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奪帝:謀人
自古天下之爭,都是血流成河,從無例外。
云瑤見過晏蒼嵐后急匆匆回到房中,容鈺慢慢睜開眼睛,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愈發(fā)烏青了,一邊照顧容鈺,一邊抹著眼淚,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沒有蘭溶月的一絲消息。
兩刻鐘后,容靖走了進(jìn)來,臉色十分沉重。
云瑤見容靖沉重的臉色,微微低頭,細(xì)想這幾日的事情,眼底閃過一絲歉意和無奈。
“靖哥,我是不是錯了……”
“瑤兒沒事的,丫頭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她一定會來的。”容靖說完,欲言又止,神色凝重,眼底的隱憂刺痛了云瑤。
“是皇后還是太子。”
若她此刻還想不通事情的關(guān)竅,她就不配在宮中生活那么多年來,只是她沒想到皇后和太子竟然可以如此狠毒,對自己的外孫下手,容鈺的氣息越來越薄弱,仿佛很快就會奄奄一息。
“瑤兒,鈺兒中毒,等丫頭來了之后我們回家可好。”他不反對云瑤當(dāng)一個孝子,可如今云瑤卻面臨了一個兩難的決策,選擇站在父母弟弟這邊,最終卻差點(diǎn)付出了自己兒子的生命。
皇家親情比紙薄,這一切太太不值。
云瑤還未開口,蘭溶月一襲白衣走了進(jìn)來,宮中來去自如,如同出入無人之境。
“我想給小弟解毒。”未等云瑤和容靖開口,蘭溶月?lián)屜乳_口道。
蘭溶月忙碌著為容鈺解毒,與此同時,云淵以保護(hù)容鈺安全為由,派人將院子圍得水泄不通。兩刻鐘后,容鈺的臉色慢慢恢復(fù),屋內(nèi),傳來一陣淡淡的腥臭味。
“溶月,對不起,我……”未等云瑤說完,蘭溶月立即打斷了云瑤的話,“大伯母,我理解的做法,母親、弟弟你無從選擇,一切我都知道,大伯母從小在皇家正大,也應(yīng)該明白,天下事從無完全,有得必有失,有時候失去的才是你最珍貴的,不要等到失去了再來后悔,小弟的毒我已經(jīng)解了,不過還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從回容家后,我一直在給大伯母調(diào)理身體,如今也差不多了,若是大伯母再給小弟添個弟弟或妹妹想必小弟也不會寂寞了。”
奪帝之爭,她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那樣的結(jié)果對于云瑤來說,卻又是一樁傷心事,云瑤唯一的選擇便是離開京城。
云瑤心中驚訝,她自從生下容鈺傷了身子后在野沒有傳出懷孕的消息,曾經(jīng)一度她想給容靖添個妾室,被容靖一口拒絕了,云瑤腦海中回憶這些年來容家的好,突然之間,很多問題都清晰了。
“溶月,晏紫曦被關(guān)在密室中,你盡快想辦法將人救出來。”云瑤知道有些馬后炮了,可是如今唯有賭一次了,賭晏紫曦還在那里。
“人早就不在密室了,大伯,今日宮中十分多,大伯還是早些帶小弟回去吧。”
蘭溶月起身向門外走去,擦身而過的時候用銀針封住了云瑤的昏睡穴,銀針上涂了麻藥,云瑤沒有四五個時辰醒不來。她這么做只是想保全云瑤,保全容家。
“瑤兒…”容靖上前,立即扶住了云瑤。
“丫頭,宣平侯可利用卻不可信,你在宮中小心些,我?guī)К巸汉外晝夯丶遥瑢m中的事情你找父親,以父親在朝中的威望即便是太子也不敢輕易動手,還有,謝謝你。”
容靖本想點(diǎn)云瑤的昏睡穴,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大伯,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恨我便好。”
容靖心一緊,不恨?他一時間想不通蘭溶月這句話的用意。
“永遠(yuǎn)不會,我們是一家人,丫頭,若實(shí)在遇到麻煩,找你小叔,解決麻煩他也算是一把好手,千萬別客氣。”
院外,容昀藏在假山后觀察周圍的布局,一旦發(fā)生意外,他好救出蘭溶月,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中發(fā)冷,莫非要出事了,隨后又想想,還能出什么大事,貌似沒有比奪帝更大的事情了。
容靖抱著云瑤,一個侍衛(wèi)背著容鈺,一行四人走出院落。
四人離開,侍衛(wèi)并未阻攔。
“郡主,太溫柔會傷人傷己。”張懿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鬼門有人叛變一事張懿已經(jīng)知曉,放不下蘭溶月的安全除了派人暗中保護(hù)之外,自己也一直悄悄跟隨。
張懿認(rèn)季無名為主,季無名雖然死了多年,他對蘭溶月的稱呼依舊是郡主。
“我明白。”晏蒼嵐要奪天下,她勢必會成為晏蒼嵐的皇后,人在高位,太溫柔就是軟肋。“可有時候的溫柔卻證明了自己是幸福的,有時候越是溫柔或許就越狠。”
張懿不明蘭溶月這句話的用意,只是覺得蘭溶月的語氣意味深長。
“怎么說?”
