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聚魂陣
“哼,你呀,不用給本官來這套,人是你花了大代價救回來的,如今你將其禁錮在此,難道是為了好玩?還不是舍不得那三滴真靈血嘛!他魂魄不散,可是要無法轉世投胎的!就這點小花花腸子,本官都懶得理,跟本官玩心眼玩了這么多年,還沒清醒?”老鬼毫不留情,對姜老道的表演嗤之以鼻。
“哎呀,老鬼啊老鬼,什么話都讓您老說了,我還能說什么?耍心眼自然不是您老對手了,要不然除了當年您老出過三塊魂石,這一應所費哪一項不是我們夫妻兩個承擔的?事到如今,您老還藏著掖著,屬實有些過分了吧?”姜老道抿了口茶繼續道,“當然了,您老要實在不愿出主意,大不了一拍兩散,您老繼續看您的書去,我們夫妻兩個繼續帶著我們的病秧子女兒混吃等死。”
“哎呀,不好弄呀,不好弄......”老鬼又抿了口茶,搖頭沉思起來。
“您老細想想,既安如真去陰曹地府,一旦轉世,真靈血可就化為烏有了。”姜老道見此,心里已有底了,這個老鬼這個模樣,就是想法還是有的。
老鬼又喝了幾口茶,起身踱了幾步,搖了搖頭又坐下道:“如今之事,恐怕已超過了我們能控制的范疇,不過倒也并非毫無希望,只是難度實在太大。”
“即便有一絲希望,總強于徹底地絕望,您老要我如何做,就直接說吧。”姜老道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態度很是堅決。
“好吧,你既如此說了,本官也就跟你說實話,如果想要得到這三滴真靈血,那只有請丁既安自愿下地獄,而且需要至少下三層地獄,或有一線希望!”
“你說什么?下地獄?”
姜老道疑惑是否自己聽錯了,再次問道:“您老可是開玩笑?”
老鬼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面色凝重的問道:“以目前情形來看,怕是要讓丁既安清楚自己的處境,你與本官配合或能辦成此事。”
姜老道不明所以的狐疑道:“您老具體說說看。”
“丁既安父母現今什么情形?”老鬼并不直接回答,卻突然問道。
“其父在監牢傷重無治,十余天前已亡故,其母傷勢尚可,但其夫丁大力擅自采藥獲罪,其母無力支付罰銀,已被罰為官奴抵償,估計會被賣或成官員家奴。”
老鬼點點頭平靜的道:“本官料想也是如此。”
兩人略沉默了會,老鬼道:“你畢竟與本官同宗同族,也沒什么可瞞你的,此番須得利用丁既安方可,辦法有二,其一,你將其父母情形告之,丁既安必然憤恨,但他如今半人半鬼報仇無望,你可出頭,表示愿替其出手,以你法力,要斬殺幾個凡人,自然綽綽有余,丁既安感激之下,不要說給你三滴真靈血,就是挖心挖肝與你,他的性情都不會有二話。”
“讓我出手殺人?”姜老道有些躊躇起來,“丁既安的仇人與我并無交集,若我直接參與到凡人間的恩怨仇殺,且親手殺死凡人,這因果怕是不小,您老也知道,我修煉的是姜家元氣功,講究的就是氣運平衡,這個嘛......
老鬼點點頭道:“本官知道你會如此說,你即使幫其報仇殺人,他心頭的三滴真靈血在丁既安愿意情形下,也極難取下,同樣要費周折的,畢竟目前你與他皆無足夠法力。”
姜老道臉色突然一黑,雙眉一蹙的埋怨道:“老鬼,我可清清楚楚記得你說的,只要他到了十六歲,自愿將真靈血給我們,就沒問題了,可如今呢,切!你總忽悠.......”
他話未說完,老鬼直接打斷道:“你也看出丁既安心頭禁制有多嚴密吧,本官判斷上或有不足,但如今正是解決此問題的最好時機,第二個辦法正是一舉數得的良策!”
