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賴賬的后果,很大
楊長英一家的日子過的極是順遂,舒心:一年里,長英醫館已經是開始在鎮上站穩了腳根兒,被不少的人信任,甚至已經漸漸開始盈利,對于這一點,楊長英自然是挺開心的,她要的可不就是即能賺銀子,又能讓她順著心思作一些事情嗎?而開醫館,可是她前世就有的心思啊,沒想到上一輩子沒能實現的愿望,兜兜轉轉的竟然在這異地的時空實現了。
她有些想笑,可眼角卻又有些酸澀。
說不出來的滋味。
又是一年三月天啊。
她來到這里已經一年多了呢。
用過午飯的午后,楊長英站在院子里的綠蔭下,看不遠處的幾株梨樹開滿了花朵兒,她的眼底也如同初開的梨花兒一樣,深吸了口氣,她抬了下頭,就看到不遠處正站在院門口朝著她看的發呆的楊長同和阿寶兩個人,楊長英不禁朝著他們兩人瞪了一眼,“什么看,不認識啊,今個兒我給你們兩個留下來的作業寫完了沒有?”
阿寶一縮腦袋,搖搖頭,“我這就回去寫!币涣餆煹呐茏吡。
倒是楊長同,站在那里朝著楊長英微微一笑,“姐,你剛才那個樣子好漂亮呢!彼慕憬阊剑驮撌翘煜伦詈每吹呐⒆樱
楊長英呵呵一笑,咪了咪眼卻是隨即就瞪向了楊長同,“夸我也沒用,一會要是作業沒完成,晚上不許吃飯!
“啊,姐姐你還來真的啊,那我趕緊去,可不能讓阿寶搶先了。”
他也轉身跑回了楊長英特意讓人擴建出來的書房中去溫書、習字。
后面,楊長英笑了笑,把眼神落到了一直沉默了好幾天的阿傻的身上,想了想,她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看向他,“準備什么時侯離開?”她的這話讓正在看著她時而凝眉時而一臉笑容的阿傻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反問了出來,“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的?
楊長英看著阿傻,半響,她臉上的笑容花兒一樣一點點的綻開來。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一年前,她只是對自己的醫術和阿傻的情況有所疑惑,怎么就不好?
后來,她關注了阿傻一段時間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不禁就在心里自己給自己找借口,醫術這個東西是多么玄妙的事兒呀,這病說能治好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治的,現代她見過的這種情形還少嗎?所以,慢慢的她就放下了這層的疑惑,一心一意的研究起了這個世界的醫藥,同時,她還在心里存了一絲的想法,說不定自己能找到救治阿傻的法子?抱著這樣的想法,楊長英還有點為自己對阿傻的懷疑涌起了幾分的自責。
自此平靜了幾個月。
但是將近一年的時間啊。
她怎么可能會一點都沒發現到阿傻的異樣?
他偶爾在自己背后流露的那些許清明。
他每隔上半個月左右便會在夜里消失上那么一兩回……
他每隔上一兩個月或者是幾個月,身上總會添一些莫名其妙的傷痕……
他和自己這些人說是不小心摔傷,碰到什么的。
甚至還有一回說是上山玩,跌了下來。
可是楊長英是個醫生呀,外傷和摔傷,她怎么可能會分不清?
最終的確定是在半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半夜她睡不著,便披衣站到了窗前,正想著去外頭走走還是坐在屋子里喝杯茶,看會書,便看到阿傻從屋子里閃身出了院子,她想也不想的便跟了上去,有心算無心,再加上阿傻這樣晚上出去不止一回兩回,他并不曾想到今個兒竟然后頭有個人跟著,楊長英他們的院子后頭就是一個拐角的胡同,楊長英遠遠的跟著,就看到阿傻和幾個黑衣人會合……
并沒有說別的。
只是幾個人一個勁兒的催他回去,說什么家里頭亂的緊云云……
第二天,楊長英便發現阿傻相較于平日有些沉默。
她并沒有出聲,只是看著他。
這一看,就是半個多月。
或者是今個兒的陽光太好,或者,是楊長英的心情好,也或者,她是不想再看眼前這個如玉般精致的男人沉默?楊長英直接就走向了阿傻,坐到了他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她看著他,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走吧,別糾結了!鳖D了下,楊長英看向他,一字一頓的道,“這里不是你的家,你有你的事情,你有你的報復,你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個小院的!
