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路邊
姚駿渾身都被雨淋透了。
眼巴巴看著成汐韻那樣過去,眼巴巴看著她從自己生命里離開。他還沒有想好真的和她分開,她就真的已經(jīng)走了……
承平抬手掃掉頭發(fā)上的雨水,把沐陽扶起來跑了回來,“老板,怎么辦?咱們還追嗎?”
姚駿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被扔在高速了,他很有經(jīng)驗地說,“拿電話搜一下最近都有什么地方,對方那個超市太遠,把小王叫過來,讓他打電話叫些出租車來。”
承平也不確定這意大利能不能高速上叫出租車過來,但還是火速給小王打了電話。小王那邊一堆保安跟著,都是孔武有力的,他有克扣人家伙食的黑歷史,所以非常盡心盡力。早把車安排好了。拖車公司也已經(jīng)在路上。
司機從車?yán)镎页鲇陚銇恚@是他們公司的傘,他開了后,跑上去把姚駿遮住。
姚駿看到傘上面自己家公司的標(biāo)識。
心里翻來倒去,那真是……痛苦到一言難盡。
自己今年是沾什么霉運了,帶著老婆來旅行,現(xiàn)在老板娘也沒了,群眾威信也沒了,未來也沒了,興趣都沒了。
但他知道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都是韓蘊。
那句話怎么說,失戀,——就是因為下家沒有上家好。
如果不是成汐韻認(rèn)識了韓蘊,她在外窮困潦倒流浪這么久,現(xiàn)在一定早就后悔了。他把她接回去,多好。他以后不讓她不高興了。那也不是什么事,游戲一樣,他以后不玩不就行了。
所以都是韓蘊的錯。
韓蘊!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承平在旁邊都淋蔫吧了,看他一臉暗沉堅毅,那陷入沉思的派頭,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棄之意。承平心里很糾結(jié),這趟活,不干不甘心,干下去又可能有危險。最后是什么情況也不知道。糾結(jié)死了。
還好遠遠看到小王和幾個人過來,沐陽也挪了過來,很受傷地說,“她連我都不見,她見了我都不下車。那些人,是方瀾她哥派來的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承平說,“對,這事重要得先想。——剛剛那些人,到底什么人,是警告咱們,還是別的什么意思?”
他和沐陽期待地看著姚駿。
小王過來了,跑的直喘氣,“拖車公司說,堵著過不來,讓咱們等。”
“堵?”承平詫異地指著那高速,這里又不是國內(nèi),他來過這么多天,加上以前來,從來沒有見過堵車。
小王說,“剛剛弄咱們的車,我記下來了兩個車號,剛剛找人查了。”他看著姚駿說,“幫著查的人說,那些車號都是假的,和車型還有剛剛的顏色都對不上。”
一陣風(fēng)刮著雨過來,大家都覺得,涼颼颼的。
******
另一邊,成汐韻和韓蘊在車?yán)雉[了一會。
韓蘊伸手去開車門,“咱們買點東西休息一下再走,你有什么要的嗎?”
成汐韻轉(zhuǎn)身看后座,上面堆著東西,也有好幾瓶水,零食,雨水噼里啪啦落在玻璃上,她拉著韓蘊說,“別去了,下雨呢。”
韓蘊笑看著她,“我停這里,其實想問你一下去不去洗手間。”
“那不用。”成汐韻說,“我還能喝水呢。”
韓蘊伸手去后面給她拿水,忽然……他從后擋風(fēng)玻璃看到兩個人影,正冒雨鬼祟地向他這邊過來。
他想也不想,轉(zhuǎn)身關(guān)門鎖上。
車立刻發(fā)動倒著向外沖去!
成汐韻莫名其妙左右看,“怎么了?”然后就看到兩個人差點被韓蘊的車壓到,他們左右閃開,狼狽極了。
她驚訝地看向韓蘊,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找咱們的!”韓蘊一把方向轉(zhuǎn)正了車,卻猛然不動!
后面又有人過來。
成汐韻看著前面,一輛車在他們正前方,正亮著大燈停在出口。左右都是停的車,就那么一條路,現(xiàn)在堵在中間,左右不過一米寬,他們怎么走?
韓蘊毫不猶豫一腳油踩到底,把車朝后倒去。
“汐韻系上安全帶。”
成汐韻連忙拽下安全帶綁好,又想幫韓蘊。但怕干擾他。
韓蘊的車越來越快,一點停的意思沒有。后面準(zhǔn)備包抄的人到底惜命,全都早早閃開。韓蘊把車倒出去,盡頭拐彎處,兩輛車堵在那里。
他皺起眉頭。
成汐韻心都揪扯在一起,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前后都用車堵,這是準(zhǔn)備甕中捉鱉嗎?
她立刻左右看,這種休息站一般都是一條彎路進去,一邊進,一邊出。這家大一些,他們現(xiàn)在開到了進口處。一邊是花園,搭滿涼棚。一邊是停滿的車。
唯一的出路被擋死。那些車旁若無人,甚至已經(jīng)堵上了路人的車。
有外國人下車站在那邊大聲質(zhì)問。
成汐韻緊張地拽著安全帶,“怎么辦?”
韓蘊伸手搭上她的手,“你別怕!”
成汐韻說,“我不怕!”
