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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揚名


  崔靜嘉話音一落,整個園子里,那些女子們的神色就變得異常精彩起來,感情這傳播的人是她,怪不得什么都知道。

  李玉燕沒有想到崔靜嘉竟然知道了這消息是她派人傳出去的,一時間臉漲成了豬肝色,憤然道:“且不說是不是我,就算是我,我是親眼看到你進了那府邸,你要否認不成?”

  崔靜嘉嘴角宛然一笑,道:“我進去是不假,可姐姐難不成看到了我和那年輕男子有了茍且?”

  聽到崔靜嘉沒有否認,李玉燕的膽子立刻又大了些,嘴角扯過一抹冷笑,十分不屑:“你進了那屋子,這發生沒發生什么,我可不知道。不過光是這私會男子這一條,就夠了。”

  崔靜嘉笑瞇瞇的聽著她說,頷首點頭,雙手舉起來,啪啪的鼓掌起來:“姐姐果然是巧舌,我聽了都快信了,更別說別人了。”

  她說的十分真誠,就像這事情不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在場的女子們神情古怪的望著她,瞧著她這個模樣不僅不像是來解釋的,反而像是完全不在意的一般。

  “我可是哪里惹到了李姐姐?要如此惡毒的中傷于我,我自認和李姐姐今日才見了第一面,沒想到姐姐這一開口,就置我于死地。”崔靜嘉抿著唇,眉眼淡淡,“李姐姐不用再否認了,那些小乞丐們現在還在靖安侯府。”

  這顯然就是要追究到底。

  眾人有些摸不準崔靜嘉的心思,總覺得崔靜嘉有些本末倒置,明明該在意的應該是這名聲,可是崔靜嘉卻想知道為什么這李玉燕想要害她。

  除非……除非崔靜嘉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把這私會男子的帽子給摘下。所以才對那害她之人格外在意。

  能想到崔靜嘉是這么個想法的人不少,在場的女眷們,真傻的少,裝傻的多。想通之后,看向那李玉燕的視線也略帶了些好奇還有的思考。

  若是如同崔靜嘉說的,這第一次見面的人,又怎么會想到去害人呢。顯然,要么這李玉燕不是第一次見崔靜嘉,而崔靜嘉在無意之中得罪了她,要么就是那李玉燕是為別人出頭。

  “你……”李玉燕沒想到崔靜嘉居然能夠把那群小乞丐全部找到,心下就恨上那辦事的嬤嬤,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能做些什么。

  崔靜嘉幽幽的走近了兩步,圍在她身邊的人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

  “是因為安陽公主嗎?”崔靜嘉的聲音輕輕地,卻又一刀見血。

  李玉燕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她覺得她好似突然明白了,流言開始時,崔靜嘉為什么沒有做出反應了。她不是能忍,而是她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合適的地點,殺雞儆猴。

  她感覺崔靜嘉好似什么都明白了,她如何下的手,說了些什么,接下來會做些什么,那雙眼雖然笑盈盈,可是卻不帶笑意,反而冷若冰霜。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李玉燕胡亂的說道。

  崔靜嘉眼底深處劃過一絲的精光,李玉燕這般死不承認,可是這的神情舉動卻無一不暴露她真實的想法。根本不用讓人過多的了解,淺淺一看,就能知道到底有些什么。

  清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站在這外面許久,金色的陽光灑在眾人身上,明明一個個都燥熱的不行,卻偏偏舍不得去一處陰涼地,納涼。生怕錯過了這出熱鬧,下一次再遇見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崔靜嘉扶了扶自己的被吹得晃動的步搖,側過身子,斜著眼睨了李玉燕一眼:“讓姐姐失望了,去那宅子的事情,是我一家人都知曉的。”

