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3章 14《審判日》(二合一)
肉鋪內(nèi), 被綁在地上的小云突然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她驚恐地抬頭,看到是肉鋪老板進(jìn)來之后,更是嚇得渾身戰(zhàn)栗不已。
上次就是這樣, 肉鋪老板突然進(jìn)來, 然后輕易割開了學(xué)長的氣管,放血剖開,直至最后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
現(xiàn)在也要輪到她了嗎?
小云眼淚撲簌簌流了滿臉, 恐懼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然而下一刻, 她突然看到肉鋪老板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
一個身形異常高大的男人。
臉上纏滿了繃帶, 肩膀平而寬, 充滿了線條富有力量感的肌肉。
正是之前透過簾子看著她的繃帶男。
這是怎么回事?
小云驚疑不定地看著繃帶男跟在肉鋪老板身后,走進(jìn)了肉鋪后廚。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后廚屠宰間內(nèi),滿是還未處理好的人體殘尸。
學(xué)長死白的手臂還未剔干凈肉, 就擺放在案板上。
一旁的盤子里甚至還放著兩顆人眼珠,是肉鋪老板娘準(zhǔn)備用來補(bǔ)身體的。
一般常人初次來到這里, 必定會被嚇得不輕。
雙腿發(fā)軟都是最基本的,被嚇暈過去也不無可能。
她當(dāng)初就是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而這個陌生的繃帶男面對這血腥可怖的一切,表情卻是超乎尋常的平淡。
就好像習(xí)以為常。
難怪剛才會在與她對視時還保持著冷靜。
果然是個吃人肉的瘋子!
小云開始懷疑這繃帶男跟肉鋪老板是一伙的。
不禁用恐懼和怨恨的眼神盯著他們看。
但下一秒,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因為她看到繃帶男身后, 身材矮小肥胖的老板娘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砍骨刀,狠狠地朝著繃帶男的背后砍去。
顯然, 繃帶男和他們不是同伴。
相反, 繃帶男是被他們看中的食物,就像她一樣。
小云瞪大了眼睛, 嘴巴被膠帶粘著, 只能發(fā)出破碎的尖叫聲。
而身材高大到可怖的繃帶男似乎依然沒有察覺。
他只是用繃帶下的漆黑眼珠瞥了小云一眼。
空洞無神的眼珠無論何時都會令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 老板娘興奮到詭異的面孔也已經(jīng)近在咫尺, 手中的砍刀展露著鋒芒。
下一秒——
咔擦——
一只蒼白的大手輕而易舉掰折了老板娘粗胖的手腕,手中的砍骨刀也掉落在地。
小云呆滯地看到繃帶男面無表情地將老板娘拎起來,亂蹬的腳尖離地半米多。
一向在她面前趾高氣昂,只會露出猙獰垂涎笑容的老板娘一下子便臉色煞白,發(fā)出尖銳的哀嚎聲。
像一頭掙扎的肥豬。
這個身形強(qiáng)壯高大的繃帶男單手拎著這具重達(dá)兩百多斤的身體,伸直的手臂肌肉僅微微繃緊,絲毫不見費力。
他面對這個突然攻擊自己的老板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只是習(xí)慣性地將老板娘拖拽著,來到了一旁的吊鉤附近。
這間肉鋪雖然外表看上去很偏僻狹窄,但屠宰間和冷藏庫都格外寬敞。
吊鉤也足夠結(jié)實,足以吊起一具成年人的身體。
“啊啊啊——!!!”
老板娘痛得尖叫。
后脖頸的皮肉被吊鉤刺穿,體會了一把曾經(jīng)被她吊在上面的肉人的感覺。
手法比起肉鋪老板夫婦還要熟練。
小云還記得當(dāng)時他們夫婦把學(xué)長吊起來的樣子。
費勁兒極了,雙手托著,臉都漲的通紅。
絲毫沒有繃帶男這樣輕松熟稔。
尤其是繃帶男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冷漠空洞。
每一個動作都一板一眼,精準(zhǔn)的如同一臺機(jī)器。
比起喜歡獰笑的肉鋪老板,這種冰冷的動作舉止其實更讓小云膽寒。
這個繃帶男從頭到腳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種毫無人性可言的冰冷可怖。
真的是活人嗎?
