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屬于黑暗的道路,啟程
仙云宗,位于中界五大靈師宗門的正上方,‘五邊形’的頂點,與香蝶村這個并不如何起眼的小村子距離雖然算不上太遠,但也絕對不近。
中界廣闊,并且靈氣充裕,各種靈獸借助著這得天獨厚的條件,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發展地極為迅速。而這些靈獸的存在,也正是小曲風這段距離中所要面對最大的挑戰。要知道,之前在齊麗安山脈外圍小曲風和張浩兩人所面對的狂怒熊,只是靈獸中較為常見的一種,但卻差點結束掉小曲風的性命,那他這一路的兇險便可想而知了。
…
“耗子,我馬上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跟你玩,不能跟你打架,也不能跟你一起吃好吃的了,放心,我走了之后會想你的。”
夕陽斜斜地照下,兩個半大的孩子雙手墊在腦袋下,靜靜地躺在稻草堆上,感受著夕陽的余熱。
張浩看了小曲風一眼,眼神中多少帶著點復雜的情緒,說道:“這么快就要走了么?”
小曲風點了點頭,說道:“奶奶已經答應我了,而我,也要開始追逐屬于我的夢想了。”
離別在即,兩個孩子心中都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舍,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打過架,吵過嘴,這最為純真的感情往往卻能叫人最為懷念。別看小曲風平日里總是一副沒大腦的樣子,真到了這種離別的時候也還是跟普通的小孩一樣,雖然眼淚是暫時還沒流出來。
張浩沉默了許久,夕陽已經漸漸落下山頭,天色也慢慢地昏暗了下來。
“耗子…”小曲風見張浩不說話,輕輕地喃了一聲。
“嘿。”張浩坐了起來,看著小曲風稚嫩的臉蛋,說道:“我聽說,靈之道,至尊則為帝。你不是老嚷著說要成為最強大的靈師嗎?那就成為一名靈帝給我看吧。”
靈帝,別說是放在中界,就算是放眼整個夢之天陸,也絕對是等同于傳說的存在。到達了靈帝這一級別,雖然不能稱之為最強,但也相差不遠了,要知道最近一段關于靈帝的傳聞,還是在二十四年前,那個名為死神的男子,并且,還只是傳聞而已!
“靈帝?好,我一定會成為一名靈帝的!”小曲風想了一下,然后就滿臉興奮地說道,語氣中卻包含著異常堅定的情緒。此時要是有靈師在場,說不定就真能一巴掌就把小曲風給拍死,靈帝?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嗎!!誰不想成為靈帝,成為夢之天陸傳說一般的存在,但又有誰能做到?許多人窮其一生,甚至都無法突破至魂靈師之境,由此可見修煉一途所蘊含的艱難。
“可是…我還是很舍不得你啊,耗子。”小曲風臉上的興奮慢慢褪去,離別的情緒再次在心中蔓延。
張浩愣了愣,旋即說道:“你這小子,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可是一直都比你厲害很多的,你要擔心的應該是怎樣才能超越我好嗎?說不定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我也會是一名靈師了,到時候我們再看看誰厲害點吧。”
小曲風被張浩一通損之后滿臉不服,說道:“好啊,那到時候就來看看,誰更厲害,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
稚嫩的童聲,傳入天際,帶著夢想,也帶著堅定….
…
三天后…
小曲風的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包裹看起來鼓鼓的,顯然并不輕,但小曲風看起來卻沒有什么不適,只是小小的身子背著一個與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包裹看起來倒是有那么一點可愛,準確點說應該是滑稽?
