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是高帥,不及我富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是高帥,不及我富
章則的自尊心受了刺激,李蘭芯不可能放任男友一人跑去出。
真要不去追,這段剛剛確定關系的愛情必將夭折。李蘭芯是初次戀愛,她又是個很有包容性的女孩子,章則現在展現出來的缺點,也不是什么原則性錯誤,她自然是要為自己的愛情努力的。
大舅媽看女兒胳膊往外拐,哪里還在包廂里坐得住?
到底還是找了個借口出去,生怕李蘭芯會吃虧。
包廂里,又只剩下寶鏡和譚曜。
這兩人,相看兩厭,寶鏡覺得譚曜百分之八十就是上輩子對表姐始亂終棄的渣男,恨不得除而后快。
譚曜呢?覺得蘭芯家的小表妹管得太寬。
那咄咄逼人的態度,用來幫他處理情敵是如砍瓜切菜,用在譚曜自己身上,就特別不是滋味了。
果然,當包廂中只剩下兩人,寶鏡慢悠悠品著茶,漫不經心道:
“譚大少是自己經營公司的,不知道做哪方面業務?”
譚曜輕笑,“徐表妹也是經商的?年輕有為啊,我呢,就是做點小生意糊口,不過將來養蘭芯是沒問題的,不會讓她面臨畢業后去哪里的選擇。她若想留在京城呢,我把她家人都接到京城來養著;她若想回蜀省,我就把公司搬過去嘛,這些都是小事。”
有錢,就能任性唄。
畢業分配可能拆散一對普通的情侶,可對譚曜來說卻無所謂。
他有底氣給蘭芯安排工作,有底氣跨越南北地域調動工作,再加上蘭芯本人優秀的學歷背景,只要不是想進中央秘書處上班,譚曜覺得其他工作都是可以操作的嘛。
寶鏡冷笑,“譚大少這話,應該去對我舅舅和舅媽說。”
說了也白說,她大舅和舅媽都不是為了富貴金錢能賣女兒的人,若不是表姐點頭,譚曜這些許諾根本沒用。
說到底,寶鏡瞧了章則的表現,她也隱隱頭疼。
就章則那情商,隨著時間拉鋸,譚曜會像春風細雨般侵入表姐生活,一個處處完美體貼備至的高富帥,一個斤斤計較情商堪憂的鳳凰男,表姐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慢慢偏向前者——可惜,前者才是個大火坑。鳳凰男或許會讓表姐破財受傷,溫柔體貼的高富帥卻能叫表姐丟掉性命!
要如何,才能讓譚曜對表姐放手?
寶鏡也有了解這些*的習性,越是得不到目標,他們越重視。
真要到手了,他們反而不會珍惜。
可她總不能讓表姐假意答應譚曜,讓他敗興而歸吧?先不說表姐蘭芯會不會聽從自己的,就算表姐依計行事,兩人成了男女朋友,譚曜只會把表姐吃干抹凈。
對付這種*,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比他更強、更霸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能與強權對抗的,只能是強權!
寶鏡對和許泰達認親沒什么興趣,可這時不免有些遺憾,若此時換了她有許晴的身份,碾壓譚曜還有什么問題?
到底也不能圖一時爽快,就跑去認親。
寶鏡將不勞而獲的想法甩出腦海,要想打擊譚曜的信心,也不一定非要借用許家的權勢。
譚曜呢,覺得寶鏡的眼神讓他挺毛骨悚然的。
久不見蘭芯三人返回包廂,譚曜站了起來。
“徐表妹,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這里畢竟是京城飯店。”
寶鏡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京城飯店是權貴顯要們出沒的地方,誰知道章則冒冒失失闖出去,有沒有引出什么事來。
一頓飯,吃了120美元,人民幣一千出頭了。
寶鏡結賬時面不改色,譚曜不免牙疼。
李蘭芯有一個不拿錢當錢的表妹,他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呀。
譚曜心中升起幾分疑惑,看這位徐表妹,不過是十幾歲年紀,能開上奔馳,出入京城飯店一頓飯就花掉上千塊。就算他這樣的大院子弟,也非人人都消費得起……譚曜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蜀省那邊有什么了不起的家庭是姓徐的。
到底姓徐還是姓許啊?
