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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被沉塘的再醮婦 13


  旌表對于大夙朝的女子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因為它不僅能夠帶給女子榮譽,還能夠給女子撐腰,保障女子的后半輩子生活。

  被朝廷表彰,還得到當朝太后接見的女子,不論是在夫家還是娘家都有著堪稱超然一樣的地位。

  每一個家族都為能夠出現一個被旌表的女子為榮。

  陸拾遺不是土生土長的女子,對于旌表的自然不像這里的土著女子一樣瘋狂。

  向來奉行求人不如求己的陸拾遺從來就不認為一塊旌表就能夠讓女子過上好日子,在她看來,一個人想要過上好日子,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努力。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如今以和離之身自立門戶的她雖然不怵外面的風刀霜劍,但是能夠有一塊旌表傍身,還是可以減輕許多的麻煩的。

  陸拾遺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因此,看在那塊旌表的份上,陸拾遺不介意走一趟京城。

  不過……

  這里面未嘗沒有幾分渴盼,渴盼己能夠在京城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愛人。

  雖然她知道這很可能只是癡心妄想,但是她還是不愿意就這樣認命的放棄心里的那點奢望。

  陸拾遺與她的傻小子手牽著手輪回了這么多世,她對他有著十分充足的信心。

  她相信,如果他真的還活著又沒有出什么差錯的話,必然會不顧一切的跑回來找她。

  因為就和她離不開他一樣,他也離不開她。

  他們就宛若彼此的命脈,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

  陸拾遺堅信顧承銳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她不知道,回歸了身體的他為什么沒有過來找她?甚至還直接音訊全無!

  不過,以她對自家傻小子的了解,總歸不過是兩種可能,一種,他現在正置身于危機之中,因為不愿意把她牽扯進來,所以才干脆暫時隱瞞自己的行蹤,不與她相見;還有一種就是,他又一次把她給忘記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傻小子現在還脆弱的不行,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去保護他、去養育他,但是他的情況依然沒有什么太大的轉機。特別是,上一世他為了不傷害她,還義無反顧的了結了自己一回!

  像顧承銳這種新生的靈魂,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完滿。

  每一世的壽終就寢都能夠在他的靈魂里留下深深的烙印,讓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擁有著人類的喜怒哀樂,也擁有著人類的命軌和生辰八字。

  陸拾遺盡管已經在拾遺補闕系統的幫助下,輪回了無數次,但她的命軌和真正的生辰八字依然如影隨形一樣的追隨著她,無時不刻的影響著她對未來的選擇。

  陸拾遺不害怕顧承銳忘記她,對她而言,只要他的真靈還活著,那么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坐在前往京城的馬車里,陸拾遺神情頗有幾分怔忡的注視著外面的景色,“希望此行能夠有所收獲,希望我能夠再次找到你!”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說,眼睛里的思念之情,經過這幾年的發酵,再一次濃郁得幾乎要凝為實質。

  在陸拾遺緩緩乘坐著官府特派的馬車前往京城接受當朝太后的召見時,她心心念念的傻小子此刻卻在皇宮里如同一只狂怒的獅子一樣嘶聲咆哮。

  “那個該死的毒婦!總有一日朕要活剮了她和她的那個該死的姘頭!”

  “陛下息怒呀,陛下!”名義上的太監總管,也就是幾年前在顧承銳蘇醒的時候,服侍他洗漱給他喂食的吳德英吳公公如同一只被嚇破了膽的兔子一樣,畏畏縮縮地彈跳到寢殿的門口,小心翼翼地豎耳聆聽了片刻外面的聲音,良久才拍著胸脯,一扭三搖地重新晃回了顧承銳的面前。

  “陛下,忍字心頭一把刀,您今天真的是太沖動了,”吳德英用充滿嗔怪的眼神看了顧承銳一眼,“在您的親舅舅鎮遠大將軍沒有回到京城以前,您無論如何都要冷靜再冷靜,忍耐再忍耐呀!”

  “可是我已經沒辦法再冷靜更沒辦法再忍耐下去了!”顧承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一拳捶在御案上,“朕就算在別人眼里是個傻子,也是這大夙朝的皇帝!怎么能夠……怎么能夠放任那毒婦……如此的羞辱于朕!”

  只要一想起昨夜那幾具白花花的身軀,顧承銳心里就覺得說不出的惡心和想吐!

  吳德英一臉心疼的看著顧承銳,他完全能夠理解他家主子為什么會如此生氣。

  畢竟,也許在別人眼里,他家主子早已成年,完全可以行那魚·水·之·歡,為大夙朝的萬里江山開枝散葉,但是,只有他這等與自家主子最為親近之人才知曉,他家主子足足傻了近二十年!