  崔靜嘉沒把張老的身份直接往外說,本身因為自己的事情就已經給張老帶去了不少的麻煩,若是自己再說出來,張老希望的安生日子又沒了。

  她只能說這是趙氏和崔舒志已經知曉,這知曉了還允許她去,定然這宅子主人身份是調查的清清楚楚,否則也不會允許她如此頻繁的去那宅子。

  旁邊有的女子露出一副怪不得的模樣,這發生了這種事,哪怕那趙氏不是崔靜嘉的母親,也定然會追問清楚地。可是,這幾天靖安侯府卻一片風平浪靜的,虧她們還以為是那暴風雨前的寧靜,敢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哼,這靖安侯府的人,可不是要為你掩蓋嗎?”李玉燕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這話茬就不肯撒手。今日若是她敗了,那明天這京城里被人說閑話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她實在是不敢想,這個事情若是傳到向來愛惜自己名聲的父親那又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這李玉燕簡直是頑固,崔靜嘉本以為李玉燕會收斂一些,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是不肯放手。之前那挑起話頭的紫藍衣裙的女子,此刻也幫襯著李玉燕:“就是,這丑事都發生了,靖安侯府的人若是不給你掩蓋,那最后壞的不就是靖安侯府的名聲了嗎。”

  她們兩個一唱一和的,猶如唱大戲的一般,崔靜嘉聽著好笑,正想著開口,卻又一聲搶先一步:“我相信崔妹妹不是這樣的人。”

  原本一直在背后充當背景板的云閆歡這個時候頗為嚴肅和威嚴的站在了崔靜嘉身邊的。

  崔靜嘉身子一緊,眉頭輕蹙,隨即再次平靜下來。聽到云閆歡道:“都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妹妹不過是瞧見崔妹妹進了那府邸罷了,之后呢,調查了那大宅里的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了嗎,若是與崔妹妹一家關系深厚,這就是生生害了人。”

  誰都以為云閆歡會悶著看這事態的靜靜發展,可是卻想不到她突然為崔靜嘉說話,態度很強硬,讓人能夠一眼看出她同崔靜嘉關系匪淺。

  若是真的讓眾人留下這印象,兩個人就算是綁在一起了。

  崔靜嘉心思極快,只是眨眼間就想了個通透,當下對著云閆歡恭敬而不失距離的做了個禮,淡淡道:“謝謝云姐姐為靜嘉說話,不過,姐姐還是莫要插手了,免得沾上一身腥,倒是靜嘉的不對。”

  一句話,把兩個人的關系撇的干干凈凈。云閆歡哪里聽不出崔靜嘉話中的深意,神情僵硬的難以言喻,嘴角的笑掛在那臉皮上也顯得格外尷尬。

  “姐姐還想說什么,索性這次全說了吧。”崔靜嘉不再拖延時間,轉過身看向李玉燕。

  李玉燕被氣得笑了,哪怕知道崔靜嘉定然是有什么依仗也被她這幅狂妄的模樣給氣得不行,大聲道:“你只需要把你見那男子是個什么情況說清就是,我還誣陷了你不成?”

  崔靜嘉聽完,冷笑道:“我若說我見得不是那年輕男子,那姐姐也定然不會相信。”

  “那府邸里連個女婢都沒有,就一個老仆和下人,崔妹妹想要怎么解釋。”李玉燕越說,越不知道崔靜嘉的底氣是什么,不是去見那年輕男子,難不成還是去見那老仆和下人?

  別逗了好么,誰那么無聊去見下人。李玉燕立刻就想到這崔靜嘉定然是死鴨子嘴硬,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什么依仗了,卻偏偏裝得胸有成竹的模樣。

  李玉燕調查的果然很清楚,她不能說出張老的身份,已經落下一籌,崔靜嘉嘴角扯過一笑。

  整個院子正安靜著,眾人屏住呼吸正準備看那崔靜嘉準備怎么回答,卻沒想到,從那院外,突然跑進一個小丫鬟,快步跑到了云閆歡的身邊。

  眾人正是僵持的時候,突然來了這么一出,眾人的目光立刻被那小丫鬟吸引住了。

  云閆歡雖然皺著眉,可是還是聽完了那小丫鬟到底說了些什么。轉眼間,云閆歡看著崔靜嘉的神情都變了。

  眾人注意到她那不尋常的眼神,心跟被貓兒撓著一般,癢癢的,恨不得化身為云閆歡親自聽那小丫鬟說了什么話一般。

  “李妹妹,這個事情,不用再說了。”云閆歡笑瞇瞇的打了個圓場。

  她若是剛剛沒有力挺崔靜嘉還好,現在這開口,雖然剛剛來了個小丫鬟,可是李玉燕也是全然不顧忌了,冷嘲道:“怎么,云姐姐今日是打定要幫崔靜嘉了?”

