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聲名狼藉的傻妻 12
~\(≧▽≦)/~啦啦啦~\(≧▽≦)/~啦啦啦自從陸拾遺生下龍鳳胎后,嚴峪鋒就自動改換了對兒子的稱呼,正正經經的拿他當個大人看待了。
“你這是想要我老婆子的命嗎?”馮老太君怒瞪著眼睛,“就你這個樣子還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邊疆去?你也不怕行到中途就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她又不是個老糊涂,怎么可能拿兒子的命來換孫子的命?
“母親,承銳身邊必須有一個家里人撐著他,他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我們不能待在京城干看著。”心急如焚的嚴峪鋒耐著性子說服自己頑固的老母親,“而且我會坐馬車去,現在的馬車速度很快,只要我們沿路不停,那么——”
“沿路不停?相公,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蘇氏也不同意讓沒了一只胳膊又沒了一條腿的丈夫重新返回邊關去,哪怕她心里也十分的擔心自己瀕臨垂危的兒子也一樣。“你忘了半個多月以前,宮里太醫對你例行復查的結果還是需要好好靜養。”
“峪鋒,我的兒!你就打消了這個主意吧,不論是為娘還是你媳婦都不會同意你現在去冒險的。”馮老太君一臉贊同的說。
“母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
“你一點都不清楚!”在最初的震驚難過后,馮老太君重新恢復了理智。“如今銳哥兒出了事,家里就靠你這根頂梁柱撐著,你要是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要我們孤兒寡婦的怎么活?”
“母親……”嚴峪鋒還不死心的還要再勸,被馮老太君板著一張臉狠狠喝止了。
就在眼下的場面陷入一種膠凝的狀態時,陸拾遺知道她主動請纓的機會來了。
“老太君、母親,我覺得父親說得很對,現在的相公身邊確實應該要一個親人在身邊。”
“可是,拾娘——”蘇氏大急,“不是我狠心不顧自己兒子,而是你父親他真的——”
“母親,您誤會我的意思了,”陸拾遺安撫地握了握蘇氏的手,語氣溫和的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我的意思是父親不能去,不代表我也不能去啊。”
“你?!”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啊,我,我才是咱們家目前最合適的人選不是嗎?”陸拾遺一臉認真地毛遂自薦。
“拾娘,因為承銳帶著一個小隊奇襲韃子王帳,又把韃子首領強行俘虜了過來的緣故,現在的邊關可謂風聲鶴唳,你一個女兒家就這么跑過去要是遇到了危險怎么辦?”嚴峪鋒皺緊眉頭,面上的神情很是不贊同。
馮老太君和蘇氏也不贊成陸拾遺去冒險,在她們眼里,陸拾遺從小到大就被陸家保護地好好的,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外面的風浪坎坷更遑論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她們可不想好不容易攔住了兒子,孫媳婦又折在了那個該死的鬼地方。
“老太君、父親、母親,現在的邊關雖然很不平穩,但是因為相公的努力比起從前來說已經好太多了——前不久我和母親去外面應酬,不還聽到人說有許多大膽的商人特意往邊關跑嗎?而且我是女眷,就算到了那里也只是待在府里照顧相公,哪里都不去。等到相公傷好了我就會和他一起回來。”陸拾遺的語氣很認真。
“那鈞哥兒和珠姐兒……”馮老太君面上的神情多出了幾分猶疑。
“今早您和父親不還說要把兩個小搗蛋接到您的院子里去住一段時間嗎?”陸拾遺微微一笑,“只不過,等我離開后,母親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不過是一些尋常的繁雜瑣事,哪里稱得上辛苦,倒是你……拾娘,你真的要去嗎?”蘇氏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掙扎之色。她雖然從不曾跟著丈夫去過一回邊關,但是從丈夫偶爾的只字片語,還是知道那不是一個好地方,尤其是對她們這種需要男人保護的女人來說。
“母親,我這次是非去不可!”陸拾遺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堅定,眼神里也帶著幾分毅然決然的味道。
面對陸拾遺的堅持,馮老太君三人哪怕心里再不放心,也不得不無奈妥協。畢竟一切就如陸拾遺所說的那樣:她是整個侯府里最適合也是唯一的人選。
當陸拾遺想要去邊關照料丈夫的消息傳出去后,立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京城里的人們沒想到定遠侯世子夫人在膝下已然有靠的情況下,竟然還會為相處了那么短時間的丈夫跑到邊關去冒險,一時間都大為感動。不少人在夸獎陸拾遺有情有義的同時也在感嘆陸尚書府上的家教不是一般的好——難怪馮老太君豁出老臉也要把陸尚書家的千金小姐給娶回家去!這樣的好姑娘,別說是定遠侯府了,就是他們也眼饞的慌啊!不但一進門就生了對龍鳳胎,對丈夫也這么的情深義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被外面人夸贊‘教女有方’的陸尚書夫婦卻在收到消息后,卻是氣得整張臉都青了!
