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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2021/1/5

        我連夜從蘇市趕回南市,進家門的時候看見躺在沙發上補覺的江闊,之前我給了他我家的鑰匙,方便他隨時來找我,或者沒地方去的時候有個去處。

        聽見開門聲時,江闊立馬醒了過來走上前將我抱進懷里,“我姐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去找他了。”

        “嗯。”我仰起頭倚靠在墻上抱著江闊的肩頸應道。

        “她讓我別欺負你。”

        “還有嗎?”

        “她讓我早點把你娶回家。”

        “還有嗎?”

        “我很想你。”江闊把頭埋進我的肩頸處沉聲道,少年加重的喘息好似在克制著某種情緒。

        江闊在我家呆到了十點,趕了最后一班地鐵回了學校。

        臨近年底,江闊撞上考試周,而我趕上年底加班潮,我們兩也有一個月沒見過面了。

        江闊考完那一天,跑到我公司樓下想等我下班一起吃飯,但是沒給我發消息,我一直忙到凌晨一點才邁著步子出了那棟辦公樓,樓下只有711還開著,我進去買了瓶牛奶,結賬的時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窗戶前的江闊。

        “考完了?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給我發消息?”我看著神態疲倦的江闊有幾分心疼,用指腹輕碰了碰江闊的臉頰。

        “嗯,不想打擾你工作。”江闊幫我緊了緊圍巾,臨近年關,南市溫度驟降,夜里也將近零下了。

        走到車庫時,江闊幫我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從我手里接過了車鑰匙,“我來開。”

        “買了幾號回家的票?”車上我關心道。

        “還沒買,我找了份實習。”江闊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看我什么反應。

        “又是要存錢娶媳婦?”我揚起嘴角輕笑道。

        “嗯,娶你。”江闊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里都有星光,那是對未來有著極大期許。

        “那你要努力一點了。”我摸了摸江闊的頭玩笑道,其實只要是江闊,沒錢都可以。

        江闊的實習公司離我住的地方不遠,通勤時間半個小時,但是因為上班時間比較早,起初那幾天,我基本上早上睜眼見不到江闊,晚上睡前也等不到江闊。

        “你知道這種感覺像什么嗎?守寡!”

        周末兩個人總算是見了面,我躺在江闊腿上玩笑道。

        江闊也被我這句話氣笑,用指腹捏了把我的臉表達了對這句話的不滿,“沈寡婦?今天有沒有空和你的奸夫偷個歡?”

        江闊不要臉的程度已經快和我匹敵,我立馬從他腿上坐了起來,幾分愧疚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愧對于我家夫君。”

        “你家夫君并不介意。”江闊寬闊的胸膛將我壓在身下,溫柔了幾分輕吻著身下的人,他向來懂禮貌,知進退,只有那一次電梯門前的唐突之舉。

        從床上醒來時,天都已經黑了,江闊還在熟睡,我極少仔細看江闊那張臉,優越的下顎線讓他的側臉多了幾分辨識度,我用指腹輕輕碰了碰江闊的眉眼處,輕撫過那鴉羽般的眼睫時,睡夢中的人輕眨了眨眼。

        我怕弄醒了江闊立馬停了手,起身準備去沖個澡。

        “沈故。”我以為是江闊醒了,轉過身的時候卻看見江闊還在熟睡,只是手死死地拽著被子,眉眼處也皺的頗深,似乎是在做什么噩夢,剛剛那個名字也是他在夢里喊的。

        我洗完澡去了趟超市,買了點東西,還在排隊結賬的時候接到了江闊的電話,電話里的人語氣可憐巴巴的。

        “沈老三,你不會丟下奸夫跑了吧。”

        “我在樓下超市。”

        大概知道我人在哪里江闊才肯掛電話,今天是周末,超市里全是人,收銀處的長隊都快排到商品區了,大概排了二十分鐘,我才注意到站在出口處的江闊,他一眼看到我,走了過來從我手上接過了東西。

        “特意跑一趟給我拎東西?”

