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鬧事
“我原先也只是猜測罷了。”謝昶看著她,“不過后頭,我去見過你父親,他便將所有的事情與我說了。”
“那我……”席華怔愣了半晌,看向謝昶,“我不知該如何了。”
“還不能回來。”謝昶低聲道,“現(xiàn)如今回來,只會(huì)讓你身陷險(xiǎn)境。”
席華抿了抿唇,知曉謝昶是擔(dān)心自己突然回來,必定會(huì)惹了眾怒,畢竟依著謝大夫人的性子,也不會(huì)讓她活著。
謝老夫人看著她,“華姐兒,你既然知道了,便聽你父親的吧。”
“父親?”席華覺得有些沉重。
謝昶看著她,“你放心,即便我賠上謝家,也不會(huì)讓流離失所。”
席華從未想過謝昶會(huì)如此說,她只是看著他,過了許久之后才說道,“我知道了。”
“華姐兒,你且回去,便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能再活著了。”謝昶直視著她說道。
“是。”席華低聲應(yīng)道,她知曉,老太太讓席沅將那書信交給席敏,為的便是試探席敏與冷姨娘,倘若他她們不安分,便要盡早地除去。
謝昶看著席華這般的溫順大度,驀地想起了心中的那個(gè)人,他看著她,“總有一日,我會(huì)堂堂正正的讓你入了謝家的門,當(dāng)著眾人的面喚我一聲父親。”
席華未料到謝昶會(huì)說出這番話來,倒是有些悵然,不知為何,她想起席敬來,此事是真的,那么席敬呢?明知真相,卻對自己視如己出。
席華不知自己是如何從謝家出來的,只覺得渾身都在發(fā)冷。
直等到回了席家,她木然地回了院子,卻不進(jìn)去,只是坐在院子里頭的花架下,怔怔地看著前方。
席華沉默了許久,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原本以為自己重獲新生,可以簡單一點(diǎn),可是沒有想到,這里比原先的那個(gè)世界還要復(fù)雜。
她不喜歡復(fù)雜的人心,可是終究還是擺脫不了。
她淡淡地掃過眼前的一切,秋葉落下,帶著絲絲的涼意,她忍不住地?cái)n了攏披風(fēng),便緩緩地起身了。
既然逃脫不了,那她也不能再這樣忍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鄭媽媽,“三姑娘與冷姨娘,日后便讓人專人守著,莫要讓任何人親近。”
“是。”鄭媽媽低聲應(yīng)道,接著便去辦了
巧鳳小心地過來,將手爐遞給她,“大姑娘,二太太特意去打聽了三姑娘的事情。”
“只說是病了。”席華冷冷地說道,“二老爺回來的話,便說我有事要見他。”
“是。”巧鳳應(yīng)道,接著便扶著她入了屋子。
席華凈手之后,便依靠在軟榻上,緩緩地合起雙眸,將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等再次睜開雙眸的時(shí)候,眸低透著冷光。
鄭媽媽匆忙趕了過來,“大姑娘,外頭有人鬧事兒。”
“鬧事兒?”席華低聲道,“是誰?”
“只說是專門尋您的。”鄭媽媽接著說道,“似是鋪?zhàn)永镱^出事兒了。”
“鋪?zhàn)樱俊毕A沉吟了片刻,“哪間鋪?zhàn)樱俊?br />
鄭媽媽看著她,“便是京城里頭最繁華的那條街上的。”
“哦。”席華是去過的,乃是一家金飾鋪,“因著什么事?”
“那人拿來的東西,說是鋪?zhàn)永镱^買的,乃是摻假的。”鄭媽媽看著她,“大姑娘,此事老奴覺得蹊蹺。”
“我知道了。”席華起身,在屋子里頭來回走了一會(huì)子,才看向鄭媽媽,“將那人帶來。”
“是。”鄭媽媽應(yīng)道,便親自去了。
過了一會(huì),巧鳳也過來了,“大姑娘,二老爺剛回來了,只說是在書房等您。”
“嗯。”席華想了想,“府外的事兒二叔可是知曉了?”
