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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抄家流放的夫君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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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拾遺眉眼彎彎地蹭在馮老太君身上撒嬌,說:“我早就知道老太君這里肯定有好寶貝,所以才會故意穿成剛才那副模樣惹您心疼的呀。”她俏皮地眨眼,“現在可不就偏得了老太君您的好東西嘛。”

  “你這話說的也不怕臉紅,老婆子我這的東西哪樣不是你跟銳哥兒的?至于你用這樣的蹩腳手段來惦記?”馮老太君最喜歡的就是陸拾遺這副不與她見外的活潑樣,伸手親昵地戳了下陸拾遺額頭,問她:“這明通寺你未出閣前,有沒有跟著親家他們去過?”

  “自然是跟著母親他們去過一兩回的,”陸拾遺抿嘴笑了下,“不過您也知道我的脾性,曉得我愛熱鬧不喜清凈,因此倒是不怎么常去!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還是要多多去佛前拜拜才好,這樣對心里也算是一個寄托。”馮老太君用過來人的語氣勸陸拾遺信佛,畢竟對她們這樣的將門婦而言幾乎可以說是隨時都處于一種憂懼驚忐忑的狀態,信佛能夠很好的穩定情緒,不至于因為戰場上的一點小波冬就驚恐萬分。

  “母親,拾娘年紀還小呢,這話您還是等再過個幾年再和她說道吧,F在的年輕人都跳脫得緊兒,哪里定得下心來專研佛法?”安排好一干瑣碎事宜的蘇氏笑吟吟地走進來通知兩人可以出發了。

  ——因為陸拾遺懷孕的緣故,蘇氏又重新接過了才撂開手沒多久的管家權,畢竟現在再沒有什么比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更為重要。

  由于現在氣溫驟降的緣故,馬車里特意備了炭盆和手爐,陸拾遺把手捂上去,沒過多久就覺得凍得都有些伸抻困難的十指重新恢復了靈活。

  馮老太君被陸拾遺臉上那‘終于活過來’的夸贊表情逗笑,忍俊不禁地拿手指虛點了她——因為手上還有些冰涼的緣故,馮老太君怕凍著陸拾遺,所以才沒有像在家里一樣的拿手指直接戳她的額頭——好一會兒,這才在蘇氏的提議下,熱熱鬧鬧的玩起了牌。

  陸拾遺她們乘坐的這輛馬車很寬敞,在她們打牌的時候,陸拾遺就半偎在又厚又軟的毛毯里,裹著暖烘烘的手爐,時不時掀開車簾子的一角去看外面的街景。

  ——這時候太陽也才剛懶洋洋的爬上半空沒多久,筆直通往京城西城門口的大道兩側到處都是或走動或提著貨物叫賣的行人。

  天上那沒什么熱度的陽光照射在陸拾遺掀簾子的那幾根手指上,越發顯得她指尖纖纖猶如青蔥一樣動人。

  定遠侯府的人去京郊還愿禮佛,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睛的人偷看內眷,因此,即便陸拾遺的眼睛只差沒長在外面的熱鬧街景上面了,馮老太君婆媳也沒想著要把她拉回來或者說她這樣失禮什么的。即便是在不經意間掃到她歪趔在車窗前的側影也不過是寵溺一笑,親昵地嗔上一句:“還是個孩子呢!

  出了西城門就上了官道,馬車大概行駛了將近一兩個時辰才在一條看著就讓人有些望而生畏的石梯前停了下來。在石梯兩側則蹲著十數個等著客人上門的轎夫。由于能夠到明通寺來上香的人都非富即貴,若非客人們主動招呼,否則他們是不敢擅自上前攬客的——免得惹到不能惹的人,平白惹出不必要的風波。

  早已經做了充分準備的馮老太君等人自然不需要乘坐那些轎夫們準備的轎子,哪怕他們把轎子打理的干凈整潔甚至還用香薰過也一樣。

  她們直接換乘了自己從侯府里帶出來的轎子,晃晃悠悠的就上了山。

  到了山頂,她們受到了明通寺主持的熱烈歡迎,陸拾遺跟著太婆婆、婆婆拜了菩薩還了愿又添了香油錢后,就去了特意給女眷辟出來的廂房歇腳——馮老太君婆媳則留下來繼續與明通寺主持討論佛法——不想在去往后廂的路上,她居然見到了一位故人。

  胡子拉雜,神色間憔悴不堪的遠房表哥齊元河正用一種堪稱控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不放。

  陸拾遺掃了眼身側,發現除了不遠處有兩三個四五歲的小沙彌在玩耍外,都是自己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和在侯府新收攏到門下的心腹,因此也就不再想著用躲閃的方式避過這注定的一會。

  陸拾遺擺了擺手,讓圍在身邊的人都盡數退到一旁去。

  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們有些不情愿,但到底拗不過她,只能一步三回頭的磨蹭著把說話的空間讓給了兩人。

  陸拾遺的舉動讓齊元河眼底閃過意外,還以為對方根本就不可能與他單獨相處的他沉默片刻,才吶吶把自己心里的控訴和不甘低喊出來:“表妹為什么要食言而肥?我們不是早已經說好了要一起離開嗎?”

