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千里之外的醋意
深夜,城主府書房內(nèi)。
男子面如玉,眉目如畫,雙目宛若星辰,與晏蒼嵐的深邃不同,整個人給人一種清澈的感覺,目光盯著手中的書籍,書籍上,繪制這幾張圖紙,男子正在細(xì)細(xì)研究。
正在這時,之前接待蘭溶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一襲青衫,氣質(zhì)略帶一絲書卷氣,神情十分恭敬。
“城主。”
被成為城主的男子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書籍,抬頭,目光中閃過一抹趣味。
“老趙,這個時候你怎么來了,莫非今日城中來了一個有趣的人?還是朝堂派人來了。”男子抬頭,看向叫老趙的中年男子,目光中泛起淡淡光輝,興趣正濃。
“啟稟城主,今日城中來了一個小公子,隨身帶著一個侍女和一個侍衛(wèi),侍女和侍衛(wèi)兩人步履輕盈,功夫不凡,倒是小公子似乎不會功夫,那個小公子似乎對城中的規(guī)矩甚是了解,只是屬下從未見過這樣一位小公子,還有最奇怪的是小公子住進客棧后,竟怕吵鬧為名,拆了城主布下的機關(guān)。”
老趙心中打鼓,本想試探一下小公子的身份,如今來看,似乎倒是被人給試探了。
“哦,近日正無聊,沒想到救來了這么有趣的人,對了,你可查明哪位小公子與朝廷有無關(guān)系。”城主玩趣的目光中透著一絲謹(jǐn)慎,謹(jǐn)慎中帶著一絲探究。
“屬下暫時還未查明,不過,小公子出手十分大方。”老趙將蘭溶月給的夜明珠拿了出來遞給城主。
城主看著手中的夜明珠,雖然個頭不是頂大的,但品質(zhì)極好,來曼城的商人很多,想要淘寶貝的人也很多,一出手就是一顆夜明珠的他還是第一次見,目光中帶著濃濃的興趣。
“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城主似乎十分喜歡手中的夜明珠,一直握在手中把玩。
“那位小公子一直稱呼屬下為先生,即便是在屬下告知小公子身份后,小公子的稱呼也不曾變過。”老趙想了許久,不覺自己暴漏了身份,可是對于小公子的稱呼一直十分在意。
“老趙,你玩了一輩子的鷹,卻被一只小鷹給看穿了,恭喜你老趙,你露餡了。”他心中好奇不已,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老趙的身份,要找到即便是城主府,知道老趙身份的都不多,更何況是一個外人。
他心中擔(dān)憂的是,此人究竟是看穿了老趙的身份,還是已經(jīng)知道了老趙的身份。不過既然是一個如此有趣的對手,他也應(yīng)該以禮相待才是,自亂陣腳的事情他可不會做,看來明日的會一會這位小公子了。
城主的話,老趙心中頓時一股莫名其妙,露餡了,可是他在曼城經(jīng)營客棧多年,當(dāng)掌柜也有三年了,怎么會露餡呢?
“城主恕罪。”
“恕你無罪,洛晉時候,我正好缺了一件趁手的玩具,這個小公子似乎有趣。”
老趙額頭冒起層層汗珠,這曼城雖算是一座私城,可是終究無法與朝廷抗衡,洛晉謀反失敗,沒被殃及已是萬幸,若是在惹下麻煩,后果不堪設(shè)想。
區(qū)區(qū)曼城,怎能以一城之力,抵擋千軍萬馬。
“請城主三思而行。”
城主不曾多言,揮了揮手示意老趙離開。
曼城向來與世無爭,只是自從少主繼任城主之后,先是與洛晉勾結(jié)還拜了把子,以錢財支持洛晉謀反,轉(zhuǎn)身離開書房,如今晏蒼嵐得帝位,關(guān)于晏蒼嵐的傳聞他聽過很多,既有傳聞足以見得此人不俗,先帝駕崩一個月了,晏蒼嵐卻遲遲不曾繼位,這偌大的西北,如今屹立于晏蒼嵐的刀刃之上,老趙心中擔(dān)憂,怕晏蒼嵐用西北來彰顯王權(quán),可城主知曉此事后,反而不急不躁,在老趙看來,更像是刻意挑釁,老趙微微嘆氣,隨即直接離開了城主府。
此刻,睡夢中的蘭溶月完全不知,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成了某人一件有趣的玩具,不過,即便是知曉,蘭溶月只怕也會一笑置之,畢竟玩具與主人之間的關(guān)系,強者是主人,若是是玩具。
次日,早膳后,蘭溶月?lián)沃鴳醒笱蟮纳碜右锌吭跈跅U上享受片刻的閑暇時光,沒過一會兒,老趙便前來拜訪。
“公子昨日可休息好了。”
老趙心中細(xì)細(xì)思量,蘭溶月是否發(fā)現(xiàn)了院中的機關(guān),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他必須特別注意此人,以防止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若是沒發(fā)現(xiàn),他也要盡快讓人離開這曼城才是,只是今日眼前這小公子一身紅衣,著實刺眼。
“沒有了那些礙人的小飾品,我休息的甚好。”
裝傻,她可不會。
老趙一驚,他沒想到蘭溶月會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心想,果然發(fā)現(xiàn)了嗎?
