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投降
巷戰從來都對防守方有利,只要占據一些要點,就能封鎖整個街道。而進攻的隊伍因為地形狹窄,很容易被火力壓制。
薛大勇探頭望了一眼街道,狹窄的路面已經被沙袋修筑的胸墻隔開,想要正面進攻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一連負責左邊,二連負責右邊,從房屋中間插過去,各小組注意相互掩護。三連上房頂,吸引對方的注意!
秦大魔王說過城市攻堅戰,誰敢沖街道就拉出去槍斃。對那個心黑手毒的家伙,薛大勇從不懷疑他說的話。所以也經常組織一些訓練,只不過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別忘了團長交代的四組一隊,誰要是饞子彈,老子現在就給他一發,省得禍害手下的弟兄。”
小鎮的屋子多是土坯房,很容易就被鐵鎬刨開。只是墻才垮了的一刻,隱蔽在屋子里的滇軍卻都懵了。
“手榴彈!
“轟!”
尖叫聲、爆炸聲、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剛才還想打伏擊的敵人,現在都被炸的血肉模糊,幾個隱蔽在窗口甚至飛到街上。
“噠噠噠!
街壘上架著的輕重火力一下子調轉槍口,對著兩側的民房瘋狂的掃射起來。小鎮面街的一方多是用木板建造,很容易就被撕成碎片。這樣做雖然把埋伏的自己人打死不少,但也封鎖住了突擊隊的腳步。
薛大勇急得跳腳也沒辦法,他原地轉了兩圈,卻看到三連長也在那團團轉,他過去就是一腳。
“老子叫你上房,你他娘的在這里驢拉磨?”
“營長,沒梯子上不去啊!”
三連長哭喪著臉說道。
薛大勇望了一眼,又是一腿過去。
“你他娘的棒槌一個,不會疊羅漢!”
三連長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剛才是急糊涂了,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很快一個個戰士被舉上屋頂,為了不驚動敵人,他們盡量的伏低身體。
“連長那邊有一個平臺,排長說勞實得很,讓咱們把重機槍運過去!
“把帶輪子的馬克沁拖過去,多帶幾箱子彈,沒老子命令不許開槍!
薛大勇沉聲說道。
隨后他踩著幾個戰士的肩膀,也爬到了屋頂,街道上的滇軍只管往兩側射擊,還沒發現正在自己上方活動的工農軍。
人字形的屋頂成了最好的掩體,只是馬克沁太重,很快就陷進瓦片之中,使勁拖的話恐怕連屋頂都會垮掉。
“都趴下,從咱們身上過去!
三連長說完率先臥倒,果然這次馬克沁平平穩穩的過去了,只是把人壓得嗚嗚亂哼。
平臺射界良好,卻沒有任何的遮蔽。只有1910的防彈鋼板,才能保證機槍射手存活。
“亂匪上房了,快跑。
一個眼尖的滇軍士兵,驚恐的指著屋頂吼叫起來。
一切都晚了,凌空爆炸的手榴彈,破片縱橫飛舞,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死角。只是短短的十多秒,地上已經躺滿了人。
“撤,快撤進祠堂里!
士兵們驚恐的吼叫著,一個個抱頭鼠竄起來,偏偏一挺重機槍潑灑的彈雨,又阻擋住去路。很多人立刻跪在地上,高高的舉起了雙手。
“就剩下那個大院了!
薛大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才差點凍死,現在卻熱得像蒸籠里的饅頭。偏偏眼皮子還不停的打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嘴巴子。又大聲的吼道“
“都給老子動起來,不要停,不要停!
身上的衣服早讓汗水打濕了,只要休息三五分鐘,人就像掉進冰窟窿里一樣。
“突突突!
幾個戰士才靠近大院就被重機槍掃倒,這個頂多二百多平米的地方,最少布置了八挺重機槍。
“轟!
一發迫擊炮彈正正的命中一個火力點,可是那挺重機槍依然瘋狂的掃射著,這里肯定已經被改裝成了一個堡壘。
“等工兵連上來,給他幾飛雷!
薛大勇看了看表,已經連續作戰三個小時了。剛才一路沖鋒還好,這才停下來,戰士們的眼睛就開始一眨一眨的。
“一個人都不許睡,各班長給老子用力抽不聽話的!
現在最怕的就是等待,無論誰被凍住,想再起來就困難了。
“特娘的,這些工兵死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卻看到一群人奔跑過來。
“營長,營長!
“馬轱轆,你上來干什么,不是讓你看守俘虜么?”
誰知道馬轱轆還沒說話,一個老兵卻咧嘴說話了。
“營長,咱們現在是解放戰士,不是俘虜!