        江闊搖搖頭,眼神溫柔地看向我,“就是醒來特別想見你。”

        江闊牽著我的手,領著東西,帶我回家,路燈下的影子拉的極長,這是我最期盼的漫長生活。

        22

        我和江闊的工作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卻在我公司年會上意外遇到他。

        江闊的公司在我們公司合作伙伴擬邀名單內,我和蕭經年站在門口招待時恰好撞上了江闊的視線。

        江闊并沒有戳穿我們的關系,而是禮貌有佳地在我的安排下入席,我俯身在他耳邊夸了他一句,我能看見他眉宇稍稍舒展了些。

        賓客都到了后,我才跟在蕭經年身后入座,江闊的位置就在我的正對面,蕭經年也一眼認出來了江闊,“江總,合作愉快。”

        我腦子有過一瞬間的空白,我親眼看見蕭經年舉起酒杯敬了江闊一杯,而江闊也意味深長地審視著蕭經年,隨即眉宇稍揚,舉起手里的酒杯和蕭經年碰了個杯。

        “合作愉快。”

        公司里的大部分的合作對象我都有印象,獨獨江闊在的這家公司沒有一點記憶,江闊什么時候和蕭經年有了聯系并且開始合作這讓我很意外。

        酒過半旬后,我和蕭經年為了逃酒進了一間休息室,休息室外同事的酒一杯接一杯,像是不約而同的惡作劇,灌醉主管和老板是他們的目的。

        “蕭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給蕭經年泡了杯蜂蜜水,遞到他手上的時候還提了個要求。

        “關于江闊的?”蕭經年一眼猜出我的想法,因為喝酒的緣故眼角的位置紅了一片,溫柔輕笑道:“你都甩了我,還要從我這里打聽你男朋友的事,未免有點太傷人了。”

        我沒想到蕭經年能這么溫柔地聊這件事,帶著幾分醉意揚起嘴角回道,“是我考慮不周,讓您老人家傷心了。”

        蕭經年被我的話逗的樂了,手里的蜂蜜水喝了一半,理了理思緒回道:“他的專業老師是我朋友,一次飯桌上拉的局,才有了后面的合作,這個合作一直都是我在對接,這么多年不碰業務都有點手生了,好在接洽的比較順利,趕在年底前簽了合同。”

        蕭經年和我說了不少,還有那次在飯局上,江闊對我的宣示主權讓他徹底死了心,不然他還準備在年底在表白一次來著,難得這么喜歡一個人,蕭經年也不想放棄地太快。

        從休息室里出來的時候,我看見江闊的眼神一直盯著這里,我回笑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晚上做好接受拷問的準備,顯然他接收到我的信號,給我發了條短信。

        【恭候問話。】

        準備回座位的時候,突然有個醉酒的人攔在我面前,是合作方李老板,他有些喝多了,神志都有些不清,拿著杯酒往我身上靠,太過于親近的距離讓我有些不適,連忙賠了個笑臉準備后退,但喝醉的人根本不講理。

        “沈小姐,今天你不喝我這杯酒就是不給我面子。”

        李老板是我們公司比較大的一個客戶,我實在不好駁了面子,只能接過那杯酒灌了下去。

        “李總,生意興隆。”喝完那杯酒后我轉身想走,但是李老板根本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給我的酒杯重新滿上。

        “沈小姐,這一杯”

        還沒等李老板說完祝酒詞,我手里的酒杯被人躲了過去,江闊將我摟進了他的懷里,深邃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惱意,但江闊并沒有揮拳相向,而是將那杯酒碰了碰李總的酒杯,“李總,我女朋友酒量不佳,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少年凸顯的喉結在咽下那口酒時翻滾了幾下,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被喜歡的男孩子保護時的開心是藏不住的。

        江闊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我的肩頸上,牽著我的手離開了宴會廳。

        我酒醉的厲害,什么也記不清,記不清昨天怎么回的家,也記不清我為什么會光著躺在床上,也不清為什么江闊睡在了地上

        但看著地毯上惡心的嘔吐物,以及江闊的睡姿,我八成猜測是我喝醉酒把他踢下去的。

        “江闊。”我連忙翻下床喊了句江闊。

        “嗯?”江闊困意未消,閉著眼睛點頭應了一句。

        “去床上睡,地下太涼了。”我嘗試著把江闊扶起來,但是他實在是太重了,我光是抗他一條腿都廢了不少力氣。

        江闊大概是被我活動了筋骨,才醒了幾分,起身爬向了床,繼續睡了下去,我準備起床去處理一下地毯,但是被江闊一把拉進懷抱里。

        “陪我睡會兒,你昨天都不讓我抱你。”江闊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很難將此刻抱著我的人和昨天年會上的江總聯想到一起。

        “我昨天喝醉了是什么樣子的?”