“再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啊!
阿傻也學著楊長英的樣子看著她,看著看著,他突然就嘆了口氣,“舍不得!
終于,開口承認了嗎?
原來還真的舍不得啊。
楊長英眼底的笑意斂去,看著阿傻,“明個兒就走吧。今天和同子我娘告別,咱們晚上加餐!鳖D了下,楊長英看向阿傻,“別的也不用說,你明個一早走,我會把我娘哄出去,回頭騙她說你被親戚認出來,接走了……”這樣,劉氏也能放心了吧?
阿傻本來還坐在那里垂眸聽著,這會兒一聽楊長英的話,不禁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
“你好像,好想我馬上就走,甚至幫我想好了走的理由?”
楊長英看他一眼,笑著點點頭,“是啊,你這樣的人,麻煩!敝八巧底邮裁词虑樽霾涣,但是現在不是啊,這人怎么可能還屈身在自家小院?他要在外頭做什么的話,不管他再小心冀冀,別人只要查,肯定會順瓜摸滕的能牽扯到她家里頭來!
一回不行二回,三回。
總會有那么一天的。
楊長英想到這里,正色的看向阿傻,“我不想惹麻煩!
“我知道。”阿傻看著她,心里輕輕嘆了口氣,相處了好么久,他怎么可能會不曉得楊長英最不愛麻煩的性子?
可惜,她不愛麻煩,但麻煩好像是特別的偏愛她似的。
想到這些事情,阿傻不禁自己也覺得好笑。
他的眼底多了抹笑意,一雙如星海般的眸子里點點的光跳出來,星子的中間,是楊長英自己清晰的倒影……
看著這樣的阿傻,楊長英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些不舍了起來。
她咬了下唇,看向他,“馬上就要走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傻沉默著看向了楊長英,并沒有第一時間出聲。
楊長英心頭一跳,垂下了眸子,“要是你覺得不合適就別說了!彪m然是這樣說,但楊長英的心里還是涌起一股淡淡的澀意,阿傻,不信任自己呢,不過轉而楊長英自己就苦笑了起來,不相信自己才是正常的吧,像他現在這個樣子,之前一看就是吃過大虧的,想來能讓他這樣的人吃虧,也該是他相信或是親近的人吧?
現在的他肯定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人。
自己不過是收留了他一年多罷了。
除此之外,和他可是沒有半點的關系!
更何況這一年多的收留中,他可是幫自己嚇退了不少的人,還教了同子武功……
這樣算下來,也可以說是雙方扯平的。
他不信任自己,才是應該的!
想是這樣想,但楊長英還是覺得心里不得勁兒呀,她看著對面神色微斂的阿傻,突然就沒有了說話的心情,站起身子她看著他輕輕一笑,“你也沒什么東西好收拾的,明個兒一早你就走吧,不用來和我說的,我先走……”一個走字不曾出口,楊長英的手腕被人給用力的拽住,她低頭,看到眉頭緊擰,一臉慍色的阿傻,不禁突然間就有些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起來。
看著阿傻,楊長英揚了揚眉,“你要做什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快放手!彼贿呎f一邊小心的朝著劉氏的屋子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才想起來,之前劉氏已經去了隔壁的鄰居家,她想到這里有些心虛的臉紅了一下,回頭狠剜了眼阿傻,“放手!
“好好好,我放手,不過,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走?”
