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著她的名字，向她說著對不起，可心情卻清楚，就算再說千萬句對不起，再叫萬千次她的名字，她都回不來了。

　　她走了。

　　扔下他，走得干干脆脆。

　　“你還來這里干什么！”

　　突然響起的聲音，帶著暴怒，帶著厭惡，人一上前來就揪住陸衍的衣領將他揪起來。

　　接著一拳重重落在他的臉上，陸衍頭一偏，血順著嘴角流下。

　　他緩緩抬頭看向來人，笑了，那樣的笑容像是染了毒液一般，莫名的瘆人。

　　“當初要不是你為小衍主刀，她也不會死在手術臺上，要不是你自信自負，她也不會丟了命。陸遙，是你害死了她，你怎么還有臉來見她？”

　　赫定遠就站在陸衍面前，這一刻的他仿佛是充當著蘇衍生前最重要的人，一字一句都在職責陸衍，都在數落著他的不是。

　　陸衍就這樣盯著他看，不說話，只是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越來越冷。

　　“在小衍面前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陸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抱著什么心態！口口聲聲說愛小衍，可你為她付出過什么？為了成就你，為了讓你高興，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又做過什么？”

　　“小衍走后的這些年，他的家人悲痛欲絕，是我在安慰他們，是我幫助他們走出陰影！”

　　“而你呢？隱姓埋名，在村上開起了衛生所，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現在覺得煩了，又回來爭奪我的位置……”

　　“你這樣，對得起小衍嗎？”

　　陸衍呵了一聲，“我是對是錯，輪不到你來批判。”

　　抬手抹去嘴角血跡，他重新走回墓碑前，用指腹輕輕的摩挲著‘‘蘇衍’兩個字。

　　赫定遠突然沖了過去，可不等他再出手，陸衍就已經轉身，一拳將他撂倒在地。

　　“你罵我可以，打我也可以，但你不能站在離衍兒一米之內的地方。因為，她嫌你臟。”

　　一字一句，像針一樣，狠狠刺在人心里。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過什么，衍兒知道，我也清楚。”陸衍的嗓音近乎沙啞：“到底是誰害死她，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赫定遠臉色鐵青，“你不要胡說八道！”

　　陸衍揚唇，輕笑一聲，卻是不再說什么，似乎是連一個字都吝嗇到不肯施舍給他。

　　而赫定遠，并沒有因為陸衍這一拳而作罷，他想拉開陸衍，以至于最后兩人扭打在一起。

　　陸衍看上去弱不禁風，可真正動起手來卻狠到可怕，最后赫定遠落了下風。

　　帶著一身的傷，離開了。

　　不遠處，蘇柚站在一棵萬年青旁，默默地流淚。

　　執行任務的時候正好看到陸衍來了墓園，出于好奇，她在處理好事情之后就跟了過來。

　　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也沒想到他要祭拜的人，居然是她的姐姐。

　　原來他就是陸遙，當年姐姐深愛的男人，也是那個親手葬送了姐姐生命的男人。

　　滾燙的熱淚順著眼角不停滑落，她嘗到了眼淚的味道，咸的，也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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