        “不讓人碰。”

        “還有呢?”

        “罵我流氓。”

        “嗯?還有嗎?”

        “對我耍流氓”

        江闊最后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我沒想到我喝醉了膽子這么大,怯聲道,“我怎么對你耍流氓的?”

        江闊睡意全無,把頭埋進我后頸處,貼著耳側笑道:“你摸我腰,還讓我給錢,說是賣藝錢,沈老三,我沒想到你喝醉了這么不講理。”

        我被江闊的話逗的合不攏嘴,“江闊,你腰真的不錯。”

        “沈老三,勾引也算犯罪。”江闊往我懷里蹭了蹭,想干點什么被我推開了。

        被拒絕的江闊把頭埋在針頭底下,似乎在克制某些情緒。

        “江總?”我看著江闊不肯搭理我,湊到他的身旁輕聲喊了一句。

        江闊這才把頭從枕頭里翻了出來,薄唇輕輕勾起,帶著幾分戲謔道,“實習老板應該也算實習。”

        “”

        江闊開公司的事老江是最后一個知道,江叔叔江阿姨入股了一些知道的比較早些。

        老江知道這件事后斥責了江闊一天,理由是江闊居然不找她要投資!

        有錢人的世界真好。

        22

        我和江闊年三十才開車從南市回了蘇市,兩個小時的車程,因為過年高速上堵了四個小時,六個小時才開到家。

        全程都是江闊再開,江闊把我送回去后,連車也給我開了,自己打了個車回去。

        我沒想到因為我,江家今年的除夕夜過的極差,江闊在年夜飯上向江叔叔和江阿姨提了我和他的事,江阿姨當場掀了菜桌。

        在一旁的老江也是第一次見她媽發這么大脾氣。

        原本家和團圓的日子,卻無比壓抑。

        江闊敢在零點前來了我家,那時候我絲毫不知道江闊家已經鬧了一場,只記得當時江闊一進門就將我擁進懷里時,好像很怕我會消失一樣。

        江闊除夕夜睡在我家,我在十一點去陽臺接了老江的電話,才知道了江家發生了什么。

        我想過江家二老的反應,但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差一些。

        老江的手機被江阿姨奪了過去,并且希望和我單獨見一面,我和她約了明天早上。

        大年初一的蘇市下起了小雪,我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是一家茶樓,服務員將我帶進了一個包廂。

        十分鐘后,江阿姨才出現,她身材極好,喜歡穿旗袍,是典型的南方美人相,她一見到我神色和悅,和以前并無二致。

        “沈故,好久不見。”江阿姨寒暄道,我至今也無法想象出這樣溫婉的人會在年夜飯上掀桌子的場景。

        “江阿姨,好久不見。”我禮貌應道,希望能盡力給自己多添幾分印象分。

        “江闊昨天和我們說了你們的事。”江阿姨委婉道,“我們也覺得你是個好姑娘,江闊和你在一起也是他高攀了。”

        “如果你們兩只是戀愛的話,我沒什么意見,但是結婚,我作為家長確實有點介意你的家庭。”

        “但我聽說你有個殺人犯父親,今年出獄。”

        “我想無論是哪個家長都不會放心自己的孩子和一個殺人犯住在一個屋檐下。”

        “沈故,你長得這么漂亮,應該也不缺江闊一個追求者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從茶樓里出來的,只記得江阿姨喊了句送客,便有一位服務員帶著我出來,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腦子里不斷回想著江阿姨說的話,她說的話沒有半點攻擊性,但我卻潰不成軍。

        我的出生很糟糕,我的家庭很糟糕,我也很糟糕。

        我也配不上江闊。

        我也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四周的建筑陌生且黑沉,柏油路上的路燈忽明忽暗,好像下一秒燈泡就要炸掉一般。

        我掏出手機想打個車,卻看見了99+的手機電話,99+的微信消息。

        全是江闊和老江的電話和微信。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江家姐弟真的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

        老江的電話還在持續打過來,我點了接通,接通后那頭老江的語氣焦急還帶著幾分哭腔,我真是個惡人,新年第一天就惹老江不開心了。

        “沈老三,你在哪?”

