。
年輕人站在一群老外中也不顯矮,身材魁梧,一米九左右的身高,一身腱子肉,頭發(fā)剪得極短。五官算不上帥氣,人卻長得很精神,看上去很可靠安心。
徑直出了機(jī)場,年輕人打量陌生的京城。
他都出過國了,卻還沒有來過祖國的首府,要是被小叔知道自己放棄國外的學(xué)業(yè)回國,只怕腿都要被打斷。
不過他張鵬是誰?
打斷了,咬牙呀接上,發(fā)小求助,他卻不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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