  即便現在已經恢復了神智,但骨子里還是和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小少年沒什么區別。

  他情竇都沒開,太后就毫無征兆地派了那么些個宮女不知廉恥的跑來爬床,怎么可能不惡心死他家主子?

  沒見著他家主子在瞄到龍榻上那脫得只剩下薄紗的美貌宮娥時,非但沒有覺得高興,相反還差點沒一臉厭惡的直接抽出龍榻旁懸掛著的尚方寶劍把那幾個美貌宮娥戳刺成血窟窿嗎?

  不過吳德英想歸這么想,該勸的還是要繼續勸。

  “陛下,老奴也知道那個妖婦此舉確實很不厚道,可是陛下您起步太晚,現在又羽翼未豐,就算是想要對她做點什么,也是千難萬難啊!”

  “朕也知道朕的行為很可能只是徒勞,但是朕決計不會就這么坐以待斃,讓那妖婦在掌控了這大夙的江山以后,還把朕當做配種的種豬一樣看待!”顧承銳雖然失去了過往的所有記憶,但是骨子里那份屬于自己的驕傲卻沒有半分減弱。

  “可是陛下……”吳德英還欲再勸,被顧承銳抬手打斷。

  “老吳,朕登基這么多年,那老妖婦都從沒有在子嗣方面打過朕的主意,你覺得她這次真的只是簡單的心血來潮嗎?不!不是!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她很可能是對朕這幾年的表現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會想著要榨干朕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也就是讓那些爬床的宮女懷上朕的龍胎,然后再直接給朕安個英年早逝的名頭,送朕上路!”

  顧承銳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這輩子居然一傻就是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恢復神智了,偏生又置身于如此的龍潭虎穴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落到一個萬劫不復的悲催下場!

  “畢竟,這些年,因為朕癡癥頻頻發作不得不反復告病的緣故,已經在文武百官們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個身體孱弱的印象……即便朕真的被那老妖婦和她的姘頭給謀害了,大家也可能毫無所覺的把這當做是朕命該如此……”

  顧承銳這一番堪稱預言一樣的話,驚嚇得吳德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這些年除了勸自己主子忍以外還是忍的他在一碰到這樣的事情時,就完全的束手無策了。

  生怕自己費盡心血伺候大的主子當真被太后和她那姘頭給害死的他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絕望,最后干脆癟著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來。

  他在顧承銳的一臉無語中,從袖袋里摸出一塊猩紅色的手帕不停地擦眼淚,邊擦邊哭,邊哭邊打嗝兒,“老天爺!你怎么能夠這么狠心吶……我家主子好不容易才恢復神智……你怎么能……怎么能就這么……就這么……哇哇哇哇……”

  顧承銳被他哭得嘴角直抽,“老吳,你哭得這么大聲,是存了心的想要讓外面監視的那些人聽到嗎?”

  “陛下,對不住,老奴也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是老奴忍不住……”吳德英的哭聲陡然就是一噎。

  顧承銳對于吳德英這個不離不棄的老太監還是很有感情的,因此,他耐著性子給對方解釋道:“你也沒必要哭得這么傷心,我們也并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希望?什么希望?”吳德英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從小養大的小主子,盼望著他當真能夠在這個時候,拿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出來。

  盡管他也知道這很可能只是妄想……

  畢竟他家主子傻了這么多年,就連字兒也是今年才堪堪認全呢。

  “朕自打恢復神智以來,就無時不刻地都在努力擺脫那老妖婦的掌控,俗話說得好,皇天不負苦心人,朕在半月前,終于成功說服了大內禁衛統領齊宏助朕一臂之力!”

  顧承銳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吳德英說道:“他已經同意給朕的舅舅傳遞消息,相信再過不久,朕就能夠與舅舅聯系上了!”

  顧承銳雖然沒有見過他那位舅舅,但是從吳德英的語氣中,他還是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必然是一個非常強大又能力出眾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遠在邊關還能夠游刃有余的護住他這個傻外甥,甚至幫著他這個傻外甥登上皇位。

  “齊宏?他確實是一個頗有能耐的人,可是他真的會聽從陛下您的命令……為了您甘愿與那老妖婦為敵嗎?”吳德英的語氣里充滿著不安的味道,“而且,陛下,您又確定,他在知曉您恢復神智后,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告密,到那老妖婦面前去出賣您嗎?”

