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她跳上副駕駛,笑的不會說話。
韓蘊被笑的無奈又憋悶。
車在一條小街,七拐八拐地停下。
韓蘊拿過車前面的煙,點了一支,吐出一口,他說,“我在這里訂好的酒店,2點之后可以入住。”
“不是12點嗎?”成汐韻靠在椅背上問。
“意大利有些是兩點。”韓蘊的手搭在外頭,彈了彈煙灰,側頭看她,“都沒錢了,你跟著我不怕?”
成汐韻看著他,不回答,卻覺得從來沒有這么心安過。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情緒,也不習慣回答這種問題,她轉開臉,看著車前窗外一小塊藍藍的天,問道,“咱們不開空調,是因為要省車油嗎?”
韓蘊看著天,那天又藍又高,他想了一會,笑了,“再省,也省不到阿瑪菲。”
“到那邊要多錢?”成汐韻問。
“一南一北,只車油,差不多得八十歐吧……然后還要高速公路費,還要吃飯……”韓蘊吐著煙說。
那煙從他唇間飄出來,不小心凝成一個圈,轉著飄上去。
成汐韻坐了起來,很驚訝地看著他,“你會吐煙圈?”
那語氣崇拜的不行。
韓蘊說,“這有什么。”
成汐韻從自己包里翻出來香煙,“教我,教我。”
韓蘊枕在車座上看她,“都這樣了,你還有這種心情?”
成汐韻說,“這有什么,咱們倆人都沒事,這世界那么美那么好,今天咱們還能看到,不是比什么都好。”她指著外頭的天,“這么漂亮的天陪著咱們。”
她看著韓蘊,“我認識了你,也覺得好,反正咱們錢都丟了,等回頭我想辦法給你還了錢,你會后悔今天這個時間,這個地方,你忽略了周圍的美景。”
韓蘊笑起來,這人竟然天生樂觀。
他伸手捏過成汐韻的煙,拉過她的手,“這樣……”他靠近她,從她的角度看,然后又離遠,從自己這邊看,“就這樣……夾著才好看。”
他拿了火機,抬手,示意成汐韻湊過去。
她夾著煙拘謹地靠近,臉色帶著同樣拘謹地笑意。好像不敢相信他對她這么好……
他按下火機,火苗跳上去,“吸——”
成汐韻依言吸了一口,然后學著韓蘊的樣子吐出來。
他吸煙的樣子特別有范。
好像抽的不是煙,只是情調。
成汐韻對著韓蘊抽煙,他朝著她吐出一個輕浮的煙圈。
成汐韻被逗笑了,覺得臉都紅了。
她知道韓蘊在逗她。
但那煙圈飄到她的臉上仿佛有熱度。她伸手捂著臉,還夾著煙呢,那煙細細的一縷,就從她指尖飄飛了上去。
韓蘊的角度看到,她臉紅撲撲的,那笑,天真又純凈,他看著成汐韻說,“你覺得這是對你好?抽煙是不好的事情。”
成汐韻說,“你也在抽呢。”
韓蘊看了她一會,終是抬手,手背搭上她的額頭,果然,觸手火燙,“這么熱,熱了多久了?”
成汐韻不想賣慘,那一定是從自己昏昏沉沉睡了那會開始。
韓蘊說,“一定是剛剛睡過去的那會就不好了。”他拉開車門下車,叫成汐韻,“下車。”
成汐韻從另一邊下來,忐忑地問,“干什么?”
韓蘊甩上車門,拉著她的手臂,提了成汐韻的琴,往對面的樓走,“這家是藝術酒店,剛剛弄好,咱們是第一批住客。也不知道好不好。”
對面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典型建筑,高大而典雅。
他讓成汐韻站在陰涼處,“等著我,我上去先辦入住,那樣車行的會派人來拿車,咱們步行去買藥。”
成汐韻站在路邊,乖乖地等。
韓蘊提著她的琴上了樓,不多時就下來,抬手先摸了一下成汐韻的額頭,拉著她就走,“琴等會他們送到房間,走,先去買藥。”
成汐韻轉身看他們的車,“這都沒有鎖,不用鎖嗎?”
“不用,停車場就在附近,人馬上就來。”
她回頭又看,看了沒幾眼,就看到一輛車開過來,在他們車后面停了車。她連忙拉韓蘊停下,看到一個年輕高個子男人下樓來,開了他們的車,兩輛車,一前一后走了。
成汐韻說,“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樣?”韓蘊說,在小街十字路口站了一會,辨別了方向,帶著成汐韻去。
“沒有護照辦入住麻煩嗎?”成汐韻問。
韓蘊左右看車,拉她過了對面。
兩三米寬的路,也可以過車,人行道只有一米寬,他和成汐韻一前一后走。
成汐韻又回頭來問,“沒護照,給你辦了?”
