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街上塵土飛揚，日光淡薄，沈換不動聲色捏緊手中那管玉笛，淡淡道：“小十七，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織惑翅膀一震，像展翅欲飛的蝴蝶般展開，織惑四爪死死抓住古連心的頭發，頭伏在她發頂，身后三尾軟趴趴的隨風搖擺，眼睛卻被白色靈火充斥，趴在古連心頭頂的織惑，仿佛一件狐貍頭飾般，沒有意識，也沒有任何生機。

        沈換望著織惑的模樣，將雙眼瞇得一條縫，又是這種認真的狀態，遇到古連心，總免不了一場惡戰，他靜然不動，氣勢陡然間暴漲，自他腳底，一陣疾風旋向四周，范圍所及，皆是土飛瓦解。

        他發絲飛揚凌亂，像獵人般雙眼銳利的盯著古連心，唇畔的冷意卻一點一點擴散帶進了眼底。

        古連心卻冷哼一聲，伸手一拂，一道風刃直碰沈換涌來的威壓，瞬間將他的威壓化解的了無痕跡。

        沈換驚嘆的點點頭，不知怎的，總覺得古連心的力量又強悍了幾分，心中又有困惑，古連心到底為什么忽然又提升了力量？她的力量來源本就神秘，如今更是深不可測。

        沈換心里雖驚，但面上一派輕松悠閑，又瞬間爆出威壓逼向古連心，從容道：“小十七，老母又教了你什么功法秘訣，讓你的力量又精進了不少？”

        “老母再生之恩已難報答，我又怎能再去貪圖老母別的東西。”古連心簡簡單單化掉襲卷而來的威壓，潰散的威壓化作股股勁風四竄，將街道兩旁的紅墻碧瓦震得零落成渣。

        大街上，塵土飛揚，仿佛大霧遮天，沈換似笑非笑哦了一聲，笑道：“既然不是老母的恩賜，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如傳授給我，我也將力量精進幾分，如此，我才能有與你為敵的資本，你說對么？小十七？”

        “無可奉告。”古連心無波無瀾，身影倏然一動，已到了沈換身前，古連心身量雖小，卻整個人虛踩在半空，右手上寒光熠熠的匕首，準確無誤的抵在沈換的脖子上，沈換卻毫無擔心，反而笑問：“你這一次，是不是想殺我了？”

        古連心靜默半晌，忽然收回匕首，落回地面，冷漠道：“沒有。”她頓了一頓，轉身向路西頭走去，慢慢添了一句：“我一點兒都不想殺你。”

        塵土飛揚，沈換神色瞬間變得無比憂傷，笑容中的凄然與迷茫，仿佛突然漫起的大霧瞬間占據了他的眸子。

        他無措似的低頭看著被越捏越緊的玉笛，喃喃道：“為什么？你真的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嗎？你答應過，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都不會忘記的。可是你……”

        空氣中只傳來一聲無言的輕嘆。

        古連心向西而行，天邊殘陽如浸血般鮮紅。

        她來到陽界這件事，仿佛風一般傳開，只一瞬間，陽界的地界上，再尋不出半個人影來。

        只有她，孤零零的在冰冷冗長的街道上漠然的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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