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宴
看到太祖就站在山坡上,秦朗加快了腳步,敬了一個軍禮后,趕緊握住那雙大手。
“回來了。”
“我回來了。”
太祖的眼睛有些濕潤,使勁的搖了搖秦朗的手。
“回來就好啊!”
“您不會是沒有煙了吧!”
周圍的人都站得很遠,所以秦朗也就開起了玩笑。
“嗯,這幾天煙抽得多,是快沒有了,拿來吧!”
太祖爺笑著說道。
“噓。”
秦朗打了呼哨,腦勺牽著一匹馬快步走到他身邊,把韁繩遞過來后,敬了個禮就離開了。
沒法子,誰叫這小子長得帥。
“秦朗,你不像個團長,反而像個綠林響馬!”
太祖哈哈笑了起來。
“叔,常公可叫咱們是匪,業(yè)務(wù)不熟悉怎么行,以后見了面也吃他笑話,所以咱們得專業(yè)一點。”
秦朗說完把韁繩遞給了太祖。
“這是?”
太祖看著面前的這匹馬,不由得怔了一怔。渾身上下都是純白,一看就知道是百里挑一的好馬。
“瞧瞧草鞋都走爛了。這余師長小家子氣,馬也不舍得給您來一匹。我只好自己動手嘍!”
秦朗說著話,又從兜里掏出一雙棉鞋遞給了太祖。
太祖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趕緊把鞋子換上,我劫了一倉庫呢!”
太祖警衛(wèi)員一臉羨慕的盯著那雙棉鞋看,秦朗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又拿出雙鞋來。
“老老實實站崗,魂不守舍的怎么保護首長。”
太祖見警衛(wèi)員也有鞋子,才笑盈盈的把手里的棉鞋換上,來回的走了幾步笑著說道:
“合腳,合腳。”
秦朗笑了笑,看警衛(wèi)員已經(jīng)換好鞋子,又對他說:
“別傻樂了,把馬牽出去放放,掉了膘看不揍你!”
“秦團長就放心吧!”
警衛(wèi)員牽著馬笑嘻嘻地走了。
“又打勝仗了?”
太祖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問道。
“不打不行啊!就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還哪敢損兵折將。”
秦朗感慨道。
“難為你了,叫上羅榮同志,到師部去開會。”
太祖興奮地拉起秦朗道。
經(jīng)過會場時,蘇炳先等人恰好從身邊經(jīng)過,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已經(jīng)看不成了。
“叛徒。”
周圍還有人不停地罵著。
“都不要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今天二團的同志也來匯合,我們要歡迎他們,另外下一步該怎么走,也要拿個章程出來。”
太祖笑著說道。
沒有人再吵架,都認真的翻閱著手里的匯報。但看到二團的移交清單時,饒是太祖也抽了口涼氣。
“你把宜春搬到這里了?”
“做了點小生意,還好沒有虧本。”
秦朗的話,引來了哄堂大笑。
“不虧本好啊!有些人就喜歡做虧本生意,家大業(yè)大也沒什么,小門小戶恐怕沒得飯吃了。”
太祖看到秦朗的整編意見時,手指頭不由得敲了敲桌子。
“小秦,一個營真要這么多人,怎么都快有民軍那邊一個團了?”
“毛特派員,咱們的戰(zhàn)士很多都沒有受過訓(xùn)練,上戰(zhàn)場往往表現(xiàn)糟糕,人多些容錯就大一些。而且咱們謙虛一點,常公的目光也就往別的地方看一點。畢竟我們的首要目標是站穩(wěn)腳跟。”
秦朗笑著說道。
“這個可以批準,今天的會就到這里。晚上二團請大家打牙祭,都多走走,把肚子騰空些,好餓著肚子去吃大戶。”
太祖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不知不覺間他心里的陰霾,居然消散無形了。
夜幕下的三灣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不時的還有人出來唱幾首山歌,這自然都得到了熱烈歡迎。也有些調(diào)子起的太高,最后人都成了打鳴的大公雞,不過依舊好評不斷。
在一個小院里,太祖和秦朗相對而坐,桌上擺了三四個菜,都是帶著油葷的,秦朗也拿出一瓶酒,給太祖滿滿的斟了一杯。
“小牛鼻子想灌醉我。”
太祖笑著說道。
“叔,現(xiàn)在能灌趕緊灌,以后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灌啊!”
秦朗笑著回答道。
“話里有話啊,把我給你的書拿出來,看看我的學生作業(yè)做得什么樣啊!”
很快太祖接過秦朗遞過來的小冊子,看上面寫滿了字,不由得點點頭。只是翻看了幾頁,卻發(fā)現(xiàn)一行字旁加了粗粗的紅色。
“黨管一切這不好么?”
太祖皺了皺眉問道。
“由您管當然是好的,如果別人來管,我可不敢保證。”
秦朗說完喝了一口酒,又接著說道:
“叔,咱們現(xiàn)在還是人治,制度規(guī)章什么都沒有。萬一哪天誰跟我說,秦朗同志這是給你安排的老婆,我要還不要?要吧,這屬于包辦婚姻,不要就是和組織對抗。”
太祖的思索了片刻,哈哈大笑起來。
“這么扯到討老婆了?放心,等你成年了,我給你介紹。”
秦朗趕緊站起來。
“叔,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咱就死皮賴臉的粘著。”
太祖揮揮手讓他坐下,然后問道:
“那你說應(yīng)該怎么寫?”