“是。”巧鳳接著說道,“二老爺正要問此事呢。”
“我先去二叔那處吧。”席華想了想,接著說道,“你且將那人帶進(jìn)來。”
“是。”巧鳳應(yīng)道。
“盯著點(diǎn),莫要讓他跟府上的任何人接觸。”席華只覺得此人前來,必定有詐。
席華直接去了二老爺席耀那處,席耀因著席敬的關(guān)系,如今的官職也提升了,而且還在京城內(nèi)當(dāng)值,故而對席敬自是馬首是瞻的。
對于后宅的事情,席耀卻甚少插手。
而且陳氏也不會(huì)真的讓席耀插手后宅的事情。
席耀倒是有些意外,只因席華鮮少尋他。
如今席敬出了外頭,還未回來,前些時(shí)候關(guān)于席華的傳聞,他也是頗為頭疼,好不容易如今消停了,不知曉席華突然尋他是所為何事。
他正在暗自思忖著,等席華過來,便見她神色倒是透著幾分的淡然,并不像是有要事,席耀能夠看得出,想要撐起席家的門面,怕是也只有席華了。
席華走上前,微微福身,“二叔。”
“原來是大侄女啊。”席耀對席華倒是親切的很。
席華也只是微微點(diǎn)頭,接著說道,“二叔,父親如今出了遠(yuǎn)門,這府上的事兒少不得二叔操心了。”
“是啊。”席耀也自是感慨了一番,“你父親也不知何時(shí)才能回來。”
“我也是不知的。”席華看著席耀,從他的神色來看,怕是還不知曉此事。
席華接著說道,“二叔,如今席家倒是經(jīng)不起折騰,侄女有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叨擾二叔了。”
“大侄女但說無妨。”席耀見席華難得有事相求,自是爽快地開口。
席華便將席楣在外頭的種種都告訴了席耀,而后說道,“我并非是不幫襯二妹妹,只是二妹妹此番作為,難免被人詬病。”
“大侄女說的不錯(cuò)。”席耀皺著眉頭應(yīng)道。
“二叔,侄女這幾日怕是要出去一趟。”席華看著席耀說道。
“出去?”席耀想了想,“難不成是要離開京城?”
“是。”席華點(diǎn)頭,“此事早先也是父親叮囑的,父親說他在外頭,府上的事情難免要讓二叔多操勞一些,故而讓我來與二叔說一說。”
席耀見席敬對自己還是這般,便笑著應(yīng)道,“你去便是了。”
“那二嬸那處?”席華擔(dān)憂道。
“我與她說便是。”席耀自是答應(yīng)了。
席華連忙說道,“父親一早邊說,侄女能信得過的便是二叔了。”
席耀見席華對他這般的奉承,自是開懷不已。
倒是席耀忘記問外頭鬧事兒的事兒了,只是起身去了陳氏那處。
席華則是回了自己的院子,鄭媽媽跟在她的身后,“大姑娘,您當(dāng)真要出去?”
“嗯。”席華點(diǎn)頭,“眼下出去是最好不過的,父親沒有回來之前,我倘若待在府上,遲早會(huì)被算計(jì)。”
“是。”鄭媽媽也覺得有道理,“只是要去何處?”
“去袁家。”席華直言道。
“您不是與二老爺說要離開京城嗎?”鄭媽媽不解。
“不過是說說罷了。”席華到底是不能真的與席耀露底。
鄭媽媽也只是垂眸應(yīng)道,而后便走去辦了。
等席華回了自己的院子,外頭隔著屏風(fēng),便見鬧事兒的人被帶了過來。
那人瞧著倒是個(gè)精明的男子,低著頭并未四處張望,只是說道,“我來不過是找個(gè)說法。”
席華笑了笑,“說法?”
“這可是我從你家金鋪買的。”那人說著便將手里頭的東西直接遞了過去。
鄭媽媽抬手接過,繞過屏風(fēng)遞給了席華。
席華看過之后,的確是摻假的,她接著說道,“將銀兩退還給他。”
“是。”鄭媽媽低聲應(yīng)道。
那人未料到席華便這樣爽快地退了銀兩,這下有些詫異地看了過來。
席華低聲道,“這上面的確有我家鋪?zhàn)拥挠】蹋热皇菗郊倭耍易允且p倍賠償?shù)摹!?br />
“我也是沒法子,尋了那金鋪,反倒被誣賴了。”那人幽幽地說道,“我沒有法子,才過來鬧事兒的。”
“我知道了。”席華便起身拿著那摻假的金釵入了里間。
鄭媽媽賠償了雙倍的銀兩之后,便親自送那人出去了。
席華回了里間,盯著那金釵看了半晌,而后說道,“去金鋪。”
“大姑娘,這事兒交給管家去處理吧。”鄭媽媽覺得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總是管著外頭的事兒必定會(huì)惹來非議。
席華低聲道,“自是要親自去的。”
“是。”鄭媽媽點(diǎn)頭應(yīng)道,接著便親自去了。
席華覺得此事倒是有些蹊蹺,那金鋪的掌柜的她是見過的,甚是穩(wěn)妥,后頭又有陳叔接管著,怎么可能出現(xiàn)摻假的事情呢?