韓蘊一腳油踩到地,直直向著旁邊的涼棚開去。
那白色的涼棚里已經(jīng)沒人,大概因為下雨天也晚了。
韓蘊的車沖開塑料桌椅,一路沖上馬路鉆進涼棚里,涼棚搭建的很脆弱,直接被沖散,大白頂棚落在了他們車上。
一片鋪天蓋地的白變成黑暗。
成汐韻打下車窗要去拽那帳篷。
“不用!”韓蘊話音沒落,他們的車鉆了出去,那白色涼棚還有兩邊固定在地,就自動被拽著留在了原地。
他們的車脫險而出。
成汐韻向后看,大風(fēng)刮著那涼棚,在不高不低的地方晃飄一陣,落在了地上。然后露出一堆追過來的人影,都站在雨里,驚訝地看著他們。
成汐韻轉(zhuǎn)身來,大聲地笑起來。
“這是你家抓你的人嗎?”
韓蘊說,“抓你的被困在了高速,估計是抓我的吧。”
他從玻璃向后看了一眼,拐出去,融入了高速。
后面的人紛紛上了車。
韓夫人的臉色和此時的天一樣烏云密布,她冷聲說,“追上去!”
司機和副駕駛的人對視了一下,開了出去。
韓蘊開的很快,一直向后看。換了檔加速,這是高速,一時間也沒有出口,只能向前。
成汐韻說,“他們肯定還追,離這么近。我剛剛數(shù)了一下,差不多六輛車。咱們找地方躲一躲。”
韓蘊說,“不知道怎么找到咱們的。”
成汐韻說,“要不別跑了,你和她回去又能怎么樣?結(jié)婚就結(jié)婚唄,你記得那誰,被關(guān)在猶太集中營的。人家只要思想自由,心靈自由,身體的不自由那根本不算什么。”
韓蘊抬手摸摸她的頭發(fā),很疼愛地說,“我結(jié)婚了你怎么辦?昨天,你不是還在發(fā)脾氣,嫌我不和你談婚論嫁?你這人忘性怎么這么大?”
成汐韻躲開他的手,笑著說,“誰想和你談婚論嫁。”
“咦,原來還會說話不算話。”韓蘊說,“你那么反應(yīng)激烈的對我,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非我不嫁了,原來不是呀?既然不是,你干嘛給我那樣的暗示?”
成汐韻轉(zhuǎn)頭向后看,遠遠看到有車追上來,她大喊道,“你別鬧了,他們追上來了!”
韓蘊一看,低罵了一句,“比起來不要命,真的誰也比不過咱們同胞。”
成汐韻故意說,“你當(dāng)然比不過。你在國外早沒競爭力了,我們吃的你敢吃嗎,我們喝的你敢喝嗎?連我們的空氣你呼幾口都得去醫(yī)院打點滴。”
韓蘊,“……”
后面的車終于不要命的沖了上來,韓蘊說,“沒有辦法了。他們這么不要命,開這么快我可不敢。”
成汐韻說,“那怎么辦?要你朋友幫忙嗎?”
韓蘊說,“那不用。”
他拿起電話,直接報了警。
這次可是真快,沒多久,他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后面追他們的車,已經(jīng)被一輛輛攔下。
韓蘊從倒后鏡看著說,“開那么快,估計報警的都不止我一個!”他搖著頭,遺憾地說,“沒文化真可怕。還以為她在家呢,想只手遮天就遮天。”
成汐韻覺得她無言以對。
離他們最近的兩輛車也被攔了下來。
一輛警車追上他們。
韓蘊看到警車的示意,靠邊停下。
外面雨還在下,他給成汐韻說,“你坐一會。”
他下了車,和警察流利地告了一通狀,說自己的護照丟了,正要去羅馬大使館辦理護照,這些人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跟著他。
警察說,后面車上的人說是他的母親。
韓蘊點頭,恍然大悟地和人家胡謅,“哦,那她這樣追著我干什么?”
那警察怎么知道,不過人家也不關(guān)心,人家就負(fù)責(zé)維護交通秩序,那些人危險駕駛,就算是媽媽,也沒有這樣追兒子的。
韓蘊強烈要求去警察局。
那警察也不想淋雨,大家很快達成共識。
韓蘊上了車,成汐韻拿著毛巾給他擦,“衣服都淋濕了。”
韓蘊說,“咱們?nèi)ゾ炀郑贸弥@件事,讓他們出面聯(lián)系大使館,把護照給咱倆一辦。”
成汐韻,“這也行……”她掃著韓蘊西裝上的水,“還好今天買了生活用品。”又一想,她猛然抓著韓蘊,“不對!你不會是故意開慢的吧,就是為了這個。”
韓蘊抬手摸著她的頭,“汐韻你記住,歐洲和我們的文化基礎(chǔ)不同。我們過去的文化一路傳下來,就是服從!忠孝節(jié)義都是為了維持一種服從的秩序。但是西方社會不同,提倡平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個平等,不是真正的平等,也不過是統(tǒng)治階級為了維持秩序建立的一種東西。但表面上,卻還是有用的。父母子女,也是平等。我有自己完整的權(quán)利。她想逼我結(jié)婚,我給她面子我跑了。我不給面子,她就什么都不是!你一定記住!”
成汐韻沒想到他忽然這么嚴(yán)肅地說這番話,心里覺得怪極了,高中都學(xué)過的東西,為什么要這么鄭重其事再說一次?
難道他已經(jīng)非她不娶了。
還是……
她低下頭,有點羞羞答答地想:
原來她自己,還這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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