這丫頭,性子怎么就那么的急呢。
楊長英白他一眼,甩手掙開他的手,拉了椅子后退幾步,坐了下來。
“你說!
“你剛才想走,是以為我不想和你說吧?”阿傻看著楊長英笑了笑,搖搖頭,“我不是不想說,我只是想起了往事,一時感慨罷了!彼聪驐铋L英,眸光微閃,“南宮沐。”
“什么?哦,你叫南宮沐啊。”楊長英先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后來回過神,想起自己剛才問他的名字,這會兒他突然蹦出這么幾個字兒,想來應該是名字吧,南宮,沐么?把這三個字兒從嘴里咀嚼了兩遍,楊長英笑著點了點頭,“那行,南宮公子,咱們,再見!币院螅僖膊灰!
楊長英朝著他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屋子里頭。
南宮沐卻是挑了挑眉,看著她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再見,再也,不見嗎?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阿傻,也是南宮沐,卻是第一時間就看透了楊長英的心思。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
或者說,她更不想給自己,給這個家惹麻煩!
可是,自己不想就這樣放手呢。
阿英啊,你說,該怎么辦呢?
他的眼神平靜而帶著幾分極好的獵人看到野獸時志在必得的光芒。
半響,他緩緩的一笑,咱們以后,一定會再見的。
楊長英!
當晚,楊長英讓八角和馬婆子出去買了好些的菜,肉,甚至還弄了一只整羊,又著人去喚了丘家耀和他的兩個小廝,再加上周國宏兄弟兩個人,大家圍在一起吃火鍋,烤全羊,端的是熱鬧非凡,丘家耀坐在楊長英的身側,很是有幾分的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吃烤全羊來了?還有,我瞧著你這情形有點不對頭呀,好像,有點不高興?”
他坐在那里上下打量著楊長英,咪了眼看向她。
楊長英手里抓了半個羊腿,一點不顧忌女孩子形象的啃,聽了他的話,抬起眼狠狠剜他一下,“誰說我不高興的?我明明就是很高興,是你看錯了!”馬上就要遠離那個麻煩了,這個不定時的炸彈明個兒開始就要自己走了,以后不用她老是提心吊膽的小心著謹慎著提防著,這不是她最開心的事么?
所以,她是真的應該高興!
丘家耀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楊長英似是被他給看惱了,猛的瞪他,“看什么看,來,咱們吃東西,喝酒!闭f罷這話,她把早就讓八角溫好的葡萄酒給端了起來,看了眼丘家耀,一口飲盡,這也幸好是劉氏沒出來,不然的話看到她這樣喝酒怕是又要念叨了。
“這就是你去年說的自己釀的葡萄酒?我也嘗嘗!
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輕呷一口,笑著搖搖頭,“味道果然適合你們女孩子。”
楊長英揚揚眉,“那是當然啦。”她自己給自己釀的呢。
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自然就會把話帶到鋪子上,丘家耀就想問楊長英縣城鋪子的事兒,去年他們在縣城合伙開了家衣裳首飾鋪子,這半年來也是賺了不少,前個兒掌柜的過來和他說,隔壁的鋪子在出租,他們的鋪子卻又沒那么大,就問他是不是要一塊租下來,他卻是思量了幾天沒個好主意,這會兒看到了楊長英就想著問她一句,誰知她才開了個頭呢,楊長英卻是直接擺了手。
“咱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啊,生意上的事兒你自己做主,這個我可不管。”
縣城的首飾鋪子當時是這樣協議的:楊長英管前面三年的設計,畫稿這些,但店鋪打理,生意紛爭這些,卻都是丘家耀的事兒。
兩人利益平分。
如今丘家耀問楊長英,要是她平日里心情還好自然也就給他說幾句。
可今個兒,楊長英明顯的心情不好嘛。
雖然她嘴里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心情好,高興。
但是,實際上呢?
怕是連楊長同都看出她情緒上的低落!