但是這里畢竟是京城,此事若是鬧大了,自是會(huì)傳出去,席家的名聲自是受損。
“大姑娘,老奴派人跟著那人了。”鄭媽媽小聲地說道。
“嗯。”席華微微點(diǎn)頭,接著說道,“蕭家那處的人呢?”
“只說今兒個(gè)沒有出現(xiàn)。”鄭媽媽看著她說道。
席華怔愣了半晌,“可是跟著我出去了?”
“是。”鄭媽媽沉吟了半晌,“大姑娘,那人知曉您去了謝家,想必是回去報(bào)信了。”
“蕭家為何會(huì)盯著我呢?”席華覺得這里頭必定有古怪。
只不過如今的事情反倒越發(fā)地看不透了,老太太留下的那些東西,還有最后給自己鋪的路,能不能夠走到最后呢?
她如今反而成為了一顆最隱晦的棋子,而謝昶顯然是想法子讓她回到謝家的,如此的話,那么席家呢?
而沈煜是一早便知曉自己是誰,才會(huì)說出那番話來?
那她與老太太之間又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還有沈老夫人,又知道多少?
席華自顧地想著,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鄭媽媽見她皺著眉頭,連忙從巧鳳的手里拿過手爐,親自放在她的掌心。
席華抬眸看著鄭媽媽,“我只是覺得有些難受。”
“嗯。”鄭媽媽是明白的,連她跟著老太太這么久,都沒有看頭老太太真正的心思,而大姑娘之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陳叔因著此事也特意過來了,一直候著。
等席華下了馬車,連忙迎上前去,“大姑娘。”
“進(jìn)去再說吧。”席華淡淡地說道。
“是。”陳叔點(diǎn)頭應(yīng)道。
席華入了后堂,緩緩地坐下。
陳叔便將那金釵拿了過來,仔細(xì)地檢查之后,而后說道,“大姑娘,這東西的確是從鋪?zhàn)永镱^流出去的,不過這并非是咱們鋪?zhàn)由系臇|西。”
“嗯?”席華知曉,想來鋪?zhàn)永镱^有人動(dòng)了手腳。
陳叔看著她,“老奴已經(jīng)仔細(xì)地查過了。”
“可找到人了?”席華知曉,陳叔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人已經(jīng)尋到了。
“死了。”陳叔低聲道,“乃是手藝的伙計(jì)。”
席華低聲道,“怎么死的?”
“被勒死的。”陳叔看著她說道,“老奴趕過去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晚了。”
“看來是有人成心要陷害席家。”席華雙眸瞇起,緊接著說道,“鋪?zhàn)永镱^可還有摻假的?”
“老奴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陳叔看著她,“大姑娘放心,即便是官府來人,也不會(huì)尋到任何的錯(cuò)漏。”
“眼下到底不是官府前來追查的事兒,乃是有人會(huì)借此機(jī)會(huì)來彈劾父親。”席華知曉,席敬如今在外頭,倘若有個(gè)三長兩短,再加上這一樁樁的事兒,必定是有去無回了。
席華想到這里,難免有些心驚,接著說道,“陳叔,所有的鋪?zhàn)佣己煤玫夭橐槐椤!?br />
“是。”陳叔垂眸應(yīng)道。
席華接著說道,“金鋪?zhàn)永镱^,倘若有人前來鬧事兒,你便直接將所有的金飾都當(dāng)場融掉。”
“這?”陳叔覺得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你照做便是。”席華低聲道。
“是。”陳叔知曉,損失銀錢,比損失聲譽(yù)的好。
等席華叮囑完之后,便離開了。
陳叔便連忙著手去辦了。
還不等席華回去,當(dāng)真有人前來鬧事兒了,陳叔自然按照席華的吩咐,當(dāng)著眾人的面,便將那人拿來的金飾,還有金鋪的金飾都融掉了,因著每個(gè)金鋪的金飾里頭都會(huì)有獨(dú)有的標(biāo)致,尤其是席家的金鋪,里頭的標(biāo)致很是特別,是無法仿造的。
陳叔果斷的將金鋪內(nèi)現(xiàn)有的金飾都當(dāng)場融了,這下子,眾人自是深信不疑,那東西并非是金鋪里頭的,乃是誣陷。
------題外話------
哈哈……華姐兒的身份曝光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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