  云閆歡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好心給她找回臉面,她卻這般不知廉恥,當下也冷了臉:“剛剛張老已經說了,崔妹妹是他認下的弟子,弟子去師傅家學習繪畫,你還要胡攪蠻纏到什么程度。”

  這話一出口,就連崔靜嘉愣住了。

  崔靜嘉完全沒有想到張老會如此幫自己,雖然之前已經給張老說了,可是她也沒有想到張老居然寧愿舍了那平靜,親自出面為她解釋清楚。

  李玉燕聞言一頓,顫抖著嘴皮道:“張老?”姓張又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本來就少,有具體到繪畫,李玉燕猛地就想到這張老是誰了。

  場面一片嘩然,這張老第一位女徒弟,居然是崔靜嘉!

  云閆歡神色復雜的看著崔靜嘉,嘴角扯過一抹和煦的笑容:“往日妹妹甚是謙虛了,我還差點以為妹妹畫技不高,今日才知道原來崔妹妹是藏拙了。”

  崔靜嘉面上不顯,可是心里早已經驚訝的不行,她不想讓人知道張老是因為今日的事情,才認下她做徒弟,只抿了抿唇,笑道:“姐姐說笑了,和師傅老人家比起來,我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兩個人拿來對比的對象不同,這差距自然是一個天一個地的。

  這下不用人再說,眾人看著崔靜嘉的視線,均有些不一樣了。更多的是好奇,這崔靜嘉到底畫畫是畫成了什么模樣,才能讓張老都看入眼。

  眾人此刻都忘記了李玉燕,一心想著崔靜嘉繪畫的事情,反倒讓李玉燕緩了口氣,她身子僵硬,想要默默退出這院子。

  別人沒注意不代表崔靜嘉沒注意,這李玉燕一心害她,她若是姑息了,今日借著現在這機會立威的效果也沒了。人都送到面前了,怎么還能放跑了?

  “李姐姐這是要去哪?”崔靜嘉輕笑著,不動聲色的又把話題繞回原處。

  李玉燕后退的步子生生的就被斷了,崔靜嘉雖然笑著,可是在李慧燕眼底卻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不懷好意,別有用心。

  她全然忘記了,這事情的開頭究竟是怎樣的。若是她不想著要在安陽公主面前討好,非要抓住崔靜嘉的錯處,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崔靜嘉的笑越發淡了,輕聲道:“既然姐姐知道這個事情的真相,難道沒有對我有要說的話嗎?”

  再怎么樣,這把人害了后,被揭穿了就想跑?想的倒是美。

  “我……不可能的,張老怎么會住那種地方?”李玉燕現在連帶著張老都恨上了,這德高望重的人哪個不是住在那種富麗堂皇的地方,再不然也應該跟個高雅之士一般,隱居山水間。

  哪有人會選擇住在那鬧市中,就像是個市井小民,沒有大家風范。

  崔靜嘉蹙眉,有些不理解李玉燕的想法,為什么不能住在那,再說這住哪里也跟李玉燕沒有關系。

  “李姐姐,我想我需要李家給我一個交代。”崔靜嘉的步子朝著李玉燕一步步前進著,現在真相大白,沒有道歉,沒有補償就是在癡人說夢。

  李玉燕想到自己嚴厲的爹爹,更加慌神了,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雖然現在自家爹爹還不知道這事,可是今日這宴會一結束,這事情定然會被眾人知曉。

  到時候她會怎么樣?會跪著給崔靜嘉請罪嗎?她想的頭皮都發麻了,嘴皮顫抖幾分,看著崔靜嘉的臉也帶了些驚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崔靜嘉一再前進,李玉燕一再后退,就像是打擂臺一般,眼看都到了湖邊,崔靜嘉也不再走了,若是再走下去,這李玉燕再退就會掉到湖里去了。

  崔靜嘉瞇著眼,額頭被陽光曬得有些發熱,用手遮了遮陽,道:“姐姐最起碼要給我一聲道歉!”