        “我”我看了下四周,對這里絲毫沒有印象。

        而老江的手機也被江闊搶走了,“在哪?”很少看見江闊這般不冷靜,語氣都有幾分輕顫。

        “我好像迷路了。”

        “開位置共享。”

        電話被掛斷,江闊的微信向我發起了微信共享,二十分鐘后,老江的車停在我面前,我被大燈晃的睜不開眼睛,而江家姐弟逆著光朝著我的方向跑過來,江闊一把將我摟進懷里,滿臉自責的語氣和我說了聲,“對不起。”

        一旁的老江抱著江闊和我,眼睛都哭紅了。

        “沈老三,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想不開跳樓了呢,我看了一天的社會新聞,還好蘇市今天沒人跳樓。”

        我從江闊懷里出來,將老江抱在懷里用頭蹭了蹭,“我怎么能死在你前面呢,說好了我要給你送葬的。”

        雖然此情此景確實不太適合說這些話,但是我和老江的土味誓言一抓一大把。

        回到家后的我一頭栽進了被子里,江闊就坐在客廳里,我們需要聊一次。

        “江闊。”我走到門口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江闊喊了一句。

        “你要是想提分手的話,我不同意。”我沒想到江闊遲遲不進來找我的原因是怕我和他提分手。

        我坐到江闊身邊,長舒了一口氣才敢張嘴,“分手了我們還是朋友。”

        “沈故!”江闊惱了,這也是他第一次這么大聲音喊我的名字。

        “我的喜歡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嗎?”

        我第一次見到江闊這么卑微,他只是眼尾微微泛紅,可我卻覺得他好像輸的一敗涂地。

        那次的談話不知道算不算分手,又或者說算是一次吵架,但那次后江闊一直沒找過我,老江和我說江闊大年初二就回南市了。

        回南市前,老江約我在江闊的高中學校門口的奶茶店見一面。

        因為是放假的緣故,學校門口的大部分商戶都關門了,就剩下了這家奶茶店還開著。

        一進入奶茶店引入眼簾的是那一面墻的便利貼紙,我記得我讀書的時候這種奶茶店就靠著一面墻火到爆,但沒想過了這么多年,這種奶茶店還存在。

        店里人不多,我一眼看到了老江,老江手里還拿著一個紙盒子。

        “不會是絕交禮吧?”關于我把和江闊的對話講給老江聽后,老江和我絕交至今。

        “絕交你大爺,坐下。”老江一副嚴刑拷問的語氣喊道。

        我只能乖乖入座,老江遞過來一張便利貼,還以為老江年紀大了還玩這種小朋友玩的把戲,“老江,你知道我不信這個。”

        我從來不信祈禱,只信自己。

        “誰讓你寫了,我是讓你看上面寫了什么。”老江眉梢帶著幾分惱意道。

        我這才把視線放回便利貼上面,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暗戀沈老三的第一天。

        201698

        這是江闊的字跡,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而這個日期,是我們見面的第一天。

        2016年9月8日到2021年2月16日,是江闊暗戀沈故的每一天。

        老江將手里的紙盒子遞給了我,“沈老三,我弟弟其實也不差。”

        我打開那個紙盒子,里面是一堆零零散散的東西,煙盒,皮筋,網吧的賬號紙條

        關于我的東西他都一一撿了起來。

        我原本以為他只是小男孩一時興起,而不知道那場表白是蓄謀已久。

        江闊喜歡我,原來可以追溯到那么久以前。

        23

        我將老江交給我的東西整理好放進了行李箱,連夜開車回了南市,但江闊沒回我住的地方。

        次日我跑去他公司找他,公司的人說江闊最近出差了,去了帝都。

        我把江闊的微信拉了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微信被他拉黑了,電話也同樣被拉黑這小子,怎么絕情起來比我還絕!

        為了蹲江闊,我一下班就去他公司樓下蹲他,開學了我還跑去南大宿舍樓下偶遇他,但是奇了怪了,一次面都沒碰上。

        “躲我?”等我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江闊開學都一周了。

        我從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大學時的衣服,扎上馬尾,問老江要到了江闊的課表,特意找江闊課滿的那一天,準備去教室里抓人。

        江闊是踩著打鈴聲趕到的,一進教室我們兩的視線就正對上,才十幾天沒見江闊而已,卻感覺隔了很久。

        他坐在了第一排,和我的最后一排隔著整個教室。

        我的視線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過,講臺上的老師提醒了好幾遍看黑板,但我絲毫沒有意識道老師講的是我

        “那位最后一排的女孩子,雖然我們的江闊同學很好看,但你好歹分點余光給我的ppt好嗎?”

