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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周承銳番外


  ~\(≧▽≦)/~啦啦啦~\(≧▽≦)/~啦啦啦如果有人能夠從半空中俯瞰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因為宵禁而暗沉一片的京城某處仿佛被祝融次第染紅,在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之內(nèi)變得通紅一片。

  與此同時,整座沉睡的府邸也仿佛突然被喚醒似的,變得人聲鼎沸。

  老人家的睡眠一向很淺,半點風吹草動就能夠把她們驚醒。

  這段時間因為臨近孫媳婦的預產(chǎn)期而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馮老太君聽到外面越來越熱鬧的響動,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然后頭腦就是一陣暈頭轉(zhuǎn)向。

  “是不是你們世子夫人要生了?”馮老太君迫不及待的問捧了燭臺走近她的兩個大丫鬟。在得到兩人的肯定答復后,她面色一緊,趕忙又迭聲吩咐說:“快點過來服侍我穿衣洗漱,順便命人去給我拿兩丸醒神丹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起得急猛了些,我這頭暈的厲害。”

  兩個大丫鬟被唬了一跳,連忙問要不要請翁老太醫(yī)給她瞧瞧。

  ——為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定遠侯一脈能夠后繼有人,當今圣上早在兩個多月以前,就特地下令讓翁老太醫(yī)和兩個產(chǎn)婆常駐侯府,為的就是能夠幫助侯府的世子夫人也就是陸拾遺能夠平安生產(chǎn)。

  “不要大驚小怪!我就是剛才起得猛了些!”被馮老太君疾言厲色地制止了關(guān)心則亂的二人。“別傻乎乎的愣在這里了,我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產(chǎn)房門口去!也不知道拾娘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形……”馮老太君憂心地望了望外面滿布陰霾的天空和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了就讓人覺得滿心煩躁的滴答雨聲。

  等到把一切打理妥當來到孫子小兩口住的院落,馮老太君就發(fā)現(xiàn)兒子夫婦已經(jīng)先他們一步過來了,此刻她的兒媳婦蘇氏正如同被蒙了眼睛的驢一樣,不停的圍著產(chǎn)房外面焦急的繞圈圈,而她的兒子嚴峪鋒則滿眼無奈的站在一旁看著她。

  見母親過來的定遠侯夫婦趕緊上來見禮,被馮老太君二話不說地打斷了,“現(xiàn)在可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時候,里面情況怎么樣?產(chǎn)婆怎么說?”

  “剛剛拾娘進產(chǎn)房之前,翁老太醫(yī)給她把了下脈,說脈象還算平穩(wěn),應該能夠順利生產(chǎn)。”定遠侯語氣還算平穩(wěn)的回答道。

  “雖然翁老太醫(yī)說一切都好,”蘇氏也匆匆住了腳,“可我這心還是怎么都放不下,母親,您說我們要不要把宮里前段時間賜下的御供人參現(xiàn)在就送到廚房里去熬上一兩碗以防萬一?”

  “什么叫以防萬一?明明是順順利利的一點事兒都沒有!”馮老太君板著臉訓斥口無遮攔的兒媳婦。“不過這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guān)前打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這樣的人家哪怕是浪費一兩株好參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都開口了,那么就趕快讓人去熬了吧,就燉在灶上,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派人去取。”

  “哎!”心里亂糟糟的總想要做點什么事情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蘇氏聞言高興的應了一聲,“那我現(xiàn)在就吩咐人去熬。”她一邊說著一邊步履匆匆地往陸拾遺這里特意辟出來的小廚房里走,瞧那架勢,竟是要自己親眼去那里盯著不放了。

  “怎么就緊張成了這副樣子,”看著兒媳婦的背影,馮老太君一臉不敢茍同的搖搖頭,然后雙腿有些哆嗦的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強作鎮(zhèn)定地坐到了準備好的大紅酸枝木圈椅上。

