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暗地里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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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鄭翼晨開誠布公，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駱會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駱華鳳聽到這話，不由怔了一怔：“沒有。”
她幾乎半秒都沒有考慮，就回答了鄭翼晨的問題，更加坐實了鄭翼晨的猜測：“肯定有事瞞著我，才能回答的那么利索！”
他舉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既然會長不肯坦誠說話，今天的話題可以到此結(jié)束，請吧，我不想被人騙了，還喜滋滋的幫人數(shù)錢。”
他不是君子，沒人能欺之以方，可不想當(dāng)這種冤大頭。
駱華鳳面色數(shù)變，苦笑一聲：“好，好，那我就老實告訴你，我們協(xié)會，現(xiàn)在亟需新鮮血液，迫切希望能招收到年輕有為的針灸人才。”
鄭翼晨問道：“理由？”
駱華鳳面有憂色：“在不久的將來，中醫(yī)界將迎來一場大危機，我們這些尸位素餐的老人，已經(jīng)沒份湊熱鬧，只能依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挽救中醫(yī)的名聲！”
鄭翼晨神情漸轉(zhuǎn)嚴肅，駱華鳳說的東西，信息量太大，他沒法消化的來。
“你說的大危機，具體指的是什么？”
駱華鳳沒有正面回答，自顧自說道：“我只希望你清楚一點，我招收你入會，并不是為了利用你謀取私利，這場****一旦發(fā)生，我們又沒法抵擋的話，中醫(yī)的聲名，將會一蹶不振！要是真的需要你，絕對是為了中醫(yī)的名譽！”
她臉色漲紅，不顧儀態(tài)，雙手抓住鄭翼晨的左右肩頭，晃動數(shù)下：“你絕對不能推辭，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你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本就應(yīng)該在未來的大****中，出一份力，成為……中流砥柱！”
“中流砥柱？”
因為甄中流的關(guān)系，鄭翼晨對中流砥柱這四個字，可沒有什么好的觀感，但也從中讀出了一份凝重。
他沒有再詢問，所謂的大危機，到底是什么，什么時候會開始，為什么一定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
可是，他選擇了毫不保留相信駱華鳳。
這份信任，讓他心里暗生憂慮：“中醫(yī)的聲名，將會一蹶不振？！”
駱華鳳平復(fù)情緒，再一次向鄭翼晨伸出手掌，語氣誠懇：“長江后浪推前浪，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加入我們協(xié)會。”
男性在拒絕女性要求這方面，向來缺乏立場。
當(dāng)一個白發(fā)蒼蒼，德高望重的婦人，用一種近似恭維的態(tài)度，提出要求，更加難以拒絕。
鄭翼晨右手探出，和駱華鳳兩手相握：“沒問題，能夠成為歷史悠久的華夏針灸協(xié)會的一員，我感到十分榮幸！”
駱華鳳喜不自勝，露出孩童似的微笑：“歡迎你的加入，有空記得多去我們那邊走動一下。”
“沒問題。”
兩人就針灸推廣目前的困境，交流了一下意見，聊了幾分鐘后，駱華鳳手機陡然響起，她接完電話后，起身說道：“翼晨，我有急事，先走了。”
“會長，我送你。”
鄭翼晨恭恭敬敬送到門口，駱華鳳就要求自己走，不用鄭翼晨送。
鄭翼晨也不堅持，挺直身子，目送駱華鳳，直到她走入電梯，電梯門合上后，他才轉(zhuǎn)身回屋。
駱華鳳乘著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口已經(jīng)有三個人在等著她：“會長。”
駱華鳳氣度雍容，抬手說道：“我們邊走邊說。”
她當(dāng)先跨步，走在前頭，另外三人都站在她身后，不敢和她并排而行，顯然是身份有別。
駱華鳳問道：“大家考察的怎么樣？說來聽聽。孔顯坤，你先說。”
“我進入那間診室的主治醫(yī)生，叫做莊喜欽，小伙子年紀雖小，針灸手法四平八穩(wěn)，很規(guī)范，可惜太規(guī)范了，就少了一股靈性。”
孔顯坤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他醫(yī)德不錯，待人恭敬有禮，我才在他的診室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聽見好幾個病人嚷著要介紹自己的女兒或?qū)O女給他。”
駱華鳳慈祥一笑：“既然病人都敢把至親的終身，托付給這個孩子，那就證明他的確是人品上佳。”