  “這事確實是我對你不住,出爾反爾!标懯斑z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不過你也別怪我,畢竟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男女之情以外,還有家族責任和父母親情需要顧及!

  “可你以前不是那么說的!”齊元河失魂落魄的看著陸拾遺,臉上滿滿的都是難過和傷心之色。

  那是因為以前的我腦子被門擠了。

  陸拾遺在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哀婉的苦笑出來,“表哥,對此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眼下事已成定局,你我注定有緣無分……你就把我忘了吧。”

  “忘了?我怎么可能忘得了?!”齊元河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他用力撕扯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襟,“表妹,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只要你愿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帶我走?表哥你瘋了嗎?”陸拾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現在已經嫁人了,還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當然沒忘!可是表妹,你是我的心肝肉。 饼R元河滿眼深情地注視著陸拾遺嬌美的容顏,痛不欲生道:“比起失去你,其他的任何……任何折辱我都能夠忍受,也甘愿忍受!”

  “表哥……”陸拾遺仿佛被他打動了似的向前走了一步。

  以為陸拾遺真的改變主意決定跟他一起走的齊元河眼前一亮,趕忙趁熱打鐵地又補充了句,“拾娘妹妹,你無需為肚子里的孽種感到羞愧,等到我們逃脫了定遠侯府的追捕,我就會第一時間替你找一個好大夫把這個孽胎打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孩子,表哥都可以給——哎呦!”

  毫無防備讓陸拾遺狠踹了一記鼠蹊部的齊元河慘叫一聲,如同一只煮熟了的蝦子一樣在地上彎成了一團。

  “表妹,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痛得不住夾腿倒吸涼氣的齊元河將眼底的恨色深深隱藏,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舔著臉強裝出一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扒拉著陸拾遺不放。要知道已經被驅逐出陸府的他如今能夠依靠的也只有這個喜怒不定的時常把他折磨得團團轉的賤女人了!澳恪y道……我說錯什么惹你生氣了嗎?”

  沒想到對方能厚顏無恥到這地步的陸拾遺懶得在與他虛與委蛇,直接目視著他道:“表哥,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和我說一句真心話!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的跟著你私奔了,你會瞧得起我嗎?你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娶我為妻嗎?”

  “我當然敢!”神色間又重新有希望之色浮現的齊元河不假思索地答:“我對表妹的一片誠摯之心天地可表,倘若表妹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當著滿天神佛的面起誓!”

  “都到了這個時候,表哥你居然還想要糊弄我?”陸拾遺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還是說在表哥的心里,我還真是一個連‘聘則為妻奔為妾’都不懂的傻子不成?”

  “表妹,什么聘則為妻奔為妾?那都是假道學故意胡謅出來嚇唬人的!只要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又怎么會舍得讓表妹你做我的妾室呢?”齊元河苦口婆心地勸陸拾遺,“你能夠出來一趟不容易,表妹,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就別在跟我賭氣了,趕緊跟我走吧!我知道這山后面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通順南府,只要出了順南,我們就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什么都不需要怕了!”齊元河嘴巴上把話說得格外好聽,心里卻在不停的賭咒發誓等到陸拾遺真正落入他手里后,一定要她真切體會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

  “表哥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只可惜,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你隨意糊弄的傻姑娘了。”陸拾遺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偷偷摸到齊元河身后的丫鬟阿阮微微一抬下巴,阿阮手里高高舉起的——不知道從哪里抱來的杌子——就重重砸在了齊元河的后腦勺上。

  齊元河做夢都沒想到陸拾遺會如此不顧念舊情的對他痛下殺手,一時間憑借著一股子心氣頑強的在原地怒視了陸拾遺一陣后,才百般不甘的一頭栽在地上。

  用杌子狠敲了齊元河一下卻沒能把他敲倒的阿阮以為自己力道不夠,又壯著膽子想要再來一下的時候就瞧見齊元河‘砰咚’一聲倒在她面前,頓時松了一大口長氣。

  “總算是倒了!