  雖然外朝的人都對顧承銳此刻的情況蒙在鼓里,一直都把顧承銳當做一個還算不錯的好皇帝看待,但是像吳德英這些貼身服侍顧承銳的內侍和保衛皇宮安保的大內禁衛統領對于顧承銳的真實情況還是十分了解的。

  按理說,對方根本就不可能放棄目前如日中天的當朝太后和孟丞相,轉投到他家主子門下來啊!

  “朕在你心里難道是這么愚蠢之人嗎?”顧承銳直接從鼻子里冷哼出一聲,“如果沒有充足的把握,朕怎么可能會選擇與他合作!”

  “充足的把握?”吳德英滿臉不解地重復。

  “雖然那老妖婦因為對朕心有疑慮的緣故,一直都不把重要的奏折送到朕的御書房來,但是在那些雞毛蒜皮的請安折子里,也是能夠窺見到許多宮外的秘密的……比如說,齊宏的遠房表妹在五年前嫁給了孟丞相的兒子為妻,孟丞相的兒子卻對她不好,不僅不好,還寵妾滅妻的直接在三年前把她給害死了!”

  “什么!這么天大的事情,老奴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吳德英一臉震驚地看著顧承銳。

  “不是你沒有聽說過,而是孟丞相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因為他不想他的兒子因為這件事而名譽有損。”顧承銳自從識字以來,沒事有事就喜歡翻看各種各樣的邸報和下面例行呈上來的各種請安折。雖然這些東西表面看著根本就沒什么用處,但是顧承銳卻很喜歡就著這只字片語探索著這個國家的一切,哪怕這個國家只是名義上屬于他也一樣。

  “可是陛下……齊統領他……當真會為了一個遠房表妹而冒這樣大的風險替您傳遞消息嗎?”吳德英臉上的表情依然帶著滿滿的擔憂之情。

  “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遠房表妹當然不行,但是,如果這個表妹曾經在年少時與他有過一段,甚至都險些與他談婚論嫁呢?”顧承銳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吳德英目瞪口呆的看著顧承銳,“陛……陛下……這……這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書中自有黃金屋,就算書中自有顏如玉,那些亂七八糟的邸報和請安折子里也不可能有關于齊大統領和他遠房表妹之間的八卦吧。

  “朕會知道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個意外,”顧承銳鎖了鎖眉頭,“你也知道,這世間上的人,哪怕是心防再甚,也不可能防備一個傻子的!哪怕這個傻子是皇帝也一樣!”

  “陛下……”吳德英眼睛里又有心疼地淚花不停的往外涌出來。

  “行了,別哭了,這沒什么好哭的,”每次一見到吳德英哭就覺得腦門子都跟著抽疼起來的顧承銳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繼續道:“齊宏是個長情的人,雖然他表妹羅敷有夫,他也使君有婦,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沒有忘記他那被孟家長子硬生生逼凌而死的表妹,因此,朕稍微對他暗示了一下,他就毫不猶豫的接下了朕遞過去的橄欖枝……以他的辦事能力,說不定朕寫給舅舅的那封信……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顧承銳用充滿希望的語氣說道。

  吳德英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顧承銳,這次是真的沒有再哭了。

  而被顧承銳寄予厚望的齊宏齊大統領此刻卻已經畢恭畢敬地跪在了顧承銳和吳德英主仆倆口中的老妖婦面前,膝行著把顧承銳寫給他舅舅鎮遠大將軍秦良弼的信件雙手呈上。

  再過一段時日就年過半百,但依然美得臉上瞧不見一絲衰老痕跡的當朝太后饒有興致地把顧承銳精心寫就的那封信反反復復的看了好幾遍,才用一種充滿浮夸的贊賞語氣,要多虛假就有多虛假的夸贊道:“這孩子真不愧是皇家的種,才認了幾年字,就寫得這么有模有樣了。”

  她一邊搖頭,一邊重新把信紙疊好塞入信封,語聲頗有幾分譏誚和諷刺地說道:“既然他對你如此充滿信心,那么這封信你就幫他給寄到邊關去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禁衛統領齊宏誠惶誠恐地匍匐在地上磕頭,迭聲告罪,他的官服背后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變得濡濕。

  “這有什么不敢的。”太后很滿意禁衛統領齊宏對她所表露出來的懼怕和恭敬。她慢悠悠地斂去了面上的那抹森然之色,重新放緩了語氣說道:“這些年來,哀家與孟丞相早就想拔出秦良弼那個眼中釘了,偏生那老狐貍奸詐的很,自打到了邊關就怎么都不肯挪窩,不論哀家與孟丞相怎樣想方設法,都沒能重新把他給弄回京城來!”