  李玉燕看她遮陽的動作還以為崔靜嘉干脆要對自己動手,這只要崔靜嘉動手了,她的責任也小了,破天荒的往前走上了幾步。

  崔靜嘉正納悶著,李玉燕怎么突然上前了,卻發現李玉燕看她沒有動作后,居然轉過身,又跑了。

  跑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己給絆倒,最后以滾的方式生生的滾到那湖水中。

  在一旁一直圍觀全過程的眾人這個時候也被逗得不行,這李玉燕實在是太搞笑了吧。好幾個人噗嗤一笑,卻又立刻用手捂著嘴。

  崔靜嘉搖了搖頭,今日一過,這李玉燕就算是毀了,她側過頭看向云閆歡:“云姐姐快喊人來救人吧。”

  滾下這湖中卻沒有一點動向,該不會是撞到什么地方了,昏迷了吧。

  云閆歡皺著眉,連忙讓身邊的嬤嬤叫來幾個會水的丫鬟和嬤嬤把李玉燕給撈了起來,崔靜嘉的視線看向之前說話的女子,那紫藍色衣裙的女子視線對上崔靜嘉的視線后,也知道今天自己不道歉是不行的了。

  別別扭扭的站出來,有些尷尬僵硬的道:“崔妹妹,都怪姐姐聽信了小人的話,誤會了你,希望你莫要生氣了。”

  崔靜嘉頷首點頭,輕聲道:“也希望姐姐下次莫要再因這種流言而再中傷他人了。”

  那女子臉色爆紅,死死的攥著手中的方帕,像是要把那方帕生生的撕裂開一般,小聲的應了下來。

  那頭,李玉燕也被撈了起來。原本光潔的額頭上,鮮血直冒著,衣服被刮破,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還青一片紫一片的,混合著那渾身的濕潤泥濘,整個人就像要死了一般。

  眾人雖然心里想著李玉燕會發生什么意外,但也沒有想到這場面的那么驚人,膽子小的,立刻往后退了幾步。

  云閆歡見狀,連忙道:“快去找太醫,把人抬去廂房。”

  幾個嬤嬤手腳麻利,云閆歡話音一落,就把李玉燕背了起來。今日和李玉燕一直待在一起的小丫鬟此刻也被嚇傻了,等看到云閆歡的動作,立刻沖著云閆歡跪了下來:“多謝云姑娘,望云姑娘能夠派人去李府去告知夫人一聲。”

  這是自然的,云閆歡頷首,有條不紊的對著一旁候著其余嬤嬤和丫鬟們道:“快去尋一個人去李府通知一聲。”

  其中一個嬤嬤應下,邁腿就小跑了出去。

  云閆歡主持著大局,招呼著眾人繼續喝茶納涼,瞧見一切妥當后,這才去了李玉燕所在的廂房。

  李玉燕還昏迷著,那屋子里除了她還站著安陽公主。云閆歡瞧見安陽出現,有些愣神,隨即皺眉道:“你怎么進來了,不是不想讓人發現嗎?”

  “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崔靜嘉的身上,又有誰會注意我,沒事。”安陽雖然在廂房里,可院子里的一舉一動透過幾個丫鬟,原封不動的全都告訴給了安陽。

  那幾個丫鬟嘴皮子也是伶俐的,形容起那場面的情況比真正發生的還要精彩。安陽越是聽越是心癢癢的,特別是最后那峰回路轉的結果,更是讓人聽得過癮。

  雖然安陽不服氣,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崔靜嘉真的是這京城獨一份,這繪畫上特別的了。

  “對了,云姐姐,一會我和你一起出去,我想要看看那崔靜嘉的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安陽看過一眼李玉燕后,轉過身,表達起自己的想法。

  云閆歡也沒反駁,畢竟最開始安陽不想出現在人前是因為李玉燕,可是現在這李玉燕也暈了過去,就算她現在出現也不會怎樣。

  她瞧著幾個丫鬟把李玉燕身上的濕衣服脫下,然后點頭應道:“好。”

  那李玉燕的身邊的小丫鬟從門外走進,瞧見安陽公主就是一愣,她平日因為李玉燕的關系,看到安陽公主的次數不少,只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安陽公主了。

  連忙跪下,恭敬的喊道:“公主殿下金安。”她知道自家小姐向來對安陽公主討好,此次針對那崔靜嘉也是因為安陽公主,雖然安陽公主沒同意,卻也仍然固執的堅持。

  現在安陽公主來看了李玉燕,不管怎么樣,還是讓人心里好受了不少。

  安陽對一個小丫鬟自然是不上心的,隨意點點頭,拉著云閆歡就走了。她現在想看的可不是李玉燕,而是崔靜嘉。

  到了院子,果不其然,整個院子的人都圍著崔靜嘉一個人,好似那崔靜嘉是這府邸的主人一般。

  有眼尖的瞧見安陽公主和云閆歡的,立刻就福了身子,又在崔靜嘉和安陽公主兩個人之間來回流轉。

  剛剛那李玉燕和安陽公主的可是關系十分密切的,剛剛安陽公主不出現,可現在卻出現了,這代表了些什么。是徹底決裂了?還是怎么?