“不知公子貴姓。”老趙并不驚慌,心中暗自猜測眼前之人的來歷,一個十四五的小公子獨自在外,身邊跟著一個飄逸俊俏的侍從和一個如清水芙蓉的婢女,這樣的組合著實怪異。
若是朝廷派來的人,年齡也未免太小了;若非朝廷派來的人,那么這個小公子就屬于那一股勢力,是云天國內(nèi)的,還是他國的。老趙心中泛起不安。
只是老趙從未想過這一身男裝之下,隱藏的是一個女兒身,而且是一個絕色美人。
“家族規(guī)矩,出門在外,姓氏不能告訴他人,本公子單名一個月字,若是先生不嫌棄,稱呼我為月公子即可。”
一番談話,蘭溶月心中對這個中年男子另眼相看,觀察力敏銳,行事果斷,絕非是一個客棧的掌柜這么簡單,莫非有人對他感興趣了。
“原來是月公子,在下姓趙,月公子若不嫌棄,稱呼在下一身老趙即可。”老趙心中狐疑,莫非這位月公子來自于某個隱世家族,只是著天下遁世而居的人甚多,出世且如此張揚的人在西北他倒是從未聽過任何傳聞,莫這位公子并非是西北的人。
老趙細(xì)細(xì)觀察蘭溶月,膚如凝脂,膚色勝雪,透亮的雙眸中泛起一絲淡淡的妖異之色,深邃又美麗,很吸引人,卻也害怕一探究竟。
“趙先生。”人家自謙,蘭溶月自然不會真的稱呼對方為老趙,那樣顯得太不知禮了。
“公子此來曼城,是為了游玩還是為了其他。”
老趙試探不出蘭溶月的來歷,不得已只好直接詢問,雖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眼前也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想要試探她,有趣。
人家好心試探,她若不回報一起,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趙先生心知肚明,又何須多問呢?”
老趙一驚,見蘭溶月看著他,立即冷靜下來,試探還是真的為了那個,老趙心中一時間無法肯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蘭溶月。
“趙先生不比驚慌,我家族雖隱世而居,卻也只是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都離不開哪些俗物。”
蘭溶月的意思很簡單,她此來是為了金子。
如實相告,老趙愈發(fā)看不透蘭溶月,心想,希望城主自己對眼前這公子已經(jīng)喪失了興趣了。
“公子,你要的東西買回來了。”天絕奉上面具,接過面具時,蘭溶月的目光卻看向了九兒,九兒的神情不曾有絲毫變化,蘭溶月立即明白,此事定是天絕主動提出來的。
“月公子這是要出去走走。”老趙看著蘭溶月手中的面具,一層薄薄的暖玉制成,模樣十分精致,帶上后,絲毫掩蓋不住那絕世風(fēng)華妖紅魅影,神秘,讓人不敢輕視。
“嗯,本公子這臉容易惹事,還是遮住些好。”
老趙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遮住,暖玉面具,確定不是去張揚一番,要知道暖玉有價無市,無論是誰得到這么大一塊暖玉,也絕跡不會雕刻成一個面具,不知為何,老趙想到了黑市。
曼城的黑市雖與城主府脫不了關(guān)系,可是參與到黑市交易的勢力卻很多,心想,這位公子能一擲萬金購買一張面具,他真的缺錢嗎?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
老趙眼前一亮,思維瞬間透徹了很多,心中有些憋屈,他沒套出話來,反而讓眼前的絕世公子給下套了,之前的俗物二字足以證明這曼城將會迎來一場特別大的交易,而且眼前的公子并不在邀請之列。
“月公子所言極是,月公子既然要出去走走,趙某就不打擾了,若是月公子有任何需要,趙某愿給月公子提供方便。”
老趙的意思很明白,要提供方便,必須是等價交易,畢竟在老趙看來,這月公子也是個不差錢的主,若是多給些寶貝,興趣還可以查出這個月公子的來歷。
“好。”
老趙見蘭溶月不愿意多言,行禮后轉(zhuǎn)身離開,老趙離開后,蘭溶月眼底閃過一事趣味。
“公子,有何不妥嗎?”九兒跟在蘭溶月身邊多年,或許他人讀不懂蘭溶月細(xì)微的變化,九兒隱約間卻能讀懂一二。
“還記得剛剛老趙行禮時候的姿勢嗎?”