姜老道輕哼一聲道:“那到底是什么方法?”
老鬼忽然沉吟半晌,臉色頗為凝重道:“此法就是下冥界地獄!”
“行吧,說說具體如何做?”
“首先是讓丁既安快速增加修為,對了,說到修為,你教的元氣功,以前只教了個吐納調息的皮毛,如今若要實行計劃,怕是需要將真正的修煉之法傳授與他,尚不知夠不夠的。”
“這是為何?”姜老道聞言有些驚訝。
“若要實行此方法,關鍵是設法培養丁既安的實力,讓丁既安的修為能自行破除禁制,這是最完美的。但現在他是半人半鬼之體,單純修煉道家功法,恐非良策,本官有半部高階鬼修功法,最好同步修煉,而修煉鬼道功法,下冥界自然最佳。你放心,此次本官不但要確保鐘小子功法有成時無法毀約,而且本官會充分考量,對你們夫妻二人,還有你們的寶貝女兒,皆有極大好處!”
姜老道默然,心里仔細計算起得失與風險,對于老鬼還是丁既安,現在總覺不靠譜,但想想真靈血的奇妙,又心癢難舍,而且老鬼最后幾句話似乎起到了些許作用,他猶疑的雙眼閃過光芒。
“這樣吧,你去稍作準備,三天后將丁既安喊到太仙觀大殿,到時你順著本官的話配合就是了,成不成的,盡聽天命吧。”老鬼見姜老道沒回答,于是又對姜老道吩咐一句后若有所思。
姜老道心中有所顧慮,元氣功是姜氏家族傳承,不過老鬼輩份比他高的多,勉強也算姜家的老祖了,既然其提議可將元氣功傳授給丁既安,這名分上似乎也沒必要過分糾纏了,所幸這回老鬼并未提其他條件,想到從前付出已許多,姜老道決定再信這死老鬼一次,終于還是咬著牙點頭答應下來。
于是老鬼又交待了幾句后,返身回到花園內,見丁既安似乎與美婦母女已稍熟悉了些,但神色中仍充滿迷惘。
丁既安在美婦口中知道了些情況,他跳下深淵后,是姜老道施展莫大神通,耗費了無上法力這才將他救回,丁既安心情稍稍平復,問起父母情形與他緣何會被困光罩中,美婦只說以后讓姜老道細細說與他聽。
彈指三天。
丁既安剛進到道觀大殿,發現現場異常肅穆,姜老道正全神貫注的誦經,頗為虔誠的樣子。
丁既安只一眼就驚愕發現,大殿供桌上赫然是父親丁大力的牌位,內心的些許期望瞬間化為悲憤,老爹真被那幫畜生打死了!
“爹!”
丁既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哭叫幾聲后咬牙問道:“老神仙,我爹他......我娘呢?”
姜老道聞言并不回答,長嘆一聲,只繼續閉目誦經,稍頃才緩緩走到丁既安身邊,面帶悲色的遞給他三支香道:“給你爹敬香吧,再好好磕頭送你爹一程,有什么話,一會再說。”
丁既安在道觀常見到姜老道,姜老道對他從小親和,關心他的身體,又教會他許多東西,自然很敬重。
見姜老道吩咐,丁既安焚香叩拜,父母音容猶在眼前,如今卻成永訣,心中大痛的嚎啕大哭起來,越哭越是傷心彷徨,竟不能止。
就在幾天前,丁既安從未想過父母會離開自己,這慘痛的現實至今日才有實感,而面對發生的一切,他痛感自己的弱小。
“哎......”姜老道看到丁既安傷痛不已,默然嘆息一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傷懷,畢竟相處十幾年了,丁大力一家對他又是十分尊敬的。
哭累了的丁既安終于又問道:“老神仙,我娘怎樣了?”
