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你總能給我驚喜
邊防部署圖正是墨連淵針對番禹、禾禾、赤木等邊界線的防御圖。阿生換取竹山煙雨圖時(shí),那封密函偏巧就在桌角的暗格內(nèi),阿生無意間踢了一腳,那密函便跳了出來,他仿照著抄錄一份,連同竹山煙雨圖一起呈給了墨連玦。
墨連玦看著那部署圖,略微頷首道,“五哥不愧是皇叔欽點(diǎn)的將才,用兵儉省不少,防御卻甚是堅(jiān)固!
墨世鈞勾唇淺笑道,“五哥用兵確實(shí)在你我之上?墒菞钪逻h(yuǎn)和太子,如今也太過明目張膽了些!
墨連玦捧著清茶啜飲一口,挑眉沉聲道,“楊致遠(yuǎn)根基太淺,五哥身邊又不乏將才。他沉不住氣,轉(zhuǎn)投太子這棵大樹也未嘗不可。只是他恐怕忽略了,這機(jī)密,不泄露便罷,一旦泄露,首先被拉出來頂罪的,必然是他這少將軍。”
墨世鈞點(diǎn)頭道,“五哥身邊皆是出生入死的弟兄,楊致遠(yuǎn)毛遂自薦要出征,五哥不可能不提防。只是這城防圖之事,可要給五哥提個(gè)醒?”
墨連玦尚在沉吟,靈瓏卻探頭探腦道,“墨連玦,說吧說吧,如果城防被攻破,傷了柳姐姐怎么辦?”
墨世鈞嗤笑道,“五哥倒是眼光好,娶了個(gè)賢內(nèi)助,不費(fèi)一兵一卒,便招攬了表妹這尊大神!
靈瓏挑眉打趣道,“世子表哥可是羨慕了?不打緊,放心大膽地告訴表妹,表妹替你參詳參詳。”
墨世鈞慌忙擺手道,“罷了,有靈瓏表妹在,這所謂的曲線救國之策,表哥照樣用得通透。”
墨連玦驕傲地捏了捏靈瓏的小臉,舉著部署圖問道,“瓏兒,為何要畫這些點(diǎn)位?”
靈瓏眨眼輕笑道,“墨連玦,墨連淵的防線確實(shí)不錯(cuò),如果略微改進(jìn)改進(jìn),就會更加完美了。玦哥哥你看,這些點(diǎn)位,連接起來便是古法迷霧陣。古法迷霧陣簡單易行,卻是易守難攻。敵人若闖入陣法中,除非有熟悉陣法之人,否則便只能進(jìn)不能出。”
墨連玦挑眉道,“瓏兒是想說,一旦來犯,甕中捉鱉?”
靈瓏興奮地頷首,墨世鈞卻疑慮道,“可真有此番奇效?”
靈瓏懶怠分辨,拿著棋盒在地板上鋪擺開,朝著墨世鈞招手道,“表哥,你進(jìn)來試試?”
墨世鈞將信將疑地被靈瓏扯進(jìn)了陣法里,起初倒頗為鎮(zhèn)定,沒一會兒便迷失了方向,繞著同一個(gè)軌跡反反復(fù)復(fù)地走著,只走到滿頭大汗,高聲呼救,才頹然地蹲坐地上休憩。
靈瓏在墨連玦懷里哧哧地笑著,墨連玦卻捧著她的小臉輕吻道,“瓏兒,你總能給我驚喜!
靈瓏抱著墨連玦回吻,倒似小狗調(diào)皮似的,吻得墨連玦滿臉都是口水,還一直發(fā)出“!薄班!钡芈曧。
墨連玦頓然失笑,挑眉打趣道,“乖,你世子表哥還在陣法里呢!”
靈瓏歪頭看著墨世鈞,攬著墨連玦擁吻道,“玦哥哥,你說要不要放表哥出來。俊
“要!”墨連玦輕吻著靈瓏的唇角道,“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墨連玦饜足后,靈瓏腫著小嘴拿掉了陣眼的棋子。
墨世鈞忽覺眼前開闊,書房還是書房,燭燈還是燭燈,而那幸災(zāi)樂禍的小女子依然還是那小女子。他憋悶地吐口氣,指著墨連玦抱怨道,“九哥,你……見色忘義啊,見色忘義!
墨連玦失笑搖頭,斟滿清茶遞給墨世鈞,墨世鈞瞬間圓滿,只頗為哀怨地瞟了靈瓏一眼。
墨連玦布防圖交給暗衛(wèi),附著了布防圖的來歷和陣法的用意,至于墨連淵如何抉擇,端看他的智慧了。
“九哥,那隱士高人的蹤跡已經(jīng)引到了西南邊陲,一路探聽的,除了皇叔的人,還有其他邊域小國”。墨世鈞看了靈瓏一眼,繼續(xù)開口道,“另外,還有一些人,自稱是隱世家族的后人!
靈瓏詫然抬眸道,“隱世家族的后人?可確認(rèn)了?”
墨世鈞搖頭道,“不曾。只怕是與不是,都會引起一番爭斗!
墨連玦頷首道,“無須確認(rèn)。隱世家族的后人只會避開是非,不會如此媚俗。這般大張旗鼓,多半是投機(jī)倒把的江湖游士!
墨世鈞失笑道,“九哥說得有理。喏,此處偏就有一位躲躲藏藏的隱世后人!
靈瓏擺了個(gè)鬼臉,撲進(jìn)墨連玦懷里尋安慰。
墨連玦寵溺地拍打著靈瓏的肩膀,隨口問道,“之郎何時(shí)回京?”