  定遠侯嚴峪鋒親自奉了一盞不傷脾胃的姜絲紅棗茶送到她手心里,“母親今日起得這么早,只怕還沒有用早膳吧,先喝點熱茶暖暖胃,等下我讓廚房做的東西就能夠送上來了。”

  “你要不是我兒子,我現(xiàn)在就恨不得拿把大掃帚把你給叉出去!”面上鎮(zhèn)定心里卻猶如油鍋在煎熬的馮老太君在定遠侯說話后,頓時找到了減輕壓力的出氣筒子,二話不說地就往他頭上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現(xiàn)在孫媳婦還在產(chǎn)房里拼死拼活的掙命呢!還早膳?虧你也說得出口,真真是沒心沒肺!”馮老太君一臉唾棄地斜睨了自己兒子一眼,“看你孫子出來后會不會給你這個壞祖父好臉色看!”

  不過是說了一句家常話就惹來馮老太君這么一通排揎的定遠侯真的是說不出的啼笑皆非。不過早年總是在戰(zhàn)場上讓母親擔驚受怕的他已經(jīng)習慣了在自己的母親和妻子面前放下所有的原則和驕傲,因此面對馮老太君當著這么多人面的一通狠訓,他也只是好聲好氣的認錯,老老實實的表示以后絕不會再犯了。

  “你以后就是想再犯錯誤也沒機會了啊,你以為我們家也能像陸親家他們那樣,懷孩子生孩子就跟喝水吃飯似的簡單,沒事有事的又生了一胎,沒事有事的有生了一胎?”自知自己此刻確實有點無理取鬧的馮老太君在兒子的做小伏低中,一臉沒好氣地端起桌上的姜絲紅棗茶胡亂喝了口,然后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茶不溫不熱的剛剛好,讓她原本因為極度緊張而有些抽搐痙攣的胃部也乍然間得到了緩釋似的,眉宇都不自覺舒展了開來。

  “那樣的奢望我是斷不敢有的,”見馮老太君不知不覺把手里的姜絲紅棗茶喝了個精光,定遠侯臉上頓時帶出了一抹笑意。“只要兒媳婦安安穩(wěn)穩(wěn)順順利利的把這一胎生下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是啊,只要這一胎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順順利利的……”馮老太君臉上不由得閃過唏噓之色,“峪鋒啊,認真說起來,從你們曾祖算起,你還是頭一個能夠在家里親眼見到孫子出生的人啊!當年我生你的時候,是你祖母在外面守著我,等到你媳婦生的時候,則是我一個人守著她……我至今都還記得那時候下了很大的雪,我冷得渾身直哆嗦,可這心窩子滾燙的喲……真的是現(xiàn)在想起來都記憶猶新。”

  “是我們對不起母親!對不起每一個嫁到定遠侯府的人。”定遠侯臉上的表情變得慎重起來,他拄著拐杖,站起來,努力對著母親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禮。

  馮老太君被他這一舉動弄得眼眶都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峪鋒呀,母親知道你一直都為自己受了傷的事情感到懊惱和悔恨,雖然你從不曾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但我和你媳婦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可是你想沒想過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們老嚴家傳承這么多年,就沒有哪一個是壽終正寢的!你能夠早早退出那個泥潭,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呀。”

  “母親,關(guān)于這一點我早就想通了,這些日子我之所以情緒有些不好,不是因為離開了戰(zhàn)場,而是因為連累了我的兒子……”在這孫子隨時都可能誕生的檔口,定遠侯終于和自己的老母親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定遠侯一脈歷來都是大楚皇室樹立在邊疆的一面戰(zhàn)旗,素以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著稱!不說我,單單是往上數(shù)三代,哪一代的定遠侯世子不是亦步亦趨的在父親的保護下上的戰(zhàn)場?只有我的銳哥兒,只有我的銳哥兒小小年紀就要頂替我這個不爭氣的父親去冒生命危險還美其名曰代父出征……”

  定遠侯長嘆了一口氣,用那只完好的手用力垂了垂自己胸膛。“母親,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夠活著回來的我確實十分的幸運,可是只要想到這份幸運是建立在我兒子的危險犧牲上……我這心……就怎么都不得勁兒啊!”