  她一面自言自語著提起裙擺一腳跨過地上那臟兮兮的一坨,一面急忙忙地過來扶自家從小服侍到大的小姐,生怕前者因為齊元河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受到什么驚嚇,傷到了肚子里金尊玉貴的小世子。

  陸拾遺拍了拍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背以作嘉許,然后壓低聲音道:“你爹這回也跟著我們過來一起上香了吧?”見阿阮點頭,她又開口囑咐說,“趕緊讓他帶幾個信得過的人來一趟,把齊元河從他剛才嘴里說的那條羊腸小道給搬下去找機會交給我大哥,順便讓你爹代我問一句他怎么就差勁的連個人都處理不了。”

  阿阮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點頭,急忙忙的為自家小姐去辦事了。

  而其他被驅散一旁的丫鬟們則是又羨又妒的看了眼在世子夫人面前出了個老大風頭的阿阮背影半晌,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湊將過來服侍一副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陸拾遺。

  這一踹一砸仿佛把原主殘留在心里的那點憋悶郁氣一掃而光的陸拾遺懶得去搭理丫鬟們之間的眉眼官司,心情大好的她娉娉婷婷地抬腳從齊元河身上重重踩過,從從容容的往后廂所在的方向行去。

  她幾乎是扯著大嗓門對府里的管家迭聲說:“快!快抬一頂小轎來!快抬一頂小轎來!”

  蘇氏一邊拿手帕擦喜悅的眼淚,一邊也推搡著身邊的丈夫定遠侯派人趕緊遞帖子去太醫院請個精通婦科的太醫過來。她自己也沒閑著的把一起出來迎接嚴承銳夫婦的丫鬟仆婢們指揮的團團轉。

  一時間整座侯府熱鬧的就仿佛過年一樣。

  現在的定遠侯父子在皇帝心里可謂是一等一的紅人,因此帖子剛一遞進去,就有擅長婦科的太醫提著藥箱過來了。

  結果不用說,自然是皆大歡喜。

  在藥童拾掇脈枕和用來開安胎藥方的筆墨紙硯時,這位太醫發自肺腑的對端坐在紫檀嵌黃玉福壽紋寶座上的馮老太君說道:“老太君,您老可真是慧眼識珠啊!這樣的好媳婦都被您娶到家里來了!”這位老太醫已是花甲之年,即便是說上這么一兩句充滿感慨的話,也算不上什么出格。

  馮老太君被老太醫捧得眉開眼笑,特別是在確定自己又將得到一對雙胞胎小曾孫后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托福、托福,太醫您行善積德多年,以后的福報只會比老婆子更多、更大!”

  重重厚賞了老太醫后,馮老太君又遣嚴承銳親送其出門以示尊重,隨后才拉住陸拾遺的手強迫她坐到自己身邊來,仔仔細細的問起了陸拾遺和嚴承銳這一路走來的飲食起居,定遠侯夫婦也在一側旁聽。

  兩個還不懂得為什么自己不能讓娘親抱的孩子委屈的撅著紅嘟嘟的小嘴巴坐在配套的紫檀木腳踏上,把臉枕放在陸拾遺的大腿上磨蹭。心里暖成一片的陸拾遺在回答馮老太君文化的同時,也會時常伸手去揉揉他們的小腦袋瓜。

  嚴承銳這出去送太醫一送就是大半個時辰,等陸拾遺翻來覆去的把他們沿路走來的事情都抖摟了個精光后,他才興沖沖的回到家里來。

  馮老太君見他出去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居然還會送個太醫就把自己都給送了個沒影,頓時大為生氣,抓著身邊不遠的一把美人錘對著他就是半真半假的一通好捶,等到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后,她才抓著孫子的胳膊讓他也坐到她老人家的旁邊來,問他剛才干什么去了,怎么送個人也送了這么長時間。

  嚴承銳被馮老太君問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才坦言道:“剛剛送老太醫離開的時候,正巧有一個賣糖人的從門口經過,這不,我琢磨著鈞哥兒和珠姐兒打從落地就不曾和我相處過,因此……”

  “因此,你就打算買幾個糖人討好他們?”馮老太君等人的眼里有了笑意,陸拾遺更是直接笑滾進了馮老太君的懷里。

  嚴承銳又摸了摸鼻子,從袖袋里摸出一個厚厚的油紙包出來,“這糖人是我買了攤子上的東西親自捏的,每個人都有,大家要不要嘗嘗看?”然后開始在長輩們忍俊不禁、在妻子樂不可支、在兒女們滿眼茫然的注視中,強作鎮定的每人都分了一個。

  陸拾遺接過那糖人才發現竟然是照著她的模子捏的,而且還活靈活現的,不由得大感有趣,直對馮老太君和蘇氏說還真沒想過自家相公還有這本事。

  馮老太君卻是大笑,“你相公像鈞哥兒這么大的時候除了玩他父親削給他的那把木劍,最喜歡的就是拿了一團彩泥在那兒捏,捏什么像什么,后來大了,才不在抱著彩泥不放了!