與小曲風現在的造型相比,王婆卻顯得更為夸張,除了背上的包,兩只手還都給拿滿了,那彎下的身子看起來的確很難承受地住這些包裹的重量。
兩人的樣子雖然都非常的滑稽,但嘴巴卻沒有絲毫的空閑,為什么,因為兩人在某些方面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我都說了不要你跟我一起去,你怎么就是不聽呢?”說出這種話的人當然不是王婆,而是我們那年少,但卻老是要裝出一副老成樣子的小曲風了。此時的他,正在跟王婆爭論著是讓他自己一個人上路還是由王婆陪同。
“你這孩子腦袋里到底裝的是什么啊,你知道你這一路上會有多少困難嗎,你知道你這一路上會有多少兇險嗎?!!”王婆的樣子有點激動,甚至是有點生氣,但卻是因為的確是放心不下小曲風,讓他一個七歲的孩子去面對那未知的旅途。
“有困難有兇險我知道啊,但知道有困難就退縮的話,我還去什么仙云宗,我還去當哪門子的靈師啊,根本別嘗試,直接放棄就算了。”小曲風說道。
“不管你怎么說都好,我必須把你送到仙云宗,我可不會放任你這個小家伙那么胡鬧。”王婆說道,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
“對,小風,我也覺得讓你自己去的話太過危險了,你還是讓王婆跟著吧,路上多少都有點照應。”說話的是李村長,在得知小曲風今天上路之后他特別來到了小曲風家。從客觀的角度上來看,這次他的意見倒是跟王婆的一致。
“村長爺爺,你怎么也這樣說。”小曲風不滿地嘟囔道。
李村長笑了笑,來到小曲風的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你這孩子,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卻不考慮后果,你才七歲,什么都不懂,有王婆在你身邊起碼還能夠照顧你啊。”
“我已經長大了,才不需要什么照顧。”小曲風說道,小小的屋子里,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村長爺爺,幾天前,在香蝶村外圍的小樹林里,有很多大樹都攔腰而斷,這事你知道嗎?”長時間沉默過后,一直站在一旁并沒有出聲的張浩說道。
李村長有點摸不著頭腦,略微想了一下后說道:“這事倒是有,那天村子外圍的居民說聽到了很大的動靜,我就跟村子里的幾個小伙子一起出去看了,那樹倒的可是一片一片的吖,場面甭提多狼藉了。”
“那你知道這些大樹為什么會給倒了嗎?”張浩繼續說道。
“那些樹得有多粗啊,我猜測應該是一些靈獸從齊麗安山脈里出來,把樹給撞斷了,除了靈獸我還真不知道有什么動物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其實我也挺擔心的,一直以來,我們香蝶村跟齊麗安山脈都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次只是樹木遭殃而已,誰知道下次那些靈獸會不會打進我們村子里來。”說到這里,李村長的臉上不由得多了一絲擔憂,傳聞中,界河曾經由一名靈尊布下過結界,從此次事件來看,也不由得讓李村長認為是否是因為結界的力量正慢慢地消失,如果那傳聞中的結界真的消失的話,那香蝶村估計也就無法存在下去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香蝶村的祥和是否真的與靈尊所布下的結界有關這其實還只是香蝶村的一個傳說而已,香蝶村這樣小村子當然也不會有什么歷史的記載,這個問題自然也就無從考證了。
“嘿嘿..”張浩聽了李村長的話,突然就笑了起來,一旁的小曲風剛要喝杯水把之前跟王婆消磨掉的口水給補回來,聽到李村長的話之后硬是將剛灌進嘴里的水給噴了出來。造成那片小樹林的狼藉的兇手是誰,可不就是小曲風自己嗎,沒想到他還讓人給當成了一些兇狠的靈獸。在‘吐水’之后,小曲風一邊咳嗽一邊捂著肚子大笑不停。
“你們兩個小家伙搞什么鬼,我們現在說的可是關乎于我們全村人生命安全的大事,要用嚴肅而又認真的態度來對待知道嗎!!要真的是結界的力量消失的話,那我們說不定就得搬遷了!!”李村長氣憤地說道。
“村長爺爺,你還是放心好了,那傳說中的什么結界應該沒什么問題。”張浩勉強止住笑意說道。
“你怎么知道?”李村長疑惑道。
“因為那些樹倒下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啊。”張浩說道。
“什么?你在旁邊?”李村長這一下可吃驚不小。
“對,村長爺爺,那些樹可不是被什么靈獸給撞斷的,而是讓這家伙給踢斷的。”張浩說道,眼神瞟向了還在一旁大笑不止的小曲風。
聽了張浩的話,李村長的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他可是去過‘案發現場’的人,自然是知道那里到底狼藉到什么樣的程度,可是…那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弄出來的?李村長能信嗎,要擱平時這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是張浩這孩子一向較為穩重,應該不會撒這樣的謊。
“小風有著這樣的力量,你們又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張浩說道。
這時,王婆說道:“不管你們怎么說都好,反正我是不會讓小曲風一個人走的。”
“奶奶,你覺得你跟我一起去,能幫我什么?”小曲風止住笑聲,小臉微微沉了下來說道,表情中甚至還帶著一些不屑。
“呃…”王婆頓了一下,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說道:“我能在路上照顧你。”