他們幾乎是二話不說的就殺到了定遠侯府,半點都不客氣的對那怎么看都怎么不順眼的親家們表示他們要馬上見自己的蠢女兒一面!
本來也不怎么想讓陸拾遺去——擔心孫子孫女在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的定遠侯等人可謂是求之不得,趕忙叫了個丫鬟把正在收拾行裝的陸拾遺交到會客的小花廳里來。
為了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好好說話,定遠侯等人更是在一陣例行的寒暄后,就以飛快的速度把整個小花廳都讓給了他們。
臨走前,馮老太君更是握住陸夫人朱氏的手鄭重其事的拍了拍,“親家母,請一定要好好的勸勸拾娘,鈞哥兒和珠姐兒還小,他們不能沒有母親呀!”
定遠侯府旗幟鮮明的態度讓陸尚書夫婦緊繃的面色有所緩和。
“放心吧,老太君,我們會很快讓那傻丫頭改變主意的!”朱氏順著馮老太君的口風趕忙表態道:“這丫頭也真是,都是做兩個孩子的娘了,居然還這么沖動!”不管這定遠侯府的人是真心不愿她閨女去邊關冒險還是假意做出這樣一副姿態來給他們夫妻倆看,他們都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先把這個立場擺正了再說。
馮老太君自己也是做母親的,當然能夠體會朱氏現在的心情,因此沒再說什么的,讓兒媳婦攙著她和兒子一起離開了。
陸朱氏連生九個兒子才得了這么一個閨女,對陸拾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往日在家里,不論陸拾遺捅了什么簍子,她都會問都不問的直接給自家小閨女撐腰掃尾巴。
陸拾遺還沒有附身之前的原主之所以會在不樂意皇帝賜下的婚事后,就二話不說的抱著個首飾匣子跟人私奔,未必就沒有母親朱氏和家里其他親人把她寵壞的因素在其中。
因此,當這個在女兒面前軟和妥協的完全沒了脾氣的慈母破天荒的惱怒著一張臉過來揪陸拾遺耳朵的時候,饒是陸尚書和朱氏做了大半輩子夫妻,也忍不住有點想要揉眼睛的沖動。
“你不是最喜歡揪你哥哥們的耳朵嗎?還總說手感不錯嗎?”朱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女兒,“如今我這個做娘的瞧著也有些眼饞,你不介意把耳朵奉獻出來,也讓我這個做親娘的揪揪吧!”
早已經算到陸尚書夫婦會殺過來興師問罪的陸拾遺歪著腦袋癟著嘴,“我是娘生的,娘想怎么揪就怎么揪唄,不過還請娘手下留情,揪得輕一點,要不然我會覺得疼的。”
“你疼不疼跟我有什么關系?”朱氏沒好氣地說,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的松緩了幾分。
“世人不都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嗎?”陸拾遺眨巴著討好的大眼睛,“這揪耳朵想必也可以算作是同理吧?”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朱氏才放松緩了的手又狠狠一擰!