九兒細(xì)細(xì)回想,剛剛她一心在蘭溶月身上,她可沒有一心二用的本事,隨即搖了搖頭。
“天絕,你怎么看。”
天絕略帶清冷的聲音響起,“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這是常年為仆的人養(yǎng)成的習(xí)慣,雖然只是身形晃動了一下,但能讓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為仆,這偌大的曼城也只有一人了。”
天絕非常有自知之明,畢竟敢正面和蘭溶月對上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對上那一雙妖異的冰瞳,雖未露出分毫殺意,可卻也不容小覷。
“不錯,不過看老趙的樣子,他似乎很想讓我離開,看來我才到曼城,有人便對我產(chǎn)生了興趣,既然人家一份好意,我們也不能辜負(fù)了,難得來曼城,我們出去走走,或許有巧遇也說不定。”說話間,蘭溶月拿起暖玉面具遮住絕世容顏,暖白色的面具給一襲紅色長衫的蘭溶月平添一抹生意,一雙冰眸愈發(fā)透亮。
蘭溶月口中的巧遇讓天絕和九兒心中抽了一下,巧遇,確定不是找上門的麻煩。
暖玉傳來的溫度讓蘭溶月一陣無語,看來,某人是早有安排了。
他總說她身體太寒,給她暖暖,如今給她這暖玉面具,這是讓她記得每天想他嗎?
小氣的男人。
與此同時,遠(yuǎn)在京城的晏蒼嵐突然打一個噴嚏,嘴角卻泛起一絲笑容,正在匯報政務(wù)的未繆看了看不遠(yuǎn)處掛著的一副花,一株紅色的彼岸花,妖異刺眼,不知為何,他似乎送彼岸花中看到了蘭溶月的模樣,身體忍不住打一個寒顫,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晏蒼嵐正看著他。
“夜魑,將畫收起來,放在孤和溶月的寢宮。”
未繆不知,那彼岸花正是蘭溶月所繪,晏蒼嵐十分珍視,掛在御書房中,本想讓自己多看幾眼,如今被未繆看了,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未繆心中喊天,多年的兄弟,不,就算不是兄弟,他也算是最忠實的追隨者吧,如今不過是恰巧看了一幅畫幾眼,他就被嫌棄了,不錯,就是被嫌棄了。
夜魑聞言,準(zhǔn)備去收畫,還未走到畫便,晏蒼嵐依舊站在畫前,親自收了起來。夜魑心中倍感無奈,主母另行前松了主子一副畫,這畫放在宮中十分張揚,不由得想起蘭溶月和晏蒼嵐的話,主母曾說,她離開期間不許晏蒼嵐沾花惹草。如今看來,這幅畫更像是警告,不,應(yīng)該算是念想,對,就是念想。
在夜魑看來,兩人之間,他家主子一直以來才是主動的哪位,要知道為了追上主母,他家主子暗中可沒少給那些所謂的還未成為情敵的人使絆子,不然哪有如今的安寧的。
御書房內(nèi),冷氣漸濃,未繆決定還是處理政事為上,至于晏蒼嵐和蘭溶月之間的婚事,說到底都是私事。
“陛下,長孫家陛下打算何時處理。”
“長孫仲夏如今和豫王聯(lián)系的如何了。”
晏蒼嵐拿著畫,反正龍案上,輕輕展開,提起筆,寥寥幾筆,妖嬈的彼岸花中多了一抹妖異的身影,雖寥寥幾筆,卻難掩風(fēng)華絕代,宛若星辰跌入人間。
“蘭鈭也該時候后聯(lián)系豫王了吧。”
“是,根據(jù)情報,蘭鈭打算找機會帶走主母,不過,他似乎并未發(fā)展主母已經(jīng)離開京城。”未繆不由得想起了如今留在容家的那個‘蘭溶月’,一舉一動間倒有七八分行似,唯獨缺少了主母的神韻,畢竟那般神韻不是任何人能有的。
“準(zhǔn)備一下,今夜我們?nèi)グ菰L蘭鈭。”
“見蘭鈭,陛下,如今蘭鈭和豫王有所瓜葛,如今去見,可否不妥。”未繆不擔(dān)心晏蒼嵐安危,畢竟整個京城都在控制之內(nèi),擔(dān)心的是晏蒼嵐此刻去見蘭鈭的目的。
殺了蘭鈭,雖說蘭溶月恨透了自己的父親,可大婚前殺,似乎不太好。
談條件,他不認(rèn)為蘭鈭有什么值得交易的東西。
“今晚你便知道了,既然蘭鈭和豫王有所勾結(jié),你讓豫王那邊再加把勁,對了,溶月離開前曾說季爲(wèi)生算是有些才華,你給他安排一個職務(wù),不用太大,小衙門就行。”
“陛下的意思是讓季爲(wèi)生自己爭取機會?”只是這機會,這時機,讓未繆心中有些泛虛。
“若他有心為朝廷效力,便不會缺乏機會。”
晏蒼嵐雖然覺得季爲(wèi)生臥底在長孫家這一招很蠢,不過見季爲(wèi)生也是真心想幫蘭溶月,便也沒多計較,中間的緣由晏蒼嵐并不關(guān)心,若有才,便唯才是用,若無才,便棄之不用。
于君王而言,這一切簡單到不過。
“是。”
未繆明白,機會與風(fēng)險從來都是等同的,如今蘭鈭在京城,給季爲(wèi)生安排職位自然是要在蘭鈭的眼皮底下晃,他跟隨晏蒼嵐多年,豈會不明白晏蒼嵐的小心思。晏蒼嵐不過是因為蘭溶月提出,心中不美麗了。
簡單來說就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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