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我才不是你干媽!
鄭楚生滿面堆笑,沖著鄭翼晨一家子的方向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
周圍的人,除了少數(shù)幾個對昨晚的事件心知肚明的,根本不可能猜到鄭楚生是在向鄭翼晨點(diǎn)頭示意,都以為他在跟鄭雙木打招呼。
雖然區(qū)區(qū)一個教書匠,能得到書記的重視,看上去很別扭,不過也在村里這些大人物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并沒有過多的詫異。
鄭鳳燕也開始臉色煞白,心里想道:“難道……難道我們被邀請到這里,是沾了鄭雙木的光不成?!”
鄭楚生不知自己一個點(diǎn)頭示意的動作,已經(jīng)引來在場人的浮想聯(lián)翩,他緩步走到鄭翼晨面前,輕輕拍打他的肩頭,神態(tài)親昵。
他從容說道:“你們母子,能到這里來,是因?yàn)槟銈兪且沓康挠H戚。我舉辦這個宴席,就是為了宴請翼晨,對他表示感謝,總不能連他的親友都不邀請。”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登時就像捅了馬蜂窩似的,除了寥寥數(shù)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剩余的人,無論地位高低,財(cái)富多寡,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神情。
開什么國際玩笑!
村中這班有頭有臉的人物,破天荒齊聚戲院,成為書記的宴席賓客,竟是為了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鬼做陪襯!
他,才是今天的主角,宴席的首席嘉賓!
鄭鳳燕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只覺眼前景物天旋地轉(zhuǎn),兩腿一軟,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說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鄭邦澤則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媽,我們回家吧。”
鄭楚生冷眼望著這對可笑的母子,換上一副猙獰的面容,惡狠狠說道:“你們腦袋被驢踢了是吧?我鄭楚生邀請的人,你們居然敢自作主張趕走,少了他們一家子,我這個宴席還辦的下去嗎?”
他抬起腳直接把鄭鳳燕踢翻在地,俯身狠狠打了兩記響亮的耳光,鄭鳳燕再不復(fù)潑婦般的悍勇,嘴角流血,嗚嗚直哭。
鄭邦澤嚇得渾身發(fā)抖,想要保護(hù)自己的母親,偏偏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鄭雙木眉頭一揚(yáng),嘴唇一張,終究沒有開口說話,鄭鳳燕太過跋扈,讓她受點(diǎn)教訓(xùn)也好,反正鄭楚生看在鄭翼晨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為難她,局面比較容易收場。
鄭楚生能成為村里的一把手,當(dāng)然不是省油的燈,對著個潑婦拳打腳踢,是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威嚴(yán),也不怕旁人有想法。
他個性彪悍,昨晚還動過殺死鄭翼晨的壞念頭,鄭鳳燕的行為在他看來,分明是在搗亂,要讓自己的宴席無法順利,打罵幾下,已經(jīng)是輕的了。
畢竟孫子和恩人在場,鄭楚生無法盡情一展拳腳,打了幾下之后,罵咧咧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是翼晨親戚的份上,我今天肯定把你打殘,敢叫他滾?你們趕緊給我滾,以后在街上見到我記得要繞道走!”
鄭上燦在旁幫腔道:“快滾!鄭邦澤,你明天不用來單位上班了。”
鄭鳳燕臉上失了顏色,被打事小,受辱事小,兒子的鐵飯碗可是頭等的大事,她披頭散發(fā),跟個瘋婆子似的抱住鄭楚生的大腿,哭著喊道:“書記,你覺得不解氣可以再打我?guī)兹驓埼乙膊灰o,求求你,不要讓我們家邦澤丟了工作。”
鄭楚生毫不憐憫,一把推開了她,鄭鳳燕又調(diào)轉(zhuǎn)目標(biāo),抱上了鄭上燦的大腿,哭喊著同樣的臺詞,鄭上燦冷冷說道:“我可做不了主。你仔細(xì)想想自己得罪了誰,才有這樣的下場,再決定到底要求誰。”
鄭鳳燕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也想通了,跪在地上,膝行到鄭翼晨面前,雙臂一張,又準(zhǔn)備抱大腿,鄭翼晨連忙避開。
鄭鳳燕在地上滾了幾回,早已灰頭灰臉,眼淚在臟兮兮的臉蛋沖出兩道白痕,凄涼的說道:“翼晨,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倚老賣老,大家一場親戚,邦澤也是你的哥哥,你也不忍心讓他丟了飯碗吧?”
鄭翼晨用鄙視的目光看了眼兀自呆在一邊,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鄭邦澤,心里說著“我還真忍得下心”的對白,口中輕蔑的說道:“嬸嬸,你剛才耀武揚(yáng)威的時候,可沒把我們當(dāng)親戚,現(xiàn)在后悔,未免太遲了!”
鄭雙木用手肘碰了碰他,沉聲說道:“說點(diǎn)好話!她到底是長輩,人家不仁,我們不能不義,我平時教你的話,你都忘了不成?”
鄭翼晨真的一點(diǎn)也不同情鄭鳳燕的遭遇,見鄭華茹也是一臉的不忍,只好順應(yīng)父母的意愿,開口對鄭楚生說道:“書記,讓他們離開就行,撤職什么的就不必了。我這個表哥沒什么謀生的技能,就只能做個公務(wù)員,你讓他丟了工作,可是斷了他的生路。”
鄭楚生笑道:“你都開口了,我當(dāng)然要賣你一個面子,讓他留還是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鄭上燦則是苦笑一聲:“沒有謀生技能,只能當(dāng)個公務(wù)員,翼晨,這話聽著可真像在打我的臉!”