“長孫仲春提議下毒,毒藥處置與我之手,今日的這一幕說到底是我一手促成的,如此,張伯覺得我還溫柔嗎?”蘭溶月抬頭看向天空,冬日的太陽似乎都暖洋洋的,沒有什么溫度。
如此天氣,還真是一個殺人的好時節(jié)。
“郡主是說?”
張懿驚訝的看著蘭溶月,他不知道是蘭溶月早就猜到了一切,還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這個世界沒有巧合,有的只是必然,我料定了我若失蹤,就會有人對容家人下手,太奶奶哪里無法動手,奶奶常年禮佛,陛下駕崩后更是不曾離開佛堂,若要逼我現(xiàn)身,唯有從小弟身上下手,如此,張伯可否覺得我很殘忍。”
她早就聊到有人會對容鈺下手,非但沒有阻止,反而間接促成了所有的事情,容鈺的毒,看似眼中,脈象紊亂,其實(shí)對身體并無害,只是會讓身體虛弱一旦時間而已。
面對自己的親人,能真正做到無情的又有幾人,云瑤雖沒有站在她這邊,但終究沒有傷她的意思,如此已經(jīng)足夠了。
“這才配做靈島之主。”張懿贊賞道,權(quán)力之爭,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還好,蘭溶月不是。
“張伯,太奶奶快進(jìn)宮了,替我去保護(hù)她。”
容太夫人手中持有那封信讓蘭溶月更為其安全擔(dān)心,容太夫人手中的信件雖不為人所知,而此時進(jìn)宮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可是……”張懿擔(dān)憂的看向蘭溶月,蘭溶月的異能是可以自保,此事用了只怕會惹來無數(shù)話語。
“張伯不用擔(dān)心,打不過還可以逃。”
“好。”
張伯離開后,偌大的院落只剩下蘭溶月一人,容昀藏在假山中,等候院內(nèi)的動靜,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心想,這丫頭還真沉得住氣。看到容鈺離開時,毒已解,心中反而泛起一陣迷霧,察覺到有人離開后,容昀突然豁然開朗,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真是容家的乖丫頭,一定要多留上幾年,要不過幾天帶帶丫頭四處走走,游遍七國,大好河山。
容昀不知道,他的想法還沒說出來,已經(jīng)沒扼殺了。
與此同時,西北邊境。
樓陵城被迫離開云天國,可他怎會甘心。
“殿下,長公主已經(jīng)開始部署,找人暗殺殿下,女帝也開始懷疑殿下的身世,如今國內(nèi)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還請殿下盡快回來主持大局才是。”蘭鈭看向樓陵城,他目光微沉,隱約可見怒意。
蘭鈭心中擔(dān)心,莫非殿下真的對溶月動情了,若真是,那就糟了。
自古帝王難鐘情,反鐘情一人者,都不會有好結(jié)局。
“皇叔,此次會樓蘭,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樓蘭易主,朝夕之間,不登基為帝,我絕不踏出樓蘭一步。”
“殿下說的可是真的?”蘭鈭心中有些懷疑,樓陵城遲遲不奪帝,若要奪帝,如今樓蘭國的帝君早就是樓陵城了,沒想到才離開了幾個月的時間,變化竟然這么大。
“我何時說過假話,不過,我需要皇叔替我辦一件事。”
樓陵城嘴角閃過一絲算計(jì),晏蒼嵐想娶蘭溶月,一同登基帝王帝后之位,沒那么容易。
“請殿下吩咐。”
蘭鈭?jiān)缜爸矣跇橇瓿堑母赣H,也就是自己的親哥哥,如今忠于樓陵城,只要是樓陵城的吩咐,絕不會不從。
“若無意外,云顥下葬之后便是晏蒼嵐登基為帝,皇叔是蘭溶月的父親,作為父親不是應(yīng)該將自己的女兒帶回家嗎?”樓陵城言下之意,讓蘭鈭以父親的名義將蘭溶月帶回樓蘭國。
蘭鈭的身份如今天下皆知,若是由蘭鈭出面,晏蒼嵐想要娶蘭溶月為后只怕會受到文武百官的阻攔,容家有一個長公主云瑤,再加上一個蘭溶月,只怕也不好站在蘭溶月身后,若此時蘭鈭出現(xiàn)在蘭溶月身邊,以父親的立場不同意這門婚事,勢必會受到不少人的支持。即便是最差的結(jié)果,晏蒼嵐登基為帝之時蘭溶月也絕不會為后,他便有了反沖的時間。
如此,足矣。
“這…殿下,溶月雖是我的女兒,只是殿下,自古紅顏禍水,還請殿下三思。”蘭鈭心中顯然是不贊同樓陵城的決定,心中有些后悔當(dāng)初殺死季小蝶的時候沒有有個心狠將蘭溶月也除掉。
“皇叔誤會了,只是奪東陵,蘭溶月的存在是必要的。”
樓陵城明白,若為情,蘭鈭一定會想辦法除掉蘭溶月,哪怕蘭溶月是他的親生女兒。
只是蘭溶月他要定了,若他登基為帝,帝后一定是蘭溶月,晏蒼嵐能給得起的,他同樣也給得起。
“殿下何意?”