“哎喲!”這回陸拾遺是真感覺到痛了,哎喲喲的叫個不停,邊叫還邊不斷的使眼色找她親爹陸尚書求助。
“娘子,拾娘她……”陸尚書對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疼進了心坎里,見她叫痛成這樣哪里舍得,剛要開口為女兒說兩句討饒的話,就被難得悍婦了一把的妻子一個異常凌厲的眼風給驚住,最后也只能回給小閨女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表示歉意。
“虧你還知道什么叫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直接無視了這對父女的眉眼官司的朱氏語氣里充滿著惱恨的味道。“你明知道你是娘心坎上的一塊肉!怎么還存心用這樣的方式折騰自己讓娘不好過呢?!去邊關救你相公?!他算你哪門子的相公?!你就是掰著手指頭數都未必能數滿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娘……”眼瞅著朱氏眼圈都紅了的陸拾遺也不叫疼了,她撒嬌似的用被揪住的那邊耳朵軟軟地蹭了蹭朱氏的手指,“您別生氣,我知道錯了,可是您也要聽我解釋呀。”她一點都不畏懼朱氏那鐵青的想要殺人的惱恨表情,不停地蹭呀蹭,蹭呀蹭。“我既然做出了那樣的決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啊。”
“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也不想聽你說過多的廢話!我只知道我老了,不想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你實在是覺得在定遠侯府待不下去的話,那么,就帶著兩個乖孫孫跟嚴家的臭小子和離大歸吧!我們家雖然稱不上巨富,但養你們娘仨完全是綽綽有余了。”清楚自己在女兒面前有多沒底線的朱氏干脆不聽陸拾遺的解釋,直接要她和嚴承銳和離。這一次她不管什么狗屁的君命難為,只要女兒能夠快快活活的生活在她身邊,哪怕是全家都因此而抄家流放了她也沒什么好后悔的!
“娘,我和相公是諭旨賜婚,不能和離的。”陸拾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而且就眼下這情形,您讓我大歸,不是把我放在火堆上烤嗎?”
“就算被放在火堆上烤也比客死他鄉強!”朱氏用力松開揪住閨女耳朵的手,從家里就一直在強忍著的眼淚這回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了,“我生了這么多兒子就獨得了你這么一個閨女,你要真有個什么差錯的,你讓我這個做親娘的怎么活?”
“也讓我這個做親爹的怎么活!”陸尚書對妻子這番話卻是一百萬個贊同!
他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兒控,當初嫁女兒的時候差點沒偷偷躲在書房里哭死,如今自然也沒辦法接受自己養尊處優的心肝寶貝風餐露宿的跑到邊關去為個根本就沒什么感情的混蛋女婿冒險!
朱氏話里行間所表露的真摯母愛讓陸拾遺動容,面對這樣的母親,陸拾遺實在不忍心在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罔顧她的一片真情。因此在朱氏松開揪她耳朵的手后,她直接窩進了朱氏的懷抱里,就像原主小時候朝著朱氏撒嬌耍賴一樣的緊緊依偎著她。
“娘親,我是您的女兒,我能夠理解您對我的心疼,只是,您和爹爹卻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陸拾遺的眼睛在陸尚書夫婦面上緩緩掃過,“現在的我,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在陸尚書夫婦復雜的面色中,陸拾遺的語氣格外的鄭重。
“正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爹爹、娘親,作為妻子,我不能放著自己的相公在邊關孤零零的遭罪;作為母親,我也不能在兩個孩子長大后用無地自容的語氣告訴他們,因為他們的娘親懦弱怕死,所以才沒有趕往邊關去見一見他們重傷垂危的父親,甚至放任他在邊關受苦而無動于衷。”
對于外面沸沸揚揚的討論,定遠侯府中人卻端得很穩。
每當大家用充滿歆羨的語氣說這樣的話時,他們臉上都會露出緊張的神色,直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能夠為皇上效犬馬之勞是他們定遠侯府的榮幸,斷不敢因為家中小子幾場微不足道的勝利就生出驕橫之態來。
