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陷阱
伴隨一聲巨響,一條狹長的通道出現(xiàn)在一眾人眼前。
長袖中,柳若白雙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劃開一道血花也絲毫未曾察覺;傳聞中天族歸地究竟在何處,島嶼最高處都高不出海平面多少,難不成在海底?
立即否決了這個想法,海底除了魚類之外,人類根本無法生存。
“究竟是歸地還是歸地。”魂歸之地,柳若白下意識道。
一句話讓原本一眾人懸著的心更加沒底了。
魂歸之地四個字在太上長老心中敲響了警鐘,太上長老眉頭微蹙,“蘭溶月真的將船留在海邊嗎?若白,她是否在船上做了什么?”
“船無異常,她確實留下了。”柳若白回答的卻是蘭溶月在島的另一側(cè)留下了一艘小船,此次蘭溶月并未親自要求冒險,柳若白心底覺得欣慰,一國之后,又被晏蒼嵐愛到骨髓里面。
若蘭溶月有個萬一,蒼月國偌大的基業(yè)就會毀于一旦。
天下百姓又將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嗯。”請嗯一聲,心中卻覺得蘭溶月不會這般好心,眼前漆黑狹長的通道,太上長老心底也泛起絲絲退意。
許是太容易達(dá)到目的,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尤其是蘭溶月的態(tài)度,不分一杯羹,怎么都說不過去。
可他卻不知,對蘭溶月來說,無論天族所尋求的歸地是怎樣的,于她來說,她的歸處終究在晏蒼嵐身邊。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與此同時,蘭溶月一行三人重登靈島。
大長老神情焉焉,頗為失落,“不知他們?nèi)诉M(jìn)展可還順利。”雖知蘭溶月早有安排,心中失落依舊難掩。
“只能等了。”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叮當(dāng)父母的過往,若早知,早就做了另一番安排,封了前往靈島的路,兩人前她曾提議,被大長老猶豫再三后否決了。
“那就等著吧,我先回去看看。”大長老看了兩人一眼,心底似是做了一個決定。
“好,我和夫君在沿岸等著九兒他們的好消息。”
大長老點頭離開,晏蒼嵐將蘭溶月攬入懷中,“不會有事的,那座島頗為隱秘,倒是一個不錯的藏身之地,季五這個人頗為自負(fù),后又有九兒和張叔一番布置,不會有意外的。”
知蘭溶月冷情這眾多,但真正了解她的人卻很少很少。
她冷情,可更害怕失去,很多的時候她更愿意直接沖在最前面。
晏蒼嵐明白她今日的選擇心中有多不甘心,可同時也高興她終于能讓自己站在眾人身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隨她來靈島,以身犯險,用實際告訴她,萬事不要想著他,不要以身犯險。
天下爭,戰(zhàn)事起。
蘭溶月始終未曾說前世她如何身亡的,可自從知道她和樓浩然之間的恩怨后,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同歸于盡。
所以,他同意蘭溶月獨自帶著三個孩子南行,為的就是讓她明白,想著孩子,想著他,不要沖在最前面。
可今日,蘭溶月明了,也做了。
看著她的模樣,他心底卻有些堵得慌。
愛著她的一切,那愛冒險的性子也愛到了骨子里,可他卻又獨害怕失去她。
“嗯,你說的不錯,不會有意外的。”他一番用心,她何嘗不明。
殺過太多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何將一個人置于死地。
可她卻偏偏最怕失去身邊的人。
取與舍,她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意選。
“昨日收到的消息中說,金面公子準(zhǔn)備前往東陵國相助蘭梵,不過卻將柳言夢留了下來,這段時間,這位金面公子的后院頗為精彩,如娘子所料,那盧芷韻卻是是個角色。”后宅爭斗從不遜色于前朝,只有更險更陰毒,柳言夢是被柳嫣然一手培養(yǎng)的太子妃人選,只是再了解這女人爭斗的人,未曾想?yún)s一再敗于盧芷韻之手。
“夫君似乎有些意外?”蘭溶月抬頭,心思回到正事上。
“娘子不意外?”