不過,沒人問就是了。
在這個家里頭,楊長英的威信第一那不是說的。
而是真的!
一鬧就是半夜,丘家耀才和周*兄弟兩人一塊告辭離去。
楊長同和阿寶早早就被楊長英攆去睡了。
馬婆子幾個人在收拾善后。
楊長英則起身回屋,竟是看也不看站在她身側的阿傻,也就是南宮沐一眼。
看著楊長英走遠的背影,南宮沐哭笑不已。
這丫頭,是真的生氣了吧?
要是可以,他又怎么舍得離去?
在這個小院或者生活沒那么富裕,或者,沒有他之前的尊貴,權勢。
可是這里卻讓他感覺到踏實,安穩。
在這里,和劉氏楊長英她們一家人待在一起,他由衷的感覺到一種叫做高興的東西。
他知道了一家人是什么樣兒的。
要是可以,他寧愿一輩子不離開這里。
可是不行啊。
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未做呢。
而且,就是他肯放棄,那些人也不會相信他能放棄吧?
只要他在這里的消息傳出去。
如同楊長英所想的那樣,那些人肯定會找上來的。
會遷怒這個小院里所有的人。
到時,自己帶給楊長英她們一家的就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所以,不得不走呢。
不過,他看了眼楊長英走進屋子后咣當關上的門,微微一笑。
很快的。
他很快就會再回來的。
晚上,楊長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烙了半夜的餅。
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那么一會兒。
等她醒過來的時侯已經是巳時中,楊長英披衣坐起來,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陽光,眼眸轉了下。
阿傻這個時侯已經走了吧?
她這里一開門,八角立馬就跑了過來,“姑娘您醒了?奴婢給您打水去洗臉啊!
簡單的洗漱過后,八角手腳利落的給她端來了早飯。
劉氏則是坐在她身側一邊做針線一邊念叨,“瞧瞧,昨個兒喝酒了吧,頭疼了是不是?我讓馬婆子煮了碗醒酒的湯,你一會多喝點!睂τ趧⑹系年P心,楊長英自然不會去駁了的,更何況她也的確是有些頭疼,便一邊張嘴咬了一口包子一邊點頭,“好啊,一會我就喝,謝謝娘!
她眉眼彎起來,笑成一道月芽兒的樣子看的劉氏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和娘有什么好客氣的?”
母女兩人一個吃早飯,一個做針線。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上午就溜了過去。
中午用飯,馬婆子在家里到處找不到阿傻,劉氏也有些奇怪,“早上好像就沒看到他?”
楊長英頓了一下,垂下了眸子沒出聲。
一家人沒什么情緒的吃罷午飯,劉氏看著楊長英有些擔憂,“你說,阿傻那孩子能去哪啊?”在劉氏的心里,阿傻的智力一直就是個孩子,所以,雖然他都將近二十了,但劉氏卻一直把他當成個孩子來看的,這會兒發現他不見了,就不禁道,“是不是被人全哄走了啊,或者是出去迷了路?要不,咱們讓人出去找找吧?”
“娘,我去他屋子里看看吧!
這件事情不可能老是瞞著她娘的。
她昨個兒就寫好了一封信,到時侯就說是阿傻留下的好了。
推開阿傻住的屋子,里頭的布置極是簡單,一個炕,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如同以往那樣孤零零的出現在楊長英的面前,不同的是,這次她進屋,沒看到那個一臉是笑,朝著她身上撲過來的人。楊長英站在屋子里,眼前仿佛出現阿傻那張眉彩飛揚的臉,好半響她才回過神兒,自己笑了笑,果然是習慣成自然啊。
這個習慣,可真真的不好!
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楊長英本來是想出去的,結果卻真的讓他找到了一封信。
拆開,是和劉氏還有楊長同告辭的。
這讓楊長英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一下,她捏了捏袖子里自己寫的那封信,不動聲色的又塞了回去。
劉氏跟前兒,楊長英把信遞過去,“這是阿傻留下的,他說他找到了家人,和家人走了呢,但又怕您舍不得,所以一大早走的!