也沒聽說,京城那位,有什么私生女流落在外呢。
再說了,就是正牌的許家大小姐,混得也沒有眼前的徐表妹囂張啊!
譚曜真是一頭霧水。
……
“怎么,刮花了我的車,這樣就想走?”
京城飯店外,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將章則圍住,一邊讓他賠車,一邊不懷好意打量著李蘭芯。
李蘭芯實在太亮眼了,不管是氣質還是長相,都讓幾人移不開眼。
大舅媽久等不見,追出來就看見這一幕,急得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幸而,章則還算有點男兒氣性,被幾個人圍著,他將李蘭芯緊緊護在身后,沒有讓李蘭芯被他們波及。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到底是嘴巴不干凈,李蘭芯長這么大,哪里聽過那些下流話,氣得粉臉通紅。
“你們要是誰,想干什么?”
最近兩年治安是壞了,大舅媽實在沒想到,天子腳下也能亂成這樣,才剛入夜呢,這些人太大膽了。
護女心切,大舅媽擠上前,將幾人攔住。
一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往地上吐了口痰:“正好,小的刮花了我車子,老的出來了,賠錢吧!”
他指著一旁的桑坦納,車門處上有一個龍眼大小的淺坑,漆也掉了塊。
大舅媽以為是訛詐,看著女兒,李蘭芯有些面紅耳赤。
“我和章則拌了幾句嘴,他一腳踢飛個石塊,不小心蹭花的。”
大舅媽不太高興,居然又是因為章則。再說了,兩人處對象呢,拌嘴就要踢石頭出氣,她和外甥女還都在飯店里,假如她們今日不在,說不定還要動上手了?
蜀省的女性特別能干潑辣,在全國的婦女地位中名列前茅。
但大舅媽也知道,在其他地區,也有婦女地位特別低的,魯省農村就是重災區。
不過,同不同意女兒和章則處對象,可以下來再議,現在的確是刮花了別人的車子,總不能將事情推給兩個學生處理。大舅媽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同志,車子確定是我女兒同學刮花的,先向你說聲抱歉。修車子要賠償多少錢,你說個數吧。”
幾人還沒開價,章則梗著脖子道,“阿姨,他們就是想訛詐,先耍流氓,不能依著他們開價。”
這些人看蘭芯的眼神,讓章則十分厭惡。
蘭芯是他對象,其他男人就不能用眼神褻瀆侮辱。
章則此舉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大舅媽氣得腦門兒都在疼,別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責罵,少不得狠狠盯了蘭芯一眼:看看你找的,是個什么對象?
那邊的幾個年輕人,找到了借口,果然越發不依不饒:
“阿姨是個實在人,可咱要爭一口氣不是?既然這位同學說咱是訛詐,是耍流氓,那不耍耍流氓,反而對不起他了嘛!”
這人脾氣也倔,從墻邊撿了塊磚頭就往車窗上砸下去。
一磚頭下去,車窗玻璃碎成了渣渣,年輕人捋了捋噴了摩絲油光水亮的頭發,對著驚愕的三人笑得很輕蔑:
“老阿姨,你要是想幫人出錢,那就是一萬塊!”
大舅媽愣了,磕磕巴巴道,“蹭掉塊漆皮,哪里要一萬塊?”
“車窗呢?換車窗不要錢?一萬塊,還是看在老阿姨你仗義上給的友情價,換個剛才那個臭小子,我非讓他陪我一一輛新車不可!”
年輕人說著也挺生氣,他們又不是閑的蛋疼非要訛這兩個學生,都是那男的踢了石子把車砸了,還一副道理都在老子這里,你們車路過活該被砸的表現。
說句對不起很難?
大舅媽氣得哆嗦,李蘭芯忍無可忍推開章則上前,“車窗玻璃明明是你自己砸壞的!”