韓蘊說,“那當然要費點唇舌,不過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解釋,何況我這里有一張某人丟護照的證明。”
成汐韻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剛剛你讓我走,你都沒有給我。”
韓蘊說,“你可以理解成,其實我想帶著你一起吃苦。”
成汐韻甜甜地露出笑,轉身往前走,步伐輕快,一點不像生病的人。
*******
距離他們并不遠的地方。
姚駿下了車。
承平掛上電話,剛剛收到一個壞消息,簡直不知道如何和姚駿報告,“那個……租車公司不能幫咱們定位車。”
姚駿陰測測地盯著他。
承平解釋說,“一般車丟了才能定位,咱們這種情況,如果說車丟了,那警方一定會介入。那既然車沒有丟,為什么要定位?”
姚駿氣的腦仁疼,真真投鼠忌器,他不敢想,是怕成汐韻怪他,還是怕自己報警給成汐韻惹上麻煩,這是國外,可不是自己解釋一句誤會就沒事的。誰知道能有多少變數。
何況意大利人非常不誠實,誰知道警察什么熊樣。
他站在酒店外躊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
隔著幾條街
圣母百花大教堂外,韓蘊從藥店出來,擰開礦泉水瓶子遞給成汐韻。
成汐韻喝著水,打量遠處的教堂,排隊的人特別多。
“藥。”
她攤開手心,韓蘊把兩粒長圓藥片放在她手心。
她毫不猶豫吃了,喝了幾口水才問韓蘊,“給我吃的什么?”
韓蘊說,“毒.藥。”
成汐韻又喝了兩口水,沒心沒肺地說,“那趁著我還有時間,咱們周圍看看吧。”她把水遞給韓蘊,“我沒有對嘴喝的,你喝。”
韓蘊接過礦泉水瓶子,喝了幾口,又擰上,說,“走吧,帶你看看那教堂去。”
“這個教堂是世界第四大的天主教堂,規模確實恢弘,當時穹頂的設計是建筑史上的奇跡,但其實外面比里面好看,等咱們去了梵蒂岡,一比較你就知道。”韓蘊給她介紹著。
成汐韻的渾身沸騰了起來,興奮地小心問,“你還要帶我去羅馬?咱們能去羅馬?”她揪著韓蘊的手臂,“羅馬假日那個羅馬?”
韓蘊笑看著她的傻樣,“你來意大利,沒準備去羅馬?”
“有。可咱們不是沒錢了嘛。”
韓蘊低頭笑,從這句里聽出了同甘共苦的味道。成汐韻特別喜歡用“咱們”這個詞,很少說“你,我。”
他說,“等會到酒店再好好商量,看這段路怎么走吧。還有過敏藥,也等回去抹。”
成汐韻抬手捂著嘴,微風輕拂,夏日陽光明媚。
她不知道說什么好,繞著韓蘊轉了好幾圈,最后說,“我真的會還你錢的,你丟了有一萬多歐元吧?我還給你二十萬,夠不夠?”
韓蘊饒有興趣看著她,從一個人花錢,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很多東西。這女孩不缺錢,他一早就感覺到了,他反問道,“這二十萬,你要存多久?”
成汐韻說,“這真的不一定,有過有錢老板找我,我之前都高貴冷艷地推了……”
韓蘊抬頭撫上她的頭發,像摸小狗。
成汐韻立刻變得好好說話,“能接到一些工作,我們這種,很多古玩作假的,也想找我們幫忙,你放心吧。”
韓蘊抬著她腦袋對上教堂,“這座教堂整整修了150年,你好好看看她。”
成汐韻被韓蘊扶著頭,有點呆,看著前面三色大理石磚的大教堂,教堂有多美她沒看到,卻看到教堂外有流浪歌手在演奏,還有畫家在支著畫架作畫。
過往行人,連看都不看一眼。天這么熱,他們只關心要進的景點,排隊可以排多久。
意大利真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藝術家。
回程的時候,成汐韻有點心事重重,之前她想著實在不行,街頭賣藝還能養活自己呢,現在覺得這個難度太大。何況她也拉不下臉,現在的人都自由,隨隨便便把人拍了就弄上網,她的工作,還是蠻需要職業形象的。
成汐韻問,“這地方是不是有座橋,上面都是金店?”
韓蘊說,“對,不遠,要去看看嗎?”
成汐韻點頭,和韓蘊繞著就過去了。
坐落在河上的hio橋,又稱老橋。
成汐韻知道這里,是姚駿之前說,要在佛羅倫薩多停留幾天,可以給她買首飾和皮具。她跟著他,不會的可以問姚駿,她也就沒有提前看游記。
此時韓蘊頂了這個缺,“這里也被稱愛情橋,因為但丁在這橋上遇上了一個令他一生熱烈單戀的女孩。”
成汐韻站在橋邊,感覺到了上海城隍廟。除了周圍景物不同,中國人特別多。
而且她后知后覺發現,對面,就是早前韓蘊想扔下她的地方。
頓時,沒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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