  想到秦良弼的太后娥眉因為不滿而微微皺起。

  “如今有了這樣一封信,正好能夠讓哀家和孟丞相將這對舅甥倆一網打盡!”氣度雍容,風韻猶存的當朝太后猛地一拍旁邊的扶手,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志在必得的色彩。

  禁衛統領齊宏畢恭畢敬地再次磕頭,重新膝行著接過那封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太后所在的慈寧宮。

  齊宏離去后,太后一邊慢條斯理地擼著自己懷中一只有著鴛鴦眼的小白貓,一邊用一種漫不經心地語氣問已經忠心耿耿追隨了幾十年的女官崔媽媽,“那些等著哀家封賜旌表的女子們已經在路上了吧?”

  “是的,娘娘,估計再沒半個多月就要到了。”崔媽媽裙裾不搖的從服侍太后的女官之中走了出來,畢恭畢敬地對其福了一禮說道。

  “快到了就好,”太后慢悠悠地勾了勾嘴角,“哀家記得這里面有一個女子好像已經被我大夙朝的百姓們尊稱為活菩薩了?是也不是?”

  崔媽媽在聽了這話后,額頭止不住地有汗水低低滲透而出。

  她垂了垂眸,盡量用一種平穩無波的語氣說道:“回娘娘的話,確實有這么回事!”

  “活菩薩,喲呵,好大的名聲喲!不過是象征性的收留了一些老弱病殘,居然就被那些無知的愚民捧成了那樣……”太后的語氣里隱隱帶出了幾分森寒的味道。

  崔媽媽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兩下,“娘娘真是慧眼如炬,那些老百姓們確實不是一般的愚蠢,居然半點都沒有覺察到那陸氏女這是在故意借著他們博名頭,想要獲得太后娘娘您的表彰……”

  “這樣滿肚子詭譎伎倆的女人哀家可瞧不上眼,”太后滿臉譏誚地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那府城的官員們是實在找不出人了還是腦子被門擠了,居然報了這么個盜名竊譽的貨色上來……倘若哀家當真封賜了她,那才叫害了大夙!那才叫有眼無珠!”

  太后一面說,一面又重重地拍了紫檀木百鳥朝凰屏風寶座上的扶手一下。

  她懷中安謐酣睡的白貓被她這么一拍再拍的動作終于驚醒了。

  它在太后溫暖的懷抱里抻直四爪,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舔了舔太后的手指,就甩著貓尾巴頭也不回的躍走了。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冤家,”太后語氣充滿親昵地對著那白貓啐了一口,臉上的怒色因為白貓的動靜而重新有所緩和,她挑了挑眉毛,重新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近些年來,旌表牌坊竊取之風日盛,哀家作為當朝國·母,怎么能一直坐視大夙朝的風氣越變越壞,等到那女人過來以后,哀家一定要好好的教教她,這世間……不是隨便什么女人都有資格叫活菩薩的!”

  “太后娘娘英明!”崔媽媽率領著一眾內侍宮娥齊齊跪倒在太后的面前高呼千歲。

  太后志得意滿的端詳了匍匐在她腳底下的眾人很長一段時間,才滿臉紆尊降貴地微微抬起手,讓他們平身。

  等到他們整齊劃一的起身以后,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的在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微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陸氏女的容貌好像非同一般吧?”

  “是的,太后娘娘,”崔媽媽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回道:“那陸氏女確實長得十分的嫵媚動人,據說見過她的人,很少有不被她迷住的。”

  “據說見過她的人,很少有不被她迷住的?”太后在聽了這話后,臉上的表情又重新在崔媽媽的膽戰心驚中,變得森冷起來,“哀家倒要瞧瞧她到底美成了何種模樣,如果她當真出落得如同你所說的這樣出眾的話……那么……哀家倒是不介意好好地抬舉抬舉他,把她獻到陛下手中去,畢竟作為陛下的母后,哀家對于陛下這么多年的不開竅,可是傷透了腦筋啊。”

  壓根就不知道因為百姓們自動自發喊出來的一聲“活菩薩”和與生俱來的出眾容貌已經遭了京城某個尊貴女人忌諱的陸拾遺此刻還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前行著,她的心里,也依然在盼望著、深深的盼望著真的能夠在京城與她的傻小子重逢。

  陸拾遺有信心能夠在第一眼間,就把她家的傻小子給認出來。

  事實上,她還真的一眼就把那只一‘去’不回頭的可惡傻鳥給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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