年輕人一瞪眼,“我自己砸壞的?誰看見了?你們大家看見誰砸的了?”
他的幫閑們都哄笑起來,“就是那小子砸的。”
章則一臉鐵青,“錢我沒有,你要是想讓我賠錢,報警吧!”
李蘭芯輕輕拉住他,這幾個人明顯就是有所仰仗的無賴,真要報了警,警察幫誰說話還不一定——自從經歷過她爸李立平被陷害審查事件后,李蘭芯對這個世界的黑暗面稍微有了感悟。
章則呢,一路順風順水的。在老家鄉鎮,人人都說他是有大出息的,遠親近鄰不免都讓著他那寡母,章則說接觸的層面,最多就是村支書記糧時少算幾斤,哪里見識過其他?
他此時還怪蘭芯她媽自作主張,若不是她主動說賠錢,這幾個人哪里會訛住他們不放。
章則梗著脖子,一臉硬氣。
見他那臉,年輕人更想揍他,一把擰住了他的衣領:“我呸,穿得人模狗樣,做事咋就這么不像話?看爺削死你!給我打!”
李蘭芯大驚,想要去攔,被大舅媽緊緊捉住。
不遠處,寶鏡和譚曜借著飯店的柱子做掩護已是看了好一會兒戲。
譚曜大開眼界,不是為幾個京城紈绔,而是因為寶鏡。
“怎么,你章姐夫要挨打了,徐表妹還不打算出面?”
寶鏡白了他一眼,她為何要出面,看章則那身爆棚的鳳凰屬性,她已經忍很久了。
章則惹了禍,不想辦法解決,還讓表姐跟著陷入危險中,寶鏡都想狠狠揍這小子一頓,現在有人能代為動手,既能讓寶鏡出口氣,又能不影響和表姐的感情,寶鏡覺得再完美不過!
幾個人,有攔著李蘭芯母女不讓她們靠近的,剩下的人將章則團團圍住。
領頭的年輕人率先給了章則一拳,端正打在他鼻子上,頓時鼻血長流。
另有人將他踹到在地,三人你一拳我一腳,將章則好一頓打。章則倒也硬氣,雖手無縛雞之力,仍掙扎著反抗,被好一頓打,他硬是咬牙沒啃聲。
年輕人見他不肯求饒,打得更狠了。
李蘭芯眼淚噴涌而出,“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他了……”
她掙扎著想要去救章則,大舅媽哪里肯放開她。看住母女倆的那混子笑得滿臉猥瑣,“怎么,心疼小情人了?要不,陪哥幾個去喝幾杯,錢也不用陪了,你對象也不用挨打了。”
李蘭芯紅著眼睛,狠狠“呸”了一聲。
大舅媽也唾了他一臉,“流氓,滾開!”
混子大怒,掄起手掌想要掌刮母女倆,忽然,一雙手從旁邊伸出來,大力鉗住了他的手腕。
“好痛、好痛,臭娘們兒,放開我!”
纖纖玉手,只輕輕一擒,他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混子大聲呼痛。
打章則一頓讓他懂得點人情世故寶鏡沒意見,竟想對表姐和大舅媽動手,寶鏡哪里還能看戲?她速度飛快掠來,后發先至,先捏住了想打人的混子。
譚曜氣得半死,他速度不如寶鏡快,此時從飯店門口開始助跑,積蓄了全身力量一腳踢到混子身上,硬生生將他踹了幾米遠。
“老子讓你不帶狗眼睛出門!”
譚曜狀似瘋狂,撿起砸玻璃的搬磚就開始往人群里沖,追著那個想對蘭芯母女的動手的混子打。
無心之舉,沖亂了混子們的隊形,倒是救了章則一條小命。
“章則!”