定遠侯府的表現讓收到消息的皇帝十分滿意,封不是封賞是他的自由,如果定遠侯府真的倚仗著幾場大勝就挾功自傲,他們大楚皇室也白扶持、白信任他們這么多年了。
不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向來是明君的最基本素質。如果這一次嚴承銳真的能夠直取韃子王庭,把那所謂的天上之汗給抓到京城來獻給他,說不定他還真的會在情緒激蕩下,賜一塊國公府的匾額送到他們嚴家去。
畢竟,早在先皇離世前,就和他討論過定遠侯府升等的問題。
定遠侯府滿門忠烈,絕大部分的定遠侯都犧牲于邊關的戰場之上,即便是為了讓忠臣的血不白流,讓忠臣的靈魂能夠早一日安歇,他們大楚皇室都有必要再給定遠侯府升上一等了。
而且,皇帝對定遠侯府的操守有信心,相信他們即便是真的升了等,也不會功高震主的對大楚皇室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出來。
因此,皇帝的心中可謂是早就有了決定。
而對皇帝的心思可以說是了若指掌的馮老太君在奶娘們把兩個孩子抱下去休息后,也是這么和家里的晚輩們說的。
“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家的地位很快就會邁上一個嶄新的臺階,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們必須做到心中有數,免得圣旨頒下,真措手不及的鬧了笑話。”
由于定遠侯府這段時間極力辟謠的緣故,大家都在感慨他們太頑固,不曉變通,還半開玩笑的表示別等到圣旨真來了,反倒在這樣的大喜事上鬧出幾個足以傳上好些年的大笑話出來,那樂子可就真的大發了。
“母親您就放心吧,我們心中有數,知道該怎么做。”早已經暗地里吩咐妻子和兒媳悄悄準備起來的嚴峪鋒一派氣定神閑之態,“銳哥兒為我們掙了這么大的體面,我們自然說什么也不能拖他的后腿,讓他丟臉。”
蘇氏也把她和陸拾遺這段時間做出的一些準備說給馮老太君聽,請她掌掌眼,也好抓緊時間補救修改。
馮老太君很滿意兒媳婦謙虛受教的態度,和她說了許多從侯府晉升為公府的注意事項,在旁邊的嚴峪鋒也時不時的會插上一句嘴,說說他自己的想法。
在家里的長輩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之際,陸拾遺卻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發呆。
她擁有原主所有的記憶,雖然對方香消玉殞的時間早得讓人心生唏噓,但是對陸拾遺而言也足夠用了。
今年是原主的死劫,也是嚴承銳的。
這對被當今皇帝以天作之合為名賜婚的未婚夫妻即便沒有真的結合在一起,但也應下了夫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美好說法。
陸拾遺和嚴承銳皆亡故在大楚歷恒光四十二年的深秋。
嚴承銳戰死沙場的消息剛傳到京城,陸拾遺也就緊跟著撒手人寰。
如今在定遠侯府過得如魚得水的陸拾遺自然不會像原主一樣抑郁早亡,但是嚴承銳就不一定了。
據原主的記憶所顯示,嚴承銳的死訊是齊元河那個小人親自告訴她的。
當時對愿意為了她這個與人私奔的前未婚妻出頭的平戎將軍充滿感激之情的原主壓根就不相信齊元河口里所說的話——在她看來,嚴承銳和他的父祖一樣優秀,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死在了戰場上。
早已經把原主視為禁臠又被嚴承銳狠狠教訓一通的齊元河見不得原主這——令人作嘔的存心想給他戴綠帽子的——惡心姿態,特地讓識字的下人拿了邸抄過來,親口讀給原主聽,原主才一口鮮血噴出,帶著滿心的不甘和悔恨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對那份邸抄刻骨銘心的緣故,現在的陸拾遺只要仔細一回想,就能夠想起那上面的內容來。如果邊關的戰事走向并沒有因為她這只蝴蝶翅膀的扇動而出現什么變化的話,那么……嚴承銳很可能如同原本那一世的他一樣,也栽在同一個坑里!
這樣一想,陸拾遺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她既然繼承了原主的所有記憶,自然知曉對方有多么的希望能夠改變曾經的悲慘命運,幸福快樂的與嚴承銳白頭偕老。
就算罔顧原主內心深處這個羞愧的連提都沒臉提的微弱渴望,哪怕是看在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一雙兒女臉上,她也不能眼睜睜的就這么看著對方死啊!