周圍的人都被他逗樂,哈哈大笑起來,震耳欲聾的笑聲中,鄭鳳燕母子一臉羞愧跟鄭翼晨小聲道一句謝謝,如同喪家之犬,狼狽而逃,并沒有人注意到。
宴席中的小風(fēng)波平息后,鄭楚生抓著鄭翼晨的手臂,將他拉到一張大圓桌前,按在最顯眼的位置上,再依次請鄭雙木夫婦與郭曉蓉入座。
主要的嘉賓既然到了,鄭楚生立刻發(fā)話叫人把備好的菜肴擺上桌,等酒菜都上齊后,他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大聲跟眾人說出了昨晚發(fā)生的驚魂往事,聽得人手心冒汗,對鄭楚生的孫子死里逃生感到慶幸,看著鄭翼晨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鄭楚生與鄭翼晨碰杯敬了一杯酒,笑瞇瞇說道:“大家也知道,我鄭楚生,兒子和媳婦都沒了,就剩個寶貝孫子。我想請?jiān)趫龅母魑唬瑸槲易鰝見證!”
鄭楚生牽著孫子的手,朗聲說道:“我想讓我的孫子杰鵬,拜翼晨為干爹,希望他不要嫌棄!”
席下的人大聲叫好,眼神灼熱,很是妒忌鄭翼晨,讓村中的一把手主動請求認(rèn)親戚,這等殊榮,可不是一班人能享有的待遇。
鄭翼晨站起身子,一本正經(jīng)說道:“書記,我哪里敢嫌棄,認(rèn)杰鵬做干兒子,這事是我高攀了。”
鄭楚生笑道:“你不嫌棄就行,杰鵬,快點(diǎn)給干爹磕頭。”
鄭杰鵬人小鬼大,很是乖巧,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后,早有人拿起一個茶盅放到他細(xì)小的手中,他甜甜一笑,將茶盅高高舉起,稚氣十足的說道:“干爹,請喝茶!”
鄭翼晨接過茶盅,打開杯蓋,象征性的嘗了一口,放在桌上,彎腰扶起鄭杰鵬,親自為他撣去臉上和膝蓋的灰塵,笑著說道:“小杰乖,干爹送你個見面禮。”
他從褲兜里摸出一塊系著紅繩的觀音玉像,背面寫著“長生”兩個字,玉色溫潤潔白,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戴在鄭杰鵬的脖子上。
這塊玉他本來打算下午串門時,送給表哥剛出世的兒子,一直貼身藏好,現(xiàn)在只好給干兒子了。
鄭杰鵬好奇的把玩著玉像,對這份見面禮很感興趣,鄭楚生有點(diǎn)鑒賞的眼力,看出這塊白玉在玉石市場兜賣,至少要兩三萬,對鄭翼晨更是另眼相看。
他收起滿腹喜悅,故作嚴(yán)肅的說道:“杰兒,拿了禮物不說謝謝怎么行?還有,你還沒跟你的干爺爺,干奶奶打招呼呢。”
鄭杰鵬趕緊和鄭翼晨說了句謝謝干爹,緊接著用響亮的童音叫喚鄭雙木夫婦:“干爺爺,干奶奶。”
鄭雙木淡淡一笑,算是回應(yīng),鄭華茹早已樂得合不攏嘴,她一直對兒子沒有對象頗有微詞,現(xiàn)在對象有了,轉(zhuǎn)眼還認(rèn)了個干兒子,自己升級做了干奶奶,感受到周圍人艷羨的目光,倒也有了一種“母憑子貴”的別樣喜悅。
鄭華茹抱起鄭杰鵬,在他兩邊臉頰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親了一口,歡喜的說道:“乖孫子,乖孫子……”
鄭杰鵬咯咯一笑,歪著頭打量一眼郭曉蓉,不用旁人指點(diǎn),說出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干媽!”
郭曉蓉臉色紅燙,小聲說道:“別亂說,我才不是你干媽。”
宴席的氣氛因這句無忌的童言炒熱到了最高點(diǎn),每個人都熱情高漲,高聲叫好,鄭華茹還嫌郭曉蓉不夠困窘,將鄭杰鵬塞到她懷中,又推搡著鄭翼晨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大聲說道:“大家說說看,這兩個人有沒有夫妻相。”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起哄:“有!簡直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鄭雙木沉寂多時,終于開口:“那么,我就請?jiān)谧母魑蛔鰝見證,曉蓉,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鄭家的兒媳婦了!”
鄭雙木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眾人不由自主站起了身,舉杯祝賀鄭雙木有了個出色的兒媳婦。
鄭楚生得意的說道:“哈哈,今天這場宴席,既是我孫子死里逃生的賀酒,對翼晨救命之恩的謝酒,還是兩人結(jié)為父子的慶酒,現(xiàn)在又成了翼晨和曉蓉的訂婚酒,真是值了!”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祝賀聲中,鄭翼晨與郭曉蓉四目相對,眼中只有彼此,胸臆充塞著無與倫比的幸福感,只希望時光永遠(yuǎn)定格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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