見混子們散開,李蘭芯掙脫開母親的手撲了過去。
章則血糊了滿臉,一陣拳腳相加,沒動用刀具,只是看著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
“我沒事。”
他輕輕推開蘭芯,掙扎著站起來。
譚曜還在發瘋,幾個混子將他牢牢抱住,先奪下了他的磚頭,他們對譚曜如此客氣,是因為有人認出了譚曜。
“譚少,譚少,都是自己人,我是城南小劉呀,您消消氣。”
譚曜定眼一瞧,剛才隔得遠加上天色昏暗,混子里倒真有一張熟面孔。城南小劉,并不算譚曜他們圈子里的,他爸只是個閑職局長,小劉只能當個幫閑,還沒資格加入譚曜等人的圈子。
小劉人平時在機靈討喜,此時譚曜哪里還顧得上?
他掄起磚頭就打在了小劉頭上。
小劉身體晃了晃,一股血冒了出來,他人還沒倒下。
“譚少,您消了氣,能聽兄弟解釋一句不?”
譚曜消沒消氣寶鏡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寶鏡撥開眾人,從譚曜手里拿過板磚,愣是當著眾人的面將剩下的幾個車窗,包括擋風玻璃砸的稀巴爛,甚至連方形盤和車門都沒暴力拆除,連引擎蓋也用磚頭砸得深深陷下去。
玻璃渣子飛濺,寶鏡冷著臉面無表情,小劉覺得自己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乖乖,他這車,找關系批了條子弄到手,還沒開上一個月呢,這就沒了?
沒了還不至于,只剩下一個框架是真,外表裝飾那是破壞的干干凈凈。
砸的痛快了,寶鏡才扔了磚頭拍拍手,“小劉是吧?車你只管去修,修好了拿著單據來友誼賓館找我報賬,別說一萬塊,就是十萬塊,我也會一分不少給你。”
別說小劉愣了,就算譚曜都沒想到這出。
京城的紈绔子弟們斗氣,和人過不去的譚曜見多了,和錢過不去的,不是沒有,而是太少。
因為現在的*們也沒啥錢,大部分還老老實實工作呢,像譚曜這種懂得倒賣批文的,已經是油滑膽大的。
譚曜不缺小錢,可他愣是沒看過,有人錢多到能用來砸車玩的。
——不愧是他心上人的表妹,臥槽真是壕。
……
友誼賓館。
大舅媽數次對寶鏡欲言又止。
寶鏡都看得難受,“舅媽,您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做的不妥?”
以她的年齡和輩分,今天有些話,的確不該是由她來問出口,大舅媽若覺得她莽撞失禮,寶鏡也無話可說。
寶鏡都做好了挨批斗的心理準備,哪知大舅媽不贊同的,居然是她砸車的行為,“就為出一口氣,浪不浪費?小鏡,這錢舅媽不能讓你出,事情是章則惹出來的,看在你表姐的份兒上,也該有舅媽家來負責。”
只是這下,真的要小一萬塊修車了估計。
寶鏡忍不住抱住舅媽,撒嬌道,“給我氣受不要緊,您和蘭蘭姐可不能受氣。”
苦,寶鏡能吃,她的養氣功夫這幾年練毛筆字練得夠好,不然許晴幾次挑釁,寶鏡肯定早就忍不住將她弄死了。可她如此奮斗,可不是為了讓在意的親人們,在社會上受窩囊氣的。
所以寶鏡才會爆發。
其中,固然有演給譚曜看的成分,也有寶鏡正在的血性。
“傻孩子,讓舅媽怎么疼都不為過,可比你表姐懂事多了。”
大舅媽一想到章則,腦袋瓜子都在疼。
正說著寶鏡表姐,李蘭芯恰好推門進來。
“媽,你們在說什么?”
章則被打得挺慘,這樣子肯定不能回學校宿舍住,帶到醫院簡單包扎后,寶鏡干脆在友誼賓館多開了房間,李蘭芯就是從章則的房間過來的。
“章姐夫睡了?”