“這孩子,怎么能這樣呢?怎么能這樣就走了?”
劉氏一聽這話立馬眼圈兒就紅了,拿了帕子拭了拭眼圈,“他怎么就知道那是他的親人啊,要是別人是騙他的……”
原來,劉氏竟然是擔心這個。
楊長英抿了下唇,上前幫著劉氏倒了杯茶,“娘放心吧,我會讓丘二公子派人去查查看的。要是,要是他的處理不好,到時侯,到時侯女兒就把他給接回來,您說這樣好不好?”楊長英嘴里這樣安慰著劉氏,心里卻是暗自嘆了口氣,那個人,這一輩子怕是都不會再來這里了吧?劉氏這一片心,怕是要白白的浪費了。
劉氏難過了好半天,最后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又叮囑了楊長英幾句。
阿傻走的這件事情就這樣算是過去了。
幾天后,丘家耀得知了這件事情,這位丘二公子卻是特意跑過來,把楊長英拽到一側問她,“那一晚,你就知道他要走的,是不是這樣?”他看著楊長英,不等她回答便徑自的點了頭,“肯定是知道的,不然的話你那一晚好端端的聚什么餐呀,說著高興,你那一晚哪里有半點高興的樣兒?”原來,原因卻是在這里!
楊長英瞪了他一眼,“你很閑是嗎?你要是很閑的話,那麻煩你去鋪子里轉轉,想想生意好不好?或者,”楊長英斜睇他一眼,輕輕一哼,“還有你那位二堂妹,這人家都說是愿賭服輸,她這個賭這是想要徹底的賴掉了么?呵呵,果然是你們丘家養出來的好女兒呢!
“咳咳,那個,阿英啊,咱們自家人,有事好商量?”
說到自家堂妹,丘家耀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啊。
他三叔三嬸兒那性子……
更何況,二堂妹最近好像有議親的趨勢,要是當真惹毛了眼前這位小祖宗,把那賭注的事兒說出去。
屆時哪怕有丘家的嫁妝在先,怕是人家要娶的話也得再三掂量下。
楊長英自然瞧出他的心思,丘二姑娘想要議親的事兒她還曾聽八角嘀咕過幾句,那丫頭不曉得自己和丘二姑娘之間的這回事兒,還曾嘀咕著呢,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了去!當時她不過是一笑而過,這會兒看到丘家耀這般的表情,她突然就挑了眉,朝著他輕輕一笑,“你覺得我不說,這事兒大家都不曉得了嗎?”
“難道不是?”
楊長英極是鄙視的睇他一眼,“當時你祖母屋子里,除了你們家人,還有誰?你都忘了嗎?”
丘家耀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難怪,這段時間三嬸老是說,二堂妹的親事不順遂!
敢情人家心里都有著數兒呢。
想到這里,他再也不多待,對著楊長英拱了拱手,“我先回家一趟啊,明個兒再來找你!
看著他帶著小廝走人,楊長英聳聳肩,轉身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丘二姑娘,就是欠收拾!
丘府。
丘三太太一肚子氣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連著砸了幾個茶盅。
貼身嬤嬤小心冀冀的上前,“太太何必和那些人計較?咱們姐兒那般的好,生的又好雙得老太太的寵,他們劉家不娶咱們再找個比劉家哥兒更好的就是。”頓了下,她笑著道,“老奴瞧著吧,那個劉家的哥兒看著是個好,但那能力卻是還不如咱們家幾個小爺呢,再說,咱們二姑娘不是也沒瞧中對方么,太太又有什么好急的,咱們二姑娘還小,慢慢找。”
她這話把對方給貶低,又夸了丘二姑娘。
丘三太太的氣兒剛才發泄了一番,這會兒多少也緩了幾分,聽了她的勸,便也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只是她隨即卻又蹙起了眉頭,“嬤嬤你有所不知,二姐兒這事兒,我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兒,明明之前我都和媒人說好了,可是回頭人家卻一個個都否了,還有兩個媒人來回我,說對方是定了親的,是她弄錯了,嬤嬤你說,這樣的大事兒能弄錯嗎?”