  有些人對上次云閆歡牽線把安陽公主和崔靜嘉兩個人湊在一塊,和解的事情還有印象,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崔靜嘉連續好些日子沒有出現,這下又算不算的上有好戲看了。

  遠遠地崔靜嘉就看到了云閆歡和安陽公主,安陽今日一身華服,打扮的甚是高貴,眉眼間是熟悉的高傲,對著眾人都是淡淡的,唯有瞧見幾個人笑的真切些。

  “崔靜嘉。”安陽從那頭走過,瞧見崔靜嘉站起身,以為她不想見到自己,連忙喊道。

  崔靜嘉頓了頓,繼續了剛剛的那動作,輕輕的福了個身子,輕聲道:“公主殿下。”

  安陽這才曉得自己誤會了,不過轉念間就道:“我聽張老收你為徒,不知你能否作畫一幅,讓我們看看到底張老的要求有多高?”

  崔靜嘉眼神看了看四周,不期然的對上一雙雙好奇的眼,看來這想要看看她畫技如何的人不是一兩個。

  她想了想,道:“只是這工筆畫作畫時間長,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話……”

  安陽立刻搶白道:“不介意…云姐姐,你府里可有這紙墨?”她怎么會介意,她還擔心崔靜嘉隨意尋一個借口給推脫了,聽到崔靜嘉完全沒拒絕,當下就問道。

  云閆歡笑著對著下人吩咐起來,哪怕這些東西府里沒有,也要給弄出來才行。

  崔靜嘉答應作畫也不是莽撞隨意的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次在眾人眼皮下畫了畫之后,往日她人也不會再質疑自己。

  就算是今日不畫,日后有機會,定然也有人好奇,還不如趁著現在人多,一次性全滿足了。就算是耗費時辰了些,能夠讓眾人服氣的效果也好。

  沒一會,云閆歡讓人準備的東西就準備好了,擺放在那石桌上,宣紙還有各色水墨,整整齊齊。

  崔靜嘉抿了抿唇,思考著這次畫的主題,這次的畫,既要不辱沒了張老的名聲,定然要好好琢磨的。她擅長畫人物,既然如此就當畫人物才是。

  半盞茶的功夫,眾人就看著崔靜嘉坐在那石凳上望著眾人,停在她們身上的時間甚久,好似要把人深深記住了一般。

  有的人被崔靜嘉看的有些后背發涼,不知崔靜嘉到底在做些什么,悄悄的同身邊的人嘀咕著。

  “她這是在干嘛,怎么還不開始畫啊。該不會那張老徒弟的名聲是假的吧。”

  “這可是張老親自承認的,別鬧了。或許人家在觀察吧。”

  “誒,崔靜嘉一直在看著我們誒,難不成她要畫我們所有人?”

  “不是吧…她這么厲害?額,身為張老的弟子,這對她應該也不難吧。”

  “快看快看,她動筆了!”

  ……

  崔靜嘉仔細觀察后,當下就決定了要畫寫什么,就如同那嘀咕之人說的,她今天要畫的就是在場的人,雖然畫不完這所有的人,可是畫一半人數卻也做得到。

  她沾上淺墨,細細的布局起來,先是左邊,然后是右邊,最后把那中間補上,一個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就躍然紙上。

  崔靜嘉呼出一口濁氣,輕輕揉了揉手腕。她從未畫過如此多的人,要不是平日里練習量大,恐怕此刻也畫不出來。

  她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般,渾然不覺四周發生了什么,喜嬤嬤站在她身側,瞧著什么顏色的快要沒了,立刻補上,她做這種事情做得多了,早已經知道崔靜嘉的習慣是怎樣的了。