“沒錯，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他兩只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我在他的那個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那么厚的老繭。”
旁邊一個和孔顯坤年歲相仿的中年人，沉吟道：“一向勤奮過人的老孔，都自愧不如，由此可見那個叫莊喜欽的人，平日里練針有多努力了。”
駱華鳳盯著他說道：“李大志，用不著你剖析別人的考察結(jié)果，你又觀察到什么要跟我匯報？”
李大志苦著臉說道：“我考察的對象，叫做余錦榮，看上去挺隨和的一個孩子，眼光毒辣，他問我得了什么病，我就隨口捏造，說這兩天胃疼，結(jié)果他沒給我醫(yī)治，就看了我?guī)籽郏蚜艘粫䞍好}，然后說出一連串的診斷，證明我并沒有得胃病，客氣的把我送出門口，不希望我耽誤其他真正有需要的病人治療。”
駱華鳳啞然失笑：“你也會被人駁的啞口無言，倒是少見，也算有成果，起碼證明那個孩子的中醫(yī)辨證思維不錯。牛哥，不知道你那邊情況如何？”
被駱華鳳稱為牛哥的人，名叫黎牛群，是華夏針灸協(xié)會的元老，身穿黑色唐裝，鶴發(fā)童顏，他開口說道：“我考察的人，名叫袁浩濱，這個孩子，呵呵，很有意思。”
駱華鳳突然頓住腳步，面色狐疑：“牛哥，你……你的聲音……”
黎牛群這兩天得了風(fēng)寒感冒，說話的時候鼻音濃重，可他剛才說話的腔調(diào)，卻沒有半點鼻音！
黎牛群咧嘴一笑，露出四顆金牙：“聽我慢慢說來。這兩人都是裝病，就只有我的感冒貨真價實。我一進去，就小聲跟他說明，今天出門匆忙，忘了帶錢，問他能不能賒賬。小伙子一口答應(yīng)……”
“然后呢？”
“然后他就給我治療，用的針法真是古怪，我從來沒見過那么繁瑣的針法，可是每一次的捻轉(zhuǎn)，提插，都有著嚴謹?shù)姆ǘ取Ｒ惶揍樂ㄊ┱雇戤叄胰砗钩觯舴e在體內(nèi)的風(fēng)寒邪氣，透表而出，鼻子立刻通氣了。”
孔顯坤悚然動容：“真的假的？行了一套針法，就能治好你的重感冒？”
李大志也是面色凝重：“這樣看來，這個年輕人，醫(yī)術(shù)要比我們兩個考察的對象，高明很多啊！”
黎牛群笑道：“我還沒說完，別打岔。”
“你接著說。”
“小伙子治好我的感冒后，專程把我送到門口，趁人不注意，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塞到我手里，小聲叮囑，叫我拿這錢坐車回家，至于看病的錢，也不需要給，就當(dāng)免費治療。”
黎牛群說完，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帶有體溫的二十塊錢鈔票。
李大志一臉艷羨：“牛哥，你可真牛，看個感冒，不用花一分錢，反而還賺了二十塊錢。”
孔顯坤則感慨道：“看樣子，我們?nèi)酥校蛯倌闶斋@最大。袁浩濱處理事情，腦筋轉(zhuǎn)的很靈活。要是他大咧咧開口免了你的診費，雖然是做好事，其他真正花錢看病的人嘴上不說，難免滋生負面的情緒，所以才在明里答應(yīng)賒賬，暗地里卻塞錢給你。”
黎牛群點頭道：“雖然他處理的是一件小事，卻能由小見大，看出他在面對突發(fā)情況的縝密思維，面面俱到。”
駱華鳳動容說道：“尋常醫(yī)生，遇上沒錢要求賒賬的病人，能做到免費醫(yī)治，已經(jīng)很不容易，他還考慮到你回家的路費，可以稱得上宅心仁厚，再加上他那手一針治病的針法，醫(yī)德與醫(yī)術(shù)兼?zhèn)洌@個孩子，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身后三人，都默默點頭，同意她的評價。
原來，駱華鳳雖然沒有要求考核鄭翼晨的醫(yī)術(shù)，在游說鄭翼晨加入華夏針灸協(xié)會的同時，暗地里已經(jīng)派人滲入其他的診室，對莊喜欽等人，進行考察。
正常的考核，都是由師父的表現(xiàn)，推斷徒弟大概有幾斤幾兩。
她另辟蹊徑，打算從鄭翼晨這些下屬的表現(xiàn)，來推算鄭翼晨有多大的能耐。
從黎牛群等人反饋的情報來看，這次的考察，效果十分驚人。
莊喜欽的忠厚和勤奮，余錦榮的中醫(yī)辨證思維，袁浩濱的聰穎和醫(yī)術(shù)，都可圈可點。
特別是袁浩濱處事的風(fēng)格，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大醫(yī)家的雛形。
莊喜欽好，余錦榮好，袁浩濱更是大大的好。
更為關(guān)鍵的是，這三個人，都共同擁有同一個老師：鄭翼晨！
學(xué)生都厲害到這種程度了，老師的水準，自不待言！
駱華鳳面色激動：“今天這一趟，來得太值了，招收鄭翼晨進入針灸協(xié)會，沒準是我就任會長一職以來，最英明的一個決策！”
她不無得意的詢問三人：“我說要親自來拜訪鄭翼晨，你們還百般阻撓，現(xiàn)在沒話說了吧？”
李大志和孔顯坤面容尷尬，對視苦笑，只有黎牛群坦然說道：“在這事的觀點上，我們太過保守，險些看走了眼，錯過了鄭翼晨這顆針灸界的新星，我要承認錯誤，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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