寶鏡雖不待見章則,當著表姐的面倒是一口一個姐夫。
她肯定不能讓章則影響姐妹倆的感情,若是表姐因此心存芥蒂,寶鏡說的話她更不會聽了。女孩子越是走了彎路時,娘家人越不能惡言惡語將她推遠,因為她會覺得自己在娘家沒了貼心人,便會在錯誤的道路上咬牙走下去。
這個道理,是寶鏡前世用親身經歷悟出來的。
上輩子,她和未婚夫訂婚前,想要買南縣老宿舍,大舅媽就來勸過她,說她倒貼男方姿態放得太低不行,當時腦子糊涂的寶鏡惱羞成怒,反而疏遠了大舅媽。
那時候,表姐已經自殺了,大舅在坐牢,大舅媽對她很有幾分移情作用,但深陷悲傷的大舅媽自己情緒都失控,哪里能說服寶鏡?最終,寶鏡那段訂婚經歷,變成了十分可笑的經歷,她卻不敢求像大舅媽尋求慰藉。
這一生,她不想表姐再走自己的老路。
大舅媽想要對女兒說什么,到底怕自己胡亂發脾氣,給寶鏡遞了個眼色。
房間里,又只剩下兩姐妹了。
李蘭芯苦笑,“我媽是不是讓你勸我分手?”
寶鏡拉表姐坐到了床邊,“蘭蘭姐,你是不是很喜歡章姐夫?”
李蘭芯點點頭。
她對章則的感情,不是一兩日,自從進入京大后,與章則相處的一點一滴,慢慢凝聚成了今天這份感情。
“我知道他今天表現的很不好,可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寶鏡倒覺得,今天情況突然,反而更能展現章則的真性情。不管這人壞不壞,性格上肯定是有缺陷的,寶鏡并不看好他。不過見表姐滿臉窘迫,寶鏡沒有繼續打擊她,反而點頭道:
“章姐夫人品怎么樣,我和大舅媽只相處了一天,肯定沒有表姐你了解。不過,蘭蘭姐我今天說的事兒還真不是故意刁難章姐夫,等你們畢業,總要有一方要妥協,蘭蘭姐你想過沒有,章姐夫雖然優秀,可你能適應他老家嗎?”
李蘭芯想了半天,笑道,“就算最后是我跟章則回魯省,我們倆都是京大畢業的,起碼也會分配在魯省的省會城市,不用去他鄉下老家生活吧?”
寶鏡真不忍心破壞表姐的天真期許。
鳳凰男,寡母,兩姐一妹,唯有章則一個男孩子。這已經不僅是困難模式,而是婚姻的地獄副本了。
寶鏡也不說其他,直言道,“蘭蘭姐,章姐夫和你借過錢嗎?”
李蘭芯有幾分遲疑,然而寶鏡到底是她從小親近的表妹,蘭芯還是把借給章則五百塊的事情說了。
“是他家里妹妹生病,借了我五百,發工資已經先還我一百了。”
章則工資有八百的事,李蘭芯下意識有所保留。
寶鏡似笑非笑,“蘭蘭姐,你要是能做到,在和章則結婚前不再借錢給他,或者給予他任何形式上的經濟支持,我保證能幫你說服舅媽。”
李蘭芯也是看出來了,她媽極為不喜歡章則。
她更深知,表妹能干有本事,不論是她媽還是他爸都對表妹信任有加。
若寶鏡正肯幫助她,章則一定會得到李家人的認可。
不借錢?不給予經濟支持?
李蘭芯好不猶豫點頭。
章則能在譚曜公司里找到月薪八百的兼職,就算沒有了譚師兄的賞識,以章則的本事,又豈能找不到其他工作。有薪水拿,章則怎會向她借錢?
李蘭芯答應的很爽快。
寶鏡也沒說破。
鳳凰男的心思她太了解了,早起表姐還沒展現出經濟條件,章則或許還能不多想。
可一旦有康莊捷徑展現在鳳凰男的面前,章則豈能不牢牢抓住?
鳳凰男有種“共產思想”,老婆的女友的,都是他的。
自己做表妹的,都開豪車,一擲千金,章則看在眼里,日后需要用錢,他肯定忍不住向表姐開口。表姐若說沒有,一次還行,次數一多,寶鏡估計是章則先坐不住。
她沒必要當惡人逼表姐分手嘛,反正他們也走不到最后的。
章則要真有那骨氣不向女友開口借錢,不需要女友支援他物質,那寶鏡覺得,這人瑕不掩瑜,還算可以調教的范疇。
“先不說章姐夫了,蘭蘭姐,我們來談談你那位譚師兄吧。”
“譚師兄?”