  馮老太君默默的聽兒子把話說完,同樣滿臉唏噓地喟嘆一聲道:“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家的人丁太過單薄,如果你們每一代都能多出一兩個兄弟……也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為難了。”

  對于母親馮老太君這堪稱白日做夢一樣的想頭,定遠侯除了能夠報之以苦笑還能如何呢?

  在兩人說話間,蘇氏親自提了個三層食盒過來,“剛才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個我才想起我們幾個今天起得太過倉促,連早膳都還沒用呢。”

  婆母馮老太君脾胃不好,丈夫定遠侯又是大病初愈,早上不吃點東西可不行。

  兒子讓她吃東西就板著臉把兒子罵一個狗血淋頭的馮老太君在面對兒媳婦的愛心早餐時,卻很是捧場的笑納了。當然,在吃的同時,她也沒忘記問有沒有準備點產(chǎn)婦能夠入口的東西給孫媳婦送進去,“這磨刀還不誤砍柴工呢,餓著肚子怎么有力氣生孩子?”

  蘇氏笑吟吟地說:“放心吧,我已經(jīng)吩咐阿阮那丫頭在廚房里盯著了,特特給她煮得清湯排骨面,您也知道她最好那一口,怎么吃都舍不得厭煩的。”

  “這個好、這個好!吃起來也不費力!對了對了,那面條一定要讓廚娘扯得細細的才好,免得她吃的時候嗆到嗓子眼兒。”這忍著墜痛的產(chǎn)婦吃東西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通常一碗面還沒有吃到一半又哼哼唧唧地恨不得像只煮熟了的蝦子一樣的縮回床·上去挺尸了。

  “放心吧,母親,我心里有數(shù)。”蘇氏一臉會意的說道。

  一家人用完早膳后,繼續(xù)在產(chǎn)房外耐心等待。

  這一等就等到了午正雨散云收,太陽懸半空;又等到了酉初夕陽西斜,月上柳梢頭。

  等待的滋味總是難熬的,偏生這陸拾遺又是個能忍的,在進了產(chǎn)房后,除了剛開始的呻·吟喊叫外,竟是寧愿自己苦忍也不肯再像剛開始一樣不停的嘶喊了。

  馮老太君婆媳見產(chǎn)房里久久沒有動靜,心里慌亂的厲害,再忍耐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后,到底忍不住的派人進去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等到那回話的婆子出來告訴她們陸拾遺之所以不肯喊是因為擔心驚嚇到守在外面的馮老太君婆媳,怕她們擔憂時,馮老太君和蘇氏的眼淚都止不住的流出來了。

  “我們家也不知道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報,才能夠娶上這么一個為長輩著想的好媳婦啊!”

  就在馮老太君等人滿心感動之際,產(chǎn)房里毫無預兆的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嬰啼。

  已經(jīng)等得疲憊欲死的馮老太君等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蹦了起來!

  每個人的臉上、眼睛里都閃耀著激動無比的狂喜光芒——這是他們家的小心肝生出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兩手沾滿血跡的婢女滿臉驚惶之色的沖了出來,她的眼睛因為難以置信而睜得格外的大,瞧著都有些嚇人了!

  還沒等她說點什么,整個心神已經(jīng)在瞬間被一股不祥之感迅猛攫住馮老太君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那婢女瞧著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她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的對馮老太君三人大聲說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一個而是兩個!現(xiàn)在其中一個已經(jīng)出生了!可是另一個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一只腳先出來了——崔、徐兩位媽媽在里面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讓世子夫人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她們、她們讓奴婢斗膽問一句,問一句老太君和侯爺跟夫人,是、是保大還是保小?!”

