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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 云崢忽病,許晴奇遇


  第兩百二十七章云崢忽病,許晴遇

  劉鈺帶去的幫手死了一個,寶鏡幾乎可以算一無所獲。

  但劉家也不能怪她,劉鈺甚至必須感謝她,寶鏡和劉家又沒多大交情,肯為了劉璋的病情冒險進山,都是對劉家有恩。有恩要報,劉鈺人稱劉扒皮,能在和田把生意做起來,他為人處世其實很不錯。

  寶鏡對玉石有興趣,劉鈺送她玉石。

  送的玉還不是次一等的,原本要送給軍區大領導的羊脂玉觀音毀了,劉鈺搬出了劉家庫房里最好的玉料。

  極品羊脂玉可遇而不可求,許多玉石藏家玩了一輩子玉都不見得能入手一塊,劉家幾百年積累,好東西是有的,平日里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動用。

  將極品羊脂玉雕送給軍區大領導,是為了維系劉家在和田的盛況。

  寶鏡救了劉璋一命,劉鈺肯替大哥的性命買單,劉璋本人也對她很感激。所以在軍區大領導前,寶鏡先被允許進入庫房挑選。

  劉家沒說寶鏡能挑多少,她對玉石這玩意兒其實不算特別喜歡,劉家又沒有第二塊玉髓。

  但她不喜歡,老祁是很喜歡的。

  想到自家師傅,寶鏡耐著性子在劉家庫房轉了一圈。祁震山不僅會賞玉,還會雕玉,寶鏡給他選了一塊香瓜大小的羊脂白玉……

  “行了,這算是后續的診金吧,大劉老板可以跟著我去治療,我老家在蜀省,食宿問題小劉老板自行安排吧。”

  香瓜大小的羊脂白玉,品質佳,在80年代也是有市無價的。

  再過一些年,極品羊脂玉以克來論價,一克大幾萬人民幣,這塊香瓜大小的羊脂玉能值千萬。

  但劉璋對劉氏玉器行的價值,哪怕在眼下來說也不只一千萬,更何況親情無價,劉鈺認為很值。

  “徐醫生,您對劉家恩同再造,以后您有什么需求,盡管和劉a級開口,能辦到的,劉家絕無二話。”

  哪怕是要玉髓呢,劉鈺認為能找到,也是可以給寶鏡的。

  玉石這東西,劉家最不缺,但是能救命的神醫,不管是誰家都缺。劉鈺是報恩,也是在拉攏寶鏡。

  寶鏡不置可否,“我會先回京城,再折轉蜀,大劉老板先到蜀等我吧。”

  因為玉髓惹出的麻煩,寶鏡一行人已經不能靠自己乘坐交通工具返回京城。

  六公子身份特殊,西北軍方調撥了專機送一行人離開。

  劉鈺關心著大哥的身體,十分殷勤去送機,對寶鏡一行人的來歷更是猜疑不定。

  寶鏡走前,又給劉璋拔過毒,劉璋雖然暫時還未出院,人倒是精神多了。劉鈺一點也沒有替侄子們背黑鍋的想法,在劉璋狀態穩定后他把當時的情況講了,所以劉璋病情穩定了,老婆孩子仍然不允許探望。

  劉璋一個人單獨住一個病房,有人來探望他,他不想吃水果也不想收鮮花,想著誰能替他帶兩本書來。

  有人替他私自帶玉料回來,差點害死了劉璋,不說劉鈺發火,那個老師傅本人也自責不已。

  如今誰還敢背著劉鈺往病房里送東西?

  劉璋只能躺在床看電視,劉家不缺錢,電視這種電器,他們國人領先十幾年享受。十幾年前有了進口的彩電,但劉璋從未停下腳步好好看看電視節目,除了新聞聯播。

  現在想來,也怨不得他老婆在關鍵時刻只想著分股份,兒女也滿腦子都是遺產,劉璋與家人實是沒有費心經營過感情。

  電視節目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多看兩本書。

  劉璋正無聊時,劉鈺回來了。

  劉鈺還說了對寶鏡幾人的疑心,“是軍區的人來接的,怪,京城也沒有什么姓楊的大家族,偏偏幾人都以楊六公子為首。”

  劉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有一次我陪軍區大領導吃飯,他的生活秘書來提醒他不要忘記和人的約見。大領導當時心情不錯,隨口提了一句,說是京城秦家的小輩要來拜訪他,這個秦姓少爺大概是要來西北軍區歷練……能讓大領導單獨會見的秦姓少爺,自然是那個京城秦家。”

  劉鈺瞳孔一縮,“徐醫生的對象,姓秦,京城口音,還是軍人做派。”

  劉璋點頭,“那通身的氣度,不是小戶人家能培養出來的,秦老穩定升,如今在京城很有話語權……徐醫生的對象,應該是秦老的孫輩,只不知是不是嫡孫。”

  劉璋的分析,劉鈺自然是信的。

  從前劉鈺是個混吃等死的玩苦苦,劉家在官面經營的關系都靠劉璋維系。

  劉璋不僅會看玉,也會看人,否則劉家一眾老臣何以對他忠心不二?