“嗯,就是譚曜。”
李蘭芯愕然,表妹的思維是不是太跳躍了,譚師兄,又有什么好談的,她與之根本就不熟悉呀。
今晚譚曜掄起磚頭亂砸人那樣子,叫李蘭芯有些害怕,也有些感動。
寶鏡哭笑不得,“表姐,你真看不出來,譚曜喜歡你?”
她都有些可憐章則了。
喜歡?
李蘭芯想起自己和譚曜在學校里撞到,對方隨即請她做兼職,的確是熱情過頭了。
可若說譚曜喜歡她,兩人在四合院里單獨補習,譚曜沒有表現出什么越線行為,一直很守禮啊,不像章則,從前一對上她的視線,都會臉紅半天。
若說不喜歡……有人想要打她,譚曜的情緒的確太失控。
李蘭芯還在糾結,只聽得她那早熟的小表妹一詞一句說道:
“蘭蘭姐,你想要和章姐夫在一起,我或許還能幫你們說說好話。你要是哪天選擇譚曜,那我肯定是不同意的。”
李蘭芯奇道,“為什么?”
“因為譚曜這人,太復雜了,家世應該特別好,根本不會珍惜女孩子的感情。”
……
阿嚏!
譚曜打了個噴嚏,惹來眾人的笑。
“譚少,兄弟聽說今天你在京城飯店外和小劉干了一架?那小子,怎么惹到咱譚大少了,太沒有眼色了。”
譚曜斜著眼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怎么,這么快,小劉就找你說情了?”
車子被砸了不算事,最多叫小劉心疼一段時間。
不過得罪了譚曜,小劉簡直晚上都睡不著覺。一晚上的時間都等不過,趕緊給譚曜圈子里的另一位送了禮,請人給說合。
這人也不掩飾,直言道:
“小劉那人雖然沒啥身份,好在還算聽話,平時跑腿什么的都很爽快,譚少,有啥事給兄弟一個面子。小劉就在外面,要不讓他進來喝幾瓶陪陪罪?”
譚曜冷笑道,“你以為你多大臉,連小劉怎么得罪我都不知道,就敢來講情?”
喝幾瓶賠罪?喝你媽!
今晚的場子,是由譚曜組織的,自然也是譚曜結賬。
他為啥要自己花錢請看不順眼的人喝酒?
譚曜的喜怒無常,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這人面色變了變,到底還是嘆氣,“得得得,算兄弟多嘴,咱們繼續喝酒吧。”
這人不敢勸了,過了一會兒,譚曜反而自己改變了主意。
“讓姓劉的進來。”
小劉彎著腰進來的,先給譚曜點了只煙,態度十分誠懇。
“譚少,今晚我真是瞎了眼,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您的人,您要殺要刮,給句痛快話吧,我劉魁要是眨下眼睛,都不算個哥們兒。”
劉魁個子不高,腦袋上還纏著紗布,是早前被譚曜給開瓢的。
看他拍著胸脯保證,樣子真是十分滑稽,譚曜本來心情不好,反而被這小子逗笑了。
譚曜一笑,一屋子都跟著笑,小劉也笑嘻嘻的。
哪知他忽然面色一變,沉著臉拍了拍小劉的肩膀,“我殺你做什么,今晚你們幾個還算有功呢,就是想對女孩子動手那小子,我要他一只手,劉魁,能辦到嗎?”
劉魁有幾分遲疑。
他要是回頭斷了別人一只手,今后還有誰敢跟著他混?