蘭溶月看了一眼晏蒼嵐,他是男子,自然沒有她那么深的體會。
“當(dāng)然,盧芷韻愛慕蘭慎渂,不,應(yīng)該說她曾愛慕蘭慎渂,盧家情況特殊,盧芷韻是嫡長女,從小頗為得寵,可母親早逝,盧家后院中有個小妾頗為得寵,哪怕盧芷韻是嫡長女,又怎能勝得過他父親的枕邊人。”
未穿越前,她以為那些后宅爭斗,陰狠毒辣的手段都存在于小說中。
可體會后,她方知,后宅爭斗遠(yuǎn)比小說中的更為可怕。
“娘子是說盧芷韻的生活遠(yuǎn)不如表面這般風(fēng)光。”
蘭溶月輕輕搖頭,“她的生活確如表面這般風(fēng)光,可這風(fēng)光是她自己爭的,你想,她年幼失母,后父親又將寵妾帶回家門,寵妾生下一雙兒女,她母親家世雖算不上低,也著實算不上有多高,可她性子柔弱,能在盧家活得風(fēng)光無限,只能是她自己足夠聰明,也足夠狠。”
“娘子說的極是,自娘子說過后,我便命人搜集過盧芷韻的信息,頗為有趣。”腰間突然一疼,迎上蘭溶月溫柔的笑顏,晏蒼嵐低頭想一嘗紅顏滋味,卻一手被蘭溶月推開了。
“有趣,我怎不知夫君竟對他人之妻這般感興趣了。”
晏蒼嵐厚著臉皮,閃身到蘭溶月身后,緊緊摟住蘭溶月纖纖細(xì)腰,“這不是娘子之前說盧芷韻頗為不簡單,能讓娘子稱一句不簡單的人,為夫自然也得讓人查上一查。”
“狡辯,夫君啊,沒人說,心悅一個人是從最初的興趣開始的嗎?”
低頭,將頭埋在蘭溶月頸間,“為夫這輩子只心悅娘子一人。”
“油嘴滑舌,下次不許瞞我,這一次就放過你。”
“聽娘子的。”
“說吧,差點什么?”
耳尖微紅,晏蒼嵐忍不住咬了一口,見懷中人兒嬌羞想逃,又想想時機(jī)不對,收攏心緒,“什么都沒查到。”
“什么意思?”
“從資料上看,她頗具一個世家嫡長女的風(fēng)范,對上孝順,對下恩愛,教導(dǎo)幼弟幼妹,無一不好。”晏蒼嵐心中補(bǔ)充了一句比蛇蝎更甚,沒留下任何痕跡,這樣的女子若真睡在枕邊,若換做他,只有一個選擇——一劍殺了。
“無一不好,沒留下絲毫痕跡,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哦,娘子好奇什么?”
“好奇這樣一個人為何會選擇蘭慎渂,一個聰明如斯的人,選擇男人的眼光可沒我好。”聽著晏蒼嵐的心跳,目及遠(yuǎn)方,等候一聲巨響,劃破這該死寧靜有緊張的氛圍。
“或許年紀(jì)到了,她有厭惡了盧家,又或許她是另一個柳言夢,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晏蒼嵐猜測道。
有時候晏蒼嵐甚至?xí)耄粋有野心的男人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最初如菟絲花一般依附男人而生,可隨著時間流逝,她們會吸取男人的骨血,讓這個男人為她們而生。
如此一想,他懷中嬌妻的性子霸道,可他卻又愛死這份霸道。
“菟絲花。”
“知我者,娘子也。”
“若我是菟絲花呢?”說道菟絲花三個字時,她能感覺到晏蒼嵐打心底厭惡,忍不住好奇道。
晏蒼嵐沉默,細(xì)想,若是娘子,他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我愿與娘子融為一體。”
某人此刻典型的雙標(biāo)。
“胡鬧。”雖說他胡鬧,可心底卻是甜的,“我們明日回去,可好。”
說他胡鬧。
可實際上,她才是真正的胡鬧。
一路南行,以己為餌,她能感覺到他的疲憊這些天漸漸消散。
可見他有多愛她,才能容忍她那般任性。
她或許強(qiáng)大,可夫妻之間,僅僅有強(qiáng)大是不夠的。
“好。”
吹著海風(fēng),說著天下局勢,靜候時間流逝。
夕陽西斜,圍繞靈島的霧漸濃郁,兩人的心也越來越沉。
與此同時,季五公子已將所有的火藥全部搬下船,火藥饒了大半個島嶼。
“公子,快要漲潮了,若是火線被潮水清透,一切就白費了,還請公子盡快決定。”男子低著頭,聲音壓低,徹底掩去了自己的緊張。
“船上沒有了?”不知為何,季五心中總有些放不下。
“公子,可需我?guī)松先タ纯础!边@段時間在海上沒頭沒腦的航行,他早將火藥放置于兩艘船的夾層中,只等季五公子點火,兩邊的隱線會同一時間點燃。
同歸于盡。
想到蘭溶月給出的承諾,瞬間也覺得值了。
“不用了。”這股不安來自何方,季五也說不清楚。
浪濤翻涌,潮水漸漲。
壓住心底的不安,拿出火折子,點燃隱線,“撤。”
霹靂的火星以飛快的速度饒過半邊島嶼,蘭溶月留下的那艘大船此刻也燃起熊熊大火,季五領(lǐng)著人駕駛兩艘船回到海面上,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心突然明了,“這座島太安靜了......”就像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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