“得巫族靈女者得天下,自古東陵的后位都是巫族靈女,蘭溶月便是這一任的巫族靈女,而且是巫族歷任最強(qiáng)的靈女。”
蘭鈭聞言,不敢置信。
“怎么會?巫族靈女不是言夢嗎?”
若蘭溶月就是巫族靈女,那他有何必費(fèi)盡心機(jī)將柳言夢帶到樓蘭國。
在蘭鈭的心中,即便柳言夢是樓陵城同父異母的妹妹,依舊是一顆棋子而已。
“不是,蘭溶月的能力正是巫族靈女的標(biāo)志,我請皇叔將人帶回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蘭溶月是女諸葛,在東陵時,蘭溶月助趙將軍退敵所用的計(jì)策十分高明,平心而論,蘭溶月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勝一方將軍。”樓陵城一一言一句中偷著對蘭溶月勢在必得。
蘭鈭心中猶豫,若真是如此,他要帶蘭溶月會樓蘭國嗎?
父女早已離心,只怕蘭溶月對他是除之而后快。
“皇叔不用擔(dān)心,只要皇叔光明正大的去云天國,定然不會有人對皇叔不利。”
樓陵城雖不想這么說,但所說卻是事實(shí)。
蘭溶月要嫁晏蒼嵐為后,勢必不會在此時殺了自己的父親。若無意外,云天國內(nèi)的局勢很快就會定下,以賀喜之名前去,定會一路順暢。
“云天國西北殿下如何打算?”
蘭鈭這是答應(yīng)了樓陵城的提議,但他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蘭溶月,而是為樓陵城登基為帝后奪取云天國做準(zhǔn)備。
“按照之前的幾乎,幸苦皇叔了。”
“臣遵命。”
云天國皇宮內(nèi),蘭溶月伸了伸懶腰,此時此刻她也該出去了,蘭溶月伸出手,打翻了燭臺,大火點(diǎn)燃絲綢,屋內(nèi)很快就濃煙密布,侍衛(wèi)見狀,十多人立即沖入屋內(nèi),與此同時一個小小不起眼的侍衛(wèi)光明正大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蘭溶月剛走出院子,容昀一手將蘭溶月拉入假山后面。
“臭丫頭,你瘋了,放火不怕燒死你自己。”容昀看到濃煙后,打算不顧一切沖入院內(nèi),正好遇見了光明正大,連易容都嫌麻煩的蘭溶月,一身侍衛(wèi)穿著的鎧甲,心想,這丫頭原來早有準(zhǔn)備,虧他還擔(dān)心了一個多時辰。
蘭溶月猛一抬頭,看向容昀,叫她臭丫頭的似乎只有姬長鳴一人,如今又多了一個。
“被煙熏殺了,罵你還笑。”
“看到小叔著急的樣子忽然覺得很有趣。”蘭溶月看著差點(diǎn)記得跳腳的容昀,偏偏俊公子,遺世而獨(dú)立,這是世人對容昀的評價,此時看上去和惹怒的九霄、天羽的模樣一般無二,都是炸毛。
“有趣,臭丫頭,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好好教訓(xùn)你。”容昀從蘭溶月意味深長的眼神中看到了無數(shù)遐想,心中更加無奈了,忍不住吐糟,“不怕你家那位以為你燒死了。”
蘭溶月沒理會容昀,直接丟給容昀一個你白癡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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