可看著譚曜陰風四起的臉,劉魁猛然醒悟,沒人跟著他混也罷,他還能跟著譚曜混。
“沒問題,譚少。”
劉魁到底還是連喝了三瓶酒,白酒摻著啤酒,喝得東倒西歪。
譚曜今晚陰晴不定的,誰也不敢起哄問他事情的經過。劉魁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的,就怕散了場子有人問他,劉魁咋說,總不能說以他之見,譚少為紅顏一怒的那女學生,看樣子根本沒將譚少放在眼里吧?知道的太多了,還會喝醉了好,了無煩惱。
不能八卦感情生活,酒喝到酣處,就有人趁機說起了正事。
“譚曜,前晚我在友誼賓館遇到個外省人,他想在京城買地皮,你看這事兒,兄弟們能賺一票不?”
譚曜心中一動。
從前倒有點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寶鏡不拿錢當錢那勁兒,倒是刺激了譚大少。
“哦,你仔細說說,我看看能不能操作。”
京城的地,也不是誰都能買的。沒有批文,一切都是空談。批文怎么弄?就得看他們這些大院子弟,肯不肯幫忙了。當然,他們幫著跑手續,肯定是要好處的,譚曜的公司主要業務就是這個。
……
寶鏡和表姐達成了一致,她晚上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陳文安給攔在了自助餐廳。
“徐總,您讓我跑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陳文安除了看孩子,并不是無所事事的,他不僅要幫星美看地皮看店面,還要幫著祁震山參考玲瓏珍寶閣京城分店的選址。
剛下飛機那天,兩人就打了個的士,帶著他們在整個京城逛了一圈。
祁震山看中了一個地方,陳文安也覺得不錯。
就是那地方吧,屬于國有大廠廢棄的一個單位宿舍,想要以私人名義買下來,人生地不熟的,陳文安有一身本領都施展不開。
不過陳經理另辟蹊徑,在友誼飯店這種權貴出沒的地方,還真給他勾搭上了一個高干公子,那人能代辦相關事宜,陳文安也找賓館的人打聽了,證實了那人經常在友誼賓館出沒,不是什么騙子。
寶鏡有幾分心動。
她原本是想著,去秦家拜訪時,能不能請謝子君引見下幾人。
不過謝子君雖毫不知情,難免日后她會因此被未來婆婆看輕。能不驚動秦家將事情辦妥,那自然是最好。
“這樣,你聯系下那人,今晚在這里……算了,還是選京城飯店吧,那里菜還不錯。你約他今晚在京城飯店見面,吃了飯,再詳談。”
國人的生意,有大半是在酒桌上談出來的。
等了一天,祁震山只打過電話給前臺留訊,說他被一老友留下,今天不會回賓館了。
晚上在京城賓館的宴請,只有寶鏡和陳文安兩人前去。
到了指定的包廂,推開門一瞧,寶鏡也不禁微愣。
“譚大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譚曜坐在主位,一瞧是寶鏡走了進來,身后還畢恭畢敬跟著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也愣了。
這感情好,原來就是徐寶鏡要買地?
“徐表妹,你生意做得果然挺大。”
蜀省人,敢來京城圈地了,可見是真有經濟實力的。
和陳文安接上線那人,姓于,家世倒是不比譚曜弱,就是性情沒譚曜霸道,平日里才叫譚曜占了上風。于燁和陳文安面面相覷,實在沒料想到兩個正主居然是認識的。
“徐總,這位是于少,這位是譚少……呵呵,看來譚少已經和我們徐總認識了。”
徐表妹,臥槽徐總您到底要不要這么深藏不露,這京城*,也是您表哥?陳文安心里腹議。
于燁也挺奇怪,沒聽說譚家有什么姓徐的表妹啊。
寶鏡淡然一笑,“譚少,你只是我表姐的同校師兄,咱們還是各交各的吧,表妹什么的,實在擔待不起。”
譚曜譏諷道,“那我豈不是要叫你一聲徐總?”