想起剛才與其對視時的驚悚感覺,小云顫抖著屏住呼吸,不敢引起繃帶男的絲毫注意。
惡人自有惡人磨。
殺人不眨眼的肉鋪老板夫婦遇到這個恐怖的繃帶男大概也是他們作惡多端的報應(yīng)了。
一旁站著的肉鋪老板原本正等待著自家婆娘偷襲成功,可沒想到會被如此輕易地反殺。
臉上瞬間冷汗直冒。
不禁有了幾分退意。
但下一秒,他的耳邊又傳來了厄神陰冷的聲音。
【殺——】
【殺掉——】
厄神在生氣。
因為他的懦弱抗拒,居然敢違抗厄神的命令。
——必須要殺了那個該死的家伙!
他聽到厄神如此咬牙切齒地說著。
“……厄神、厄神在上!”
感受到這股憤怒的肉鋪老板渾身顫抖起來,眼中瞬間多了抹血色。
身為一個虔誠的厄神信徒,直面厄神呢喃低語的可怕影響是他區(qū)區(qū)一個凡人無法抵抗的。
于是,本來還懷著退縮心思的肉鋪老板變得充滿了仇恨。
仿佛被厄神灌輸了對于這世間一切活物的憎惡,看著戮怨的目光變得陰狠怨毒起來。
“去死吧!”
肉鋪老板大聲嘶吼著,握著手中的砍刀就朝著戮怨砍去。
腎上腺素作用下,他滿頭青筋暴突,表情猙獰駭人。
砰——
小云看到肉鋪老板被繃帶男踩在腳下,肥碩丑陋的身軀像被釘子固定了一樣,任由肉鋪老板如何掙扎也無法逃開。
而做出這一切行為的繃帶男依然漠然地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黑色的半長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
小云只能判斷出繃帶男在盯著肉鋪老板看,十分專注。
他在看什么?
小云不清楚。
片刻后才聽到繃帶男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聽見,厄神?”
繃帶男的聲音跟小云想象中的差不多,冰冷,無機(jī)質(zhì)。
但小云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怎么突然開始談?wù)撈鸲蛏窳恕?
“你這個該死的背信者,厄神冕下不會放過你的!等著瞧哈哈哈!”
“厄神!厄神會懲罰你!直至你被罪孽壓垮!”
繃帶男盯著他,繼續(xù)重復(fù):“你聽見,厄神?”
這次,肉鋪老板似乎終于明白了繃帶男的意思。
便大聲叫囂起來:“是的!我聽到了神的教誨!祂就在我耳邊,就在我身旁!吾等至高的父就在我身旁!”
“而你,是注定被神厭棄的怪物!”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小云看到繃帶男原本收在身側(cè)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抽搐了一下。
“神還說,你最好現(xiàn)在就自殺哈哈哈!”
“那才是你這種怪物應(yīng)有的歸宿!”
“神——”
咔擦——話還沒說完,肉鋪老板就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
滿嘴的牙齒都快被踩碎,只能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
連同被他掛在脖子間的神像也一起被踩碎了。
【……】
遙遠(yuǎn)的教堂內(nèi),神像的眉眼似乎又變得陰森起來。
祂等著看戮怨的死狀。
“……”
此時的肉鋪內(nèi),繃帶男依然看著自己腳下的神像碎片,沉默良久。
這不是厄神。
不是他祈禱已久的厄神。
對于戮怨來說,信仰厄神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習(xí)慣。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信仰厄神,還是在信仰厄神代表的某種希望。
某種自己可以變成正常人類的希望。
但現(xiàn)在,他可以確定的是從神像中傳出來的厄神聲音并不是自己希冀著的。
所以祂不是厄神。
哪怕祂確實可以被其他人聽見,并非自己的幻覺。
戮怨面無表情地想起了昨晚聽到的厄神聲音。
那些教唆自己自殺,還要搶走酒疏的聲音。