“領(lǐng)導(dǎo)一切。”
秦朗笑了笑說道。
“您制定一個標準,然后咱們跟著走。還是拿老婆說事,你就規(guī)定我娶老婆應(yīng)該是個什么標準,我照著執(zhí)行就對了,好歹都是自己找的,埋怨也只能說自己瞎了眼。”
太祖想了想,拿起毛筆那幾個字劃掉,寫上領(lǐng)導(dǎo)一切。
“你個小老道今天不是喝酒吃肉的,應(yīng)該是找我來談玄論道。說吧,我洗耳恭聽。”
秦朗嘿嘿的笑了起來,又拿出一本小冊子。
“工農(nóng)軍反特與情報工作。”
太祖翻看了幾頁,不由得點頭。
“這么會想到這些的?”
秦朗沉聲說道:
“那天我部偵察營營長得到重要情報,我們才能戰(zhàn)勝敵人。如果我們能打入敵人內(nèi)部提前獲取情報,無疑對取得勝利有重要幫助。但是我能往寇亦能往,他們也必然向我們滲透。這就要做好保密工作,和防備特務(wù)潛伏。”
太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示意秦朗繼續(xù)說。
“如果發(fā)生泄密、甚至暗殺,如果我們沒有任何的準備,很可能形成相互懷疑的局面。萬一被什么人利用,那就是血流成河啊!”
秦朗斂容說道。
“未雨綢繆,這個很有必要。你的建議很好,我這就上報中央,湘南省委。”
太祖說道這兒,又拿出一張紙來。
“你繳獲的電臺是立了大功,今天中央發(fā)來文件表揚。恭喜你了秦朗同志,經(jīng)過討論你已經(jīng)正式工農(nóng)黨員,到了井鋼山我就給你們主持入黨儀式。”
秦朗趕緊站起來接過那張紙,只是看到末尾的幾個字。
“第一師代理師長!”
太祖笑著說道:
“好好吃菜,回去后想想這么領(lǐng)導(dǎo)一師。”
秦朗的心“砰砰”亂跳,代理師長那也是師長,這才多久啊!
“你的防特建議很好,我看就在一師成立個保衛(wèi)處,一來開展工作,積累經(jīng)驗,二來也審查一下干部戰(zhàn)士,看看有沒有嫌疑。這件事情由你去負責,李玉波同志和你也算是熟人,我看就有他擔任保衛(wèi)處處長。至于情報方面還要和中央商議,這個暫時無法開展。”
“是!”
幾個深呼吸后,秦朗的心恢復(fù)平靜,他站起來回答道。
“不要那么多禮數(shù),今天是家宴,我們說說私房話,可偏偏都扯到工作上去了。你在道觀里,師父教什么啊!”
太祖擺了擺手笑道。
“平常誦經(jīng)打醮,這可是飯碗當然不能疏忽,錯了要打手板,罰跪香。師父經(jīng)常說做事也是做人,所以這方面很嚴厲的。”
秦朗笑著說道。
“你這個皮猴子,沒少挨打吧!”
太祖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附近村里有些小孩子,作法事的時候和他們玩攏了,結(jié)果香也不燒,水也不供,挨了不少打。”
秦朗的腦海里多了一些畫面,這都是另一半的記憶。
“后來師父就教我怎么做人,他老是告誡我要小心幾種人,不過到目前我還沒遇過,可能層次還是太低了。”
“哪幾種人啊!”
太祖點了一根香煙后,靠在椅子上問道。
“第一種是喜歡拍馬屁的,那時候我還有天城里的大戶來上香,我就看到外頭有一匹馬,然后上去拍了拍馬屁股。沒想到立刻被馬踢了個大跟頭。我就說師父騙人了,拍馬屁怎么還被踢?他就說了,那是你個子矮,拍到馬腿上了,不踢你踢誰!”
“哈哈哈。”
太祖笑得直咳嗽,又揮手示意秦朗往下說。
“第二種是不上不下的那種,沒有多大本事,偏偏又很想出頭,于是就要用見不得人的手段,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南山村的神婆就和師父有業(yè)務(wù)競爭。”
聽到“業(yè)務(wù)競爭”四個字,太祖愣了一愣,隨后笑聲更大了。
“可是她不行啊!經(jīng)文都讀不通順,就只會跳大神糊弄人。怎么辦呢?跑到縣里說師父通匪,結(jié)果我?guī)煾妇捅魂P(guān)了兩年,要不是央求一位老爺,恐怕要被殺頭了。”
太祖聽到這里停止了笑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第三種是萬年大老二,上面就一個老板管著。為了大權(quán)獨攬,干脆把老板供到神龕上下不來,這樣他就有了雞毛當令箭。事情辦得好當然沒問題,要是辦得不好,老板還不能怎么樣。就像西游記里祖師爺?shù)那嗯#聛砀闪藟氖拢鎺煚斁捅硞管教不嚴的鍋。”
看著太祖陷入沉思的樣子,秦朗悄悄地離開了。
也許,也許我們的路要少一些曲折。
今天的第三章,看看居然有十萬字了。
莫松子太勤奮了,
歡呼兩聲,繼續(xù)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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