寶鏡老神在在,她年紀不大,名下的確有一間公司。此時又是為了公事,譚曜敢叫她徐總,寶鏡也沒啥不好意應承的。
不過,見中間人是譚曜,寶鏡早就失了叫他牽線的興致。
寶鏡可不想沾染譚曜半點人情,反而叫她在譚曜面前說不起硬話——不管怎么說,她還不至于為了買到點地皮,就把自家表姐給出賣了。
來都來了,面子還是要給下。
這場晚飯,寶鏡是叫陳文安提前下單的,遠比昨晚的菜色更豐盛。
還有好酒佐菜,就是那氣氛實在壓抑,四人都沒怎么動筷子,浪費了一桌子好菜。好不容易,最后一道菜上齊了,寶鏡哪還有什么心情吃餐后點心。
“譚少,于少,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一步,不過陳經理會留下了陪您二位喝個盡興。”
寶鏡的態度很明了,她已經不準備找譚曜二人疏通關系了。
譚曜捏著杯子冷笑,“什么狗屁經理,哪個臺面上的人,也能陪我和于燁喝酒?我是看在蘭芯的面子上,給你幾分顏面,徐寶鏡,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說實話,哪怕瞧見是徐寶鏡,譚曜吃驚歸吃驚,倒真沒想過翻臉不認人。
他還想著,大不了這一票少賺點,他私下里和于燁說清楚,他賣寶鏡一個人情好了。哪知道,寶鏡譜兒擺的太大,擺明了不想和他扯上關系。
縱然真喜歡李蘭芯,譚曜不至于把自己的面皮踩在腳下。
寶鏡也沒給他臉,“譚少,我表姐和你可不熟,人家是有對象的,你別敗壞她的名聲。”
譚曜直接掀掉了酒杯,“喲,徐總果然是財大氣粗,能直接把蘭芯那狗屁對象給養著不?”
真是越想越憋屈,他媽的,居然還是他在掏錢養著章則……譚曜覺得自己當時腦袋一定被門夾了,居然能相處這種餿主意。
譚曜的酒灑了,酒味彌漫著整個包廂。
寶鏡不想和他多說,干脆退出了包廂。
譚曜心里那股火氣一直沒發出來,憋到現在也醞釀得夠嗆,陳文安剛把門帶上,譚曜就砸了酒瓶。
于燁眉頭微擰,“譚曜,你今晚火氣太大了。”
做生意嘛,講究和氣生財,于燁對寶鏡也挺好奇,這姑娘脾氣也挺倔,看來譚曜看上了別人的表姐……說實話,要是于燁自家的姐妹被譚曜看上,他估計表現的比寶鏡更堅決。
不過嘛,別人家的姑娘,于燁才不會擔心呢。
他就是覺得,好好一筆生意,做不出怪可惜的。
譚曜冷笑,“有錢?我倒要看來,沒了我幫忙,誰敢幫她在京城里弄批文!”
于燁扶額,譚曜的脾氣就是這么擰巴,看來那位年輕的徐總,少不得要在京城里碰壁了。
包廂里酒味刺鼻,于燁不想呆下去,硬將鬧別扭的譚曜拖出了包廂。
哪知到了大廳一看,那位頗有氣性的徐總,居然還沒有走。
譚曜忍不住上前諷刺道,“徐總今天總不會是忘記帶夠外匯卷了吧,要不要我看著你表姐的面子上幫你結賬?”
寶鏡微一側身,露出一個貴氣優雅的中年夫人來。
“你是,譚家大小子?怎么,和小鏡也認識?”
譚曜有兩分酒意,立刻就醒了。
眼前這貴夫人,本身倒不是特別厲害,甚至人算得上單純。可誰叫她有個好娘家,嫁了個好老公,還有個位高權重的公公,更重要是,生了個好兒子呢!
譚曜固然是厲害,早幾年,京城圈子里,風向標那可不是他譚曜,認識貴夫人的兒子。
“謝阿姨。”
譚曜瞬間化身為好孩子,乖乖叫了一聲謝阿姨。
于燁也上前一步,叫了一聲謝阿姨。
謝子君比較喜歡于燁,譚曜太混了,于燁在長輩圈里的名聲就要好太多。
寶鏡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京城飯店的大廳里遇見謝子君。
更沒想到,謝子君,還認識譚曜——既夠巧,也夠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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