  喜嬤嬤已經可以預見自家小姐過了今日在京城會有一個怎樣的名聲了,這樣高超的畫技,平日里不彰顯還不覺得,現在瞧著崔靜嘉這每一筆自成一世界,這畫美,這人也美。

  已經形成了兩幅畫,一副百美圖,一副美人嬌。

  這一畫,就從上午畫到了下午,又足足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眾人起初也沒想到崔靜嘉說的這甚久久到了這個程度,平日里再怎么畫畫,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已經是多了。

  可是崔靜嘉這都多少個時辰了,卻仍然在畫著,哪怕額間已經沁了汗,可是這手在落筆的時候卻絲毫沒有瞧見抖動。著讓人看了也不得不驚嘆。

  不過大多數人顯然今天不僅僅是為了崔靜嘉來的,在堅持了一個時辰后,就有人忍受不了,去一旁休息了,然后好似一個訊號一般,陸陸續續的就有人跟著一起去了。

  安陽和云閆歡有人搬了個板凳在一旁,還放了茶點,兩個人最開始一心一意在崔靜嘉的身上,漸漸的也開始聊了起來。

  “云姐姐,你和皇兄的親事近了吧,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安陽算了算日子,突然覺得這時間過得太快了些。原本還是春日,轉眼就到了夏日,再一轉眼就到了秋日,這云閆歡就正式成了她的嫂嫂。

  云閆歡似乎是想著了什么似的,甜甜的笑了起來,笑道:“是啊,還有兩個月。”

  可心里卻不像是面上那般云淡風輕,她連崔靜嘉都沒親近,那小冊子的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再過一個月后,她就連崔靜嘉的面都見不到了。這要嫁人的女子,臨近一個月的時候,可是不能再像如今這般自由了。

  她不相信凌昔會不知道這個事情,畢竟凌昔那么在乎那小冊子,定然是會關注著這個事情。她擔心的是,若是她沒能做到把那小冊子套出來,那之后凌昔會怎么做。

  是讓另外一個女子來套取這小冊子的消息,還是說……他親自來……

  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云閆歡希望的,雖然凌昔的身份已經注定了他不可能守著她一個人,可是她卻也做不到和別人如此坦然的分享她的夫君。

  到底該怎么樣才能問著那小冊子的消息,現在成了云閆歡最想要解決的問題。

  “到時候云姐姐可要發我一個大紅包了。”安陽笑瞇瞇的看著云閆歡,打從一開始,她就希望著云閆歡成為她的嫂子,現在這個愿望即將達成,臉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深了。

  云閆歡聞言,掬著笑容道:“定然給你一個最大的紅包。”

  說話間,崔靜嘉也畫完了整個畫。只見畫中站著十多個女子,長相穿著各不相同,包括那動作也各有各的特色。

  旁邊還畫出了那園子里的一部分景色,能夠看出這些女子正在游園打趣。

  最右邊的赫然就是云閆歡和安陽公主,兩個人離得近,容貌清晰,那發絲都纖細到了如同真人般的程度。原處的人雖然沒有那么清楚,可是那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錯過。

  每一張臉,都畫出了神韻和特色,都能讓人一眼認出那人是誰。

  崔靜嘉對著那畫仔細的瞧了瞧,生怕自己有什么細節的地方沒有關注到,仔細的看了看,最后才緩緩落下筆,松了口氣,動了動因為長期定住沒能活動的脖頸。

  云閆歡最先瞧見崔靜嘉的動作,挑高了眉頭,問道:“崔妹妹這是畫完了?”

  她一開口,讓原本喧鬧的院子立刻就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移了過來,那腳步也不自覺的走動起來。

  崔靜嘉輕松一笑,望著那還有些濕潤的畫紙,點點頭:“嗯,已經畫完了。不過畫還沒干,若是姐姐們要看的話,切莫小心些,別讓那顏料沾上了衣服。”

  雖然知道崔靜嘉的意思是讓眾人小心些別毀了那畫,可是她這么說,給人的感覺也好了不少,起碼人家是覺得人比畫重要的吧。

  云閆歡和安陽兩個率先走到崔靜嘉身邊,頭探了過去,細細打量起來。

  這一看,就吃了一驚,這畫,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了。要不是崔靜嘉真的是在眾人面前畫的,安陽真的不敢相信面前這畫是崔靜嘉畫的。

