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控訴
秦朗頭也沒抬,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白毛女》的劇本被他改了一下,沖突變得更加激烈了。這也不是胡改亂編,畢竟原劇目那么長的時間,不適合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把它壓縮到半個小時以內(nèi),就要突出黃世仁的狠毒,楊白勞、喜兒的可憐。現(xiàn)在看效果還不錯,但是還有改進(jìn)的地方。比如毒打楊白勞,就有點弱。
只是全神貫注的他,并沒聽到身側(cè)的一聲冷哼。
直到謝幕的鑼響,他才反應(yīng)過來,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淚光灼灼,于是對著太祖說道:
“您不上去說幾句?”
太祖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沒有一點準(zhǔn)備,今天的戲給我了很大的啟發(fā),腦子里思緒萬千的,搬一張桌子來,我有很多想法要寫一下,后面的事就由你和羅榮同志負(fù)責(zé)吧!”
“是!”
秦朗答應(yīng)一聲后,走上戲臺,大聲的問道:
“同志們、鄉(xiāng)親們。今天的戲是不是很真實?”
“師長,我們要消滅民黨反動派,打倒一切土豪劣紳,為鄉(xiāng)親們報仇雪恨。”
紅一師的人大聲的喊道。
秦朗點了下頭,又對著百姓這邊說道:
“鄉(xiāng)親們,我知道你們憤怒!但,你們心里更多的是害怕,怕我們走了以后,土豪劣紳會喪心病狂的報復(fù)。在這里我想問你們一句,這樣的日子你們過夠沒有?看看周圍的親人。你們這些做兒女父母的,有沒有讓他們吃飽穿暖過?”
秦朗說到這里故意住口不說,只是用眼睛掃視著下面的百姓。
目光到處,只有一個個慚愧的表情,更多人是垂下頭顱,無聲的抽泣。
“長官,是年景不好,咱們天生窮命。”
不知哪里發(fā)出一個凄涼的聲音,引起了百姓的一陣附和。
“是這樣么?”
秦朗大聲的問道,但是沒有人敢正面回答。
“有人可能會說,租種土地,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收成不好是命苦對不對。好,我問你們幾個問題。贛西地租大多****開、地主六成、你們四成,這合不合理?你們交了地租,為什么還要幫地主交農(nóng)稅?你們交了地租,為什么還要有無數(shù)的攤派?為什么荒年也按豐年的收成收租?為什么使用水源還要出錢?”
佃農(nóng)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要說遇到災(zāi)年,就是豐年你們都吃不飽。過不下去了就有高利貸等著,只要去借,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還不完。最后就像戲里的楊白勞一樣,最后只能被逼著用自己的親人抵債。”
看到人群一陣沉默,秦朗沉聲說道:
“鄉(xiāng)親們,再也不能這樣過下去了,你們窮,你們的孩子窮,難道你們的孫輩也接著窮么?”
“長官,要怎樣才不窮?”
這時候有人嚅囁的問道。
“打土豪、分田地,消滅你們身上的壓迫剝削,今天就從穗川做起。來人把肖稼碧帶上來!”
秦朗說完把手一揮。兩個紅軍戰(zhàn)士提溜著,已經(jīng)癱軟成一團(tuán)的肖稼碧走上了戲臺。
“肖老爺!”
“肖閻王!”
“肖稼碧!”
戲臺下的百姓么,幾乎驚叫起來。
“他,你們都認(rèn)識,犯下的罪孽,你們也清楚,但是我們不完全清楚,有誰需要工農(nóng)紅軍為他報仇的,現(xiàn)在就站出來。”
肖稼碧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渾身一抖,只是看到了平日被自己欺負(fù)的泥腿子,他的氣焰又上來,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大部分群眾又立刻低下頭顱。
鐘曉東用血紅的眼睛瞪著肖稼碧,他想站出來,但是手臂卻被喜順爹死死的拉住。
“鄉(xiāng)親們,對這樣惡貫滿盈的壞蛋,你們真的不想報仇雪恨嗎?”
扮演喜兒的演員,這時候站起來問道。
鐘曉東又一次想到了寶珊,他使勁咬了咬嘴唇,才大聲的吼叫道。
“我!”
“誰,有沒有膽子上來!”
秦朗朗聲問道。
鐘曉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甩開了喜順爹的手臂,推開人群走到秦朗的身邊。
“敢不敢把你的苦難說出來?”
秦朗大聲喝問道。
“死都不怕,有什么不敢說的。”
鐘曉東大聲回答完。他來到肖稼碧面前,指著對方的鼻子喊道:
“肖閻王,你把我妹妹寶珊還來?”
“寶珊?”