“嘿..”小曲風嘴角輕輕上揚,滿臉不屑地說道:“照顧我,說得倒好聽,你走路慢地像只烏龜,做飯又難吃,睡起覺來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還說照顧我?除了會拖慢我到達仙云宗的速度之外你還能幫的了我什么?靈獸危險我也知道,我對付不了的話你又能對付地了嗎?到時候你也只能拖慢我逃跑的速度而已。說來說去,你對我來說只是累贅而已。”
“累贅?”王婆喃喃道,淚水在眼里打轉,對小曲風所說的話可謂是失望至極。雖然小曲風跟她并沒有血緣之親,但她可是是實實在在把小曲風當成自己的孫子啊,現在換來的,卻是一個累贅…
“是,就是個累贅。”小曲風依舊毫不客氣地說道。
“好…好…那你就自己去吧,我不管你了。”王婆生氣地說道,一把坐了下來,扭過臉默默地流著淚。
“這樣最好。”曲風笑著說道,隨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婆,整了整自己背上的包裹,走出屋門。然而就在走出屋門的那一剎那,淚水卻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王婆卻沒有看到…
而在小曲風走出屋門之后王婆飛快地跑到門前,想要說些什么卻終究說不出口,只能看著漸漸遠去的嬌小身影,老淚縱橫。
“小風,你一定要回來知道嗎,奶奶會一直在這里等你。”王婆自言自語道,思緒不斷翻滾。
從小,王婆都是一個人長大,雖然在年輕的時候結過一次婚,無奈丈夫死的早,又無兒無女,對于‘家’這個詞可以說是非常陌生。
自從曲浩天和云兒搬到香蝶村以來,王婆心中就多了點什么,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自從這種感覺出現以來,王婆才懂得了什么叫幸福。
而曲風的出生,讓王婆這種幸福的感覺無限地放大,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家’。
可是…浩天走了,云兒跟著走了,現在小曲風也走了,那她的生活,還剩下什么?或許…還會剩下一些期待吧,那就是小曲風變成了夢之天陸巔峰的存在,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好啦,都走遠了,別看啦。”李村長說道。
“哎…”王婆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抹了抹眼角后說道:“看來真是老了,連小風都嫌棄我是累贅了。”
“哈哈哈哈。。”李村長突然就大笑了起來。
“看來小風嫌棄我你很開心是嗎?”王婆無力地說道。
“你還真以為小風是嫌棄你啊?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李村長說道。
“你什么意思?說清楚。。快給我說清楚!難道小風不是在嫌棄我?”王婆抓住李村長的衣領激動地問道。
….
“為什么你堅持不讓王婆婆送你去?還讓我也來做說客?”走在路上張浩問道。
曲風表情有點悲傷,淚水再次奔涌而出,但他卻倔強地咬著嘴唇,說道:“奶奶年紀那么大了,我不能讓她跟我走那么遠,她身體會受不了的,而且一個人回來的話會很孤單,不是嗎!”
沉默了許久之后,張浩說道:“那,你一定要回來噢。”
小曲風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之后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一定會回來的!”
小曲風和張浩兩人行至村口,只見村口此時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都是香蝶村的村民。小曲風雖然天性活潑好動,但也非常可愛,自然也是得到不少村民的喜愛,知道他今天就要離開了,送行的隊伍自然小不到哪去。
“小風要走啦?來,這是你最愛吃的松花糕,帶上。記得回來看李叔噢。”李叔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對小曲風說道,說完還慈愛地摸了摸小曲風的腦袋。
“好啦,老李,你別給小風那么多松花糕,他還要帶上我的蜜糖餅呢。”一名婦女說道,隨后抹了抹眼角繼續說道:“小風,你一定要努力哦,出去之后一定要給我們香蝶村長臉!”
“就是,小風一定可以的。”
“小風要保重….”
“好好照顧自己啊…”
小曲風默默地接過村民遞上來的東西,不知不覺中,眼眶再次濕潤了起來…
….
經過村民的輪番轟炸之后,小曲風終于走出了香蝶村,站在村口,他回過頭,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出,哽咽道:“再見了,我的家。”
站在曲風身旁的張浩給了曲風一個熊抱,從懷里掏出一把模樣精致的小刀遞過了小曲風,然后說道:“這把小刀是我去縣城的時候一個老人送給我的,現在給你。你自己保重,我回去了,記得要好好吃飯。”說完之后張浩便轉身離去,在那一剎那,佯裝出來的無所謂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淚水。兒童時代最純真的感情,往往最能進入心靈的最深處,不是嗎?
小曲風緊緊地握住裹在刀鞘里的小刀,心中一時間充徹著滿滿的不舍。微微閉上眼睛,睜開之后,他拿起村民們送的各種食物,背著大大的包裹,含著淚水走出了他的第一步,樣子看起來雖然滑稽,但臉上卻帶著堅定的信念。
小曲風身后的村民一個個眼中含淚對著小曲風的背影揮著手。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后,王婆靜靜地看著小曲風嬌小的身子,突然笑了笑,喃喃說道:“小風……你,一定可以的!奶奶相信你。”
屬于黑暗的道路…啟程了…
21:明天下午出去,這章先貼,快5000字了吶。書我是會寫完的,字數也不會少,就算沒有一個人看都好。因為這是我的路,我很希望未來的我能感謝現在拼命努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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