她的兒子還需要親生父親的扶持和榜樣才能夠長成一個優秀的小伙子;她的女兒也需要一個活著的國公父親在她出嫁后為她撐腰給她體面和自信;她自己也不樂意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寡婦平白被外面的人同情和憐憫;她更不樂意馬上就要到手的國公爵位因為嚴承銳的犧牲枉死而落空!
陸拾遺是打算在這個世界活一輩子的,既然這樣,除了皇帝的妃子以外,還有什么身份比國公府第的一品誥命更能夠讓她在這個世界活得快活恣意呢?
心里有了計較的陸拾遺決定這回無論如何她都要出手一次,助嚴承銳逃過死劫了。
“拾娘,你在發什么呆?你父親在問你話呢。”在陸拾遺走神的時候,蘇氏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抱歉父親,我剛才走神了,”陸拾遺如夢初醒的對公公嚴峪鋒歉意一笑,“您剛才和我說了什么,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這段時間你和你母親都有事情要忙,如果放心的話,就把鈞哥兒和珠姐兒交給我和母親帶幾天吧,這樣你們婆媳倆個也能松緩松緩。”嚴峪鋒好脾氣的又重復一遍。
馮老太君對此也很是贊同,“倆孩子也能先抱到我院里去住,你別瞧著他們調皮搗蛋,比一般孩子難帶,實際上卻很懂事,只要你耐心的和他們講道理,他們都能夠聽進去,因此,你就放心的把兩個孩子交給我們吧,我們保證一定會幫你帶好的。”
既然已經決定等到邊關的消息傳來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陸拾遺在聽了兩人的話后,還真有點瞌睡來了就遇到枕頭的感慨。
“老太君,您和父親愿意為我減輕負擔,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不放心呢,既然這樣,撿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就把他們的東西收拾好送過——”陸拾遺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有丫鬟過來通知說宮里來人了,宣定遠侯即刻進宮,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們甚至還抬來了一架皇上出行時乘坐的御輦。
定遠侯府的主子們政治敏感度都很高,皇帝這破天荒的舉動讓除陸拾遺以外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嚴峪鋒強自鎮定的用寬慰的眼神掃過家中的幾位女眷,“不要胡思亂想,一切等我回來后再做結論。”他言簡意賅的說,頭一次在妻子蘇氏面前示了弱,主動伸出手讓她攙扶自己回院子里換衣服。
一直就等著另一只靴子落地的陸拾遺帶著一種總算塵埃落定的復雜心情,站起身恭送公婆。
蘇氏擔心自己婆婆,臨走前特意叮囑兒媳一句,讓她照顧好馮老太君,陸拾遺自然滿口答應。
等到定遠侯夫婦離開后,陸拾遺回頭才發現馮老太君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無法承受的巨大刺激一般,面色灰敗,整個人都癱軟了似的坐在紅木五福捧壽太師椅里。
“老太君!您這是怎么了?!”心口陡然一跳的陸拾遺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上前去。
短短片刻就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不止的馮老太君用力閉了閉眼睛,“當初你□□父奉旨在戰場上誅剿反王犧牲的時候……先皇也是……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把你祖父叫進宮的……乘坐御輦對別的勛貴世家而言是榮譽也是驕傲,可是對我們定遠侯府來說……卻是噩夢!逃不了、避不開,也躲不掉的噩夢!”
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老淚縱橫的馮老太君伸手用力攥住了陸拾遺的胳膊,“拾娘!是我們定遠侯府對不起你!可你還有兩個孩子要顧!無論如何!你都要挺住!”馮老太君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似的,一字一血,聽得明明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陸拾遺也感同身受的落下了兩滴眼淚。
“老太君!”陸拾遺微微蹲·下·身,將另一只手覆在馮老太君死死攥著她胳膊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眼神堅定,語氣鄭重的與后者對望道:“早在還沒有嫁進咱們侯府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不論相公他是活著也好,怎么著了也罷……不論我是有孩子也好,沒孩子也罷,我都會守在咱們侯府哪里也不去!我敬相公是個英雄,我以他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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