        眾人哄堂大笑,我立馬埋下頭,畢業這么多年,早就不知道還有專心停課這件事。

        “江闊,又是哪個系的女孩子來追你的。”教室里有同學起哄。

        “老師,江闊靠一舉之力提高你課的上座率。”

        我只想現在一秒鐘自殺然后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被講臺上的老師盯的十分不自在,老老實實聽完了一堂【c++程序設計】

        下課鈴聲一響,江闊就跟著他的同學出了教室,我跟在后面,看方向應該是食堂。

        我能感受到他身旁的朋友投來的目光,估計是在提醒江闊我還跟在后面,但江闊不為所動,只顧著往前走,頭也沒回一下。

        南大的食堂只能刷飯卡,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感慨,居然有一天錢無用武之地。

        我找了個可以看著江闊的位置坐下,四周的人見到我坐下來都停了下來,一臉詫異地望向我,“同學,你不會是來搶飯的吧!”

        我一臉黑線地看向剛剛說話的那位同學,“我看起來像土匪嗎?”

        “像。”

        “你見過我這么漂亮的土匪嗎?”

        “同學,你哪個系的,還挺可愛的。”

        “計算機系的。”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視線時不時觀察著江闊和他碗里的飯!

        那一刻我真的好餓,而四周的人都在吃飯,四周的窗口都是飯菜

        “你們系,怎么以前沒見過。”

        “大一的吧。”

        “同學,能加你個微信嗎?”那個同學突然掏出手機到我面前,正當我還不知道怎么拒絕的時候,有一只手替我接過了那臺手機,“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有男朋友了。”

        “江闊!”那人望向江闊立馬慫了幾分。

        而我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抬起頭,和江闊的視線撞了個滿懷,江闊牽著我的手起身,剛走幾步路被我喊住了。

        “江闊。”

        “嗯?”江闊凝眉,也在期待見面后我會說的第一句話。

        “我有點餓。”

        “”看的出來江闊心情很差,特別是把飯卡給我的時候,還叮囑了一句,“慢慢吃。”

        “你來我學校找我干嘛?”最后還是江闊先開了嘴。

        “求復合。”我極其認真地說道,但江闊根本不相信。

        “沈老三,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和你復合?”

        江闊的這句話好似一記重錘砸在我心尖上,好像每次做決定的都是我,而江闊永遠都是毫無顧忌地被拋棄的一方。

        我像個戰敗的士兵拖著沉重的身子回了家,倒在沙發上時磕破了膝蓋,我跑去電視柜下面找出創口貼,這還是江闊之前給我備的,我這個人極少把家里整理地像家。

        接下來幾天我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就跑去南大江闊宿舍樓下等人,直到男寢的門都關上后也沒見到江闊。

        周末我去了江闊公司,年后陸陸續續招了一些人,公司里也熱鬧了不少,在人事的帶領下,我穿過辦公區,在茶水間等江闊。

        但又是一天未果,等他們最后一位同事下班后,我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報刊還沒收攤,報刊上還有老式座機,我問老板借了個電話,撥通了江闊的號碼。

        響了許久,電話那頭才被接通,江闊清冽的嗓音從話筒里傳出來時,我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頭,我沒想到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真的卑微到骨子里的。

        “沈老三?”我不知道江闊怎么猜出來是我的。

        “我們能合好嗎?”我聲音微顫,一句話斷斷續續地分成好幾個字說出來。

        “回頭,我們聊聊。”我轉過身看見江闊就在我身后一米外的位置。

        我們兩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坐在我面前的江闊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額前的碎發用發膜往后打理成大背頭,眉宇漏出時多了幾分英氣。

        “你想合好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

        “結婚。”

        我從來沒想過江闊會這么孤擲一注。

        “江闊”

        “沈故,我不想聽借口,想好了帶著戶口本來找我。”江闊起身離開時比任何時候都堅決。

        我拿著戶口本出現在江闊面前時已經是一個月后了,江闊翻看著我的戶口本時眼角微微上揚,“戶口本先壓我這里了。”

        “為什么?”

        “因為我還沒到法定年紀,但又怕你跑了。”江闊這個黑心老賊!