是的,是假厄神的聲音。
戮怨如此想著。
但猛然扭轉(zhuǎn)的信仰觀念還是讓他太陽穴抽痛起來,耳邊的耳鳴刺痛轟鳴。
精神狀態(tài)再度不穩(wěn)定。
他皺起眉,繃帶下的薄唇緊緊抿了起來。
瞳孔也不斷緊縮,仿佛在努力控制著自己混亂的精神。
昨天加上今天的刺激,他脆弱的精神已經(jīng)到了不受控制的邊緣了。
“……”
但在外人看來,戮怨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至少在小云看來是這樣的。
她只看到繃帶男站在原地好半天了。
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起來有點可怕。
又過了一會兒,小云才終于看到繃帶男動了。
他隨手拎起肉鋪老板顫抖的身體。
蒼白結(jié)實的手臂稍稍抬起來,便將被拎起來的肉豬與另一頭肉豬掛在了一起。
現(xiàn)在,屠宰間里多了兩具哀嚎著的新鮮肉畜。
而繃帶男則走到一邊,習(xí)慣性地磨起了刀。
他還沒有買來合適的肉。
它們的肉肥瘦相間,很合適給酒疏燉肉湯喝。
刺啦刺啦——
帶著細(xì)小破口的刀刃在磨刀石上摩擦的聲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繃帶男認(rèn)真磨刀的背影更是讓人恐懼到了極點。
不光是被吊起來的肉鋪老板夫婦目眥欲裂,不敢置信。
不相信自己居然會被當(dāng)成肉人即將被宰殺。
就連小云也忍不住流著淚,不敢繼續(xù)往下看了。
太可怕了,這個繃帶男比肉鋪老板夫婦可怕了何止一倍。
那張被繃帶包裹著的臉看不清任何表情,卻讓人可以腦補(bǔ)上各種可怖陰森的表情。
越想越害怕。
等到肉鋪老板夫婦被宰殺后,大概就輪到她了。
“……嗚嗚。”
小云一時沒控制住哭出了聲。
下一刻,繃帶男的磨刀聲音停下了。
“!!!”
小云驚恐地貼在墻角,看到繃帶男朝自己看了過來。
該不會是要宰了自己割肉吧!
她實在怕極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繃帶男好像并不是在看她。
而是在看一份被當(dāng)做墊桌布的雜志。
甚至為此停下了手中磨刀動作,拿起雜志看了起來。
隨著繃帶男翻頁的動作,小云隱約看到那上面寫著的是財富雜志。
似乎是記載各種富豪事跡的雜志。
只不過很多文章都有夸大成分,什么白手起家,什么少年天才,為了賣書而制造各種噱頭。
其實已經(jīng)被市場淘汰了,卻沒想到這肉鋪里還有一份。
一個冷酷可怕的強(qiáng)壯男人和一本陳舊破損的雜志書,這樣的搭配怎么看怎么不和諧。
但是繃帶男似乎沒有覺察出不對,他繼續(xù)認(rèn)真看著雜志。
看著上面一張漂亮精致的彩色照片久久沒有移開眼睛。
那是一個黑發(fā)黑眼,笑容溫和的青年。
名為酒疏。
他往下看,看到文章上介紹著這個青年,孤兒院出身,少年天才。
并不是許多人猜想的富二代出身。
僅僅幾個月就炒股得來了大量原始資本,投資了新興高科技產(chǎn)業(yè),賺得盆滿缽滿。
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一度成為首都上流社會炙手可熱的存在。
無數(shù)大人物邀請他參加各種宴會,只為了能向他請教一些生意上的訣竅。
而他游刃有余,風(fēng)度翩翩的姿態(tài)也成為了被許多人稱贊的優(yōu)點。
在這個富豪備受追捧的時代成為了不少人的偶像,受到萬眾矚目。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與破舊的屠宰場,丑陋的屠夫毫不相干。
“……”
戮怨看著雜志,頓住了片刻,手指也下意識繃緊,良久才繼續(xù)往下看。
文章繼續(xù)說著八卦,提到酒疏這個年輕富豪對于女色似乎很冷淡。
一度讓人懷疑喜歡男性。
不過有知情人士透露,有人給這位富豪送過男的,但是也被拒絕了。
這位橫空出世的年輕富豪,出乎意料地潔身自好。
曾在一次采訪中說:“我只希望有一個可以終生相伴的愛人。”
“找情人嗎?”