肖稼碧一臉的茫然,這輩子殺的人多了去,那還記得誰是誰。
“我叫鐘曉東,當(dāng)年我們家欠肖閻王的高利貸,他的狗腿子毒打我爹,還燙瞎我娘的眼睛,最后搶走我的十一歲妹妹,現(xiàn)在她還下落不明。肖稼碧你還我妹妹,你還我妹妹。”
說到這里,鐘曉東一把封住肖稼碧的領(lǐng)口,使勁的搖晃著。
旁邊的戰(zhàn)士,趕緊把他拉開,誰知道鐘曉東竟然一下就暈倒了。臺下早就安排了醫(yī)護(hù),看到這個情景趕緊跑上去,檢查了一會兒后說道:
“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好。”
臺下的人更加緊張了,難道這肖閻王真是吃人的猛獸,那個大個小伙子怎么一下就昏死過去。
經(jīng)過搶救,鐘曉東又醒了過來,他往前走了幾步,撲通一下跪在秦朗面前。
“長官,我要參加紅軍,我要給我爹報仇,找回我妹妹。”
秦朗卻朗聲說道:
“起來!鐘曉東同志,紅軍沒有軟膝蓋的慫蛋,只有頂天立地的漢子。如果你的家人還需要照顧,那么你可以先參加赤衛(wèi)隊,等到條件成熟再參加我們工農(nóng)紅軍。”
鐘曉東一臉的茫然,他不解的問道:
“長官,您們不是窮苦人的軍隊么,為什么不要我參加紅軍?”
秦朗哈哈一笑道:
“鐘曉東同志,工農(nóng)紅軍是消除階級的隊伍,我們沒有長官、老爺,你可以叫我秦朗同志,也可以和其他同志一樣,叫我?guī)熼L。參加紅軍是自覺自愿的,我們歡迎所有的窮苦人加入。但是鐘曉東同志,牽腸掛肚的可當(dāng)不好兵。作為窮人的隊伍,我要解救全天下的窮苦人,那時候我們要走出贛西,解放全華夏。”
聽到這番話,鐘曉東也是不禁躊躇,家里有個瞎眼的老娘,確實放不下心啊!
“長官,不,師長,您就收下他吧!”
就在這時,一個瞎了眼睛的老太太,被攙扶著來到會場。
“娘,你怎么來了?”
昨天的那張餅,鐘曉東回去就喂給了老娘,肚子里有了***神就好多了。剛才也是趁著她昏睡,才偷偷跑出來的,誰知道她竟然被喜順娘扶到會場。
秦朗趕緊讓下面的人拿上來一條凳子。
“大娘您坐,這次我們抓住肖稼碧,你們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讓鐘曉東同志回去好好照顧,您也過幾天舒心日子。”
“師長,我一個老婆子沒什么需要照顧的,讓孩子跟你們走。肖稼碧這種心讓狗吃了的東西,贛西到處都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到您那里有口吃的,難說還能活下去。不幸被槍打著,那是他命不好。能夠找個坑埋了,老婆子也不埋怨您。”
鐘曉東的老娘語氣堅定的說道。
“娘。”
目瞪口呆的鐘曉東,不可思議的的望著自己的老娘。自從老爹死了以后,她每天都悶悶獨坐,今天這樣子,還真是沒有見過。
“大娘,我們是工農(nóng)紅軍,不是草菅人命的民黨反動派。流血犧牲不可避免,但是我保證您的兒子,倒也倒在正義的道路上。”
秦朗鄭重的說道。
“曉東,家里沒有什么東西,娘身上像樣的就這個桃木紐子,你拿去留個念想。”
曉東的老娘說到這里,站起來對著秦朗彎下腰。
“師長,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下了戲臺,又顫顫巍巍的走回自己破敗的家。
或許是氣氛太過于悲愴,現(xiàn)場變得鴉雀無聲。
只有鐘曉東握著那個暗紅色的紐子,無聲地抽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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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的宣傳效果很好啊!今天的群眾大會,算是消除了我們的隔閡,下一步的工作更好開展了。今天要不是群眾檢舉,還真不知道肖稼碧有個私庫。那么多的浮財,把我也嚇了一跳。”
太祖有些興奮的說道。
對于秦朗能不能做好群眾工作,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畢竟這不像打仗,憑借著勇敢就能獲取勝利。但是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煙消云散,總結(jié)出來的一條條經(jīng)驗,讓他視若珍寶。經(jīng)過洗練之后,配合著《論土地制度改革》的建議,就形成了《土地法大綱》,這完全是具有根本指導(dǎo)性的文件,價值無法估量。
“毛委員,您一直強調(diào)走群眾路線,我不過是按照這個思路執(zhí)行,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比如今天的戲劇,大部分百姓都清楚必須要反抗,但是他們對肖稼碧這種惡霸,已經(jīng)是恐懼到了骨子里。單純的思想工作,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只有拔掉這根毒刺,毒血才能清除干凈,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的再次發(fā)作。”
秦朗倒也不是謙虛。
書本上來的東西,確實不如親眼目睹,看著周邊百姓的生活狀況,一師就沒有不流淚的。
“不能當(dāng)稀里糊涂的善人,除了婦孺以外,犯了血債的都必須得到懲處。看看這些控訴材料,能從地上堆到屋頂,門外還有那么多沒有控訴的,這肖稼碧的罪過真的是罄竹難書。必須********,不然人民群眾就不會相信我們,我們的戰(zhàn)士也不會再相信我們!”
太祖的話音剛落,秦朗站起來回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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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作者君要囤稿了,實在對不住各位。
前面的稿子,會盡快作出更正。
每天
與各位相約《紅星之鋼鐵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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