  劉鈺信了大哥對秦云崢的分析,反而越發不解了,“如果連秦家子都對楊六公子聽命……”

  那楊六公子,又會是什么人?

  劉璋本也百思不解,不過他到底要年長許多,曾經經歷過風云變幻的時期,思維更發散。

  忽然,一個念頭闖進劉璋腦,越想,他竟越覺得那是真的。

  “這位倒是坦誠相待,他姓楊,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京城的確沒有姓楊的政治家族,不管是那位劉家需要討好的軍區大領導,還是秦家,他們都是為臣的。諸多政治家族沒有楊家,是因為十年前,“楊”本是國姓,楊家是為君的。

  楊太祖建國,大概有將國天下變成家天下的想法,只是楊家后繼無人,才無奈打消了念頭。

  楊家何以后繼無人?

  劉鈺說,楊六公子是坐在輪椅,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劉璋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弟弟,他隱隱有個想法,劉家損失了一塊玉髓,不僅換來姓徐的少女救他一命,更是結識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

  螺旋槳帶著飛機攀升高空。

  離地面雖遠,要飛出昆侖山的范圍,尚且需要一點時間。

  六公子閉目養神,寶鏡卻不免多看了下方幾眼。正在飛躍的山麓,可不是產玉的地方么,寶鏡還在想那團注定取不出的綠光,也不知道是什么寶物,光華玉髓更盛。

  還有那黃銅命牌,也不知為了何故,在山時會有那異樣,到了采礦點反而變得平靜。

  秦云崢有些恍惚。

  螺旋槳帶起風,軍的直升機,他本是最熟悉的聲音。

  可在這熟悉的機翼噪聲,他偏偏能聽到腳下昆山傳來的絮語。

  那些含糊不清的聲音,攪動他的思維,讓他靜不下心來。

  這感覺,在他和寶鏡一同山有了,下山后是消失了的,哪知坐飛機經過昆山之巔,模糊不清的絮語再次襲來。

  雪花山風卷到高處,冬季的昆侖山,入目只有晶瑩的雪。

  透過風雪蒙蒙的景象,秦云崢隱約瞧見了昆山之巔,人跡罕至的地方,竟有一個寒冰不凍泉。

  外面是冰天雪地,泉邊是繁花似春。

  彩衣女子嬉戲泉邊,不時舀水互潑,銀鈴般的聲音灑下,隔著層層風雪都能聽聞。

  “小鏡,你聽見有人在說話嗎?”

  這種事,總像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秦云崢不欲打攪到六公子,低聲對寶鏡說到。

  寶鏡回神,眼神有些怪,“你聽到什么聲音了?”

  秦云崢握住她的手,“有女子的笑聲,還有人一直在念些怪怪的話……小鏡,我頭疼。”

  秦云崢一向是冷靜自持的,能讓他喊疼,想來不知道多難受。

  寶鏡才發現男友的異樣,什么時候,他的臉竟如此通紅?

  秦云崢抓住她手的力氣一松,渾身無力,仰倒在座位。

  六公子被驚醒,“云崢怎么了?”

  秦云崢額頭滾燙,滿臉通紅,疾病來勢匆匆。

  寶鏡替他把了脈,“怪,他忽然發燒了。”

  是在雪山過夜,受了涼?

  以秦云崢的體質,算沒有練習過內功,他也常人矯健。冬季的昆侖山條件惡劣,劉鈺一個公子哥兒都能撐下來,沒有秦云崢反而病了。

  寶鏡關心則亂,倒忘了起劉鈺,之前在醫仙谷時秦云崢跟著揪心一個月,更有她走火入魔時的驚嚇,七情主導人的身體健康,秦云崢把情緒壓在心底,了雪山一次,才反應到了體表。

  他高燒不退,飛機只能暫時迫降到地面。

  銀裝素裹的昆山,飛舞著漫天風雪,飛行員的表情不太好

  “如果不盡快離開,發動機被凍,我們要困在昆侖山脈了。”

  沒錯,降落的地方依然在昆侖山,離玉礦點直徑距離也不算遠。

  寶鏡替秦云崢扎針“待他清醒了才能起飛。”

  她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想云崢昏迷前說的。

  他說他頭疼,還聽見有女子的說笑聲,冰天雪地的昆侖山,他們當時都在直升機,哪里會有女子的說笑聲?寶鏡不由聯想起了她在昆侖山宿營那晚,所做的夢。

  這昆侖山對她有影響也罷了,她身同時有太陰鏡和黃銅命牌,那種都是玄妙的寶物。

  云崢呢,他又是什么緣故?