墨世鈞道,“這幾日便到。李蘭山自請留在唐縣,估摸著會卓升為武城郡郡守。”
墨連玦吩咐道,“李蘭山既是咱們的人,又是皇上的人。不要輕易驚動他。”
“是!蹦棱x頷首,瞥了眼昏昏欲睡的靈瓏,拱手告辭。
墨連玦將靈瓏抱進(jìn)了臥房,彈了彈她的額際輕聲道,“瓏兒,可要洗洗臉?”
靈瓏含含糊糊地點(diǎn)頭,翻過身子繼續(xù)睡去。
墨連玦愛戀地摸了摸靈瓏的小臉,轉(zhuǎn)身拿著帕子回來,任勞任怨地為靈瓏擦拭著小臉、小手和小腳。待一切收拾妥當(dāng),才匆忙地洗漱,擁著靈瓏沉沉睡去。
是夜,靈瓏躍進(jìn)了銅雀街的那處小院,院落里依舊是黑黢黢一片。她推開房門進(jìn)屋,朝著窗臺下的燭臺打了個(gè)響指,那燭臺便漸漸地光亮起來。自從她將血祭之陣缺少陣眼的推測告訴介修,介修便失去了蹤影。她以為師父不過出去一兩日,未曾想,一走便是十日。
靈瓏撇撇嘴,坐在椅子上翻看書卷,這書卷不過是些《論語》、《戰(zhàn)國策》之類,看來師父是打定主意要遠(yuǎn)行,這才將宗本之物皆帶走了。
靈瓏隨意翻看著《論語》,一張紙片卻忽然映入眼簾,用雋永的小楷書寫著“師父尋找破陣之法,勿尋勿念勿動。”
靈瓏深深地呼口氣,伸著小指細(xì)數(shù)著院外隱匿的人,竟有二十人之多。唔,不知是哪方勢力,會不會私下打起來。
靈瓏燒毀信件,熄了蠟燭,飛身離去。
蒼玄歷九月十一,靈瓏迎來了十三歲的生辰。原本打算姐妹幾人小聚,然墨連畫和墨連纓著令御膳房準(zhǔn)備滿漢全席,后宮各主子便皆盡知曉了;屎鬄楸碛H近,遣了崔嬤嬤操持靈瓏的生辰宴,宴會的地點(diǎn),正是西嵐宮的庭院內(nèi)。
晨曦落下,暮色上揚(yáng),西嵐宮里漸漸亮起了宮燈。這宮燈倒不是慣常陳設(shè)的,竟是崔嬤嬤從司物司專門借來的琉璃燈,晶瑩剔透不說,還比普通宮燈更加明亮些。
賓客尚未到來,靈瓏穿著淡粉色的衣裙立于門前,看著穿梭忙亂的宮女,看著美輪美奐的布景,心里不可謂不歡喜,畢竟這是她長到十三歲,第一次過生辰宴。
冰兒挽著靈瓏的手腕雀躍道,“小姐,你看,那盞嫦娥奔月的宮燈可真好看,冰兒還是頭一次看見這般好看的宮燈呢。”
翠濃應(yīng)聲道,“是,確實(shí)好看。比花燈節(jié)的還好看!
靈瓏含笑頷首,忽見兩名夫人相攜而來,連忙飛奔過去,仰著小臉輕笑道,“王妃姨娘,娘親”。
靈瓏屈膝行禮,撲進(jìn)古靈兒懷里可勁兒地撒嬌。
古靈兒慈愛地拍著靈瓏的背脊,慶親王妃卻忍不住咋舌道,“瞅瞅,瞅瞅,平日素面朝天,咱們瓏兒已然是天姿國色。這會子涂抹了脂粉,嘶,只怕要將滿場的小姐皆比下去。且快藏起來,沒得遭小姐們記恨,明日灑掃時(shí),庭院里倒多了許多咬碎的銀牙。”
冰兒和翠濃掩唇竊笑,靈瓏揚(yáng)著唇角嗔怪道,“姨娘,瓏兒長得好看,也不許這般張揚(yáng)啊。怕只怕,小姐們倒不在意瓏兒美不美,倒先被姨娘的話羞臊得避開了,到時(shí)候,這諾大的庭院,只余咱們娘幾個(gè)吃飯,是不是太冷清了些!
“我打你個(gè)口出狂言的!”墨連畫扯著墨連纓行來,點(diǎn)著靈瓏的額際調(diào)侃道,“做了壽星便了不得,難不成,我們這般磕磣的,倒該整日躲在屋內(nèi)不出門嗎?”
靈瓏抱著墨連畫搖晃道,“十公主,我的好公主,你這般哪里算磕磣,分明是極其磕磣的,快,拿帕子,莫要嚇著旁人了!
墨連纓嘻嘻地笑著,似模似樣地遞了絲帕來,“喏,十姐,纓兒這般美,便不用了,只你獨(dú)自蓋了吧。”
墨連畫哭笑不得,但見靈瓏和墨連纓狼狽為奸,轉(zhuǎn)而求助古靈兒和慶親王妃道,“夫人,嬸母,連畫若撕了這丫頭的嘴,您二位不會心疼吧!”
古靈兒含笑搖頭道,“十公主自便!
慶親王妃大度揮手道,“且去吧。這丫頭慣常囂張,今日她是壽星,只莫要太血腥了便好!
“好咧!”墨連畫脆生生地應(yīng)了,挽著袖子朝靈瓏撲去。
靈瓏故作驚嚇地后退,卻在墨連畫即將摸到衣角的那一刻,扯著墨連纓飛身后退。
墨連纓笑嘻嘻地喊著墨連纓,墨連纓怒極,抓起一把花生便丟了過去。
小宮女們看得得趣,連忙遞了托盤給墨連畫,墨連畫一把一把扔著小食,三個(gè)小姑娘倒是玩鬧得歡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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