        我和江闊的合好因為這一本戶口本,但是他極少像剛戀愛時那般粘我,很多次我們兩個因為工作的原因兩三天沒說過一句話。

        周五難得早下了班,已經四天沒見過面了,我開車去了江闊公司,這個點公司里一個人都還沒走,前臺一眼認出來我,將我帶去了江闊的辦公室。

        我站在門口看著專心工作的江闊也不忍心打擾,默默退到了外面的會客室,初創公司極少有早下班的情況,大部分人都某足了勁要熬過初創的那個坎。

        回到家后才接到了江闊的電話,電話里的江闊語氣有些疲倦,但聽到我的聲音瞬間精神了不少,“謝謝老板娘幫大家點的點心。”

        我被江闊的話逗笑了起來,我沒打擾江闊,看著每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便默默點開軟件點了一些年輕人比較愛吃的點心,“江老板,老板娘有點想你怎么辦?”

        “我馬上到。”電話里除了江闊的聲音,還有汽車發動的聲音。

        江闊掛斷電話后二十分鐘,我等的每一分鐘都心急如焚,我們兩個像極了小別的新婚夫婦,江闊一進門就把我抱回了臥室。

        “江老板,今天這么累就別加班了吧。”

        “不累。”

        “嗯”

        切身體會才知道江闊是真的不累,翻云覆雨后的江闊將我抱去沖了個澡回了沙發才開始聊最近的生活,我沒想到有一天除了老江,還會有第二個人聽我講這些廢話。

        “沈故,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嗯,去哪里?”

        江闊一直沒告訴我,次日清晨江闊開車將我帶去了一棟售樓處,那是坐落在22層的毛坯房,往遠處看還能看見江景,視野極佳,小區位置離我住的地方不到十分鐘距離。

        “喜歡么?”江闊在我身后將頭埋在我脖子處溫柔問道。

        “喜歡。”

        “那買下來當婚房好不好。”

        “江闊”我轉過身看向江闊,他的星星眼好像比以前黯沉了不少,不似以前那般光亮,想來這些日子的學業和事業雙重壓力下,已經快壓的他喘不過氣了。“你還小,買房壓力太大了。”

        “全款買,沒壓力。”江闊用指腹捏了把我的臉,少年肆意地張狂,我從他的眼眸中看見了死灰復燃的星光。

        我也是那一刻才知道,江闊從來沒打算放棄,從和蕭經年的合作再到別的公司合作,半年的時間趕了四五個項目,現在項目也總算投入市場,有了收益,而且收益甚效,江闊的初創公司也總算熬了下來。

        簽購房合同的時候,江闊伸手問我要身份證,我便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給。”

        “那用這個吧。”江闊直接將我的戶口本遞了過去,我沒想到他居然藏這一手!

        等我伸手去搶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拿走了。

        “江闊!”

        “沈故,生日快樂。”

        這是他送給我的28歲禮物,彼時他才21歲。

        而我自己都快忘了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把頭埋進江闊的肩頸處,雙手緊緊抱著江闊的脖子,嗚咽道:“我愛你,江闊。”

        他比我想象的好,好一千倍,好一萬倍。

        從售樓處走出來的時候,我接到了老江的電話,她此刻在機場讓我去接她

        開往機場的路上,江闊取消了晚上的情侶餐廳,改訂了一家適合家庭聚會的餐廳。

        老江拖家帶口地從蘇市趕來南市為了給我過生日,老江的兒子性格有點像江闊,極其高冷,但是一看到我就撲進我懷里,連盧承都搖頭嘆氣。

        “脾氣像舅舅就算了,連喜歡的人都和舅舅眼光一樣!”

        晚飯結束后老江直接將兒子丟給了盧承和江闊,把我虜回了房間,盧承不是沒抗拒后,但因為家庭地位極低而反對無效。

        我和老江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長大后的每一次見面都能聊個通宵,我們的話題也從最開始的小女生的秘密到成年人的苦楚。

        盧承第二天幾乎是抱著老江去的機場,可憐老江的兒子剛學會走路,只能牽著爸爸的衣角跟在一旁,連哭都不讓哭。

        老江的兒子可能真的只是個意外。

        江闊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本來還想帶我出去約會的,但見我困的厲害,只能把我送回家補覺。

        我醒來時已經下午了,江闊已經回公司了。

        24

        我是在我爸出獄前兩天才接到他從里面打來的電話,我也為他出來做足了一切準備,也包括江闊。

        一周前我和江闊推心置腹的說了我爸的情況,以及當時我親眼見到的作案情況,還有我在審判庭上因為一句話修改了整個審判結果時惹怒了兩家人。

        江闊聽完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將我往懷里摟的更緊些。

        晚上江闊下班回來時已經很晚了,看見客廳里有一個收拾好的行李箱時連忙跑過來抱著我,“又出差?”