  “諸位太醫(yī)辛苦了,不知我相公他現(xiàn)在情形如何——”陸拾遺眼巴巴的望著為首的李太醫(yī)欲言又止。

  “還請夫人放心,只要嚴將軍熬過接下來的幾場高熱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李太醫(yī)對陸拾遺這個不怕危險堅持要跑到邊關(guān)來的世子夫人還是很欣賞的,畢竟這世間女子并不都像她一樣,對自己的丈夫有一顆如此火熱又赤誠的心。

  “嚴將軍意志力之剛毅強韌,也實屬我等平生僅見,難怪他能夠為我大楚立下如此多的汗馬功勞,真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李太醫(yī)不僅對陸拾遺推崇備至,對嚴承銳也是佩服有加。

  畢竟,這世間男兒雖多,卻罕有能找到像嚴承銳這種不服麻沸散直接在傷口里動刀子而面不改色不吭一聲的硬漢子。

  陸拾遺強忍著馬上奔去瞧看嚴承銳的沖動,耐著性子順著李太醫(yī)的口風夸了夸丈夫。隨后又問清楚了丈夫反復高燒時她能夠做些什么后,這才拜托兩個哥哥送幾位太醫(yī)去廂房休息。而她自己也三步并作兩步地掀開門簾,迫不及待地走進了房間里。

  一進去,陸拾遺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幾乎讓人為之嗆鼻的血腥味。面容稍微有些色變的她來到丈夫床·前,歡喜的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是清醒的。

  “相公,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陸拾遺充滿關(guān)切地問,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烏溜溜的盯著嚴承銳不放。

  “自從中了韃子兵的暗箭以來,還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好過。”嚴承銳沖著妻子微笑,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干澀,但語氣里的快活和舒暢再明顯不過。

  陸拾遺仿佛卸下了肩頭的千斤重擔一樣,如釋重負的長吁了一口氣,“這可真的是太好了!”她眉眼彎彎的回笑給嚴承銳看,笑著笑著就掉下了眼淚。

  “怎么又掉金豆豆了?”嚴承銳半開玩笑地伸出手來給她擦眼淚,“我怎么不知道我竟然娶了一個哭娃娃回家?”

  “我若是個哭娃娃,也是你這混蛋害的!”陸拾遺語帶哭腔的一把捉住嚴承銳放在她臉頰上的時候,就像溺水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把我嚇成了什么樣子?我就差沒抹了脖子隨你而去了!”

  “拾娘!慎言!”嚴承銳被陸拾遺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嚇了一跳,“這樣的話你怎么也能張口即來!你上次明明不是——”

  “上次我要是不那么說,你能安安心心的聽太醫(yī)們的吩咐,老老實實的接受他們的治療嗎?”陸拾遺嗔了他一眼,聲音依然帶著哭腔的味道。

  “拾娘……”嚴承銳心里很受動容的看著自己形容憔悴的妻子。“都是為夫不好,害苦了你。”

  “你害苦的人可不只我一個字,京城里還有好幾個苦主等著找你算賬呢。”陸拾遺說了句俏皮話,然后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揭開嚴承銳身上那松松垮垮的褻衣,瞅了眼即便敷了藥也隱隱可見白骨的傷口,“李太醫(yī)說再過一段時間你的體溫就會迅速攀升,大腦神智也會變得不怎么清醒,趁著你現(xiàn)在的感覺還不錯,我讓人端盆熱水來絞了帕子給你擦個身,順便換件褻衣吧。”

  嚴承銳自己也不喜歡現(xiàn)在這濕噠噠黏糊糊的模樣,陸拾遺一說他就亟不可待的應了。

  灶上的水是時刻備著的,陸拾遺要,就很快有丫鬟端了一盆勾兌的不冷不燙的進來。

  “娘子這是要親自給我擦洗嗎?”嚴承銳見陸拾遺揮退丫鬟,自己挽著織錦蓮花紋的袖擺,將一塊巾子浸入水里打濕擰絞,眼睛頓時變得格外明亮起來。

  陸拾遺被他那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瞪得霞飛雙頰,語氣卻輸人不輸陣地和他嗆聲道:“怎么?你有意見嗎?還是擔心我手腳沒個輕重把你弄疼了?”