“我不會的,如果真的要找,也是以相伴終生為前提的情人吧。”
照片上的黑發(fā)青年眉眼微彎,笑容帶著溫和的距離感。
與面對戮怨時的親昵完全不同。
是對情人獨有的溫柔。
以相伴終生為前提的情人。
“……”
戮怨瞳孔微微擴(kuò)大。
眼中原本因為崩潰的精神狀態(tài)而變得猩紅,現(xiàn)在恢復(fù)了原本的漆黑。
看著照片,好半天才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張帶笑的臉孔。
然后,他將雜志拿起,放下一些現(xiàn)金作為購買雜志的費用后,將雜志收了起來。
恢復(fù)了神智的他沒有再磨刀。
他知道酒疏不會喜歡這些骯臟牲畜的肉的,他需要去找一些正常的肉。
本來以為那頭綿羊勉強(qiáng)算是合適的肉的,可是近看之后卻發(fā)現(xiàn)也是人類。
所以也不合適。
真不該在這里耽誤太多時間,酒疏一定已經(jīng)等急了。
這樣想著,戮怨起身就準(zhǔn)備離開這里,絲毫沒有理睬角落里還被捆著的受害者。
小云則心驚肉跳地看著他,不敢吱聲。
她剛才好像在繃帶男臉上看到了可以稱得上溫柔的表情。
太可怕了。
他究竟在雜志上看到了什么?
小云不得而知,也無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內(nèi)容才能讓這個可怖的男人露出那樣溫柔的神情,簡直不可思議。
【……嘖】
感覺到戮怨恢復(fù)神智后,厄神陰涔涔地發(fā)出窸窣怪聲。
但祂并未著急,只是看著戮怨慢慢走向出口的身影。
反正原本也沒想那么簡單就做掉另一個自己,現(xiàn)在正是時候。
沒人注意到,肉鋪角落里漏電的電線閃出了電火花。
彌漫整間肉鋪的煤氣徹底被引爆。
轟隆——
看著那道被淹沒在火焰中的身影,厄神的神像似乎露出了笑容。
然后,沒有再看他一眼。
厄神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還在酒店中待著的那個人類。
那個叫做酒疏的人類。
是祂第二個要除去的對象。
而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他的處理方式要比戮怨簡單的多。
只是祂并不想看到那人受傷的樣子,所以殺死人類的過程還是要格外小心。
當(dāng)厄神將目光放到酒店房間內(nèi)的時候,祂看到那個黑發(fā)雪膚的人類依然躺在床上休息。
疲憊的眉眼顯露著昨晚的放縱。
露在被單外的雪白手臂和細(xì)白脖頸上也依稀有著親吻留下的痕跡。
哼,都是那個輕浮的自己犯下的罪孽。
厄神陰惻惻地想著。
隨后就這么觀察起這個人類。
無論是精致的眉眼,還是紅潤的唇瓣都很美。
烏黑的發(fā)絲顯出他線條優(yōu)美的臉部線條,閉著眼睛的樣子也無比吸引人。
胳臂也白皙柔軟,讓人能想象到觸摸時的溫潤感覺。
等等,祂是來安排合適的死法的。
觀察了一個多小時的厄神終于想起了自己最初的任務(wù)。
【……】
祂覺得剛才看了一個多小時的自己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就在祂絞盡腦汁用混亂空洞的大腦去思考時,床上的酒疏也終于醒來了。
他睜開眼,看著身旁空蕩的床鋪,片刻后才坐起身。
被單順著上半身的輪廓滑落。
露出光潔雪白的上半身。
瘦削,但能看出鍛煉的痕跡,薄薄一層肌肉線條,有著少年與青年之間青澀的美感。
【……】
厄神略微收斂了視線。
覺得人類這樣隨意展露身體的行為真是太輕浮了。
祂可不是另一個自己那樣輕浮的家伙,不會因為這樣勾引一樣的行徑就想要親近人類的。
不過厄神也突然想起了昨晚為了讓另一個自己自殺而許下的諾言。
雖然自己很討厭人類,當(dāng)時的諾言也不過是哄騙戮怨自殺的權(quán)宜之計,但是祂畢竟也是答應(yīng)了的。
身為一位至高的神明,祂似乎并不該食言。
畢竟另一個自己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人類只怕要無依無靠了。
要是非要跟著祂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祂可以網(wǎng)開一面,不計較人類對自己的勾引,也不再找殺死他的方法。
厄神看著床上開始穿衣服的黑發(fā)青年,如此想著。
并打算過幾天力量強(qiáng)大了再親自降臨跟這個人類說明情況。
到時候可以讓他成為自己最為寵愛的信徒,也算是達(dá)成了那個承諾。
同時也不算是沾染了人類那些低級污濁的情感。
叮咚——
