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她無言以對的樣子的時候，軒轅夜的心情就會變好一些。

還好上官璃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她肯定有一句非常適合用來形容這位惡趣味鎮(zhèn)北王的話：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處之上。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至少在高庸看來是這樣，的時候，兩位娘娘已經(jīng)先后上了樓。

因?yàn)楦哂购蛙庌@夜算一個半外臣，軒轅夜現(xiàn)在是皇族，只能算半個。

所以兩人是被好幾個宮女環(huán)繞著上來的，一來就走進(jìn)了提前準(zhǔn)備好的紗簾后面。上官璃三人對著紗簾后面的兩位娘娘彎腰行禮。

至于二樓的其他太醫(yī)，面見娘娘的時候都是要下跪的。

“免禮吧�！�

紗簾后面有軟凳，兩位娘娘落座后，榮貴妃冷淡地說了一句。

“謝娘娘�！�

等到太醫(yī)們都開始忙自己的事情過后，榮貴妃忽然轉(zhuǎn)向上官璃他們這個方向。

“邵陽郡主，好久不見�！�

上官璃心說上次見面不就是年節(jié)的時候嗎？這才不到半年就好久不見了？

她笑了笑。

“許久不見，娘娘還是一樣漂亮。”

“哼�！�

榮貴妃倒并不跟她客氣，冷冷哼了一聲。

“本宮近來有一件苦惱的事情，不知道郡主可能為本宮分憂一二？”

上官璃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容絲毫不變。

“貴妃娘娘請說�！�

“天氣熱了，總有些不自量力在耳邊煩得很的蒼蠅嗡嗡叫，聽說郡主深諳醫(yī)術(shù)，可知道這除去小蟲子的辦法么？”

上官璃知道這話里話外指的是什么，她不動聲色道。

“若是這樣，用香料或者藥物祛除只是最末等的辦法，貴妃娘娘不如責(zé)問一下宮中的宮女太監(jiān)們，看是不是哪里藏污納垢了，清掃了就好，不必大動干戈�！�

榮貴妃隱在紗簾后面的臉冷了下來。

“郡主是在說本宮宮中不干凈嗎？”

“不不，那倒不是�！�

上官璃擺擺手，連忙道。

“我只是站在客觀的角度提出一種可能罷了，只是蒼蠅這種東西，確實(shí)是愛往臟的地方鉆。所以我才說讓娘娘注意一下下人，娘娘當(dāng)然是冰清玉潔，只是娘娘宮中下人那么多，誰知道呢，對不對？”

這番話怎么聽都不像好話。

尤其是“冰清玉潔”四個字，向來是形容未出閣的女子。貴妃娘娘現(xiàn)在兒子都比上官璃大了，這個詞怎么聽怎么像嘲諷。

高庸雖然對邵陽郡主和譽(yù)王殿下之間的恩怨有所耳聞，卻沒想到當(dāng)著貴妃娘娘的面她也敢這么說話，心中立馬升起一股欽佩之情。

別的不說，就這勇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高庸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榮貴妃一個在后宮中浸淫了幾十年的當(dāng)然不會聽不出來上官璃話中的嘲諷。

她臉色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上官璃一眼。

這么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敢當(dāng)面這么給她難堪的。震驚過后就是熊熊的怒火，這個上官璃難不成以為皇上真的就會一直庇護(hù)她嗎？

“上官璃，你……”

“姐姐別生氣�！�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安妃忽然悠悠開口，笑著勸慰道。

“我倒是聽說在佛家理論里，冰清玉潔指的是一個人品格高尚，善解人意，是世間一等一沒有瑕疵的人。”

說著她也看了上官璃一眼，臉上笑容更盛。

“郡主大概是弄錯了這兩者的意思，貴妃姐姐就不要與她計(jì)較了。而且皇上就要來了，姐姐也不想在陛下面前鬧出什么不愉快吧？”

像是為了應(yīng)驗(yàn)她的這句話似的。

她話音剛落，太醫(yī)院外面就傳來了高公公的聲音。

“陛下駕到！”

一樓隱隱的嘈雜頓時寂靜了起來。

哪怕榮貴妃再不可一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上官璃的麻煩，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璃，隨后就在宮女的攙扶下下樓去迎接皇上了。

安妃跟在她身上，順便給了上官璃一個安撫的微笑。

上官璃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對她的好意有所回應(yīng)了。

“我們也走吧�！�

軒轅夜來到她身邊，輕聲道。

“嗯�！�

三人隔著好幾步的距離跟上了安妃，一應(yīng)人等在太醫(yī)院門口跪了一片。

皇上下了轎攆，臉色有些陰沉，冷淡地說了句。

“平身。”

然后就先一步往太醫(yī)院走去，路過兩位嬪妃的時候他看都沒看一眼，但是在經(jīng)過上官璃的時候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但是在看到她旁邊的軒轅夜時，又把話咽了回去。

上官璃和軒轅夜都是高手，自然注意到了皇上的眼神變化。

等皇上登上二樓，他們仨墜在后面，上官璃低聲詢問。

“王爺，看來在你身邊待著還是件高風(fēng)險的事情�！�

軒轅夜似乎不以為意。

“那郡主現(xiàn)在還不快離我遠(yuǎn)點(diǎn)。”

上官璃心說這不是你自己找來的嗎？要是她躲了豈不是顯得自己怕了他，還是算了吧。

反正就算她現(xiàn)在遠(yuǎn)離軒轅夜，皇上就算當(dāng)時暫時放下了一部分對她的戒心，事后也肯定還會想起來的。

而且怎么說她和軒轅夜之間也是有著朋友的情分在的，只是她覺得軒轅夜和沈白羽那種朋友有些不一樣。

因?yàn)樗�有時候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甚至對他的目的也幾乎一無所知，只是好像平白承了他很多情。雖然自己也已經(jīng)在計(jì)劃“還債”就是了。

她在這里胡思亂想，軒轅夜倒是盯著她的側(cè)臉，眼神有一瞬間的晦暗不明。

你真的會嗎？

因?yàn)槲ｋU而遠(yuǎn)離我。

這個問題其實(shí)他心里明明清楚，以上官璃的性格，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沒有親口聞出來，沒有親耳聽到她的回答，就總有一種不確定的感覺。

什么時候他也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了？

他斂眉，略垂下了眉眼，像是有些疑惑似的。

“怎么了？”

上官璃一扭頭就看見他沉思的模樣，按理來書他現(xiàn)在戴著面具，是看不出表情的，但是只看他露出來的眉眼，她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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