        “我爸明天出來,我去南市接他。”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最近不是忙項目嗎?我去接他就好了。”

        “我媽想見叔叔一面。”

        “江阿姨?”

        “聊聊訂婚的事。”

        回到蘇市的當天,江闊陪我去超市買了不少新的生活用品,這個房子是我畢業時的存款付了首付買的小兩室,主臥那間房是一直為我的父親留的。

        我為了這一天做了很久的準備了,歡迎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回家。

        去接我爸那天夜里我徹底失眠了,我在想怎么將他介紹給江闊,怎么帶他去見江家二老聊我和江闊的事,怎么告訴他這二十年蘇市的變化,怎么告訴他現在人都用智能手機,怎么告訴他現在大家出門都不帶錢了

        感覺他更像個剛出生的孩子,來了解這個世界。

        我和江闊出門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警方打過來的,讓我去警局認領我父親的尸體。

        當所有的滿懷期待都落了空時,我好似被推入了萬丈深淵,我以最快的速度墜亡,在接近死亡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在半空中接住了我。

        “沈故!”江闊的聲音逐漸清晰,我看向江闊時他眉眼深邃,好似也有些慌了神。

        江闊陪著我去了警局,一個小小的鐵箱子被人從里面拉了出來,那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身子顫的厲害,如果不是江闊在我身后,我真的覺得當下的我根本撐不住。

        警方告訴我的父親是在母親墓地前找到的,割腕自殺,他其實昨天就出獄了,比他告訴我的日子早了一天。

        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連見我一面也不想見。

        我父親的后事是江闊幫我辦的,來吊唁的人屈指可數,原以為這場喪禮會很快收場,卻不曾想外婆家人會來鬧事,他們在我父親喪禮當天穿著大紅喜衣敲鑼打鼓的繞著靈堂走了三四圈,我嘗試去攔截,卻被外婆家的親戚推倒在地上,一群女人將我圍了起來揮手相向時,江闊沖了進來將我護在身下擋下了所有的拳頭。

        最后是有人報警了那群鬧事的人才離開,我看著江闊額間好似有血流了出來,“江闊!”

        我立馬將江闊送去了醫院,檢查結果才來江闊后腦的位置挨了兩玻璃瓶。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那些流著血緣關系的人會如此恨我,她們是想一起送我下地獄。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江阿姨出現在我面前時,直接給了我一巴掌,如果不是老江攔著,還會有第二巴掌和第三巴掌。

        我跪在江阿姨面前道歉道:“對不起。”

        江阿姨被老江拖走,盧承將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別太擔心,江闊身體應該沒那么差。”

        一個小時后,江闊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我想跟上去看看卻被人一手推開,最后連進病房看他的權利都沒有。

        老江一直坐在門口陪著我,偶爾進去看看江闊的情況。

        晚上七點的時候,江闊才醒了,我站在門外,通過那層玻璃看了眼江闊,萬幸無礙。

        我從來不相信祈禱,但我剛剛坐在手術室門口祈禱了一萬次。

        人總是在無力的時候去相信一些怪神論。

        25

        “沈故,早上那一巴掌,是我沒控制好情緒,我和你道個歉。”

        江闊醒后第二天,江阿姨領著我去了頂樓聊了好久,關于我和江闊的事,關于我的家庭,關于我的父親,江闊早在很久以前,就在為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努力了,他說服了江阿姨,也說服了江叔叔,還幫我的父親安排好了出獄后的所有的出路。

        我仍記得江阿姨看著我時眼底無奈到底的神態,也許她并不是接受了我,而是向她的兒子妥協了。

        江闊對我的喜歡,沒有人會想到會這么深。

        這個年代,喜歡和愛太廉價了,幾句情話幾束花就可以換來的東西,卻很少有人像江闊如此堅定的選擇一個人。

        江闊的世界里,從來沒放棄過沈故。

        過去六年時光里,江闊是堅定不移的唯沈故主義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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