  怎么說呢,筆法實在是太老練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反而像是已經在這畫中縱橫十多年的人。安陽突然能夠理解為什么張老會收崔靜嘉為徒了,在這個年紀能夠畫出這樣的畫,多難得。

  而且女子的臂力本身就比不得男子,光是看崔靜嘉站了這一下午,一直沒有停筆,就知道她并不如她表面那樣嬌弱沒有力氣。

  “崔靜嘉…你多久開始畫畫的?”安陽沒忍住,輕聲問道。

  喜嬤嬤正給崔靜嘉揉捏著手臂,她總覺得一個女子若是有了肌肉實在是太丑了些,所以每當崔靜嘉長時間作畫后,總會給她揉一揉,讓肉放松放松,不至于成為一個女壯士。

  崔靜嘉正舒服的喟嘆著,聽到安陽的聲音,算了算年紀,她八歲考入女學,開始在胡夫子那學畫是九歲那年,回答道:“算起來,應該有五年多的時間了……”

  這么一說,崔靜嘉也忍不住感嘆起來,原來她真的堅持了一個東西堅持到了現在。書法因為繪畫題字的原因,也一直沒敢落下,否則一個好看的畫,卻配上一個丑字,實在是太毀了些。

  安陽一愣,這也算是她最開始認識崔靜嘉的時候。

  云閆歡和安陽看完之后,就到一旁同崔靜嘉說起話來,那原本在一旁觀望著的女子們,瞧見云閆歡和安陽走了之后,立刻就湊了過去。

  有的一眼就認出來這畫中有她的身影,立刻驚呼道:“你看,這是我……”

  站在她身邊的女子,看遍這畫上所有的人,卻還是沒有瞧見自己,不免有些失望,嘆了口氣道:“沒有我…”

  還有的人看到自己入了畫,頗為嫌棄自己:“早知道,我剛剛就該再矜持一些的,你說我這樣子怎么就畫上去呢。”

  另外一個捂著嘴笑了笑:“誰叫你沒忍住,瞧瞧,我在你旁邊,被畫的多好看。”

  “就你好看。哼。”做了個鬼臉,那女子轉身走了。之前和她調笑的女子,雖然還想再看看那畫,可想著好友,還是無奈的跟在身后哄了去。

  這群女子各有特長,有的不善畫,自然瞧不出這畫的難度。而知曉這畫難度的,更多是從這畫的細節開始欣賞,從布局到著色,當真是沒得挑剔的。

  或許是有些不足,可是卻是她們現在所看不出來的。真的服氣了。

  等眾人都看的差不多了,崔靜嘉這才對云閆歡道:“這畫畢竟畫了在座的姐姐妹妹們,定然是不會外傳的,只是,我想把這畫拿去給老師點評一番,恐怕不能留給云姐姐了。”

  畢竟是在云府畫的,崔靜嘉還是告知了云閆歡自己的想法。

  云閆歡難得聽見崔靜嘉如此和氣的對她說話,當下也沒有駁了她的面子,點頭笑道:“這是自然,這畫本就是你畫的,也是我們想要見識見識,可沒有把這畫留下的意思。”

  崔靜嘉嘴角揚起一抹笑,今天這畫,不僅僅是眾人瞧著滿意,她瞧著也是滿意的緊的。或許是因為有眾人的壓力在其中,所以她的精力更加集中,落筆前會想許久。

  有的時候還會抬起頭默默的觀察眾人的動作,這么多個人物,她自然不可能像是在莊子上畫寧氏和崔舒明那般,全部記在了腦子里,而是動態的。

  雖然這是一幅畫,可是這人的動作,卻不是同一個時間做的。是不同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兩個人后慢慢畫出來的。她想要給張老看看,自己有沒有進步。

  “靜嘉還要謝謝云姐姐準備那么多東西呢。”或許真的是因為心情好,崔靜嘉對云閆歡也沒有之前那般冷淡了,整個人笑瞇瞇的,比平時平易近人了些。

  云閆歡作勢就道:“既然這樣,那下次姐姐邀請你的時候,你可別推辭了。”

  崔靜嘉抿了抿唇,若是一味的拒絕,永遠也不會知道云閆歡到底想要些什么,還不如就此答應了,然后看看云閆歡到底討好她是為了什么。

  ------題外話------

  再過三萬,成親了!

  嗷嗚嗷嗚~燃燒吧,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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