就在厄神遠(yuǎn)在世界外,凌亂嘈雜的血肉大腦中想出這樣一個自認(rèn)為完美的解決方案時,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酒疏起身,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是繃帶被火焰熏得烏黑的懲戒對象戮怨。
看上去很像剛從火場里逃出來。
“……”
戮怨小心翼翼地遞出了自己新買的午餐。
他當(dāng)然也買了肉,但是害怕他年輕的老板餓極了,所以就從酒店餐廳里打包了一些飯菜。
肉可以留到晚上再燉,他不想餓到酒疏。
“謝謝。”
酒疏輕笑,接過午餐,同時毫不嫌棄戮怨身上煙熏火燎的痕跡,反而疼惜似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充滿了情人間的溫存。
感受著老板的擁抱,戮怨繃帶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些。
嘴角也不自知地勾了起來。
在看到了那份雜志之后,他原本對這段感情滿是絕望的心中似乎多了些許渴望。
些許與年輕老板相伴終生的渴望。
“這份雜志嗎,我記得是上一年的事情了。”
酒疏看著懲戒對象手中視若珍寶的雜志,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上面那段話是真的,只想要以相伴一生為前提的情人。”
“!!!”
戮怨看著面前的年輕老板,眼睛大睜著,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似乎意識到了老板話中的意思,他有些不敢置信。
而年輕老板只是笑著看著他,哪怕他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擁抱住老板。
老板也沒有拒絕。
【……】
看著死里逃生的戮怨,厄神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
剛才還滿腦子計劃飼養(yǎng)人類信徒的祂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比之前還要陰沉。
祂死死盯著戮怨抱著酒疏的手臂,直到他們越靠越近,唇齒相貼。
親密如任何一對剛確定關(guān)系的情侶。
徹底粉碎了祂剛才的妄想。
啪嗒啪嗒——
遙遠(yuǎn)的教堂內(nèi),神像上不斷滲出血淚。
眉目也變得極其陰森。
祂一定要戮怨死掉!
這個該死的,怎么都死不掉的怪物!
窸窸窣窣——
隨著厄神的咒罵聲響起,教堂內(nèi)變得愈發(fā)森然可怖起來。
仿佛是象征著神明已然瘋狂的精神狀態(tài)。
這引來了教堂內(nèi)祈禱的信眾們的惶恐,紛紛跪拜祈求神明勿怒。
而神像只是冷漠地看著這些俯身跪拜的信徒們,半斂著的眉眼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慈眉善目。
神像前,圣水臺上汩汩流淌的圣水也變成了血液一樣的紅色。
這本該很滲人,但不知緣由的,附近的信眾們只感覺著血色的圣水帶著奇特的魅力,讓人想要飲下。
仿佛那樣就可以獲得神明的眷顧了。
尤其是隨著涌出的血圣水越來越多,眾人的理智也搖搖欲墜。
終于在某個臨界點,他們一擁而上,用手掌捧著圣水喝下,露出迷醉的表情。
“是神的恩賜啊!”
“一定是神明在獎勵我們最近的虔誠祭祀!”
眾人喝著口中甘甜的血圣水,熱淚盈眶地看著彩窗之下,悲天憫人的白色大理石神像。
所有人都沉浸在神明賞賜了他們圣水的喜悅中。
沒人注意到,凡是喝下圣水的人眼中都閃過了若有若無的血色。
如同神像被血淚染紅的眼珠。
窸窸窣窣——
嗬嗬嗬——
祂不相信這次還殺不死另一個自己!
雖然祂的本體暫時進(jìn)不來,但以這種方式,祂可以暫時多出無數(shù)具身體,足夠了。
想到這里,神像的眉眼陰沉,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戮怨慘死的模樣。
而漸漸地,飲下圣水的信徒們也露出了與祂如出一轍的陰沉表情。
簡直就像是被祂附體了一樣。
但信徒們自己似乎并未發(fā)覺出這樣的變化。
他們只覺得自己受到了神明的恩賜,激動之余,心中涌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沖動,想要將神明賜下的圣水分散出去。
讓更多的人飲下圣水,見識到神明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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