“哎!我救你回來已快二個月了,你的魂氣一直散亂,前幾天才終于凝聚了少許,你這才能醒過來,你爹受傷太重,這些歹人又不喊人醫治,十幾天前去世的,今日二七,所以喊你過來拜祭,你母親受了傷,幸好不致命,但因交不起三十兩的罰銀,一直被關在牢里,前幾天已被縣太爺判罰為奴,下半輩子是要給官家或有錢人家做奴婢抵債了。”
丁既安聞言,胸口突的劇痛堵塞,一股強勁的燥熱從心底狂涌而起,疾速從口中噴出,眼黑發昏栽倒在蒲團上。
姜老道見丁既安突然鮮血狂噴,立時大驚,正欲上前查看,躲在暗處的老鬼隨著一股黑風瞬間飄出,也想瞧瞧丁既安的狀況。
“老鬼你這什么餿主意呀?這孩子至孝,聽聞父母這樣了,能不出事嘛!現在怎么辦呀?”姜老道見老鬼現身,不由得抱怨起來。
“急什么?別屁話了!趕緊看看人怎么樣了?”老鬼也有些意外,但見姜老道啰嗦,立即一翻鬼眼語帶命令道。
丁既安氣若游絲,已不省人事。姜老道無奈,只得拿出幾張符,快速貼在丁既安額頭和身上,又將丁既安搬回花園小聚魂陣內。
一人一鬼相互嘀咕一番,最后只能各回各處,靜待丁既安恢復。
丁既安身死,原本會被陰司使者收回冥界,由于其身上被姜老道下了多張符箓,幼年時早種下了多重禁制,其跳下深淵之時,姜老道在觀中立即就感應到了,突發情況,姜老道也是不及細算,急亂之下動用了祖傳的一張中階巨靈符,總算是把人先撈回了道觀,并用小聚魂法陣強行困住丁既安的魂魄,勉強凝聚了些許魂氣,不至于被陰司攝去冥界,但如今成了個半人半鬼的狀況。
姜老道在房內唉聲嘆氣的走來走去,晃的美婦眼暈,但知道他最近絞盡腦汁,頗為辛苦,也就勉強忍住沒有發作。
丁既安昏睡了一個多月,魂氣總算又稍稍凝聚,醒來之時老鬼就已知曉,不過姜元櫻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醒來的丁既安。
丁既安讓她把姜老道請來,女童蹦蹦跳跳跑去報告了父母。
姜老道趕緊前來,進入小聚魂陣內,盤膝而坐。
“你剛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待身體恢復些再議其他也不遲。”姜老道心中嘆口氣,面上則緩緩相勸。
“多謝老神仙,聽老鬼說我已昏了一個月多,最近有我娘的消息嗎?”丁既安看來頗為著急。
“你母親身體勉強恢復了些,今已發送到官衙做了奴婢,做些雜役,具體......”
不等姜老道講完,丁既安呼的站起身來,如困獸般快速轉起圈來,口中只是大叫:“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幾個雜種!老神仙,能不能讓我出去?”
姜老道瞅見老鬼飄飄忽忽的現身在角落,對他眨了眨眼。
丁既安這種急于報仇雪恨的情形,正是他與老鬼商議之時預見到的,接下來就該老鬼上場了,只是姜老道近日總覺心里不是滋味。
丁既安家破人亡,自己還在謀取其身上的真靈血,這種略感內疚與對真靈血的強烈渴望交替沖擊,最終還是嘆口氣道:“既安,你此刻狀況三言兩語說不清,你想報仇,可絕非易事啊!”
“既知道了我娘的情況,卻讓我看她受罪?那我還是人嗎?”丁既安怒吼。
“你本就不是人了!”旁邊傳來老鬼悠悠然的聲音,如來自地獄深空,冷酷無比的點醒現實。
此刻丁既安才注意到這身穿官服的怪人,多年來他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原來自稱本官的老鬼竟是這個形象。
“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丁既安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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