  “就算真的弄疼了我也不怪你。”箭瘡處的傷口仿佛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楚的嚴承銳看著惱羞成怒的愛妻喉嚨火燎火燒的緊……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在剛沾了妻子的身,嘗到了點肉味兒就苦逼的被一旨皇命弄到了邊關(guān)!

  如今心心念念的盼了將近四年的妻子就置身于自己的面前,還說要親自給他擦澡……

  親自……

  單單是稍微在腦子里那么臆想一下……

  嚴承銳就覺得他要沒出息的流鼻血了!

  擰干了帕子回身過來給嚴承銳擦身的陸拾遺可不知道此時的嚴承銳心里在繞著怎樣的歪九九。

  她輕手輕腳地把嚴承銳身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漬的褻衣脫了下來,盡量不碰到傷口的給嚴承銳擦起了身。

  感受著那雙香軟柔荑在自己身上拂過的微妙酥麻感的嚴承銳呼吸都不受控制的變得有些急促,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居然隱隱約約間好像已經(jīng)有了蘇醒抬頭的跡象。

  哎呀呀,這可有點不妙呀。

  生怕被幾年不見的妻子當做是色·中·餓·鬼的嚴承銳頓時緊張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太重了?”以為自己哪里弄疼他的陸拾遺眉頭下意識的就是一皺。

  嚴承銳見狀趕忙說:“不關(guān)娘子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沒出息,太久沒見到娘子,心里想得慌……所以才會……才會……”

  接下來的話不用嚴承銳直接說穿,陸拾遺也從他那飄忽的眼神中和身下那頗為明顯的一處瞧出了端倪。

  “你,你還真的是不怕死啊!”陸拾遺氣急敗壞地把手里的巾子砸進銅盆里,濺起一盆水花,“難道李太醫(yī)剛剛在離開前就沒和你說過現(xiàn)在的你不能動這些歪心思嗎?”

  “我也不想動這些歪心思啊……可是我……我一看到娘子就……就怎么都忍不住啊。”嚴承銳抓住陸拾遺的手滿臉委屈的討?zhàn)垺?br />
  “就是忍不住你也得給我忍!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真的做寡婦!”陸拾遺兇巴巴地用力瞪他,手卻沒有從他的掌心里抽回來。

  “娘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古人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正所謂牡丹花下——呃——”嚴承銳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你說啊,怎么不說了!牡丹花下怎么了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往下掉的陸拾遺繼續(xù)瞪嚴承銳,邊瞪邊哭!

  “還真的是變成個哭娃娃了。”看著這樣的妻子,嚴承銳忍不住又長嘆了口氣。他借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把陸拾遺拉坐在床·沿上,滿眼溫柔地湊上前去親吻她泣紅猶在的眼瞼,“娘子,我不是誠心要惹你難過的,”他喃喃地說,“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得都要發(fā)瘋了。”

  “你要是不想我才不正常呢,”生怕他因為這樣的動作弄到傷口的陸拾遺堅定地將嚴承銳又重新推回了架子床的靠背上,重新把帕子絞了繼續(xù)給他擦身體,“我在京里也很想你,如果不是惦念著家里的幾位長輩和兩個孩子,我早就偷偷摸摸的來到邊關(guān)找你了。”

  “拾娘……”

  “所以,不只是你一個人快要被思念折磨瘋了,我也同樣如此。”陸拾遺把新準備好的褻衣小心翼翼的給丈夫換上,隨后在他滿懷愛意的深情目光中,主動脫了鞋子上·床和他并肩而坐的把頭輕輕枕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肩膀上,語氣溫柔中帶著幾分誘哄的許諾道:“相公,我們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只要你聽太醫(yī)的話,乖乖養(yǎng)傷,等你好了……你……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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