薛大勇撓了撓腦袋,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行行行,你們都是解放戰士,都隱蔽好等著工兵連上來。”
這地方人多也沒用,祠堂的地勢要高不少,而且外圍是一片空地,在重機槍的封鎖下,根本就不可能接近。
“營長,要不我去勸勸?”
那個老兵嘿嘿笑著說道。
“去吧,注意安全!
反正工兵上來也需要時間,這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里面的弟兄聽好了,我是九班的章老六,都別開槍啊!”
老兵彎著腰來到祠堂外的一個屋子里,扯著喉嚨喊道。
“章老六,別的弟兄增援上來啦?”
很快機槍停止了射擊,一個帶著興奮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投降吧!工農軍長官說了,優待俘虜。”
“章老六你個雜種,竟然敢反水!
“弟兄們,外面的工農軍是青狼帶來的人,再不投降他們要用炮轟了!
聽到這話,祠堂里的滇軍立刻亂成一團,別的部隊說有炮,恐怕這邊早就罵上了。但是青狼的部隊不同,他們是真的有炮,二旅不就吃了大虧。
“長官這咋辦?”
士兵們惴惴不安的問道。
“我特娘的怎么知道,這官就是花錢買的!
其他的軍官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自己一個傻乎乎的守在祠堂。今天身上這一百多斤怕是要交待了,不知道槍斃還是砍頭。
“里面的滇軍弟兄,我是工農軍二團二營營長薛大勇。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保證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負隅頑抗,就等著被炸個稀爛吧!”
薛大勇看滇軍停止了射擊,也大聲的吼道。
“薛長官,您可要說話算話啊!”
滇軍軍官看手下一個個虎視眈眈,立刻回應道。
沒法子,自己不投降,別人肯定要借腦袋去用用。還不如主動一點,這留著青山在嘛!
“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不開門投降,明年今天叫你們家的人,來這上墳燒紙!
“長官,我們投降,這就開門,這就開門!
滇軍軍官說完,扭頭對著手下哭喪著臉。
“我投降也是為兄弟們有條活路,你們到時候可別出賣!”
“放心吧長官,以后老子跟定您了,您就是咱的再生父母!
滇軍軍官聽到這話,狠狠一跺腳。
“開門!
院子外頭,工兵連的已經在布置汽油桶,看著粗大的管子,滇軍軍官只覺得腿肚子轉筋。
“老子這是救你們一命啊!”
“團長,團黨代表,我請求處分!
秦朗望著薛大勇,氣得是七竅生煙,要不是羅榮死命拉著,早上去揍人了。
“你個敗家玩意,一次作戰凍死三十多個戰士,損失營黨代表,兩個連黨代表,你還有臉回來?”
二團的文盲率四舍五入的話,就是百分之百。好容易派來幾個有文化的還損失進去,讓秦朗的心直抽抽。
“團長,這不能怪薛大勇同志,他做的很不錯了!
羅榮輕聲勸道。
戰場上,誰都不敢說自己的安全的。二營營黨代表,在開戰之初就被機槍意外命中,其余的人也是倒在進攻的路上,用這個責備薛大勇,是很不妥當的。
“滾,你還等著老子發勛章啊?”
秦朗指著薛大勇罵道。道理他懂,但是心里還是抽痛,想再踢薛大勇一腳解解氣,卻被羅榮生拉活拽走了。
祠堂哪里已經集中了所有的俘虜軍官,只有二十七師師長楊如源卻不見蹤影。
“你們師長哪去了?”
“下午就出門了,說是本地縉紳宴請。”
一個腦袋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家伙說道。
秦朗掃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這次算他走運。第九軍的你們聽好了,我是工農軍二團團長秦朗,今天這樣相見,真替各位慚愧。同室操戈、同胞相殘,你們開心了吧!為什么走到這一步?因為你們叛變了革命,率先像自己的同志、兄弟舉起屠刀!
第九軍的軍官紛紛低下了頭,“清黨”這事確實不地道。雖然朱主席采取了“禮送”的方法,可真要論起來還是不好聽。
“我不想殺你們,不值得臟我的手,也不值得臟手下同志的手。寫信吧,你們的監獄關了我們不少同志,我希望做一個交換。我個人真不希望和你們兵戎相見,省得以后有人說我是內戰內行。大家都是同胞,自相殘殺的后果,就是便宜外面的豺狼。希望你們有點民族大義,為咱們華夏想想!
今天這番話能起多大作用,秦朗并不知道,但是看著面前的這些穿軍裝的同胞,他心里只有“恨”。恨鐵不成鋼的“恨”,一天到晚就嚷著剿匪,等到倭寇進來被打的丟盔卸甲。最后竟然把損失大掛在嘴邊,仿佛人死光了才是功蓋寰宇。
想到這些,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團火。
加油了哦,再來一點點,莫松子就多更一章。
加油啊,我是不辭辛勞的莫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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