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2章  死人說話

        孫祥斌睜開了眼睛。

        他心口下方被捅了一刀，背部中了一槍。

        他剛才特意開了一槍，為的就是讓他們驚恐離開，好為自己爭取到最后一點時間！

        現(xiàn)在，他爭取到了自己最需要的時間了。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也許只有幾分鐘，甚至幾秒鐘的時間了。

        所以，在這有限的時間里，他做了幾件事。

        他把自己的證件放到了一邊，把跌落在地的鴨舌帽勉強(qiáng)拿來，壓在了證件上。

        他一只手，握住了身邊的一株野草，一只手的食指，指向了帽子方向。

        做完了這一切，他的力氣全部耗盡了。

        他似乎聽到有人進(jìn)了巷子，并且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

        很快就要來人了。

        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

        自己，距離抓住草森瀨子是如此之近。

        可惜了，自己大意了，結(jié)果功虧一簣。

        沒關(guān)系，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草森瀨子的蹤跡。

        她跑不了的。

        也許別人都不知道自己死前做的這幾個動作的含義，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至少，還有，孟紹原！

        ……

        孟紹原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只是默默的盯著前面，默默的看著孫祥斌的尸體。

        他就這么死了，無聲無息的死了。

        “背部中了一槍，心口被扎了一刀是致命傷。”王南星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扎低了一些，所以沒有立刻斃命。我到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破壞了一些，但我下令最早到達(dá)的警察，盡最大努力復(fù)原了現(xiàn)場�！�

        “有偏差嗎？”

        “應(yīng)該沒有。”

        “不是應(yīng)該，而是必須毫無偏差�！泵辖B原的聲音有些陰冷。

        “好的，我立刻去辦�！�

        王南星走到了兩個警察身邊，在那不斷詢問什么。

        然后，他們又對現(xiàn)場進(jìn)行了一些糾正。

        “確定，沒有偏差。”

        王南星走回來說道：“警察發(fā)現(xiàn)了孫祥斌的證件，看到他是軍統(tǒng)的，也不敢怎么動現(xiàn)場。剛才唯一的偏差，孫祥斌的證件是被帽子壓著的。尸體確定沒有動過�！�

        “孫祥斌是個非常有經(jīng)驗的特工，他只有沒有立刻斃命，一定會給我們留下某些線索的。”

        孟紹原確定這一點。

        孫祥斌曾經(jīng)用笨辦法，破獲了日特案。

        他不笨。

        相反，他特別的聰明。

        否則，他就沒有資格和草森瀨子斗了那么多年。

        現(xiàn)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孫祥斌留下的線索。

        孟紹原走到了孫祥斌的尸體前。

        左手，抓著一株野草。

        草森瀨子？

        這是孟紹原的第一反應(yīng)。

        孫祥斌不會無緣無故抓著一株野草的！

        他在告訴自己那個名字：

        草森瀨子！

        右手食指的方向指向了帽子。

        孟紹原并沒有急。

        在確定沒有其它任何線索之后，他才翻過了孫祥斌的尸體。

        心口上的那一刀觸目驚心。

        孟紹原看了許久許久，他甚至揭開了孫祥斌的衣服，檢查了一下傷口。

        然后，他才起身，走到右邊，拿起帽子，然后看到了下面的證件。

        那是自己榜孫祥斌做的一張軍統(tǒng)證件，好讓他方便行事。

        “怎么樣了？有線索？”王南星小心翼翼的問道。

        “孫祥斌告訴了我們很多很多事情，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接近所能傳遞出了重要情報。”

        孟紹原平靜地說道：“他和方意夫一樣，都是有經(jīng)驗的老特工了，他們知道在最危急的關(guān)頭，該怎樣最有效的把情報送出來。

        方意夫用的是笑，孫祥斌，則為自己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爭取時間？怎么爭取的？”王南星怔了怔。

        “那一刀，他根本沒想到。”

        孟紹原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孫祥斌的尸體上：“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略略抬高了自己的身子�！�

        王南星接口問道：“你是說，這一刀不是兇手扎偏了，而是孫祥斌刻意為之？”

        “是，孫祥斌刻意為之�！泵辖B原很肯定地說道：“從兇手的刺入深度來看，絕對是專業(yè)的。而更加重要的是，在傷口的上面，心口正中位置，還有一個輕微的傷痕。

        我們可以復(fù)原一下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在孫祥斌感覺到刀觸碰到自己肌膚的一剎那，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只能身體一挺，略高了一公分，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傷口！

        兇手的刀，雖然已經(jīng)觸碰到了孫祥斌的心口，但就是孫祥斌的這個動作，讓兇手的刀沒有使孫祥斌即刻斃命。所以，這時間，是孫祥斌自己爭取到的！”

        “我的天那。”王南星喃喃說道：“如此短暫的時間，需要孫祥斌的腦子靈光一現(xiàn)，然后還要身體能夠跟得上才行啊。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這也是孟紹原最痛心的地方。

        孫祥斌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聰明、反應(yīng)快，而且不惜用別人看起來不屑一顧的笨辦法破案。

        那絕對是自己所需要的。

        甚至，孟紹原還動心思，要把孫祥斌給一起帶走。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死了。

        王南星隨即說道：“以孫祥斌這樣的人，是不太可能讓兇手在如此近的距離擊殺他的，是不是他認(rèn)識的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做的？就好像方意夫之死？”

        “不是！”

        孟紹原搖了搖頭：“孫祥斌當(dāng)時應(yīng)該在這個位置，他很有經(jīng)驗，一定拿槍控制住了草森瀨子。在這個時候，如果有熟人出現(xiàn)的話，孫祥斌一定會有防備。

        況且，即便孫祥斌特別信任這個人，也不會讓他走到自己面前的，這會遮擋住他的視線，這不是一個優(yōu)秀特工會允許出現(xiàn)的情況。

        我設(shè)想了一種可能，草森瀨子手里大概有某個人質(zhì)，某個突發(fā)情況，讓草森瀨子將人質(zhì)推向了孫祥斌。

        孫祥斌下意識的接住了這個人質(zhì)，而人質(zhì)，實際上也是殺手，一刀扎向了孫祥斌。

        問題是，孫祥斌非常有經(jīng)驗，人質(zhì)朝他沖來的時候，他應(yīng)該是避過，開槍，但他為什么會接住？只有一種可能，在現(xiàn)場，還有另外一個人，讓孫祥斌放棄了警惕！”

        然后，他一指那頂帽子：“孫祥斌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死前能做的，就是告訴我們，那另一個人的身份！”

        王南星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吧，我也沒看出什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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