  “老太君……”覺得在妻子面前丟了臉的嚴大將軍提聲抗議。

  自從有了兩個小曾孫——且馬上又要再添上兩個——就覺得孫子不值錢的馮老太君從鼻子里懶洋洋地哼出一聲,“叫什么叫?如果不是你要做幾個糖人過來討好賣乖,我會想起你小時候的事情嗎?要怪也只能怪你,誰讓你勾起了老婆子的回憶呢?

  被祖母爆了黑歷史還變本加厲倒打一耙的嚴承銳用哀怨無比的眼神去看自己笑得直抽抽的妻子。

  陸拾遺被他看得噴笑一聲,大發慈悲地伸出援手,揉了揉兩心肝的小腦袋瓜子,“爹爹特地給你們捏得糖人好不好吃呀?甜不甜呀?”

  一口就把小糖人的大腦袋啃了的鈞哥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捧場大聲說好吃,甜!珠姐兒卻有些舍不得手里這個和她長得十分肖似的小糖人,白白的米粒牙磕到小糖人的胖胳膊上又松口,磕到又松口,在陸拾遺這么問她的時候,她轉了轉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撲閃著濃密卷翹的眼睫毛一本正經地問:“娘親,如果我說好吃也很甜,他會再給我一個嗎?”

  陸拾遺被小閨女討價還價的認真姿態給萌到了,忍俊不住地彎了彎眼睛,才同樣滿臉認真地回:“娘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要不,我們珠姐兒自己問一下爹爹好不好?”

  “爹爹?”鈞哥兒和珠姐兒像是才意識到嚴承銳居然是他們親爹一樣的瞪大眼睛!澳镉H!你剛才說爹爹?他是我們的爹爹嗎?”

  “是啊,他就是你們的爹爹!标懯斑z掃了眼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些許緊張之色的嚴承銳,“你們不是一直都吵著鬧著要見一見自己的爹爹嗎?如今娘親好不容易把你們爹爹送到你們眼前了,你們怎么反倒不相信了呢?”

  “我們沒有不相信娘親的話!”龍鳳胎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只是想要問他一個問題,”鈞哥兒豎起一根胖嘟嘟的肥爪子,臉上表情很是鄭重的強調。“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珠姐兒也配合著哥哥的動作,很是認真的點頭。

  這回不管是陸拾遺還是馮老太君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們眼睛一眨不眨的來回看著這父子三人,想要知道鈞哥兒說的‘很重要的問題’究竟是什么。

  見家里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他們身上的鈞哥兒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他穩穩的踩著兩層的紫檀木腳踏下來,還回身牽過自己妹妹的手,然后小胖腿噠噠噠的跑到嚴承銳面前,揚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問道:“我們的爹爹是殺壞韃子保護百姓的大英雄,你是嗎?你殺過韃子嗎?你保護過百姓嗎?”

  嚴承銳難掩面上驚訝的去看自己的妻子和祖母等人。

  陸拾遺攤了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鈞哥兒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出來。反倒是馮老太君和蘇氏婆媳倆個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紅了。

  “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回答他們呀!”蘇氏一邊焦急地出口催促兒子,一邊用充滿感觸的聲音對馮老太君說道:“母親,您別瞧著鈞哥兒和珠姐兒年紀小不懂事,實際上他們心里明白著呢,瞧瞧,咱們隨口說的一兩句話,他們也能夠記得這么牢……牢得甚至能在幾個月后見到自己的爹爹脫口而出……”越說越覺得心緒不斷起伏的蘇氏抽出手絹擦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奪眶而出的熱淚。

  這時候陸拾遺等人才知道兩個小家伙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出來,一時間,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動容。

  總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嚴承銳在自己的兩個孩子面前毫無形象的半蹲了下來,然后眼神認真而嚴肅的對兩個仿佛在完成一件莊重儀式的小家伙說道:“是的,爹爹殺過韃子,也保護過許許多多的老百姓,而他們也確實如你們的曾祖母和祖母所言,一直都把爹爹當做最勇敢的大英雄一樣看待!

  鈞哥兒和珠姐兒默默聽嚴承銳把話說完,然后扭頭去看陸拾遺,再看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直到所有長輩們都鼓勵的對他們微笑點頭后,他們才爭先恐后的大喊著“爹爹”、“爹爹”的猶如那歸巢的乳燕一般,飛也似的撲進嚴承銳迫不及待張開的寬廣懷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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