“那太太的意思是?”
丘三太太不蠢,平日里只是懶得動腦子罷了,這會兒憤怒散去,她倒是理智了起來,她看了眼自己的貼身嬤嬤,想了想低聲道,“我懷疑二姐兒這事兒,中間有人作妖!”
嬤嬤聽了這話唬的心頭一跳,“我的太太,這話可不是能亂說的!
要是讓外人聽了,不知道又怎么個想法。
丘三太太深吸了口氣,看了眼陳嬤嬤,橫她一眼,“我還能不知道么,我就是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不然的話為什么好幾個人都之前說的好好的,回頭就反悔?不是有人在中間做怪那才叫怪呢,不過,會是誰呢?難道是大嫂二嫂?她揉了揉眉心,在心里略一思量,一時間倒是沒有想出這個人選來,眉頭緊皺著想了一會兒,她看向陳嬤嬤,“你找個人暗中查查前面那幾家,看看她們可有什么動靜。”
雖然她也瞧不上那幾個家里頭的哥兒。
她的女兒那般的好,配誰不配上?
只是她卻是不甘心就這樣讓那個背后算計她們母女的人輕易的避過去。
這個人,她是一定要找出來的!
她這里才讓陳嬤嬤退下去,丘老太太的院子,丘家耀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看到門口的藍嬤嬤,他笑著拱了拱手,“藍嬤嬤,我奶奶可有空?我想和她老人家說幾句話,行嗎?”
“二少爺您請!
屋子里頭,丘老太太正在用參茶,看到門口的丘家耀,她笑著搖搖頭,“你不是出去了嗎,怎的這會有空來看我老婆子了?”
“奶奶,我和您說幾句話!
自家孫兒臉上的凝重讓丘老太太眼神微閃,便對著一側的藍嬤嬤幾個下人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屋子里只有祖孫兩個人。
丘老太太放下手里頭的茶盅,“說吧,有什么事要和我說?難道說,想讓我去幫你提親?看上哪家姑娘了?”
“奶奶,我之前聽人說,三嬸兒在給二妹妹看人家,這事兒可是真的?”
“是啊,怎么著,你這個當哥哥的有瞧好的人?”丘老太太沒想到丘家耀說的竟然是這個,開始還以為他是有了合適的人選,心里頭還高興來著,為了他在外頭行走還能記掛著家里頭的姐妹,不過丘老太太轉而一想就覺得不對了,她雙眸閃過一道精光,看向了丘家耀,“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丘老太太是知道自己這個二孫女在議親的事兒。
也知道這事兒不那么順利。
之前她沒多想,只是以為是自己那個三兒媳婦高不成低不就的,這才影響了婚事兒。
但現在瞧著這個孫子的話。
丘老太太便在心底盤算了起來,難道說,這事兒,中間有什么不對的?
“奶奶可還記得當初打賭的事兒?”
“你是說,和楊家那個丫頭?”丘老太太皺了下眉,她想了想看向丘家耀,“這事兒,不至于影響那么大吧?”
丘家耀幫著丘老太太續了杯茶,垂下了眸子,“奶奶這想法怕是差了,如果是當時咱們家里就那么幾個人,自然是沒什么事兒,可是您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么,而且那么多的人都看著呢,事后楊姑娘把您的腿傷治好,您這一兩年都沒再犯吧?雖然面上沒有人說什么,但是她們心里怎么想的?她們肯定會覺得二妹妹不能擔事兒,說話不算,易反悔……”
“您覺得,哪家會樂意娶這么一個兒媳婦回去?”