  一切,似乎得等云崢醒來。

  ……

  寶鏡離開京城一個多月,百樂福超市照常運轉。

  幾個分店同時開著,幾乎壟斷了京城的零售業市場。留在京城的幾個股東們,譚曜和于燁想到美好的分紅前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賺錢來是為了花,老虎不在京城,猴子可以蹦跶下,譚曜喜滋滋的,打算偷偷溜出國去看李蘭芯。

  百樂福的生意好,許晴的情形很不樂觀了。

  賣地皮和房產能償還銀行的貸款,超市的生意不好,又能撐到幾時?內有舅舅家的表姐表兄們吵吵鬧鬧要參與生意,外有陸謹行不留余地的打壓,偏偏親爹許泰達鐵了心不肯幫扶她……許晴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許家面積不小,許泰達不肯回家后,家里也沒請家政,陸枚一個孤零零的,房子顯得冷清空蕩。

  許晴想回家對母親哭訴,發現陸枚好像老了十歲般,她的哭訴都堵到了嗓子眼。

  她以為母親不肯對父親低頭,心也在抱怨母親臨到老了莫名其妙的骨氣。

  哪知陸枚其實已經低過頭了,這次許泰達好像真寒了。

  “有我無她,有她無我,余生不再相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真的還有轉圜余地嗎?

  陸枚心的憂愁無人訴說,許泰達越是心硬如石,她越是不能倒下。

  “許夫人”這個名頭,是她辛辛苦苦算計來的,此時不挺直了腰桿面對外界不懷好意的揣測,她們母女倆會真正沒有活路。只要她一日還是許夫人,連陸謹行都不敢叫人暗殺她。

  世事無常,她們母女如今處在低谷,女兒也該正視眼下的困境了。

  陸枚不帶情緒把自己找許泰達求和被拒,連輿論風評都不能叫許泰達回心轉意的事說了,語末更道

  “除非陸敏之死而復生,親口在你爸爸面前替我開脫,如今我還有何念想?”

  許晴哇一聲哭出來。

  她哪里還記得什么楚楚可憐的柔弱哭法,真正是敞開了心扉。

  她算再蠻不講理,也知道徐寶鏡的親奶奶,她爸的前任老婆陸敏之,縱能死而復生,又豈會替她媽媽開脫?

  許晴失魂落魄離開了家。

  生活的不如意,感情受挫,事業不順,她覺得自己從云端跌落了泥地。

  怎么會落得如此慘?

  許晴不服氣,不甘心。

  對,都是因為徐寶鏡……這個賤人,三年前若是死了,哪有這么多的事?

  徐寶鏡死了,一切又會變成原樣。

  她還是爸爸掌心的明珠珍寶,還是京城里人人稱羨的許大小姐,還是謝阿姨喜歡的兒媳人選,還能得到云崢哥的注意……想到秦云崢,許晴心一痛。

  “想不想,搶回屬于你的一切?想的話,跟著我來。”

  有一個聲音在許晴耳邊炸開。

  她被驚醒,抬頭望去,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僻靜的胡同。

  天色將暗,胡同口站著一個人看不清樣子,聽聲音也陌生的很。

  這種事,許晴平日里必然嗤之以鼻的,沒有身份的人,她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可此刻當下,她偏偏像被痰迷了心竅。

  “你是誰?”

  來人發出低沉的怪笑,“許大小姐如果想,跟著來便是,如果不想,那當我沒說過。”

  這人說完,竟再也不顧許晴的意愿,徑直走了。

  心里的不平和怨憤,驅使著許晴跟了去。

  這人走走停停,帶著許晴一路走出了京城,漸漸往郊區而去。

  許晴走到最后高跟鞋都丟掉了,雙腳磨出了血,也漸漸有了悔意。

  “藏頭露尾的,你到底要把我帶哪里去?……你難道是徐寶鏡派來的……”

  許晴不禁后怕。

  徐寶鏡膽大包天,萬一真是她讓人將自己騙出城想害了自己。

  那人哈哈大笑“我與徐寶鏡那丫頭有大仇,共同的仇人,讓我想要幫幫許大小姐。許大小姐,我再問你一次,想不想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想,怎么不想,做夢都在想。

  許晴臉猙獰的表情被人窺的,那人陰沉沉道,“看來許小姐是想的,徐寶鏡要回京了,我要避一避她,許大小姐可愿意跟我去南疆一趟?”

  許晴自是不愿。

  京城繁華,又是她許家的地盤,她為何要去陌生的南疆。

  這人口氣不小,原來徐寶鏡要回京,他要嚇得離開,只怕并不能幫助她多少。

  這人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許晴的想法被他看透了。

  “許小姐,忍一時之氣,才能報仇雪恨。你隨我去一趟南疆,再回來時,才有和徐寶鏡為敵的實力。”

  語音剛落,這人攤開手掌,一團藍幽幽的火焰懸浮起來,一只藍色小蝶被包裹在火,輕輕扇動著翅膀。

  許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

  秦云崢的燒沒過兩小時退了。

  天色已經將晚了,他醒來時風雪已停,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是在昏暗的天色下追尋寶鏡的身影。

  寶鏡一直守在他身邊,看他眼皮顫動,摸了摸他額頭,溫度果然降了。

  他這場病來勢匆匆,好的也頗為蹊蹺,竟和她的醫術沒多大關系。

  秦云崢的眼神有些飄忽。

  “小鏡……我方才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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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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