丘老太太聽了他這話也不禁皺了下眉,“這事兒,是誰和你說的?楊家那丫頭吧?她是不是在暗中幸災樂禍來著的?”
“奶奶您想到哪里去了,她不是這樣的人。”
丘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那么,她是什么樣的人?”她的眼神里帶著打趣,丘家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想到了之前丘老太太老兩口說的要給他聘娶楊長英的事兒,當時,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親事被人給掌控,又覺得有周澤軒在,楊長英不知道最后會怎么想,可是現在,經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的心思卻是不知不覺的轉變。
他甚至有時侯會在想,要是那會他同意了這事兒,他和楊長英現在會不會已經是夫妻了?
隨即他就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發生的事情,沒必要去多想。
穩了下心思,他看向丘老太太,“奶奶,這事兒我已經和您說了,您看看該怎么辦,是給三嬸提個醒還是如何,孫兒我可就不理了啊!币菗Q個別人他才不理會呢,只是不管如何這人是他的堂妹,他不能眼看著她的下半輩子得不了好兒罷了。
丘老太太自是曉得他的性子,便點了點頭,“行,這事兒我來處理就是。”
祖孫兩人又坐著說起了話,丘老太太突然就看向了丘家耀,“還記得我一年前和你爺爺說起過的那件事情嗎?”
“什么……”事兒字不曾出口,丘家耀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他奶奶說的是想給他向楊長英提親的事兒,他的心頭一跳,心里頭有一股子的沖動想要點頭應下,可是他卻想了下,理智的搖了搖頭,“奶奶,這事兒現在還不行,再等等。到時侯……”再去。
丘老太太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向他,“還等,再等人跑了,我看你去哪哭去。”
丘家耀微微一笑,垂下了眸子。
跑了嗎?
孰不知,日后,丘老太太這話卻是一語成讖。
祖孫兩人說罷話,丘家耀自然是起身聞去,屋子里,丘老太太想了想便看向了一側的藍嬤嬤,“老三家的給二丫頭看人家的事兒,你可知道?”
“老奴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三太太卻是瞧了幾家沒瞧中……”
丘老太太看了眼藍嬤嬤,苦笑著搖搖頭,“哪里是三太太沒瞧中,分明就是人家嫌棄了咱們二姐兒。”她搖搖頭,也跟著在心里嘆了口氣,當時自家孫女死活賴這個賬,她難道還能逼死她去?雖然說她事后也罰了她,同時還讓藍嬤嬤親自去了趟楊家,送給了楊長英母女幾人好些的禮物,一來是丘老太太真心喜歡楊長英,二來也是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孫女賠罪。
原本,她以為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
沒想到后果卻是在這里等著呢。
這一刻,她不禁想到藍嬤嬤那次從楊家回來之后,說楊長英很是痛快的就點頭把這事兒給揭了過去,還說什么當初就是話趕話給擠到了這里,她也有不對的地方云云,當時她還覺得這個楊丫頭竟然這般的好說話?這好像和她的性子有點不對頭啊,卻是萬萬沒想到,那丫頭當初之所以那樣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就是想到了這一點兒吧?
她想到這里,不禁揉了揉眉心,這丫頭,真真是多智如妖啊。
藍嬤嬤不比丘老太太,她是個下人,自然有她的人脈圈子,對于這事兒心里頭卻是早有底兒的,不過她也不好和丘老太太提呀,再說了,丘三太太可對她沒什么好兒,她為什么要幫著她,要提醒她?不過現在丘家耀把這事兒給點了下來,即然丘老太太都想到了,她身為丘老太太的耳目,自然也是再不能沉默的,便一臉內疚的請罪道,“老奴之前只是以為三太太沒瞧上,卻是沒想到這里還有這些事兒……都是老奴不好,請主子您罰老奴吧。”
“罰什么罰,這事兒又不怪你,起來吧!
丘老太太看了眼藍嬤嬤,吩咐道,“去請三太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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